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虹翹睜著眼,但是心中還是有一絲怕意,她說:“這……會有什么危險呢?” 胡悅沉默了一下,隨后說:“那里會讓你心中所想的事情成真,無論是你害怕的,還是你想要的,所謂南柯一夢,如果你留戀其中的世界,也許你自己便舍不得離開。也許你會在那里渡過一生?!?/br> 虹翹咬了咬牙還想要再爭取一番,但胡悅微微笑道:“所以翹兒,還是我來吧。因為我不會留戀任何的事情……” 虹翹剛要開口,胡悅再補(bǔ)充說:“而你會留戀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會讓你回不來。這樣在現(xiàn)實中你就是‘死’了?!?/br> 虹翹看著胡悅的眼睛,胡悅充滿笑意的雙眸中卻透著一絲的寒意,這讓虹翹產(chǎn)生了一種恐懼,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上扇子說:“那……那如果你回不來呢?” 胡悅說:“那你就找人給我準(zhǔn)備一副薄棺,把我給埋了就行了,事省省事?!?/br> 虹翹猛然抬起頭說:“別胡說,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我……” 胡悅哈哈大笑,信心十足道:“所以我才說翹兒你不適合進(jìn)入啊,而我則是去過還安然回來的人,否則我怎知道此事,而我此去也是有我的目的……上一次我能安然回來,這一次一樣能夠咯?!?/br> 虹翹還在躊躇,胡悅已經(jīng)坐在桌子邊說:“不過翹兒我還有幾件事情要拜托你?!?/br> 虹翹連忙問道:“何事?公子但說無妨?!?/br> 胡悅認(rèn)真地說:“第一,一定不要碰我,更加不可搖動我。無論無如何難受掙扎都不可觸碰我;第二,千萬不要讓我照到陽光;第三……無論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找楚玨,不要讓他知道此事。” 虹翹為之一愣,但是還是點頭答應(yīng),卻細(xì)思一番后又問道:“如果……我說如果你遇到了危險,我該如何是好呢?” 胡悅手指點了點桌子,最后說:“你就叫我的名字,但是千萬不要動我,只是喚我便可?!?/br> 虹翹認(rèn)認(rèn)真真地點了點頭,胡悅安慰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后便說:“那我借翹兒的美人榻一用,姑娘的香床可不是給我這種骯臟男人躺的?!?/br> 虹翹被他說得又紅了紅臉,不過也領(lǐng)著胡悅躺在自己平時午休的睡塌上,她剛要取來被子,胡悅搖了搖手說:“不可,千萬不要給我蓋任何東西?!?/br> 之后他取來了一盞燭火,在燭火的四周用燭蠟寫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字,隨后把蠟燭放在這個字的邊上,胡悅朝著虹翹伸了伸手。虹翹疑惑地問他怎么了? 胡悅說:“把我的酒壺……還給我吧?!?/br> 虹翹一邊把酒壺遞給他,一邊認(rèn)真問道:“這酒壺也是法器?” 胡悅一口把所有的酒都灌到嘴里,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說:“這酒壺不是什么法器,這里面的酒可是最最重要的法器??!無酒我哪兒都去不了。” 虹翹見他還是老樣子倒也些許放松了擔(dān)憂的心情,此時小英也進(jìn)來,她把茶盞放在了案上,虹翹讓她先去歇息,只自己一人照看胡悅。胡悅側(cè)臥在踏上,手里拿著那面銅鏡,他眼神安穩(wěn)地看著鏡子,但是這個角度虹翹無法得見,所以并不知道這鏡子內(nèi)到底是何玄機(jī)。 胡悅安靜地似乎不像平時的他,微微上翹的眼角,本應(yīng)是多情的眸卻透著無法化解的冷淡。他這樣不笑不語,默默地看著,虹翹覺得這人變得有些陌生,他到底是誰?虹翹心中居然產(chǎn)生了這種疑惑。 第60章 鏡中塔 (二) 她不敢出聲,也一動不動像個泥塑人兒似地守在胡悅身邊。仿佛這人的容貌讓她看一輩子都看不夠。兩個人一個側(cè)臥在塌,一人端坐在椅,那一盞燭火照著兩個人的影子影影綽綽。 漸漸地胡悅閉上了眼睛,一開始他的眼珠子還轉(zhuǎn)動幾下,之后便一動也不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但是胸口的起伏讓虹翹知道,他并沒有死去。虹翹不敢去碰他,只是擔(dān)憂地守著。 胡悅自閉眼之后,只覺得渾渾噩噩,他感覺自己像是睡著了,又似醒著,他能夠感知四周的一切,他知道虹翹小心翼翼地端茶,他能夠感受到蠟燭所帶來的溫度和光亮,甚至他能夠聞到虹翹房內(nèi)熟悉的熏香。