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輕輕的,葉秋挪動著腳下的步子,他放佛就像是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穿越了這道門,就在他半個身子穿進去之后,我聽到查文斌喊了一句:“等等!”可是葉秋并沒有停下,他的另一個肩膀馬上就要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這時查文斌對我大喊道:“小憶,快拉住他!” 這個變故發(fā)生的太快了,以至于當我做出反應(yīng)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手和他的手擦肩而過,就差那么一絲,我就能夠著了。當我想往前探一步伸進門內(nèi)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查文斌拉扯住了,他的臉上布滿了不安的情緒道:“剛才,他沒有聽到。” 我還在自我安慰道:“正常,二呆不是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嘛?!?/br> “我剛看到他進去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那時候也是他倆先后進了那口棺材,那個畫面在我腦海里很久沒出現(xiàn)過了,可是就在剛才,又是那樣的一閃而過,我有點怕。” “第六感?”被他這么一說,我自然更加擔心了,于是我說道:“他的第六感向來比我們要準,如果有危險,他應(yīng)該自己就能感覺到,像你說的,都到了這一步了,不走也得走了。要不這樣文斌,你拿根繩子給我拴著,我進去要是有事你拉我出來,要是沒事,我拉你進來?!?/br> “那還是我進吧?!?/br> “不,向來你們都是比較照顧我的,這一次也該輪到我了?!闭f著我從背包里取出一根登山索往手腕上打了一個結(jié),另外一頭則丟向了地上,我對他說道:“里面的有可能是我們的兄弟,這一次,我不想再離他那么遠?!?/br> 轉(zhuǎn)身,踏步,一陣幽冷的寒氣撲面而來,只覺得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別無他物,難怪葉秋會沒聽到。手腕上的繩索被繃得緊緊的,進了門,一片漆黑,我拍了一下頭頂?shù)牡V燈,似乎這點光并不能滿足黑色的吞噬,我的四周好似是一片朦朧??恐T,不敢大意,我緊緊抓著手中的五六半。 “老二!”我喊了一聲,空蕩蕩的世界讓我的聲音格外的空靈,這空的讓我心頭有些發(fā)麻。 “葉秋!”我又喊了一聲,回應(yīng)我的依舊是我自己的回聲,我拉了拉手中的繩索,還好,挺結(jié)實,我想查文斌應(yīng)該可以感覺到,其實我倆不過只隔了一道門的距離。 突然間我的肩膀被人搭了一下,我條件反射般地喝道:“誰!” “我!”查文斌低聲道:“葉秋呢?” “你動作還真快。”我默默地想到這家伙該不是跟著我腳后跟就進來了吧,“不知道,我喊了幾聲沒人應(yīng),這里好像霧氣很濃,也根本看不清?!?/br> “嗯,頭上都能擰出水來?!辈槲谋蟠鹆艘宦暫笈闹业溃骸鞍褵絷P(guān)掉吧,省點電,這種地方用心走比你用眼要靠譜的多?!?/br> 我辯解道:“查爺,我可不會特異功能?!?/br> 他拿著繩索往前一步道:“跟著我走,我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在不遠處。” 他走,我跟著,又變成了這樣,似乎我和他之間的角色,永遠是他在引領(lǐng)著我,我苦笑,為什么在你們的眼里我始終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人呢? 四周竟是一片黑暗,腳下時不時傳來鞋子和水漬發(fā)出的“啪啪”聲,我的眉毛凝成了大團的水珠很是不舒服,索性也就閉上了眼。 就這樣,我跟在他的后面一直走,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他停了下來。 “到了?”我睜眼,依舊是黑,我害怕他也會突然不見,趕忙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道:“找到老二了嘛?” “好奇怪?!辈槲谋筠D(zhuǎn)過身來對我說道:“明明就覺得他在身邊,怎么就碰不到呢,要是他看到我們也不該不知聲啊?!?/br> “這是走了多久?”我胡亂的把礦燈擰開,此時我發(fā)現(xiàn)我們還是在那道石門邊,這倒是稀罕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了原點,不過濃霧好像已經(jīng)散開了,四周竟是一些亂石。 