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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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了。他想給自己未婚妻什么,還不是隨時(shí)、隨地、隨心所欲嗎?而且,再不必爬墻了,到時(shí)他光明正大地走正門! 然而這些話,江絮卻是沒聽懂,擰著眉頭,只道:“君公子不要說這些怪話了。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還請君公子也回吧?!?/br> 若不是冷子寒說過,讓她對裴君昊有點(diǎn)兒耐心,她早丟枕頭砸他出去了。 “我這就走?!迸峋徽f道,“我是來借翠芝的。我叫她跟我去辦件事,辦完就送她回來?!?/br> 翠芝的聲音恰時(shí)響起:“公子叫奴婢做什么?” “給你家小姐出氣?!迸峋徽f道,“你去把紅玉叫來,給小姐守夜,你跟我走。” 江絮還沒想明白,外頭便是一陣動靜,門開了,又關(guān)了。 “小姐?”這是紅玉的聲音。 江絮抿了抿唇:“我歇下了?!?/br>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然而到底睡不著,滿腦子都在想,裴君昊帶翠芝做什么去了? 到了半夜,門又開了,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江絮并沒睡得沉,立刻睜開眼睛。只聽外頭翠芝的聲音響起:“紅玉,小姐睡了沒有?” “已經(jīng)睡下好一會兒了?!奔t玉輕聲答道,“哎,公子帶你做什么去了?” 翠芝口里發(fā)出一陣悶笑聲,隨即捏著嗓子學(xué)了一段:“二小姐,我死的好慘啊,我那么賣力地服侍你,你卻聽別人一句話便仗殺了我,我冤枉?。 ?/br> “二小姐,奴婢對您一片忠心,您臉上的烏龜,當(dāng)真跟奴婢沒有半點(diǎn)兒關(guān)系!可是,您卻打死了奴婢!” 前面那個聲音,江絮聽得出來,是學(xué)的紫英。 后面的那個,更是耳熟,是迎春的聲音。 然后,翠芝又學(xué)著江予彤的聲音:“??!放開!不要靠近我!” 她壓低聲音,學(xué)得活靈活現(xiàn),江絮只聽著,就能想象得出當(dāng)時(shí)的情景。頓時(shí)明白過來,裴君昊帶翠芝做什么去了。 “公子帶你去嚇唬二小姐了?”紅玉也聽懂了,聲音里帶著興奮,“嚇?biāo)浪龥]有?她是不是快哭了?” 翠芝的聲音亦是興奮非常:“何止?公子還帶我去了夫人的屋里!”說到這里,有些惋惜,“可惜我沒聽過青菱姨娘的聲音,倒是沒法學(xué),只能眼睜睜看著公子……” “公子怎么?你說???”紅玉小聲催促道。 翠芝掩口一笑:“才不說。明兒你就知道了?!?/br> 兩人小聲推搡一番,最終仍是翠芝守夜,紅玉悄聲開門出去了。 江絮閉上眼睛,沒有問究竟裴君昊都帶她做了什么。 反正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才一清早起來,江府便熱鬧起來。 首先傳出驚叫聲的, 驚叫聲的,是馮氏的院子里。 “??!”馮氏站在梳妝鏡前,不敢置信地捧著臉,尖叫起來。 一早醒來后,她叫珊瑚服侍她起身,卻看見珊瑚如同見了鬼一般的表情。臉上微微傳來的麻癢,讓馮氏有些不安,便走到梳妝臺前。 卻見鏡子里映出一張面孔,布滿了黑色的紋路,看不清原來的相貌。而那黑色的紋路,好巧不巧,串聯(lián)成一只趴著的巨大烏龜。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下巴,覆蓋住整張面孔。烏龜尾巴在下巴處翹起,繞過嘴角打了個彎,直直戳向她的鼻孔。 與前些日子江予彤忽然長出的烏龜,如出一轍! 然而馮氏又驚又恐地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烏龜同江予彤的烏龜還有些不一樣!從她的下頜一直到脖子根,多出一串黑色的橢圓點(diǎn)點(diǎn),整齊地排成一排,從烏龜翹起的尾巴下面開始,一直沒入她的中衣! 馮氏臉上又驚又恐,顧不得多想,連忙一把扒開中衣。只見最后那粒黑色圓點(diǎn),沒入中衣后,便不見了。馮氏松了口氣,幸好沒有全身都長滿這些玩意兒!