但是漸漸的這些感知中混入了一些其他的感覺,他感覺到了有些風(fēng),隨后溫度越來越冷,原先的溫軟甜香緩緩帶入了一股土味。雖然未有睜眼,但是胡悅感覺到四周的空間逐漸在向外擴(kuò)展。越來越大,虹翹變得越來越模糊,似乎已經(jīng)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充斥耳邊的只有風(fēng)吹過大批樹葉的聲音,非常的遼闊。 此時胡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舉目四周一片無垠荒原,他一個人站在荒野之間,野草艾艾,荒蕪凄苦。胡悅形單影支,站在此處,滿眼望去皆看不得有其他之物。他再也感受不到自己原先所在的船舫閨閣之內(nèi)的氣息。 他習(xí)慣性地摸著腰間的酒壺,卻發(fā)現(xiàn)連酒壺都不在了。他咋舌道:“這就不好了,至少讓我?guī)暇茐厣下仿?。哎,哎?!?/br> 他一個人撥開那些野草,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朝著那個方向在前進(jìn),一切都只憑借著直覺和自己的內(nèi)心。但是他卻并不驚慌,仿佛這一切都很正常,胡悅平淡地?fù)荛_那些齊腰的野草,雖然很吃力,但是他卻覺得四周空曠,空氣也十分的冷冽。忽然天空飛過一只飛鳥,鳥身漆黑,尾巴極其長,鳥怪鳴一聲,掠過胡悅的頭頂。 胡悅抬頭看了看,此時的天空看不出是白日還是晚上,又像是白晝,又似是黑夜。沒有任何的云朵,也沒有太陽或者星月,但是這兒卻讓人感覺并不黑暗,四周的景物都非常的清晰,這樣恍恍惚惚地感覺卻沒有一絲的生氣,處處透著哀愁。這份感覺就像是空氣一樣讓胡悅吸入體內(nèi),他自嘲道:“也太蕭條了吧,我還以為這一次至少是一片煙花柳綠之景呢?!?/br> 胡悅繼續(xù)往前走,不知走了多少的時辰,也沒有任何明確的目的,終于當(dāng)他撥開眼前早就看的麻木的野草時,發(fā)現(xiàn)了一條河。河邊泊有一舟。 胡悅解開繩子,一腳把小舟蹬離河岸,隨后縱身跳到舟上。此時也忽來一陣風(fēng),不需胡悅劃槳,舟便搖搖晃晃地沿著河道自動行駛。他負(fù)手而立,河岸四周依然是一片荒蕪,而河水亦是深不見底,即使沒有觸碰到這些水,也讓胡悅感覺到透徹心骨的寒意。最離奇的是這河水居然無法照出任何的倒影。 胡悅不管這些不合常理之處,任由小舟自行行駛,隨風(fēng)漂流。四周景色絲毫沒有什么變化,依然是茫茫野草,毫無景致可言??傊鷲傆行┦?,他百無聊賴地蹲坐在船上,拍拍肩膀,又朝著天空看了一會。坐著坐著幾乎都要睡著了。 此時他忽聞遠(yuǎn)處傳來了簫聲。胡悅被此音所吸引,而風(fēng)也正好把他往這聲音的方向推進(jìn)。他像是受到牽引一樣往那處去。 “曲漫寒草秋水天,渺空煙雨似無晴。一舟渡盡舊時橋,已是蒹葭蒼如雪?!?/br> 胡悅聽著詩,似有寓意,可是舟自駛數(shù)刻,卻依舊不見吹簫吟詩之人。 胡悅心中一動,便附和念道:“采蓮還攜同心槁,無端卻別連理枝??莺刹豢坝炅苈?。蟬鳴凄凄又?jǐn)?shù)聲。” 只聽荒草之中傳來了一個聲音:“閣下也是知秋之人吶。” 此音剛落,一陣微風(fēng)吹過了一片枯葉,落在了胡悅船頭上。 胡悅笑道:“山僧不解數(shù)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這番愁思只是閣下的簫聲所現(xiàn)的句子罷了。” 那人沉默道:“那你為何會來此呢?” 胡悅問:“有所求,故而來之,敢問閣下此處是何處?” 那人道:“愁蕩湖。” 胡悅說:“那閣下乃是此處的主人?” 那人沒有再回答,簫聲再起,那種苦澀哀愁又彌漫在四周,胡悅聽著聽著,忽然只覺得身下一晃,他已然不知不覺地靠岸了。 胡悅撩起衣擺,登上了河岸。河岸上并沒有人,胡悅剛回頭看了一眼船,那船已經(jīng)不知所蹤,河面上也是平靜如鏡,但當(dāng)胡悅在轉(zhuǎn)身,面前已然站著一人,一襲白衣,手持蕭管。他似乎在迎接胡悅。但是在胡悅登岸之前卻沒有見到有人,而那一抬首卻發(fā)現(xiàn)此人已經(jīng)在眼前了。 胡悅朝著他拱手拜道:“鄙人姓胡,名悅,字慕之。這廂有禮了。敢問閣下高姓?” 那人微微欠身,他說:“姓名本只是個稱號,此情此境,你只管喚我秋愁客便可了?!?/br> 那人已經(jīng)站在了胡悅的面前,胡悅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此人長得居然和楚玨有些相似,但是卻少了楚玨那份貴重和高雅,多了一份蕭條和情愁。 