查文斌的表情有些興奮,他盯著身后那扇石門道:“小憶,我想我們可能走出來了。” “走哪兒了?” “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釋,”查文斌指著不遠處道:“看那,那個東西是什么?” 那是一個巨大的器物,有四個腳支撐,上面有一個大型的箱子狀模樣的東西。我的腦海里跳出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玩意該不會是個鼎吧! 我沒有去過博物館,我也從沒有看見過鼎的實物,可是我讀過書,課本上關(guān)于鼎這種器物的插畫我可是記得,不過好像也沒這么大的體積啊,這都快趕上兩層小樓了。我的礦燈照射到那個鼎上,一片金光閃閃,那真是連眼睛都要給刺瞎了。 那鼎上的表面布滿著各式從未見過的花紋,其精美程度簡直讓人覺得發(fā)指,我驚嘆道:“老天爺,該不會真的是讓那老頭說準了吧?!?/br> “吁”查文斌長出了一口氣道:“走,瞧瞧去?!?/br> “國寶!”我喊了一聲:“我來了!” 或許是初次遇到這樣罕見的器物讓我暫時忘記了葉秋到底去了哪兒,可這也僅僅是暫時而已,因為很快,我就再次和他相遇,只不過,葉秋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這座鼎的確非常威武,它的其中一個腳就有一層樓高,我張開手臂試著去環(huán)抱還差大約一臂的距離。滿身的金光似乎看不到歷史的塵埃,充滿著藝術(shù)感的浮雕從第一眼開始就放佛訴說著不同的故事,而那些故事有些還是我都聽過的。 查文斌輕輕摸著粗壯的鼎腳,他抬頭仰望著這個神跡,他拉著我往后退,一直退到我能看見那個鼎的全貌時,他說道:“用燈照著它,我要看看那最頂上的浮雕!” 那是怎樣一幅畫?或許我應(yīng)該用一個故事來形容它更為恰當,因為這幅浮雕實在是太過于震撼和繁瑣了。 浮雕是從一個圓開始的,圓中尚是混沌初開的時候,生靈萬物俱無,天地連成一片,只在其間孕育著一株混沌青蓮,那青蓮有葉五片,開花二十四瓣,結(jié)成一顆蓮籽,待得億萬年期滿,蓮籽中竟然隱約有了一個人形。 又經(jīng)過了很久很久,蓮籽中的那個人長大了,他手持斧子,這個人便是盤古。盤古用斧子辟出天地,其中又輕又清的東西慢慢上升并漸漸散開,變成藍色的天空;而那些厚重混濁的東西慢慢地下降,變成了腳下的土地,盤古憑借著自己的神力終于把天地開辟出來了。 可是盤古也累死了,盤古臨死前,他嘴里呼出的氣變成了四季飄動的云;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發(fā)和胡須變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體變成了東、西、南、北四極和雄偉的三山五岳,而脊梁卻成了天地間的支點不周山脈…… 他的血液變成了江河;筋脈變成了道路;肌rou變成了農(nóng)田;牙齒、骨骼和骨髓變成了地下礦藏;皮膚和汗毛變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變成了雨露,而他的肚臍卻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圓幾萬里,里面血浪滾滾,魚蝦不興、鳥蟲不至,天地戾氣全都聚在了此處,洪荒眾人將此處喚做幽冥血海。 “小憶你看,在盤古大神倒下的瞬間,從他身上一共逸出三道清氣和十二道濁氣,這和我們道教流傳的說法是吻合的。那三道清氣上升化為太清太上老君、玉清原始天尊、上清通天道人。十二道濁氣下降化為了十二祖巫,分別為:蓐收:金之祖巫。句芒:木之祖巫。共工:水之祖巫。祝融:火之祖巫。天昊:風之祖巫。玄冥:雨之祖巫。強良:雷之祖巫。翕茲:電之祖巫。帝江:空間速度之祖巫。燭九陰:時間之祖巫。奢比尸:天氣之祖巫。后土:土之祖巫。 你再看他的斧頭化成了太極圖,而他的混沌青蓮也因天地開裂而毀損,二十四瓣蓮花化成二十四片造化玉牒,上面記載著大道三千,后為鴻鈞所得,并籍此悟道?;煦缜嗌彽奈迤~子化成了十大先天靈寶為五行旗、乾坤鼎、十二品蓮臺、山河社稷圖、河圖洛書、七寶妙樹、天書、地書、冥書、紅繡球;唯獨只有那蓮莖不知所終,這簡直讓我覺得太震撼了?!?/br> 聽著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金鼎上浮雕的內(nèi)容,他的眼神已經(jīng)開始越發(fā)狂熱了,一個信仰了宗教的人,從書本上,從前輩的口中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聽到過這些傳說,可是他依舊還是會懷疑,這些難道是真的嘛? 突然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這些所謂的“傳說”或許真的是存在的,你的信仰并非是精神食糧,那么這一切都有可能會全部改寫!