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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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罰坐便罰坐,她可沒膽兒跟這個總冷著臉的人談要求。 見小姑娘拖著步子,不情不愿跳到椅子上坐好,任誰都能看出她那臉欲言又止的神情。 莫不是他又壞了小姑娘的好意? 轉(zhuǎn)眸掃了眼書案上疊放齊整的文書,俱是機(jī)密文件,不可能予以她看,可她又想幫忙做事…… 他的目光落在主廳兩壁邊,四個足有人高的書架上。 “你,去旁邊整理書架?!?/br> 哎?方才還不大待見她的模樣,怎么突然又吩咐她干活了? 不過總歸不用罰坐了,她樂得輕松。 “好?!背`答應(yīng)一聲,下了木椅,步子輕快地往南面靠近主位的書架走去。 蕭繹瞧見了,放下心來,正好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便垂首專心翻閱需他過目的文書。 ****** 其實之前她初次進(jìn)入主廳時,便留意過兩邊的書架。 但遠(yuǎn)看有些灰沉沉的,似是許久未有人碰過一般,她便失了興趣,當(dāng)是些閑置無用的舊書,不再好奇。 而今靠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書架十分干凈,指尖掃過邊緣,卻是一絲塵埃都沾染不到。 上面擺放的書確實已蒙上歲月的痕跡,封皮褪色發(fā)黃不在少數(shù),但卻不是她所以為的閑書,反而……部部經(jīng)典。 藏書包羅萬象,涉及各行各業(yè),甚至有些文字是她根本未曾見過的,說是“上及天文,下通地理”也不為過。她隨意挑了幾本下來翻開,書頁上不時有細(xì)密的字跡,像是閱卷者在讀文章時做的批注和標(biāo)識,且字跡相似,大概均出自同一人之手。 所以……這么多的書,他全都看過? 楚書靈扭頭看了看另外三個同樣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埽睦锇蛋刁@嘆,不由得瞄了眼俯首案上的男人。 爹爹說,讀書讀得多的人,身上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度,她一直沒能領(lǐng)會那種所謂的氣度是何物,不料,如今倒是誤打誤撞叫她見著一個了。 嗯……怎么說呢? 其實她也不大能看出,他與別人有何特別不同之處,只覺得他舉手投足間的清貴優(yōu)雅,隱隱與她曾于皇宮宴席上見過的大皇子殿下有幾分相似,但又更為疏離一些,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靠近。 哦,對了,還有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她奇怪許久了,究竟他是如何做到,無論發(fā)生何事,臉上都不露出一絲表情? 就連初見時她胡亂喊他一聲爹,青梟哥哥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看起來卻毫無反應(yīng),依舊面不改色,冷靜地把她盯得發(fā)毛…… 比如現(xiàn)在,他有條不紊地翻閱一卷卷文書,不時添上寥寥幾筆,偶爾手一頓,似是遇上棘手的問題,可除了極少時眉心會微微一動外,她實在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 她的哥哥比他還長了兩歲,性格沉穩(wěn),在書房習(xí)課時也會因作出了滿意的文章而眉目舒展,愉悅地勾起唇角,而他,由始至終冷著一張臉,恍若在看無關(guān)緊要之事一般。 雖然她承認(rèn),他的容貌確然出眾,即便面無表情也依舊好看得很,可總是擺著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害得她每回面對他,便忍不住心里打鼓,生怕他猝不及防發(fā)起怒來…… “偷懶?”