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馮氏拍桌怒道。 珊瑚的眼中閃爍著驚恐,指著馮氏的手道:“夫人,您的手……” 馮氏低頭一看,只見按在桌上的手,手背上赫然也趴著一只烏龜!連忙抬起另一只手,只見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也趴著一只,將她的手背牢牢固固地盤住! “究竟是誰干的?!”馮氏又氣又怒,瞪大眼睛叫道。 她才不相信那什么詛咒一說,她從小到大做的壞事,數(shù)也數(shù)不清,怎么從來沒有長過這玩意兒,單單教訓(xùn)了江絮才有? 馮氏的眼睛瞇了起來,把人選懷疑到江絮的頭上,一時(shí)間臉色陰沉如水:“等我查出蛛絲馬跡來——有她好看!” “不好了,夫人!”這時(shí),蓮枝從外面進(jìn)來稟道,“二小姐的病又犯了,那大烏龜,又出現(xiàn)在她臉上了!” 話才說完,驀地看清馮氏的臉,頓時(shí)愕然呆住:“夫人,您,您的臉怎么……” “彤兒的臉上也如此?”馮氏沉著臉站起身道。 蓮枝壓下滿心的驚愕,點(diǎn)點(diǎn)頭:“是,二小姐的臉上也如此?!闭f到這里,頓了頓,才道:“二小姐恐怕有些瘋了,一早起來發(fā)現(xiàn)臉上多了這東西,便哭得厲害,跪在地上不??念^,像是,像是向誰求饒一般?!?/br> “什么?”馮氏皺緊眉頭,本來想教訓(xùn)蓮枝用詞不當(dāng),居然敢說江予彤瘋了。然而聽到后面,也覺得江予彤瘋了,頓時(shí)擰起眉頭。 珊瑚此時(shí)已經(jīng)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要過去瞧瞧二小姐嗎?” 馮氏聽罷,陰沉沉地扭過一張臉,看著她。 “奴婢,奴婢叫下人們都讓開,不要堵著夫人的路!”只一瞬間,珊瑚便明白過來,她說錯了話。馮氏頂著這樣一張臉,如何肯走出門去?她最好面子的,給下人們瞧見她一張臉變成這樣,不是她瘋,就是下令戳瞎他們的雙眼! 馮氏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眼神陰沉如水。 半晌后,她站起身道:“拿帕子來,我要出門?!?/br> 彤兒居然跪在地上磕頭,當(dāng)真是瘋了! 她也要看看,究竟江予彤的臉上是不是跟她一樣? 這又是怎么回事? 等到馮氏用帕子遮了臉,一路走到江予彤的院子,已是半個時(shí)辰后的事了。 “紫英,我求你了,放過我吧!”院子里,江予彤跪在正中,一臉淚痕,“我叫母親把你的尸骨收斂了,給你用金子打造的棺材裝殮,好不好?求你放過我吧!” “迎春,我知道冤枉你了,我也用金子給你打造一座棺材好不好?我還燒許多漂亮衣裳和首飾給你,你就放過我吧!” “蘭花,你是江絮院子里的丫鬟,我不該拿你出氣的!” “我知道你們都是冤枉的,是我壞心眼,遭了報(bào)應(yīng),你們都是被冤枉的,是我活該……”江予彤跪在地上,一手抹淚,一手扶著膝蓋,嗚嗚哭得好不狼狽。 滿院子的下人,都在周圍站成了圈,個個垂著眼睛,一動不動,似木頭樁子一般。 一大清早,江予彤就召集他們,叫他們在院子里站成一圈。然后,便跪了下去,嗚嗚地又哭又叫。 他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扶起她,可是江予彤根本不讓扶。然后他們便想躲走,江予彤卻也不讓,非要他們看著,說什么見證她的懺悔。 這位小姐又發(fā)什么瘋?他們?nèi)紘樀搅?,哪里敢眼睜睜地看著?/br> 這位主兒的脾氣反復(fù)不定,眼下不知發(fā)什么瘋,叫他們在這看著。日后回想起來,想到他們看過她的狼狽樣子,不知要怎么收拾他們? 可是走又走不掉,一個個深深垂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jìn)肚子里。 “都站著干什么?不知道把二小姐扶起來嗎?”馮氏來到院子里,就見到這一幕,頓時(shí)氣不打一處來,揚(yáng)聲罵道。 下人們哆嗦一下,齊齊跪了下來:“夫人恕罪。二小姐不叫奴婢們管,奴婢們不敢打擾二小姐。” “滾!”馮氏瞪大眼睛喝道。 一個個,都來看她們的笑話!她們的笑話是那么好看的嗎?過了這茬,看她怎么收拾他們! 眾人在馮氏惡狠狠的眼神中退下,心里懼怕不已。