胡悅看著他的臉,心中卻像是劃過一絲漣漪。無端在心湖之中擴(kuò)散著莫名的情緒。 此時胡悅身后連河水都消失了,而是出現(xiàn)了一個簡陋的小道。 胡悅指了指小道說:“閣下可否告知我,這小道通向何處?” 秋愁客手中蕭管一揮,他看著胡悅說:“你想要去哪里它就到哪里?!?/br> 胡悅苦笑搖頭說:“那我可就難辦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往何處。” 秋愁客倒是不在意,反倒安慰道:“那我?guī)闼奶幾咦?,說不定你就想起來你要去哪里了。既然來到這里你一定有想要去的地方。” 秋愁客已經(jīng)先行而走,他朝著胡悅伸出手。胡悅看著他,他腦中似乎劃過一絲熟悉之感,總覺得好像過去也這樣和楚玨并肩而走過。但是相處了那么久,他已經(jīng)記不得他和楚玨到底去過哪些地方,好似過去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點滴之事。而這些點滴之事卻讓他此刻心情又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懷念。 而今,為何會想起來這些? 胡悅伸手拉住了秋愁客的手。對方的手并沒有溫度,讓胡悅像是握住了一塊玉石般的感覺。就在雙手接觸的那一瞬間,胡悅忽然發(fā)現(xiàn)秋愁客已經(jīng)不見。他伸手抓了一個空,面前一個人都沒有。而他的環(huán)境也發(fā)生了改變,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座高塔。高塔兩邊聽著不同的石碑和石獸,石碑上有許多的字跡,胡悅低頭看去,上面刻滿了人名和生猝時日。 胡悅一個一個看過去。忽然石碑上出現(xiàn)了胡悅的名字,但是卻在死亡的時間上被人硬生生地劃去。他并沒有看到屬于自己的死亡時間。 胡悅還在檢查石碑,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孩,他吊著眼睛,手里捏著一個藤球,胡悅朝后退了一步。那個孩子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笑了好幾聲之后他說:“找不到,找不到,越想找,找不到,不想找,找得到。“說完這一些話之后,忽然他把手里的球往胡悅的身上砸了過去。胡悅本能地閃開。球滾落在了地上,那個孩子又是一陣笑聲,隨后猛然跳到了石碑上。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胡悅。隨后朝著石碑后面跳了下去。胡悅趕緊上去,孩子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而地上的藤球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爛成一半的石榴,石榴一半已經(jīng)爛穿了。胡悅沒有撿起它,只是看了幾眼,隨后去觀察了另一邊的石獸。石獸的樣子就像是各式各樣,但是全部都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原本應(yīng)該起到的鎮(zhèn)守作用卻成了昏昏欲睡的怠慢狀態(tài)。和此處的氣氛相連顯得極其的倦怠。終于他站在塔的下面,抬首而視,塔身高聳入云,到底有多少層他也數(shù)不清。人站在塔下顯得渺小,而塔卻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不穩(wěn)感。 胡悅想要推開塔門。忽然胡悅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喊道:“不可!” 胡悅回頭一看,身后跟上來一人,這人的長相胡悅似乎很熟悉,但是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他是誰,那人一把拽住胡悅的手臂,隨后說:“那兒你不能去。” 胡悅說:“為何?還有兄臺又是何人?” 那人愣了愣,他說:“你不認(rèn)識我?” 胡悅搖頭,那人的聲音很大,他說:“你居然敢忘記我?” 胡悅微微朝后退了一步,那人指著自己說:“我是……” 那人剛要開口,霎時他便消失無蹤,再也找不到。胡悅走了一圈,也看不到此人是誰。而那個塔門已經(jīng)打開了,塔內(nèi)似乎有燈火,但是卻依然昏暗不清。 胡悅躊躇片刻還是想要登樓。 胡悅抬腿踏入了塔樓,里面有一個非常高的階梯,四周有燭臺。四個方向各有一個窗戶,窗戶可以看到外頭的景致。