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滿面春風(fēng)的袁小白擦擦額頭上的大汗對我喊道:“嗨,小憶早!” “你這是……” 她咯咯笑道:“好久沒動了,山里空氣好,好舒服??!” 我嘀咕道:“得,總算好了?!?/br> 談笑間,外面有人敲門,一個穿著單扣灰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在外探頭探腦的,外面還有幾個腦袋瓢子,都是一些生面孔。 “這是村長家嗎?”那個西裝男滿面堆笑的問道,他手里還拿著兩個紅色的塑料袋,看樣子都是禮品。 “我是村長。”苗大爺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警惕地問道:“你是哪個?來做什么?” “您好您好!”來人馬上上來握著苗大爺?shù)恼f,很是客氣地說道:“我們就是專程來拜訪您的,從北京過來的?!?/br> 苗大爺一聽趕緊把人迎了進(jìn)來道:“北京?乖乖,那是首都的領(lǐng)導(dǎo)?。±锩嬲?,里面請?!?/br> 那西裝男一邊握著苗大爺?shù)恼f一邊往里走,對我們這些生人跟他也都一個個點頭示好,后面又跟著進(jìn)來了七個人,五男兩女,打扮的都很時髦,穿得都是當(dāng)時市面上非常罕見的運動服,身上還都背著鼓鼓的背包。 我小聲問胖子道:“胖子,您瞅著這群北京人地道不?” 胖子摸著下巴說道:“不咋地,聽不出京片子的味兒來,倒是覺得有一股子熟悉的花椒味?!?/br> 我表示同意道:“我也覺著像,這兩年走南闖北的多了,口音這玩意變不了,南方人和北方人不同,西南的和東北的又不一樣,咋學(xué)骨子里頭都改不了?!?/br> 胖子嘿嘿一笑用四川話道:“媽比的一堆瓜娃子還裝首都人民,就這個龜兒子得老子去惹一下哈子就曉得咯!” 石敢當(dāng)是四川人,從小就在四川長大,即使離開了四川他的根也還在,這群人的口音里夾雜著明顯的川話語調(diào),他能瞞得過苗大爺卻瞞不過胖子和我。 除了領(lǐng)頭的那個跟著苗大爺進(jìn)屋之外,其余的七個人就在院子里站著,分成兩組,看似是在到處打量卻總覺得他們是在查看地形。我把小白和查文斌一并招呼進(jìn)了屋子,關(guān)上門又說了發(fā)現(xiàn)的情況,袁小白的一句話就讓我們覺得事情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地。 “他們有家伙,剛才那個男的轉(zhuǎn)身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他后腰上的衣服沒拉下去,露出了一把槍。他邊上的以個人好像發(fā)現(xiàn)我看到了,一把扯下了那個人的衣服然后就一直盯著我看,還好你們把我叫進(jìn)來了,我被盯著有心里點毛毛的感覺?!?/br> 胖子問道:“什么槍你看清楚沒?” “沒看清,黑色的,應(yīng)該是手槍?!?/br> 胖子一聽說有槍也覺得而開始不妙了:“來者不善吶,這地方窮得跟啥一樣來這么一撥人,我剛才也看到了,外面站著的那些人全都是練家子?!?/br> 查文斌說道:“先看他們想干什么,我們也別輕舉妄動,對方人多,打起來肯定我們吃虧,先去打探打探。” 對于他們來說,我們是主,他們是客,所以我們大大方方的就走進(jìn)了客廳。用胖子的話說,鬼鬼祟祟的偷聽大可不必,按理心虛的是他們。 苗老爹見我們進(jìn)去也起身對那個西裝男說道:“哦,錢先生,這幾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屯子原來的一批知青,都是城里娃娃,我都把他們當(dāng)做自己侄子看待。” 那人也起身了對著我們笑道:“后生有為,年輕就是好啊?!?/br> “一副屁樣子,長得就像個錘子還有為勒”胖子這會兒就已經(jīng)用四川話了,他那股樣子甭提多逗:“你說我,張德丑不說還是個農(nóng)村戶口,你說急人不蠻。農(nóng)村戶口我也不說牢蠻,我這批嘴還臭,一開口就得罪人,這年頭這個社會,我這樣滴貨色咋個能叫有為蠻,你這是睜眼說瞎話嗦?!?