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找了一家客棧休整,第二天恒昱祺就帶著他的小師爺,去了朱家莊。 朱家莊其實不叫朱家莊,叫衡武武館。但是因為規(guī)模大,而且所有管事的都是朱家自己人,就被人稱之為朱家莊了。 朱家莊在半山腰上,有一條青石階路通往山下。山下原本也有小客棧小食肆的痕跡,但是由于朱家莊的慘案,原本在這里做生意的人全部都離開了,只留下殘破的痕跡。 順著青石階蜿蜒而上,遠遠的就能看見朱家莊原本氣派的大門被火燒的坍塌烏黑,門口兩只大石獅子雖然還忠實的蹲在大門兩側,但是也被撩的渾身烏黑,看上去極為落魄。 那原本的牌匾早已落在泥土之中,只能勉強看到個武字。 恒昱祺下了馬,扶著重濤站到地上,把韁繩交到唐八手里,嘴里嘖了聲道:“怪不得旁人說這里是朱家莊,果然夠大夠氣派,可惜了。” 他們踩著被雨水沖刷的斑駁的石板進了院子,院子占地十分大,兩邊還有假山亭子之類,種了不少柳樹桃樹。這些樹沒有被燒死的已經綻出了嫩嫩的綠葉枝椏,在一片殘破之中看上去無比凄涼。 繞過這些假山垂柳,迎面就是朱家莊的迎客大廳。同樣的,原本奢華的大廳被付之一炬,屋頂大梁坍塌,就算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卻仍舊縈繞著濃郁的燒焦的氣息。 大廳的地板都是用磨的光滑的青石拼起來的,如今青石碎裂,上面還殘留著一些刀斧痕跡,還有凝固變黑的血痕,可見當初場面的慘烈。 穿過坍塌的大廳就直接進了后院,后院鏈接左右兩處演武場,用回廊隔開,原本也應該花紅柳綠,如今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焦黑,還有不少殘破的兵器架倒落,兵器埋在泥土之中。 重濤在后院轉了一圈,嘖了聲:“根據血跡來看,這場屠戮來的突然,很多人還在自己房中便被殺了……不過這里不是武館嗎?我看那云姑娘都身懷武藝,這里的人也應該會一些武術吧?怎么就輕易被人殺死在房中呢?” “很正常?!焙汴澎鞣鲋貪屗谝惶幐蓛舻拇笫闲菹?,冷漠道:“若是想殺干凈一群習武之人,避免不必要的犧牲的話,那么只有一個前提,下藥。在這些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水源或者飯食之中下了軟骨散之類的藥物,便可一舉殲滅?!?/br> “有備而來,他們這是得罪了誰,居然被下如此毒手?!敝貪h(huán)視周圍,覺得這場殺戮實在是太蹊蹺了。 “我突然有個想法……若是這件事真的與屠龍會相關,那么這里的人究竟是加入了屠龍會,還是因為不加入而被下了殺手?能做出如此滅口之事,應該是怕他們說出去某種很關鍵的事情才對?!敝貪酒鹕韥?,問道:“這里既然是武館,那么也應該有存放武器的地方,我們去看看,也許能找到什么線索?!?/br> “你是說,他們的兵器有可能是屠龍會供的?”恒昱祺跟在他身后問道。 “不知道,我只是有這么個想法而已。”重濤蹙眉說道。 唐八在前面帶路,走到院子最后面存放兵器的地方,這里倒是沒有被火燒的太厲害,但是大門有明顯暴力拆遷的痕跡,歪倒在一旁。 唐八點燃火折子,找了根木頭做了個簡易的火把,照亮室內。整個房間空空如也,里面原本應該放兵器的架子上全部都是空的,地板上殘留著被拖拽的痕跡,看上去應該是很沉的木箱留下的。 “我覺得,我沒有猜錯,朱家莊應該與屠龍會有聯(lián)系。一個武館居然有如此大的兵器庫不太正常。”重濤蹲下來查看了地板痕跡,又借助火把的亮光把周圍仔細觀察了一下,道:“根據木箱的拖痕和地上墻壁上碰撞殘留的痕跡來看,這里最起碼對方過五十多個一米多長的箱子,也就是說這些兵器已經并不是我們當初在平陽縣見到的那些小小箭簇,應該還有槍頭槍桿之類的長兵器。” 恒昱祺蹙眉道:“從外面殘留的兵器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痕跡……那么應該可以表明他們對外使用的都是兵器鋪購買的制式兵器,而這里存放的……”他頓了頓,對唐八唐九道:“你們去那些房間里找一下,也許會有一些殘留的蛛絲馬跡?!?/br> 兩人應了聲,便分散開來。 恒昱祺心情有些沉重,沒想到查個貢品案還能牽扯出這樣的事。如果這朱家莊真的與屠龍會合作了,那么究竟是因為什么會慘遭滅門?貢品搶劫案跟朱家莊派出去的那一百多個人有沒有什么關系? 如果朱家莊與屠龍會有關聯(lián),那么云家呢?這里的知府呢? 