一道清冷的男聲在頭頂落下,敲得她猛然回過神,才發(fā)覺被自己百般腹誹的人已來到面前,一抬頭,對上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眸,只覺頭皮發(fā)麻,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小姑娘看起來……挺怕他的? 蕭繹只是對她窮追不舍的目光有些不耐,不明白她為何討了活兒干,卻又站著發(fā)呆,故而擱下筆走到她跟前,欲小作警醒,不料……又嚇著她了? “說話?!?/br> 楚書靈你個沒出息的,退什么退,拿出楚家女兒的氣勢來! “對不起……我這便繼續(xù)整理?!睘榱吮W〕绎L(fēng)范,她只好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轉(zhuǎn)身回到書架前,手忙腳亂開始……裝模作樣地擺書。 畢竟書架上的典籍本就整齊有序,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舉去收拾。 蕭繹見她重新忙活起來,知曉她只是做做樣子,也不去管她,緩步回到書案后面。 這回小姑娘學(xué)聰明了,不再盯著他看,待在書架旁徹底安靜了下來,不知在做何事。 無礙,只要她不再干擾他便可。 ****** 這般和諧的狀態(tài),竟難得地,持續(xù)到了晌午。 屬下照例外出買了飯回來,兩份,蕭繹點頭示意他退下,淡淡瞥了眼靠墻坐在書架邊,捧著一本書讀得全神貫注的小姑娘。 平素一到了飯點便肚子咕嚕叫的人,今兒居然聞到飯香還無動于衷? 他料著她是還不餓,草草解決了自己那份,見小姑娘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伸手探了探開始變涼的飯菜,無奈起身,負(fù)手行至她面前。 楚書靈看得入神,渾然未覺。 書頁上的字只有寥寥數(shù)行,擺出各種招式的人像占了大部分位置,蕭繹只消一眼便看出是何種典籍,心下略微詫異,素來清淡無色的聲線添了絲縷感情:“喜歡習(xí)武?” 書“啪嗒”一聲落于地上,小姑娘慌亂抬頭,眼里顯然是被嚇到的神色。 “……”這人……走路怎么沒有半點兒聲音? 她還有些發(fā)愣,面前的男人便驟然靠近,涼風(fēng)夾雜著灼人的溫度,卻又在她身體緊張發(fā)僵之前,迅速回到原位。 蕭繹身姿頎長挺拔,立于她幾寸之外,隨意翻看方才撿起的那本劍法。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令她下意識往后縮,卻忘了身后便是墻壁,結(jié)果……后腦勺猛地撞了上去,“咣”一聲直響,聲音大得蕭繹也側(cè)眼看她。 “嘶……”她一手捂著后腦,撐著書架,齜牙咧嘴站起來,忽而眼前一黑,整個人發(fā)昏地晃了兩下……直接撲進(jìn)了剛張開雙臂欲扶住她的蕭繹懷里。 正中胸口。 被撿起不足一刻的劍法,再一次“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蕭繹面無表情,心里是有幾分哭笑不得的,他當(dāng)然知道,她是因久坐后起得太快而導(dǎo)致的暈眩,只是……低頭看著額頭直直抵在他胸膛的小姑娘,兩條手臂倒是不知如何安置了。 按住她的肩,然后推開她?還是等她自個兒恢復(fù)過來,起身退開? 正在蕭繹猶豫的當(dāng)口,從門外跨入主廳的青梟,恰巧看見靈兒小姐埋首于自家王爺懷中,而自家王爺不知所措的一幕。 嘖嘖嘖,王爺你那是什么姿勢,要抱不抱的,此時就該勇敢地?fù)先グ?!摟上去?/br> 青梟正暗自為“□□懵懂”的王爺吶喊助威,隨后而來的烏璟不解他為何擋在門口,側(cè)身踏入,看都沒看一眼俯首行禮:“主子?!?/br> 有外人在時,未免暴露王爺?shù)恼鎸嵣矸?,他們一律喊主子?/br> 青梟立馬瞪了他一眼:烏璟,你也太煞風(fēng)景了! 烏璟回了一個斜眸:非禮勿視。偷看王爺?shù)氖?,你不想活了?/br> 書架邊的兩人聽到人聲時便分開了,一個是剛緩過來,一個是配合地退開,落在不怕死繼續(xù)看的青梟眼里,便成了王爺被壞了好事后的刻意掩飾,又給烏璟遞了個眼色:都怪你,好戲沒了。 烏璟無奈。 青梟這傻小子,老愛在王爺身上找樂子,遲早有一日,會被王爺狠狠整治一番。 