/br> 我看著那個被稱為錢先生的西裝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但又不好發(fā)作,胖子還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苗老爹說道:“哎喲,我忘記了,這位是北京來的領(lǐng)導(dǎo)聽不懂咱四川話,失敬失敬?!?/br> 苗老爹哈哈大笑道:“別說他,我也聽不懂啊,以前我當(dāng)兵的時候那個排長就是四川人,他給我們下命令我老是聽錯還得找戰(zhàn)友翻譯。” 見有臺階下,那人趕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中國放眼多么,我剛才也有些沒聽懂,沒事,沒事?!?/br> 胖子繼續(xù)調(diào)侃道:“我說的是這位領(lǐng)導(dǎo)辛苦了,這里是農(nóng)村怕怠慢了?!?/br> 那人聽了是也不好發(fā)作,只由得胖子亂說,還要繼續(xù)附和道:“山里好,山里空氣新鮮……” 我看到那桌子上有一封蓋著紅戳的介紹信,瞄了一眼大概說這群人北京某個部門的,到這里來是勘探地形測繪地圖的,需要當(dāng)?shù)赜嘘P(guān)部門配合,怪不得苗老爹說他們是領(lǐng)導(dǎo)。 苗老爹起身道:“一會兒就帶你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我們這屯子啊人口不多但是地方大,偏的很,村里有個村公所。里面廚房廁所都有,在這吃完午飯我就領(lǐng)你們過去,委屈領(lǐng)導(dǎo)了,咱這兒條件有限。吃的和用的下午我也會派人送過去,在這屯子有啥事您只管對我知乎一聲就成?!?/br> 午飯只有胖子和苗老爹還有那個姓錢的人在主桌,我們仨就捧著碗在院子里。原本打算明天就回家的,不過查文斌說再多呆兩天看看摸摸底,他有些擔(dān)心苗老爹的安全。搞個測繪的你帶槍算咋回事,而且另外那七個從早上到現(xiàn)在沒說過一句話也沒進(jìn)過屋,絕對是訓(xùn)練有素的。 “來來來,我再給您添一碗?!泵缋系蜌獾膶δ俏诲X先生說道。 那人連連推脫道:“我吃好了吃好了,謝謝村長?!?/br> 苗老爹有著鄉(xiāng)下人的那股子淳樸和好客,說道:“飯還不得吃飽嘛?” “哎,老爹,這句話你說錯了,飯不能講吃飽,只能講吃好?!闭f罷,他盯著那位錢先生說道:“是這樣的對吧?” 那人笑道:“對對,這位小哥說得沒錯?!?/br> 苗老爹不解地問道:“為啥捏,這飯當(dāng)然是得吃飽啊?!?/br> 胖子放下碗筷看著錢先生說道:“老爹你有所不知,這全國哪一個地方你說吃飽了都沒關(guān)系,唯獨在我們四川人面前說不行?!苯又钟梅窖缘溃骸拔覀兯拇ㄈ擞芯淞R人滴話叫作:你個龜兒子你吃飽了嗦?”胖子或許是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機(jī)智給打動了,他看著錢先生那臉都成了豬肝色后實在忍不住了一口白米飯噴了出去…… 錢先生的脾氣絕對是上佳的,他一邊拍打著自己頭發(fā)上的米飯還一邊繼續(xù)對苗老爹說道:“沒事、沒事……” 胖子跟我們說這茬的時候我都快要笑斷了腰,這些個段子也就他會,論貧嘴他絕不會輸給地道的老北京,這進(jìn)一步的證實了我們的猜測:這伙人絕對有問題!他們在忍,無論胖子以怎樣的方式在刺激他們,他們始終是在退讓,這也說明這些人不是普通人,我們決定留下來是正確的。 村公所離苗老爹家隔著一條河,河上有一座石橋,兩地門對著門,如果要說監(jiān)視,我們根本不用出門就可以看到對方的一舉一動。但是自從下午那伙人進(jìn)了村公所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大門始終的是緊閉的。 傍晚的時候苗老爹過去串過一次門,對方還是那個錢先生出來了,其他人則不知去向,解釋說是累了都在睡覺,明天還讓苗老爹做他們的向?qū)е教幓位巍?/br> 得知情況的胖子立刻自告奮勇的跟苗老爹請示自己也要陪同,苗老爹也一口答應(yīng),因為胖子的理由是:我們是城里人能說上話,而且對這屯子也熟。 晚上,我們四個輪流在窗戶上盯著對面的那道大門,對面的屋子七點鐘就熄了燈,一直到天亮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動靜,一切正?!?