還有,這些兵器從何而來,又運往了什么地方? 如今各種線索纏繞在一起,讓他有些理不清楚了。 重濤從兵器庫出來,仔細辨別周圍方向,說道:“當初楊秋海加入屠龍會,自己做了暗帳。你覺得朱家莊的當家,有沒有也在做暗帳?” “暗帳應該是有的,但是已經過去這么久,暗帳究竟是放在哪里,有沒有被人搜走,或者是被大火燒掉,就不知道了?!焙汴澎鲝淖约旱乃季w中脫離,站在重濤身邊,也跟他一樣向四周看去。 “你看,我們整理一下思路?!敝貪龘炝烁鶚渲?,在濕軟的泥土中寫寫畫畫。 “年前貢品被劫,說是流寇殘兵之過。那么有沒有說明這群流寇殘兵隸屬哪個隊伍的?如果真有這么多流寇殘兵,那么有沒有其他相關的文件證明?據我所知,每個隊伍所用的兵器上都有標示,用來分辨士兵屬于什么隊伍,不是嗎?在貢品被劫之前,朱家莊派出了一百多人,這件事雖然是道聽途說,但是無論是時間還是人數上,基本上能與那些流寇殘兵的數量對上。那么能不能證明,就是朱家莊的人劫持了那批貢品?如果是這樣,那么問題來了,究竟是誰以幫富商或者大官押運東西為借口,調走了一百來號人?這個人與屠龍會有什么關系?” 重濤看著地上被自己畫出來的枝枝蔓蔓,又道:“朱家莊的人應該知道這件事是掉頭的買賣,既然如此,他們應該會做出防備措施,畢竟是有著百年傳承的地方,不可能連這個頭腦都沒有。那么朱家莊沒了,會給誰帶來好處?得到好處的那個利益方,有沒有在這件事里面插上一腳?” 恒昱祺靈光一閃,道:“你懷疑云家?” 重濤笑道:“凡是與案子相關的,便都是嫌疑對象。不管是云家,還是知府,甚至連那云姑娘的姑母都值得懷疑。你想,年前云家把大女兒送去姑母那里,一直到現(xiàn)在才找人把女兒護送回家,中間這段時間難道就沒有人疑問嗎?更何況那云姑娘與朱家嫡子有婚約,有婚約就證明兩家關系十分密切,可是在朱家被滅之前,他們卻送走了有婚約的女兒,甚至過年都沒有回來,這是為什么?” 看著恒昱祺斂目思索的樣子,重濤又道:“甚至,我連寺廟那件事,都覺得與屠龍會有關系?!?/br> “這又怎么說?”恒昱祺嘖了聲道:“寺廟的事情距離現(xiàn)在已經有四五年了吧?” 重濤笑道:“但是那寺廟已經在那里好多年了,方丈歲數也很大了,并且很多人認識,香火就算不旺盛但是也從未斷過。突然就有官兵說那方丈是逃犯,還殺了不少和尚。我看那寺廟規(guī)模,最起碼也要有十個左右的和尚吧?殺了十來個人已經算是大案了,可是那個乞丐雖然說了當時的情況,但是完全不知道后續(xù)如何,這就有問題了?!?/br> 他丟下手中樹枝,站直了身體,看向院中的景象,悠悠道:“雖然乞丐不顯眼,但是越不顯眼就越能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隱私和秘密。一個連乞丐都打聽不到的事,必然是有問題的。而且我總覺得,那乞丐與我們說那些事是刻意為之,但是究竟為什么我卻無法猜測出來。再說到寺廟,屠龍會只是今年被查出來而已,但是并不是今年才出現(xiàn)的。那么他們之前隱藏了若干年,究竟在做什么?其中關系多少人,這些我們都不曾得知。所以我大膽架設如果那方丈知道屠龍會的底細,卻因為某種原因不想把這件事捅破,才遭到殺身之禍的呢?” 恒昱祺聽完,表情陰沉的幾乎能擰出水來。 “若真的是這樣,他們統(tǒng)統(tǒng)該死!” “所以,我覺得所有指向到安城的事情,都應該列為嫌疑對象。安城知府抓了方丈殺了所有和尚,安城知府運送貢品結果被劫,安城知府與那云家關系不錯,而云家嫡女又與朱家嫡子有婚約。這一環(huán)環(huán)的事件一條條的脈絡,全部指向在安城知府身上,若說他是清白的,我一百萬個不信?!?/br> 重濤看向恒昱祺,語氣帶著一絲嘲諷道:“你猜,那安城知府的身上,有沒有那個屠字?” 第45章 我想親你 恒昱祺看著重濤說起案情就變得生動的表情還有靈動的雙眼,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那些和尚不好說是不是好人,但是絕對跟知府之間有利益關聯(lián)……你盯著我看什么?”重濤說道一半,就被對方炯炯的目光嚇到了。 “我想親親你……”恒昱祺突然冒出一句話,目標已經鎖定對方粉嫩的唇瓣。 重濤嚇的蹭蹭往后退了幾步,搞不懂這人怎么就在這種場合突然發(fā)情了。 “你別鬧!”他有些抓狂。 “沒有鬧,我是真的想親親你,瀾瀾,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漂亮……” 重濤后悔丟到剛才的樹枝,否則這個時候抽到對方臉上一定特別爽。 “我……”恒昱祺突然蹙眉,一步上前抓住重濤,順便捂住他的嘴巴,“噓,有人來了?!?/br> 有人?重濤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只能聽到鳥叫的聲音。 恒昱祺先把泥土上畫的東西擦掉,然后一手圈上重濤的腰,低聲道:“我們先躲起來,看看對方是來做什么的。 躲起來,說得容易,只是這里如今都被燒的亂七八糟,沒燒的屋子反而更不好躲人。 恒昱祺用披風把人一裹,然后鉆進一處由掉落的房梁形成的三角形空間里面,然后把外面的半截破門擋在入口處。 “你居然能聽到有人來?真的假的?唐八他們知道嗎?我們的馬怎么辦?”重濤有些緊張,尤其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都被對方摟在懷里,擠在這種逼仄的地方,更何況這人剛才還想占自己便宜…… “真的有人來了?你不會騙我吧?”這地方太小,兩個人站在一起都不得不緊緊貼住,更別說恒昱祺的爪子還一直放在他的腰上,這讓他不得不防…… “噓……”恒昱祺低下頭,炙熱的氣息撲在重濤臉頰上,聲音壓的很低,“聽上去應該有四五個人,其中兩個工夫還不錯。唐八他們你不用擔心,如果連馬都藏不好也就不配跟在我身邊了?!?/br> 難道練武跟不練武差別這么多?問題他除了鳥叫聲和風聲,什么都聽不到啊……不,聽到了…… 重濤瞬間屏住呼吸,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別怕,我會護住你?!焙汴澎靼阉约簯牙飰毫藟海抗馔高^縫隙,專注的盯著外面。 重濤有些窘迫,他努力的把頭扭開,想要躲避開這種尷尬的境地,可是斗篷外面的冷風和焦糊氣息卻讓他不舒服起來,鼻子癢的不行,想要打噴嚏。 這時,外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 重濤連忙捂住口鼻,臉蛋漲得通紅,引得恒昱祺不停地看他。 “怎么了?” 重濤搖搖頭,總算壓下去那股子勁兒,就再也不敢亂動了,老老實實的把腦袋放在對方肩膀上,呼吸中充斥著淡淡香薰的氣息。 “這哪里有人???是不是看錯了?”從縫隙中可以看到,遠遠地走過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長得胖的邊走邊罵罵咧咧的,一臉不爽的模樣。 “李老四,就你話多!”另外那個瘦子嘖了聲道:“老大既然說有人進來,那咱們就進來看看不是?再說門口確實有看到腳印和馬蹄的印子,這話也沒說錯啊?!?/br> “嘖,就算這么說,這偌大的園子要怎么去找?稍微找個耗子洞鉆進去,就什么都看不見了?!蹦抢罾纤娜耘f不忿。 “不是還有馬了嗎?人好躲藏,馬可不好躲藏?!笔葑诱f道:“我看這附近并沒有馬匹的影子,估計是不在這邊了?!?/br> 李老四走到一個石墩子旁邊坐下,抱怨道:“不找了不找了,這要找到什么時候去?我看老大就是總被那群人折騰。一個燒成這樣的破莊子就算看見人,怕也只是鬼吧?活人?這里都這樣了,哪里會有活人來!” “老四禁聲,別被那人聽見?!笔葑诱驹诶罾纤纳磉叄笥铱粗?,壓低聲音道:“這宅子有古怪,否則上面也不會讓老大帶著咱們就守在這里。你想想,一個莊子不算上出去的那些,也得有一百七八十口人。這些人從上到下,哪個不會幾下工夫?愣是被人一晚上殺了個干凈。我覺得,怕是這莊子的當家的,惹了不好惹的人了?!?/br> “惹?哼,我看不見得。那云家早就看朱家不順眼了,表面上兄弟相稱還說什么給嫡女嫡子訂婚,嘖嘖,這算盤打的,我可是聽說了,他們家那個嫡女可不是正兒八經的嫡女,據說是那云當家從外面撿來的個嬰孩從小養(yǎng)到大,估計就是為了這么一天吧?可憐那個云家小姐,估計還蒙在鼓里呢?!崩罾纤泥洁洁爨?,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夾rou餅,掰開半個遞給瘦子道:“一大早還沒睡明白呢就被叫起來,要不是我家婆娘起得早,哥哥我今天還得餓肚子呢。” 瘦子也不推脫,接過rou餅狼吞虎咽起來。 就站在離他們四五米遠的重濤可是把這番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他抬起頭,正好跟恒昱祺對上目光。 