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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世宏圖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第四章 撲朔(三)

    “回去!”郭允明的身體晃了晃,扭過頭來大聲命令。

    被小肥一句話揭了老底兒,他卻沒功夫跟對方斤斤計較。撥轉(zhuǎn)坐騎,直奔身后不遠處的木橋。先揮刀砍翻了兩名堵在橋頭驚慌失措的兵卒,隨即,舉起血淋淋的刀鋒,大聲喝令:“各都將士,以番號順序,逐次通過。爭路者斬!遲疑不前者斬!臨陣脫逃者斬!過橋后不聽從指揮者,斬!”

    一口氣說了四個斬字,揮落刀鋒,轉(zhuǎn)身而回。緊跟著,低沉的號角聲就在馬車旁響了起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將主帥的決斷,瞬間傳遍河谷兩岸。

    擁擠不堪的木橋上,秩序立刻為之一肅。各都兵卒迅速想起了自己的番號,或者加速沖過橋面,或者將坐騎和身體貼在了護欄上,為其他袍澤讓開了道路。

    已經(jīng)過了河一眾將士,也在幾個都頭們的組織下,陸續(xù)穩(wěn)住心神,將蜂涌而至的山賊草寇頂離橋頭。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xùn)練的精銳,單獨拉出來任何人的戰(zhàn)斗力都比前來偷襲的對手高出了數(shù)倍。很快,就在橋頭到馬車之間,清理出來了一個六丈方圓的空心軍陣,將小肥和他身邊的一眾瓦崗豪杰們,虛虛地圈在了中央。

    “趕緊回車里去!你剛才說得對,來者不是個善茬子!”又揮舞著血淋淋的鋼刀鞏固了一下防線,郭允明再度大聲命令。

    “沒事兒,他們的最后目標才是我!”小肥沖著他笑了笑,沒心沒肺地說道。

    這幾天耳朵里灌滿了石敬瑭、張從訓(xùn)和李存信等人當年的輝煌戰(zhàn)績,令少年人對行伍之事興趣大增。正夢想著將來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去戰(zhàn)場親自感受一番,對面的“救駕者們”們,便給他送了個大枕頭來!

    敵軍的人數(shù)眾多,但組織非?;靵y。很有可能,不是來自同一座山寨。不知道是哪位節(jié)度使花費了巨大血本兒,居然能將他們?nèi)寄蠛显诹艘黄穑餐瑏頎I救即將落入虎口的“二皇子”。

    反觀“自己”這邊,軍容軍紀就好出許多。只憑著幾個來回縱橫馳騁的騎陣,就令對手輕易無法靠近橋頭。只是騎陣的厚度,實在太單薄了些。并且每每將沖上前的敵軍殺退一次,就會變得愈發(fā)單薄。

    “這樣下去,恐怕抵擋不了多久!”完全以局外人身份,小肥暗暗地得出結(jié)論。不是內(nèi)行,但好歹也算曾經(jīng)得到過瓦崗二當家的嫡傳,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與事實相差不會太遠。

    “殿下,我叫你回去!你到底聽見沒有?!別自作聰明?!闭吹酶吲d,卻又聽見郭允明的聲音傳了過來,如寒冬時節(jié)的烏鴉一般噪呱,“這里距離太原不過六七天路程,即便他們這次僥幸得手,也很快就會被漢王再派兵追上。到時候,難免玉石俱焚!”

    機會如此難得,并且非常有可能是這輩子最后一次。小肥怎么肯依照他的命令躲回車廂?只是將胖胖的身體往門內(nèi)縮了縮,用銅盆擋住自己的胸口和小腹,搖著頭道:“我原本也沒指望他們能夠得手啊。但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你們兩家打得如此熱鬧,要是連個喝彩的都沒有,那多沒意思?”

    “你……”稍稍愣了片刻,郭允明才終于正確理解了小肥此刻的心態(tài),恨得咬牙切齒,“你倒是看得開!但也別高興得太早。坐山觀虎斗,得有坐在山頂上的實力。而你此刻不過是一塊rou……”

    他的后半句話,被一片潮水般的叫喊聲迅速吞沒。有一個黑褐色臉孔的山大王領(lǐng)著數(shù)十名騎著高頭大馬的綠林好手,終于將“漢軍”的防線沖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一邊繼續(xù)向馬車突進,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呼喚,“殿下,殿下在何處?俺呼延琮來救你了!”