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金鼎(二) 《禮記·禮運》中記載道:“昔者先王未有宮室,冬則居營窟,夏則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鳥獸之rou,飲其血,茹其毛。未有麻絲,衣其羽皮?!边@是西漢時期的文人對于古人的生活記載,然而,即便把最早的出土文獻算上,一些記錄同時代歷史的文獻也只能追溯到商代晚期的甲骨卜辭。關(guān)于“三皇五帝”時期的真實與否在歷史界從來便是爭論不休的,甚至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在史學(xué)界興起的“古史辨”運動,以顧頡剛為代表的一批學(xué)者以批判精神和科學(xué)方法考辨上古史料,一度曾經(jīng)有大量學(xué)者否認中國擁有五千年的文明史。 這僅僅是歷史的爭辯便到了如此的程度,那就更加別提宗教了。作為中國唯一純正的本土宗教,道教的誕生初期一直就是一個謎。根據(jù)傳說和零星的史學(xué)記載,早在黃帝時期有了對于天帝的祭祀,其內(nèi)容有“封禪告天”、“郊祀上帝”、“接萬靈于明廷”等。這種由來已久的鬼神崇拜,到周朝時形成了一個天神、地祇和人鬼的神靈系統(tǒng)和敬天法祖的信仰傳統(tǒng),這個傳統(tǒng)也一直流傳至今,并且在今天依舊在全世界有華人的地方重復(fù)上演。 如果說宗教出現(xiàn)的初期是源自人對自然力的膜拜,對一些超乎他們認知的力量便加以神鬼化的描述,那么道教不僅承襲了這種鬼神崇拜思想,而且將這個神靈系統(tǒng)納入神仙體系。后來大約到了戰(zhàn)國時期,各諸侯國追逐長生的夢想到達頂峰,尤其是秦始皇為代表。同時期的荊楚地區(qū)的《莊子》和《楚辭》等對神靈仙境的屢見不鮮的描述,給神仙方士很大的啟迪和思考;燕齊地區(qū)流傳著海上蓬萊、瀛洲、方丈三神山的傳說,驅(qū)動著帝王和方士前往尋訪。方仙信仰和方技術(shù)數(shù)被道教繼承,方士逐漸演化為道士。 再加上這一時期,老子的道家文化橫空出世,于是一些尋仙的道士便把“道”視為天地宇宙、陰陽五行、萬物生靈的本源,以此為基點建立道教神學(xué)理論體系,由此道教正式成為了一套具有自己獨立歷史和理論的東方宗教。 “真正的道士絕不是搞封建迷信。”這是查文斌在面對一些社會輿論時的反駁,他也從不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向眾人收取錢財信物,宗教對于他而言是信仰,道士對他而言卻不是職業(yè)。 這尊鼎無論是建造還是藝術(shù),都已經(jīng)超過我的想象,我很好奇它是怎樣被運進來的? 查文斌解答道:“現(xiàn)場開模的,你看地上散落的一些石塊,是現(xiàn)有了這一層,然后再一層層疊加,最終形成了一座山,小憶它的工程量不會建秦始皇陵小了?!?/br> “誰有這樣的能力呢?”雖然我的歷史不算特別好,印象中天目山一帶從來便沒有聽說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如此強盛的文明,按照這幅圖的構(gòu)造,其中的一些信息的描繪,還有所用的材料和浮雕的手法,至少也在戰(zhàn)國以前。 “我想上去看看?!彼ь^看著那尊鼎,鼎的內(nèi)部通常是中空的,以前這種尊貴的禮器中通常會擺放著一些祭品,還會在其中雕刻銘文,銘文通常會記載這尊禮器是為誰,又是在什么情況打造的。 對于查文斌的爬樹技巧我是知道的,他純粹就屬于門外漢水準,這種任務(wù)自然還是我來了?!疤吡?,再說你會爬嘛?要不還是我上去,剛好站得高看得遠,順便找找二呆又溜到哪里去了?!?/br> “那你悠著點?!彼]有拒絕我的提議,看得出這件東西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作為一個非宗教者我是自然不能理解他心中的激動,尤其是這幅圖中出現(xiàn)了造化玉碟,這可是傳說中的天書一般的存在。 脫下鞋子,試了一下,還行,有花紋都挺深,手腳可以著力。深吸一口氣我便選擇了其中一角。這柱子還好爬,不一會兒就蹭蹭上了頂,這難得是頂部那點東西,柱子到頭后再向上就是鼎的首部,這玩意四面就跟一堵墻似得,光用手腳除非是壁虎了。 我把五六半掛在繩索上,用力向上拋了幾次,我想穿過那間鼎的耳部,它有一個中空,或許可以纏上去打個結(jié)。也不知是我運氣太好還是敏敏之中就注定會讓我走那一糟,這樣一個高難度的動作還真的就成了,試著拉扯幾次,繩索非常結(jié)實。我朝著下方的查文斌揮手示意了一下便跟秋千一樣蕩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只要沒抓住或者繩索脫落我肯定不死也是重傷。 