/br> 第五十六章 錢家 七點鐘的光景對面陸續(xù)有人出來,這個點對于農(nóng)村來說已經(jīng)是晚起了,那位姓錢的西裝男也換了一身行頭,穿著那會兒還剛剛開始流行的迷彩服和軍靴,精神氣兒跟昨天比完全就都不一樣了。 七點半,應(yīng)對方的要求,苗老爹帶著那些人進(jìn)山。胖子最后還是被拒絕了,對方的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理由是這是國家測繪地形,屬于機(jī)密。 我老遠(yuǎn)就聽見胖子在跟查文斌發(fā)牢sao:“機(jī)密個球勒,這地方哪個山頭我們沒爬過!拿個紅章就來嚇唬老子,鬼曉得時不時蘿卜刻的。” “得了你,不讓你去還不會在后面跟著啊,這山這么大,他還管得了我們看風(fēng)景嘛?” “對哦,小憶走,我倆就去爬山,這總不犯法吧,他們朝南邊去了,我們也去?!迸肿永业氖志妥?。 正欲出門,屋外急匆匆的沖進(jìn)來個人開嘴連口氣都沒喘就喊苗老爹。這人我認(rèn)得,做知青那會兒跟我們也一塊兒玩過,叫喜子,年紀(jì)跟我們都是一般大的。 我看他那臉色有些不對,眼神里帶著慌亂,就跟他說道:“苗老爹不在,陪北京來的客人進(jìn)山了,喜子你啥事這么急忙急火的?” “我爹丟了,找不到人了,這不尋思讓苗老爹給廣播一下,急死人了,我娘都哭一早上了?!?/br> “牛叔丟了?”我安慰道:“他那么大一人了咋還能丟,估計去哪里有事了,別急啊。” 喜子掉頭就往對面的村公所走:“咋能不急呢,肯定出事了!” 我跟著攆了過去才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這喜子的爹昨晚上山打獵,吃罷晚飯也就六點多的光景進(jìn)的山一直到今早都沒人回來。野人屯這一代早些年就有獵人失蹤的情況,后來被證實基本都是糟了害,這里的林子里頭有狗熊和老虎一類的猛獸,喜子擔(dān)心他爹也出了事。 “門鎖著的,別砸了,人都不在。”我對他說道:“你不如發(fā)動一下屯子里的人,我們挨家挨戶去通知,一會兒村口集合?!?/br> “行,那就這么辦!”喜子抹了一把眼淚就往家跑去,我們也開始分頭找人。 農(nóng)村里這點好,只要哪家有事招呼一聲就都會站出來,沒一會兒村口就來了二十多個青壯年,還有幾條獵狗,苗蘭的男人也在,他是巡山隊隊長。 大致的情況都說了,不過其中有兩個細(xì)節(jié)更加引起了眾人的擔(dān)憂,昨晚上喜子爹進(jìn)山的時候是帶著獵狗的,臨走前說是去打野雞。屯子里的獵手都知道打野雞的時間一般是晚上七八點,等天大黑的時候野雞會飛上樹梢睡覺,那時候只需要用燈照著打,一打一個準(zhǔn)。 打野雞一般不會進(jìn)深山,就在附近的林子,如果有動靜大家都能聽到,但是昨晚上沒有人聽到槍聲,這是其一;其二是跟著喜子爹一塊兒去的那條獵狗被幾個早上洗衣服的女人發(fā)現(xiàn)在河里的小壩上,剛好被兩塊石頭給卡住了,尸體現(xiàn)在就放在我們面前。 這條狗的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明顯外傷,眼睛是睜開的,舌頭拖在外面,有人把它拎起來的時候這狗的脖子明顯被拉長了。 苗蘭的男人用手摸了一下道:“脖子折斷了?!?/br> 現(xiàn)場發(fā)出一陣驚呼,把一條獵狗的脖子直接擰斷,這似乎只有黑熊做得到,難道喜子爹是遇上那東西了? 北山,那邊出產(chǎn)各種菌子和榛子,婦女們在這個季節(jié)都會結(jié)伴去北山采摘。那邊有一片榛子林,屯子里的獵手講那邊是老野雞的點,那片林子有個地名叫作:青磚崗。 野人屯地處偏僻物資非常缺乏,剛來的時候人們多半選擇用木頭和茅草搭建房屋,解放前后有人在北山發(fā)現(xiàn)了很多廢棄的磚塊,大小不一,于是有很多人就從北山挑磚塊回來蓋屋子。這些磚塊以青色為主,有些埋在地下一兩米深,有的則直接暴露在地表,撥開樹葉就能撿拾。 后來有人說這些磚頭怕是死人墳上用的,鄉(xiāng)下人比較迷信也就不在去那邊取磚,改成自己燒窯磚了。 昨兒個傍晚是有人看見喜子爹往那邊去的,青磚崗離屯子不過二里地,屯子里瞧得見它,它也能瞧見屯子,穿過一片落葉林再往前就是開闊地。這里以前是種玉米的,這片玉米地的后面就是榛子林,一座跟饅頭包似得小山崗。 這里也是屯子里那條河的源頭之一,只不過跟西山不同,這條河的支流略小,水流也略急。幾條獵狗一到這兒就開始吠個不停,我們幾波人分成兩三個一組成扇形開始搜山。