然而懼怕之中,又有 之中,又有一分好奇,夫人怎么頂著一塊面紗出來了?而且,夫人今日的裝束實(shí)在奇怪,袖子又寬又長,分明是好幾年前時(shí)興的款式了。 然而他們不過是下人,有幾個膽子敢猜度馮氏?紛紛垂首斂眸,一個個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起來!”等下人們退走后,馮氏走到江予彤身邊喝道。 江予彤哭得直打嗝,聞言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嗚嗚說道:“母親,我都認(rèn)錯了,她們?yōu)楹芜€不放過我?” 她的手里握著一把小鏡子,卻是每認(rèn)錯一句,就低下頭看一眼鏡子。只見如同她們要求的那樣,哭了好幾遍了,臉上的烏龜也沒有退下去,仍然牢牢盤在臉上,不禁一陣氣怒,撅起嘴,抬手把鏡子都出去了。 “認(rèn)什么錯?你跟誰認(rèn)錯?”馮氏皺起眉頭說道。 江予彤抽噎著道:“就是紫英,她們幾個小蹄子?!闭f到這里,癟了癟嘴,“昨晚上她們?nèi)齻€齊齊來找我,說我冤枉她們,害得她們慘死,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會頂著這張烏龜臉一直到死。除非,除非我真心實(shí)意地向她們道歉?!?/br> “我一早起來,就按照她們說的,在所有下人面前懺悔了,怎么烏龜還下不去?”江予彤嗚嗚哭個不停。 馮氏揚(yáng)手給了她一巴掌:“給我站起來!” 被打了一巴掌的江予彤,抬頭愕然地看著馮氏。 “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什么話?你是江府的二小姐,跟一群下人下跪像什么話?”馮氏怒聲喝道。 她早知道江予彤膽兒小,自從眼睜睜看著紫英被杖斃后,就鮮有睡好覺的時(shí)候。她只以為時(shí)間久了,江予彤就會忘了。哪知道她不但沒忘,反而變本加厲,竟把迎春和蘭花那兩個也給夢見了! “不過是幾個丫鬟,別說已經(jīng)死了,就仍是活著,你怕她們什么?”馮氏瞪大眼睛,冷聲說道。 江予彤被珊瑚扶起,捂著臉吸著鼻子,說道:“是真的,娘,我還聽見她們說話了,她們一起來的,沒有影子,忽遠(yuǎn)忽近地跟我說話?!?/br> “你做夢了!”馮氏只覺額角青筋直跳。 江予彤搖了搖頭,委屈地道:“母親,不是夢?!闭f著,伸出一截手臂,給馮氏看,“我還掐了自己一把,很痛,是真的?!?/br> 但見她雪白豐潤的手臂上,一塊淤青赫然在目。 她也不是傻的,怎么會輕易在下人面前出丑?實(shí)在是昨晚上,她嚇壞了。她聽到紫英那小蹄子的聲音時(shí),本來都憤怒了,她夜夜被紫英纏著,總是睡不好覺,心里也有氣??墒钱?dāng)聽到迎春和蘭花的聲音時(shí),就害怕了。 偏她喊冬青,冬青怎么也不應(yīng),在榻上睡得熟。她過去踢冬青,冬青都掉在地上了,也沒醒過來。她聽著周圍忽遠(yuǎn)忽近的鬼聲,嚇得厲害,又怕是在做夢,所以狠狠掐了一把手臂。當(dāng)感覺到痛時(shí),更害怕了。 偏那時(shí),屋里的燭火不知怎的搖晃起來,忽然呼啦啦全都滅了。嚇得她躲進(jìn)床里頭,用被子蒙住臉。卻也沒用,那鬼聲咯咯笑著,又或嗚嗚哭著,又或陰森森地叫著,不停地糾纏她,一直到她痛哭流涕答應(yīng)了她們,才散去了。 一早起來后,江予彤就發(fā)現(xiàn)臉上多了烏龜。跟從前那只一模一樣,牢牢盤踞在她的臉上。 “母親,是不是真的有鬼?”江予彤忍不住往馮氏的身邊躲了躲。 馮氏冷聲說道:“胡說!青天白日,哪有什么鬼?” “那晚上呢?到了晚上呢?”江予彤瑟瑟發(fā)抖地問道。 馮氏一頓,有些不敢答了。 她想說沒有鬼,可是如果沒有,那她臉上的烏龜和烏龜?shù)?,是怎么來的?/br> 若說是有人惡作劇,可她分明沒感覺到有人潛進(jìn)她的屋子?何況,外頭有丫鬟守著,這里又是江府后院,誰進(jìn)得來? 偏頭看向江予彤,只見江予彤的臉上只有一只烏龜,馮氏不由得隔著面紗,摸了摸自己的臉。 江予彤的臉上只有烏龜,興許是因?yàn)榻柰昙o(jì)還小,心思也不夠深,做的惡事還不夠多。而她的臉上,除了烏龜,還有一串烏龜?shù)埃鞘裁匆馑??難道如果她不悔改,繼續(xù)做惡事,那些烏龜?shù)皶趸鰜?,長滿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