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好嘞?!?/br> 李東旭一聽,立即舉手自告奮勇:“老大,我去接閻小姐吧。” 范醇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李東旭就像是個要到糖的孩子一般,一溜煙跑遠了。 陸文剛笑罵了聲:“這小子,上次還對閻小姐這不滿意那不滿意,才多久啊,就變臉了?” 范醇淡淡開口:“她有這個實力?!弊屗腥诵纳匆狻?/br> ☆、第15章 看面斷尸 閻郁說了四十分鐘到就是四十分鐘到,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那輛黑色的超跑在玉蘭公園的大門口出現(xiàn),一個漂亮的甩尾,她已經(jīng)將車停好,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太他媽帥了?!崩顤|旭嘀咕了聲,連忙跑了上去:“閻小姐,我是李東旭,我們上次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尸體呢?”比起李東旭,更讓她感興趣的明顯是那具浮尸。 李東旭準備的一大堆廢話都沒用上,愣了一秒后反應過來,立即帶著閻郁去了現(xiàn)場。 李東旭都要懷疑她的衣柜里是不是只有黑色,但是不得不承認,鮮少有人能將黑色穿的如此契合,閻郁的衣品顯然不錯,只是他很難想象,像閻小姐這樣不茍言笑又不愛廢話的人,真的會逛街嗎? 閻郁身穿黑色短t,外面套著中袖皮衣,配上一條七分皮褲,干練又隨意,全身上下唯一一款特意搭配就屬她腰間的小包,黑色的絲綢綁著一圈類似便攜化妝工具的皮質小包,做工十分精致,不像是市面上能買到的。 范醇和陸文剛先后起身:“閻小姐,來啦?!?/br> 閻郁微微點頭:“死者信息。” “很抱歉閻小姐,暫無?!狈洞加行┚狡龋骸耙驗樗勒呱砩蠜]有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所以死者的信息暫時還不能確定?!?/br> 閻郁微微蹙眉,不點頭也不說話,看了死者一眼,直接解開腰間佩戴的小包,身子半蹲,將小包在地上鋪開。 范醇和陸文剛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套工具了,二人臉上并沒有驚訝的表情,然而李東旭是頭一回見到閻郁的這套工具,不免倒抽一口涼氣。 閻郁腰間掛著的并非裝飾用的小包,而是一卷特質的手術工具,尺寸相對來說要比醫(yī)院里的小一些,不過閻郁手小,這套工具應該是為她量身定做,法醫(yī)需要的基本裝備,這套工具里一應俱全,包括新的口罩和手套。 尸體已經(jīng)變形,死者面容都很難辨認,更何況是身體的其他部位,這對法醫(yī)鑒定有著一定的影響,不過李東旭認為,這些都難不倒閻郁。 自從得知閻郁就是兩年前幫助警方破獲那起貨車殺人案件的法醫(yī),他對閻郁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這件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當年他入警校并非自愿,所以對做警察一點興趣都沒有,尤其是那起貨車殺人案之后,警方調查一個月還沒有任何線索,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可是突然有一天,警方如神助攻,一下子將貨車殺人案的兇手緝拿歸案,這讓他驚訝的同時,也承認自己對警察有著嚴重的偏見,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職業(yè),而后熱愛這份職業(yè)。 閻郁拿出小型電筒,熟練的開始檢查,她專注的模樣可以用癡迷二字來形容,仿佛周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她還有這具尸體。 “記錄。” 這一次不需要陸文剛提醒,李東旭早就拿出紙筆,隨時做好記錄的準備。 “死者瞳孔擴大,死前承受了巨大的恐懼,鼻孔小幅度擴張,也可證明此觀點?!遍愑裟闷鹚勒弑慌莸陌l(fā)白發(fā)皺且明顯發(fā)脹的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死者左手無名指指甲有明顯缺口,小拇指指甲有裂痕,右手食指指甲有缺口,生前有過搏斗,不排除湖中掙扎所致。” 閻郁一番鑒定,這案子也就差不多可以定為他殺,只是在死者身份不明確的情況下,這種理論哪怕說出口也是無法成立的。 李東旭驚嘆連連:“這尸體都已經(jīng)泡成這樣了,閻小姐還能鑒定出這么多內容,這對我們的調查很有幫助啊?!?/br> 閻郁的鑒定還在繼續(xù),尸體沉浮的重要因素有三點:水質、尸體本身的性狀、**的發(fā)生,這幾天晝夜溫差大,尸體上浮的時間會比小幅度下降,按照人工湖的水質以及尸體呈現(xiàn)的情況,能得出的結論也會不同。 “記錄,死亡時間四天前的晚上,精確到零點至凌晨兩點之間,死者體重四十五到四十七公斤,年齡二十三到二十五之間,獨居,外地人口。” 李東旭眨了眨眼睛:“這,這都能鑒定出來?”他以為這些數(shù)據(jù)至少要等各項指標化驗過后才能知道,更何況死者已經(jīng)被泡的完全變形,身形更是不可能和原來相提并論,她到底是怎么得知這些的? 閻郁對尸體的皮膚進行過按壓測試,以她的專業(yè)水準,要知道這些并不難,只是對她來說,這些數(shù)據(jù)實在是遠遠不夠,這里無法做切片或是其他專業(yè)的鑒定,要不然的話她能得到的信息會更多。 不過光是這些,就能大幅度縮小他們的搜查范圍,按照李東旭的話來說,的確是幫了他們大忙了。 閻郁收好了她的工具包,起身重新綁在腰間,如同裝飾一樣的殺人工具就這么隨身攜帶,是不是有違法記? “閻小姐,劉法醫(yī)出外參加研討會了,暫時不會回來,若是這個案子還有需要閻小姐的地方,閻小姐能不能出面做第二次鑒定?” “可以,但下一次我要知道死者信息,還有,你知道規(guī)矩?!?/br> “好?!狈洞键c頭應下,若是知道了這么多信息他還查不到死者的信息,那他這個刑事科隊長的位置可以騰出來了。 陸文剛知道閻郁這是要走了,連忙朝李東旭使了個眼色:“東旭,送送閻小姐。” “不必了?!遍愑艨聪蛩勒撸骸摆s緊查案吧,她身上的面具是留給你們的線索,這是很好的切入口?!痹捳f到這里,閻郁不再多言,轉身離開現(xiàn)場。 李東旭邊搖頭邊嘆息:“真是不得了啊,閻小姐也太牛了,要我說啊,幸虧劉法醫(yī)去參加什么研討會了,要不然能給我們這么多信息嗎?” 范醇皺眉:“東旭,別亂說。” “哦?!崩顤|旭撇撇嘴,乖乖閉上了嘴巴。 范醇看著閻郁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閻郁是一個謎,認識她兩年多,他從未解開這個謎,卻愈發(fā)的深入謎團不可自拔。 ☆、第16章 白天撞上黑夜 閻郁的鑒定有多精準,若是在上一次的情殺案中李東旭還未算得上真正見識了,那么這次的玉蘭公園沉塘案,他算是徹徹底底的見識過了。 死者潘蓉,在鴻蒙大廈上班,獨居住在玉蘭公園后門口對面的萬家花苑公寓,外地人口,五年前考入京城的一所大學,畢業(yè)之后留了下來,一直在鴻蒙大廈工作。 潘蓉在鴻蒙大廈工作將近一年,可是她的工作內容從進公司到現(xiàn)在都沒什么變化,比她后進公司的人都已經(jīng)在做文案之類的工作,她卻依然在做協(xié)助的工作,每天都是幫辦公室的同事打打文件,復印資料,買買咖啡跑跑腿,日復一日,如同機械一般。 這些都是在潘蓉的日記里了解到的,從玉蘭公園大門口的監(jiān)控和馬路上的攝像頭,警方調查到了死者的身份,對此展開進一步的調查。 他們先后去了潘蓉的住所還有她的公司,一部分資料從潘蓉的日記里得知,還有一部分是來自于她的同事。 范醇和李東旭一同來到鴻蒙大廈,范醇對此案高度重視,似乎是想跟某人證明什么。 “警察辦案?!崩顤|旭將證件給潘蓉的同事看了看:“請問潘蓉是在你們公司上班嗎?” “潘蓉?我們公司有誰叫潘蓉嗎?” 鴻蒙大廈足有五十多家公司,潘蓉所在的公司并不是很大,職員大概五六十人,潘蓉在這里工作一年,竟然前臺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 另一名前臺想了起來:“潘蓉啊,是我們這兒的,怎么了?她犯什么事兒啦?” “她死了。”李東旭眉頭緊鎖:“潘蓉是你們同事,她都四天沒來上班了,你們都沒人聯(lián)系過她嗎?” 前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潘蓉死了?怎么會?。克趺此赖??” “警方還在調查,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br> 事關死亡,前臺知道事情大條了,說話也緊張起來:“我,我不知道啊,我們只是前臺,潘蓉從來沒跟我們說過話?!?/br> “是啊,我來公司三個多月了,都不知道有潘蓉這個人,要不然你們去里面問問吧?!?/br> 范醇直接朝里面走,李東旭連忙跟上,里面的人該干嘛還是干嘛,就算他們進來了,也權當沒看見。 “警察辦案,我們找潘蓉?!崩顤|旭是故意這樣問的,果然,聽說警察找人,潘蓉的同事們都高度注意起來。 一名男同事站了起來:“潘蓉好幾天沒來了,我是他的主管,你們找她有什么事兒嗎?” “你是他的主管?”范醇和李東旭走了過去:“既然你知道潘蓉好幾天沒來了,就沒有聯(lián)系過她嗎?” 男同事愣了愣,老實回話:“我給潘蓉打過電話,可是她手機關機,又沒有請假,都這么多天沒來了,公司已經(jīng)做辭退處理了。” 李東旭有些動怒,火氣也上來了:“你們公司的同事沒來上班,你打電話也關機,你就沒想過可能是出什么事情了嗎?不找人也就算了,還辭退她,這什么破規(guī)矩!” “東旭?!