分別是春夏秋冬,四種不同的景致同時出現(xiàn)在塔的外面。 胡悅抬頭看了看樓梯,忽然從樓梯上探出了一個人的臉,他朝著胡悅咧嘴好似在說什么話,神色非常的慌張痛苦,但是隨后便縮了回去。那人的長相胡悅依然覺得熟悉,但是也是那種無法名狀的感覺。 胡悅開始攀爬樓梯,樓梯不是非常的高,但是卻很窄,只能讓一人通過。四周的燭火隔一段距離才會再有。所以有些地方會非常的昏暗。忽然從胡悅的身后探出了一只手,一個人伸手遞過了一盞油燈。 胡悅回頭,那和楚玨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秋愁客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他微微一笑,說:“沒有燈光,你肯定看不清路。” 胡悅點了點頭,說:“閣下也要和我一起登塔” 秋愁客苦笑道:“我說過我要帶你去四周轉(zhuǎn)轉(zhuǎn)?!?/br> 胡悅皺眉道:“但是你經(jīng)常會消失,事實上這里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會突然消失?” 秋愁客向前一步說:“你希望我一直陪著你嗎?” 胡悅看著那張和楚玨相似的臉,突出了這樣一句露骨的話。頓時有些不適應(yīng),他撇了撇嘴說:“如果換一張臉說不定會更加輕松。如果是美人,那我更加是求之不得了。” 秋愁客沒有搭理胡悅的挖苦,他憂愁地說:“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從未真正的在意而已。” 胡悅不想再談?wù)撨@樣的話,說下去又似過去那些打情罵俏之言。他問道:“這里又是哪里?” 秋愁客說:“你要問的是這里還是這座塔?” 胡悅說:“這有何區(qū)別?” 秋愁客說:“有,這里是這里,因為這座塔原本不在此處?!?/br> 胡悅一把接過秋愁客手中的油燈說:“那能否請秋兄好好說明一番?” 秋愁客說:“因為進(jìn)入了這座塔之后,你便只是在塔內(nèi)。外界和你無關(guān)?!?/br> 胡悅皺眉深思他所說的言下之意,他總覺得此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暗示,但是現(xiàn)在這些都無法串連給出完整的提示。胡悅只能繼續(xù)試探道:“那我想要知道這座塔是什么?” 秋愁客把胡悅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他說:“這不是一座塔,而是一面鏡子?!?/br> 胡悅喃喃道:“鏡子……”忽然他明白了什么,甩著袖子說:“哈哈,有趣。那樓上又有什么?” 秋愁客說:“那你要上去之后才知道,我也不知道上一層你會看到什么。因為我不是你。” 忽然塔樓梯發(fā)出了嘎吱的聲音,胡悅抬頭往上,這樓梯似乎有些搖晃,并不牢靠。 胡悅還要再問,在身邊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胡悅咋舌自言道:“只要和那人長得像的人怎么都這副話只說一半的德行,惱人吶。” 胡悅皺眉往樓上爬,但是這樓梯仿佛像是無盡頭一般。他不知道爬了多久卻都沒有到上一層樓面,只是不停地旋轉(zhuǎn)樓梯。但是卻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一個平臺。仿佛這旋轉(zhuǎn)的樓梯猶如漩渦永無盡頭。 他越走越是惱火,最后站住對著空中喊道:“秋兄到底是何用意?” 忽然從樓梯上滾下了一個東西,胡悅想要閃開,卻無處可閃。一個金屬的東西滾落到了他的腳邊停了下來。這是一個青銅受頭,而且有些被磕壞了,胡悅拿起那個獸頭。突然原本閉上的嘴巴忽然睜開,它的眼中像是真的瞳孔一樣,死死地盯著胡悅。胡悅卻沒有扔下這個古怪的獸頭。獸頭的嘴里吐出了舌頭,舌根出沾著一塊比銅板略大的圓環(huán)。 但是胡悅卻不敢輕易取走這圓環(huán),因為獸頭的牙齒猶如利刃,如果胡悅輕易把手伸入,它如果突然把嘴合上。胡悅少說也要被切掉兩個手指。 胡悅搖了搖頭,還是把獸頭放在了邊上,繼續(xù)往上爬。但是沒過多久有碰到了一只獸頭。取其一看,依然是突然張開嘴,嘴里銜著一個圓環(huán)。 胡悅心中想:如若不取出,是否永無止境都會被困在此處? 但是這如利刃一般的牙齒卻讓他困擾,就在胡悅心中搖擺之際,他只感覺自己的腳下一空。單單就他的這節(jié)樓梯,忽然塌陷了下去。胡悅整個人往后仰去,眼看就要倒下去。手里的獸頭也因為重心不穩(wěn)而甩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