    他身后,則是更多的綠林好漢,或者騎馬,或者步行,透過剛剛殺出來的缺口,如潮水般洶涌而前。“殿下,殿下在何處?我等奉命前來救駕??!”

    “救駕,救駕!殿下勿慌,我等來了!”

    ……

    “不要回應(yīng)他們!”唯恐小肥主動向?qū)Ψ娇繑n,郭允明用身體擋在車門口處,大聲提醒。

    話音剛落,他身后猛然響起了六當家余斯文那特有的公鴨嗓兒,“殿下在這兒,趕緊過來接殿下離開,殿下這些日子天天盼著你們!”

    “去死!”郭允明暴怒,回手一刀劈向余斯文。卻看見對方早已將坐騎撥開了數(shù)尺,手中短斧指著自己,滿臉得意。“這就是二皇子殿下,爾等小心,切莫傷了他!!”

    “呀——!”鼻梁骨末端猛然傳來一陣酥麻,郭允明立刻意識到危險,身體果斷一翻,甩開一只馬鐙,墜入坐騎肋下。緊跟著,數(shù)十支黑漆漆的羽箭從天而降,把他的戰(zhàn)馬射成了一只刺猬。

    “蠢豬!老子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根本不管郭允明的死活,瓦崗七李晚亭策動坐騎,大罵著撲向了正在往弓臂上搭第二支羽箭的山賊們。手中漆槍在半空中揮出了一團濃密的烏光。

    二十幾步的距離,戰(zhàn)馬只需要兩個縱躍。黑臉兒山大王呼延琮來不及瞄準,只好匆匆地將羽箭朝著李晚亭的戰(zhàn)馬射來。瓦崗七當家李晚亭只是輕輕壓了下槍纂,就用槍身將羽箭磕得倒飛而出。緊跟著,槍鋒迅速回歸原位,如怒蛟般,直刺對手的胸口。(注1)

    “來得好!”電光石火間,山大王呼延琮丟下騎弓,從馬鞍下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鋼鞭,向上猛撩?!爱斷?!”李晚亭手中的漆槍被撩開了數(shù)尺,三尺槍鋒帶著四濺的火星,砸在一名山賊的肩膀處。將后者從馬鞍子上直接砸了下去,然后被陸續(xù)沖過來的戰(zhàn)馬直接踏成了rou泥。

    “點子扎手,別戀戰(zhàn)!”李晚亭用力控制住手里不斷顫抖的漆槍,從呼延琮的身邊急沖而過。在二馬錯鐙的瞬間,他完全有機會用槍纂嘗試著再給對手來一記狠招。然而,兩臂處傳來的陣陣酸麻,卻非常清晰地提醒了他,千萬不要再去冒險。

    一旦槍纂再被對方用鋼鞭磕中,他根本沒有把握確保漆槍不直接飛上天空。那樣的話,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他就變成了徒手沖陣,結(jié)果肯定與自殺差不多。

    根本無須他來提醒,跟在他身后沖過來的幾名瓦崗豪杰,也早就從鋼鞭和漆槍碰撞的聲音里,判斷出黑臉漢子是個萬人敵。紛紛于疾馳中,將戰(zhàn)馬拉偏方向。一個接一個,自鋼鞭的攻擊范圍之外,突入敵陣,掠起一道道猩紅色的血光。

    對付普通嘍啰,他們的本事綽綽有余,三兩下,就將對黑臉山大王身后的同伙沖了個七零八落。

    那黑臉山大王,卻根本不管自家手下兒郎的死活。策馬掄鞭,直撲正在血泊中的掙扎著往起爬郭允明。嘴巴里依然大聲高呼“救駕!”,黑漆漆的鞭身,卻恨不得立刻打爛目標的頭顱。

    “攔住他!”“休得張狂!”“住手!”郭允明的親信們,紛紛策動坐騎,封堵黑臉山大王呼延琮的去路。卻被呼延琮或者用鋼鞭逼開,或者一鞭抽落于馬背之。

    騎兵作戰(zhàn),往往一到兩招就分出生死。即便分不出來,最多三招過后,兩匹戰(zhàn)馬也會交錯而過。接下來的戰(zhàn)斗,則就要交給彼此身后的同伴,與雙方都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