若多年后的青梟得知烏璟有如此先見之明,必不會在此時選擇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本寶寶竟然上了一個需要日更的榜單tat 所以今晚姨媽痛也得拼著碼出一章tat 求安慰嚶嚶嚶~qaq ☆、【二十三】 蕭繹與青梟、烏璟交代事情,楚書靈則在靠門口的四方桌上……啃雞腿。 這三兩日下來,她也知曉自己貿(mào)貿(mào)然闖入別人家里,盡給人添麻煩了,只能盡力減少自己帶來的不便。 比如他們商議要事時,她便會像這般,自動自覺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絕對聽不見半個字。 啃著啃著,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忍不住瞄了主位上,那個面容冷峻的男人一眼。 天啊,方才……她竟然昏了頭倒在他身上,還那般久才站起來……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投懷送抱罷? 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這廂楚書靈沉浸在深深的羞愧之中,那廂蕭繹正一言不發(fā)聽著青梟的匯報。 “王爺放心,我已經(jīng)查明,秦陽城的幾位重要官員皆與靈兒小姐毫無瓜葛,剩下的基本都是尋常人家,目前正在逐一排查?!?/br> “盡快?!笔捓[對他的效率尚算滿意,放過他轉(zhuǎn)向烏璟,“江州出何事了?” “回王爺,錢莊前幾日遭了內(nèi)賊,監(jiān)守自盜,恰又趕上月末放銀,有一小批取不足銀子的客人糾纏不休,有些棘手,屬下打算起行前往江州,看看情況。” 生意上的事他在行,蕭繹并無異議:“何時?” 烏璟回答:“明日出發(fā)。順利的話,三日內(nèi)可回秦陽?!?/br> 他頷首,隨即又想起什么,提醒道:“順道探望一下,江州那位老太守?!?/br> 一方面生意上需要打好交道,另一方面,他日若有何變動,總不至于自亂陣腳。 烏璟明了王爺口中的“探望”是為何意,垂首道:“是?!?/br> 末了,他還是妥善地提了一句:“王爺,布莊老板約定的貨期就在后日,屬下已安排人去取,屆時會送回我的宅里,您記得吩咐人過來取?!?/br> 在公事上,王爺事事俱到,考慮周全,滴水不漏,然私事上卻時時不甚在意,尤其是對靈兒小姐這樣的……外人。他敢肯定,若非靈兒小姐日日在王爺眼皮子底下,相信王爺絕對能忘了后院還住著這么一個人。 蕭繹聽得眉心微動,但知此安排最為妥當(dāng),“嗯”了一聲。 這般迂回麻煩的辦法,實則是為了避免易宅過多暴露在眾人眼前。畢竟烏璟作為秦陽最大的商戶,在城里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與他有牽扯之人,很難不引起他人留意。 故,主仆間的聯(lián)系,除卻烏璟本人外,只有蕭繹的影衛(wèi)參與消息傳遞。 正事要緊,得了王爺指令的二人快步離去,經(jīng)過門檻時如一陣風(fēng),刮得門邊的小姑娘一臉清涼,回過神來,才發(fā)覺自己呆住好一會兒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放下快被啃爛的雞腿骨,手上油膩膩的,便起身欲到外面打水凈手。 宅里可沒有能使喚的人,這些走動的下人都僅僅是“走動”罷了,她從未見他們搭理除了易驍以外的人,當(dāng)然不會以為自己能指使他們干活了。 所幸她在家也并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養(yǎng)姑娘,兩三日來,已經(jīng)適應(yīng)如此自食其力的日子了。 “去哪?!?/br> 楚書靈身形一僵,抬起的腳懸在門檻上方,不上不下。 額……為何她有種做壞事被逮住的心虛…… “我……我想去洗手。”她轉(zhuǎn)了半身,朝他揮揮自己油光閃閃的手。 雖然她不認(rèn)為,隔了這般遠(yuǎn),他能夠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