恒昱祺點點頭,兩個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瞬間明白彼此的想法。 兩個人很快吃完餅,也不走,反而偷起懶來。 李老四哼哼唧唧道:“那云家讓老大帶我們盯著這里,說什么是查兇手給朱家報仇,我看是他害怕有人要來幫朱家給他報仇吧?” 瘦子好奇問道:“你這是聽誰說的?” 李老四露出個得意的笑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那婆娘的表妹的嬸子,是云家奶娘,這些大戶人家的隱私能躲過她去?我婆娘說了,那云大小姐當初接回來的時候也不過剛出生的樣子,正好云夫人難產,生了個死胎,便用這個孩子代替了,這一養(yǎng)也是快二十年了,從小給云大小姐訂了親,按說也算是親上加親了不是?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這云大小姐年前就被云家送去了她蘇州的姑母家中,一直到前段時間才派人護送回來,估摸著現(xiàn)在也該到家了。你說若是那云大小姐知道她那未婚夫是她毫無血緣的父親殺害的,會如何?” 瘦子明顯十分吃驚,眼睛瞪的溜圓,“不會吧?你你你,你這話可是不要往外說了,若是讓人聽了去,怕是會惹來殺身之禍呢!”說完,還往外站了幾步,似乎這樣就能與李老四撇開關系。 “怕什么,當你是兄弟我才說呢,這番話我憋了好久了,總想找個人嘮嘮。平時身邊有人不好說,這時候周圍連個鬼都沒有,還不能說了嗎?”李老四抱怨完了,似乎也是怕會被別人聽去,于是站起身來道:“走走走,去別的地方看看?!?/br> 聽著腳步聲,待他們走遠,重濤小聲說道:“看來我推測的還不錯,那云姑娘在云家之所以不受重視,原來就是因為她并非云家親生啊?!?/br> 恒昱祺嗯了聲道:“就是不知那云家派人盯著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給朱家報仇還是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的可能性大,估計是朱家有比較重要的人沒有死……你想,既然他們已經把人全部都殺了,為什么還要放火少了山莊,把人全部燒死呢?估計就是不想讓某些人知道,這被殺的人里面都有誰。我懷疑應該是他們殺完所有人之后察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其中沒有自己想要發(fā)現(xiàn)的面孔,所以干脆把尸體全部燒掉。一個是毀尸滅跡,讓旁人無法從傷口中查看出來究竟是誰下的手,第二就是不讓另外一撥人知道這里漏了重要人物。” 重濤在腦海里飛快的推測道:“這重要人物,有可能就是知道朱家云家和屠龍會秘密之人?!?/br> 恒昱祺摟緊懷中人的細腰,笑道:“燒掉山莊的可能也許是避免讓別人看到這里人身上有屠字吧?如果他們真的加入了屠龍會,那么身上不可能沒有標示。燒掉這里,最起碼不會暴露屠龍會?!?/br> 重濤點頭,“這也有可能,如果我們能找到他們遺漏的那個人就好了?!?/br> “噓……”按在重濤肩后的手緊了緊,“來人了?!?/br> 這次來的不止兩個人,而且這些人正好不在他們可以看得到的視線內,只能聽見聲音。 一個聲音陰冷的男人說道:“這邊都查過了?沒看見人嗎?” “是的大人,這里小的們都查了,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躲藏,也未曾發(fā)現(xiàn)馬匹。怕是在我們來之前,那些人就都走了。”這聲音倒是熟悉,正是那個叫李老四的。 “也許只是路過的,或者是聽到消息前來湊熱鬧的江湖人士?!绷硗庖粋€陌生的聲音想起,這聲音聽上去倒是溫柔斯文,或許是個書生。 “有的時候,這些湊熱鬧的江湖人最容易壞事了,若是見了,能殺掉便殺掉?!标幚渎曇舻哪腥说溃骸拔铱催^周圍的痕跡,那幾人去過兵器庫,不管是不是湊熱鬧,我們都要盯緊了!這幾天你們就不要休息了,全天十二個時辰給本大人盯著!” “是的大人,您放心,小的會讓手下的小弟們把這里都圍住,一直蒼蠅都不會讓他們飛出去!”這個聲音也很陌生,但是聽說話應該就是李老四口中的老大了。 第46章 床邊的圖案 一直到聽不到這些人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重濤推了推恒昱祺道:“他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