狈洞嫉秃攘寺?,看向男同事,沉聲道:“這位先生,潘蓉在五天前的晚上零點遇害,你是主管,應該明白讓公司職員加班到十二點才回家,她出了任何事故,你們公司都脫不了干系,現(xiàn)在,請你找個能和我對話的人配合我們的調查?!?/br> 男同事咽了口唾沫,連忙將范醇和李東旭帶到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而后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明擺著不愿摻合這種晦氣事兒。 從鴻蒙大廈出來,李東旭氣得不行:“潘蓉真是死的太不值了,老大,現(xiàn)在該怎么辦?根據(jù)潘蓉的日記,她最后有提到想要得到解脫,這在心理學上來說,很可能被鑒定為自殺,我們是不是請閻小姐來做第二次鑒定?” “現(xiàn)在?” “當然是現(xiàn)在,要不然等到什么時候?” 范醇也知道案情緊急,但是…… “老大,你還在等什么?給閻小姐打電話啊。” “東旭,閻小姐有個規(guī)矩,白天不做任何鑒定,想讓她出面,等到晚上吧。” “為什么?”李東旭不明白:“我頭一回聽說做法醫(yī)這行還必須得晚上才行,閻小姐又不是吸血鬼,難不成還怕太陽啊?!?/br> “別胡說,閻小姐立這個規(guī)矩,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我們盡管遵守就行了。” 李東旭撇撇嘴,但也沒別的辦法,反正整個市安局只有老大有閻小姐的聯(lián)系方式,他不打電話他也沒轍。 二人驅車準備回市安局,卻在路上巧遇了閻郁。 李東旭眼尖,開車的同時還發(fā)現(xiàn)了正從一家咖啡店走出來的閻郁,她身邊跟著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兩人有說有笑的,似乎是剛喝完下午茶。 “老大,那不是閻小姐嘛?!闭f話間,李東旭已經(jīng)靠邊停車:“我還以為閻小姐的衣柜里只有黑色呢,原來閻小姐也會笑啊,老大,相逢不如偶遇,正好把閻小姐接了一起去市安局?!?/br> 范醇皺眉想叫住李東旭,但這小子速度太快,早就朝閻郁跑過去了,他只好下車跟上,仔細想想,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他在白天看到她。 “閻小姐,好巧啊?!?/br> 閻郁身穿香檳色裙裝,剛和安娜一起吃了飯,又喝了杯咖啡,正準備回公司上班,迎面碰上一個陌生人說好巧,她和安娜都嚇了一跳。 “閻郁,你朋友???” “啊?”閻郁有些懵,狐疑的看著李東旭:“請問你是……” 李東旭瞪大了眼睛:“閻小姐,你昨天晚上還說記得我的,這么快就不認識我了?我叫李東旭啊?” 昨天晚上?閻郁心里咯噔一下,連忙點頭:“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你啊,李東旭嘛,你找我有事嗎?” “閻小姐,這件事情真的非常緊急,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沒空。”閻郁拒絕的非常爽快,半點沒有猶豫,倒是把李東旭給弄懵了。 當她傻啊,昨天晚上見過的肯定是警察,這時候問她有沒有空不用想也知道是拖她去驗尸,她才不要! 范醇站定在閻郁面前,見她的第一眼便是皺眉,他和閻郁認識兩年多,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雖然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可是氣場完全不對,這讓他很是疑惑,她真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閻郁嗎? “閻小姐,我并非有意打擾?!遍愑舻钠獠缓茫绕洳幌矚g被打擾。 范醇干凈俊朗,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成熟穩(wěn)重很吸引女人,尤其是像安娜這樣在社會上闖蕩了幾年,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相對來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更能入她的眼。 “閻郁,這位是?” 閻郁恨不得哭給安娜看,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誰?這位兄臺就不能像剛才那位一樣自報家門嗎? 李東旭總覺得有些不對,偏頭看向范醇:“老大,這……” 老大?閻郁眼睛一亮,雖然另一個她從來沒跟她說過她都認識了些什么人,可她自己會看手機啊,有的時候通訊記錄當中范醇兩個字她還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