抓到耳部邊緣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登頂了,興奮地朝著查文斌一揮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彎下腰去,可是等待我的卻不是什么金銀珠寶而是一副讓我不能也不可能去接受的畫面。 這鼎里有一汪水,我低頭看下去的第一眼就是刺眼的礦燈,猶如一盞月亮在其中倒影。這里有積水倒也不奇怪,比較是河道底下頭頂常有滲水低落??墒沁@水里的倒影好像還不止我一個,因為好像我還看見了水里有一些其它的東西。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當我開始逐漸適應(yīng)礦燈的反射時,在我自己頭像的下方隱約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這個人影隨著我注視時間的長短也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一個胖乎乎的家伙和一個瘦高的人一前一后在某條路上走著,他們好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兩人期間不止有一次交流,但是我卻聽不到聲音。這倆人我可是都認得的,一個是葉秋,一個是燒成灰我都能認出的胖子! 我抬頭,我的頭頂?shù)拇_就是光溜溜的石頭,我側(cè)身,下方站著的依舊是查文斌,我再回去看,那場景再次又慢慢的出現(xiàn)了,還是那兩個家伙,似乎他們就在這尊鼎的那一頭! “文斌!文斌!”我轉(zhuǎn)身朝下喊道:“他娘的,胖子和老二在里面!”我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說,總之他倆在里面走來走去的,真的是他們我沒看錯!” “什么?”查文斌對于這個答案顯然也是大吃一驚,他趕忙的去拉扯繩索道:“等我上來!” “好好好!”我也不管他了,低頭繼續(xù)看著鼎中的景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講話的聲音他們能夠聽到,我發(fā)現(xiàn)每次畫面里面的二呆在我講話的時候都會停下來到處看,難道他還能聽見我? 這世上似乎有好多事就是這樣神奇,在這鼎里放佛是一個攝像頭,似乎我能看見攝像頭的那邊傳輸過來的畫面。畫面中有我們熟悉的人卻不熟悉的場景,這一扇門是先后進來的,我和查文斌在一個場景里,似乎“胖子”現(xiàn)在和葉秋在一個場景里。 不過,當查文斌爬上來的時候,水面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我連比劃帶解釋的把我所看到的東西都告訴了他,他陷入了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跟我之前有些像,總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有某種力量可以讓空間分裂,一道門打開進去的世界有可能是會截然不同的。” “這個簡單。”我提議道:“要不這樣,等會兒我們下去之后先出門,然后再進來一次,看看是否是同一個世界便知。” 我的提議他再次接受,這是一個最簡單也是最笨的辦法,從辯證唯物主義角度來說,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我只需要在門前地上做一個記號便可,隨便找了兩塊石頭堆在一起對。 “走吧老兄,頂多幾秒鐘我們就能知道答案了?!边@時我大意了,我以為查文斌會馬上跟著出來,所以我并沒有像進來那般用繩索把兩個人連接,只是出門而已,一進一出,可是當我走出那道門等著他出來的時候這一等就再也看不到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迷失與重逢 有這樣一道門,當你走出去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機會走進來了,不要以為門后的那一切還是那一切,真正當你重新打開的時候或許就是另一個世界。 時間,這是唯一不能被人所主宰的物質(zhì)。它看不見也摸不著,它卻就在那里,一分一秒靜靜地流淌,哪兒也不會去,哪兒也不會留。曾經(jīng)有無數(shù)次,我曾經(jīng)站在時間的岔口,只是這一次誰也不會曾想到輪到的那個人是我。 很多人都玩過一樣玩具,叫做魔方。最簡單的魔方三橫三豎,也叫做三階,上下左右前后共計六個面,六種顏色。沒有被打亂之前的魔方就好比是現(xiàn)在的時間,從這一邊對應(yīng)到那一邊是固定的方塊,這就是所謂的時間軸。可是。突然有一條,魔方變了,固有的排列被打亂了,你還是從原來對應(yīng)的點找過去,穿過中間的固有路線就會發(fā)現(xiàn)對面的一切不再是你熟悉的那個方塊。 時間是否可以像魔方一樣被打亂?