這里要說按面積算頂天也就是個足球場大小,二十來個人從早搜到晚,除了撿到半個饅頭外別的一無所獲。 喜子說他爹出門的時候是帶了兩個饅頭的,見到這東西的時候立刻嚎啕大哭起來,一口咬定他爹準(zhǔn)是讓熊給啃了。這片林子不大,來回都掃蕩了那么多遍,天要大黑之際我們也只能先下山,回到村里苗老爹也在,得知事情原委后晚上又組織了一撥人帶著火把進(jìn)山繼續(xù)搜,一直到了后半夜還是沒啥線索,這可把屯子里的人給急著了,已經(jīng)有快三十年沒人遭熊了,這要真是有那玩意出沒,周邊的林子就都不安全了。 “有點蹊蹺”查文斌躺在床上一個翻身起來說道:“我覺得喜子爹不是被人熊害了,咱們找了一天也沒見到人熊的腳印或是糞便,還有那只狗,如果是野獸肯定會有外傷,咋會直接擰斷脖子呢。” 胖子也沒睡,接過查文斌的話道:“查爺?shù)囊馑际???/br> 查文斌反問道:“如果是人直接擰斷了那只狗的脖子,你說那人是為了什么?” “那肯定是怕被發(fā)現(xiàn)了,狗遇見人會叫,一叫就會驚動。” “那好,怕驚動什么?這個屯子總共就這么點人家,哪家不知道哪家的丑短在哪,有啥事非得下這個狠手?” “那就是外來的人!”胖子有點明白查文斌的意思了,我那會兒正在負(fù)責(zé)監(jiān)視對面,胖子跑來找我道:“小憶,對面有動靜沒?” “沒有,和昨天一樣,一切正常。”我盯著對面已經(jīng)有快兩小時了,七點多熄的燈,大門還是緊閉的,不見一個人有出來過。 “那就是不正常?!辈槲谋筮^來說道:“從昨天開始到現(xiàn)在,對面晚上都沒出來過人,村公所的廁所是在外面的,難道他們八個人晚上就從來不用起夜?” 胖子瞇著眼道:“那過去瞅瞅?” 從這兒到村公所不過二十來米,我們仨貓著腰一溜煙的功夫就到了,這地方我們太熟了,當(dāng)年沒少進(jìn)去搞破壞。村公所的圍墻有兩米高,圍墻上插著碎玻璃,這是當(dāng)時最流行的防盜措施,我們用的還是老法子。 公所外面有一顆棗樹,一二十米高,貼著圍墻有一米遠(yuǎn)的距離,爬上樹用一床被子往圍墻上一搭,啥問題沒有,一躍就過去了。 胖子落地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還是熟悉的套路……” 這間公所是六十年代修的,上下共兩層,一樓是辦公區(qū),二樓就是給那波人騰出來的寢室。干這種活胖子是擅長的,他雖然體型款,但只要脫掉鞋子走路可以不發(fā)出半點聲音,他把這歸咎于自己的腳掌rou厚。 二樓總共有四個房間,門是鎖著的,窗戶上糊著報紙,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不過這也難不倒他,這種上世紀(jì)的鎖頭只需要一張卡片就可以打開,從門框的縫隙里斜插進(jìn)去就能頂開。 “吱嘎”一聲,胖子躡手躡腳的鉆了進(jìn)去,我們在一樓看見他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對我們搖搖頭,意思是空的。 接著便是第二道門和第三道門,當(dāng)?shù)谒牡篱T也被他撬開的時候,他終于可以放心地對我們喊話了:“沒人,一個都沒在!” “果然有問題!”查文斌說道。 胖子轉(zhuǎn)身想下樓,頓了頓又對我們說道:“不過,我想你最好也上來看一下,這里有很多不該有的東西?!?/br> 我和查文斌也趕了上去,胖子領(lǐng)著我們進(jìn)了第三間屋子,地上亂七八糟的擺放了很多東西:專業(yè)繩索,斷掉的洛陽鏟,還有一樣?xùn)|西是查文斌很不想看到的:一個手扎的小草人,草人的胸口處扎了兩根鋼針。草人的背后有一張紙條,紙條上赫然寫著苗老爹的名字和他的生辰八字。 “怎么辦?要不要先把他們的東西一把火都給點了?” “不要?!辈槲谋竽弥遣萑四蟮木o緊的道:“現(xiàn)在動就是打草驚蛇,這幫人下手挺黑,真要鬧起來,我怕會有村民死傷,現(xiàn)在他們只是用些小伎倆,沒撕破這層窗戶紙之前大家都按兵不動?!?/br> 胖子拿著那根洛陽鏟道:“這伙人是盜墓的,看樣子昨晚他們已經(jīng)打過坑了,估計還挺不容易,鉆子都打斷了?!?/br> 查文斌問胖子道:“我想起來一件事,那個人說他姓錢對嗎?” “他是這么說的?!?/br> “你確定是四川人?”“確定,那口音沒得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