我不知道,但是有人認為是可以的,這個人就是查文斌。 很多年后,還有一個叫做查文斌的人曾經(jīng)告訴過我,命運是固定的,但是命運中的好與壞卻是可以重新排列的,這便是道家的命學(xué)。一個人一生中總有些起伏,或多或少,道家稱為“吉”和“兇”還有“平”這三種象征著命運的態(tài)勢。 “命是天生的,改變不了的,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边@是他經(jīng)常和我說的一句話,可是我卻會反問道:“那你們說的算命豈不是騙人的?” “怎么會騙人?命是不能改變的,但是可以改變它的先后順序?!笔裁慈讼矚g去算命?往往是那些不甘于命運的人,殊不知命運交替就如同陰晴圓缺,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他是這么告訴我的:“重陰必陽,重陽必陰,我們只是有些法子把他原本的壞運氣排到了后面,把原本后面的好運排到了前面而已,你終究還是逃不過那一條線?!?/br> 我是一個不信命運的人,我相信人的命運應(yīng)該由自己掌控,這也是我和他最大的不同。 有一天,他告訴我,時間是可以被重塑的,無數(shù)的時間交織再一起,所以會有無數(shù)個世界的存在,也會有無數(shù)個你和我存在在那些無數(shù)個世界上。我問他,那我和你是在哪個世界?他說,在當下。 道教的玄學(xué),本來就是玄嘛,我這等的凡人要是懂了也就不是凡人了。 出門的一剎那我就后悔了,繩子還空著,等我回過神想回去再找他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兩個人擦肩而過卻劃開的是不同的時空,這或許就是算盤石最高的秘密。 現(xiàn)在天地之間只放佛剩下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黑暗的世界摸索著,探尋著。轉(zhuǎn)身再進,那尊鼎還在,它依舊是那般的金碧輝煌,精美絕倫的浮雕,氣勢磅礴的造型,空蕩蕩的只有自己的呼吸。 我無能為力,離開它們我就是離了群的雛鳥,在這里,我的一切都是空白,唯獨等待或許是我最好的選擇。 低頭沉思,我就和胖子一樣消失了嘛? 心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不!小憶,你不能就這樣!” 我站了起來,有了!我想到了一個最笨的法子,也是當下或許對于我來說最好的法子,看著門口那一堆石頭,它的確如同我先前所放的位置,看著是這樣,結(jié)果也確實這樣。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時候它會欺騙你?!?/br> 這是進門之后查文斌對我說的,好吧,那我就閉上眼,用心再去感受一次! 再次繞開石門換了一口氣,我再次進入,“不對,這里我曾經(jīng)沒有來過?!毖杆俚奈页冯x,繞出去再進,我的辦法很簡單,既然這道門的進出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世界,那么我就多進多出,萬一又被我重新繞回到那個世界,或者恰好繞回到查文斌所在的那個世界呢。 這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最簡單,也是目前我認為最有效的辦法。 我也不知道進出那道石門有多少次了,每一次,我進門之后的感覺都是用心去走,每一次似乎我的心都在否定。 “小憶!”我也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了,總之最后一次的時候,我聽見了有人這樣叫我。我睜開了眼,眼前離著我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一個胖胖的,一個瘦高的。 “胖子?”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近距離的看著他,他的身邊是葉秋,這兩人看著都是那么的真實,胖子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是醬黑色,他的身軀比以前要略瘦,但是輪廓還在,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胡須已經(jīng)遮住了半張臉,但是依舊我還能認出他來。 “站?。 蔽乙话讯似鹞辶氤莾蓚€人,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我的心告訴我沒有錯,但是我的眼睛我卻不再相信!我喝住了那個想站起來的人,黑漆漆的槍口死死的瞄準著曾經(jīng)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