    說時遲,那時快,轉(zhuǎn)眼間,黑臉漢子面前,就沒有了任何阻擋,烏漆漆的鋼鞭高高地舉起,借助戰(zhàn)馬的沖擊之勢,直奔郭允明的后腦勺。

    “我命休矣!”郭允明雙腿拼命邁動,眼睛卻不由自主地閉得緊緊。兩條腿兒的人跑不過四條腿的戰(zhàn)馬,此時此刻,他自知在劫難逃。

    “咣!”一記金鐵的交鳴聲,宛若洪鐘大呂,震得他眼前金星亂冒。然而,預(yù)料中的解脫卻沒有到來。鐘聲之外,隱隱透出瓦崗六當家余斯文焦躁地指責聲,“傻小子,你這是干什么?哎呀,快跑,我打不過他!”

    彎腰撿起一根不知道被誰丟棄的長矛,郭允明順勢打了個滾,迅速轉(zhuǎn)身。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一只被砸爛了的銅盆,就落在距離自己不到三尺處,破口處倒映著絢麗的日光。第二眼,他看見小肥跌坐在馬車中,一只腳門里,一只腳門外,狼狽不堪。第三眼,他看到原本留在馬車旁貼身保護小肥的六當家余斯文,被一桿鐵鞭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胯下戰(zhàn)馬卻始終擋在車門前,令后者無法再多靠近馬車分毫。

    “呼——!”不再做任何猶豫,郭允明將長矛當作投槍,朝著黑臉漢子擲了過去。雖然在一個呼吸之前,他還恨不得將余斯文給碎尸萬段。

    黑臉山大王呼延琮聽到半空中傳來的武器破空聲,立刻抬臂揮鞭。“咔嚓”一聲,將投槍砸得一分為二。

    趁著他分神自救這一瞬間,余斯文迅速俯身,左手抄起小肥露在外邊的大腿,猛地向起一帶,將后者如草料包一般,直接給摜入了馬車。緊跟著,他右手的短斧凌空飛出,不是沖著再度揮鞭殺向自己的呼延琮,而是直奔拉車轅馬的屁股。

    “唏噓噓——!”轅馬的屁股上,被急掠而過的斧刃,擦出了一條淺淺的口子,疼得悲鳴一聲,奮力張開了四蹄。

    “唏噓噓——!”左右兩側(cè)的輔馬也受了驚,同時嘴里發(fā)出了大聲悲鳴。四蹄張開,緊隨轅馬的腳步。

    十二條腿拉著高車,橫沖直撞。正試圖圍攏上前的山寨嘍啰們躲避不及,被撞得人仰馬翻。

    “攔——”郭允明本能地喊出一個字,試圖命令趕過來救援自己的“漢軍”騎兵去阻攔小肥。然而,看到緊跟在馬車之后,用身體和坐騎奮力阻擋黑臉山大王的余斯文。他的心臟忽然一顫,“攔住哪個黑臉狗賊,助殿下脫身!”

    下一刻,潮水般的悔意,將他徹底吞沒。從血泊中撿起自己的佩刀,他翻身跳上一匹無主的坐騎,緊追著馬車和黑臉漢子留下的煙塵,呼嘯而去!

    注1:漆槍,出現(xiàn)于唐代中晚期的一種制式兵器,類似于馬槊。制造工藝比普通長矛要求略高。槍頭的長度、寬度和開刃,都有相應(yīng)標準。

    第四章 撲朔(四)

    馬蹄翻飛,車輪滾滾。

    失去控制的馬車,在躲避不及者的身體上隆隆而過,濺起一道道艷紅色的血光。

    專門用來供大富大貴之家使用的高車,可不是道路上常見的那種一頭驢子就能拖著走的粗陋貨色。非但車廂造得極為寬大結(jié)實,支撐馬車的那雙輪子,也足足有一丈高。柞木揉以為緣,桑木繩以為輻,重量不下百斤。凡是被車輪碾過者,無論身穿寶鎧還是短褐,皆筋斷骨折。(注1)

    “殺馬,先殺馬,后殺——呃!”眼看著沖上前試圖阻攔高車的嘍啰,被成排成排地撞翻在地,一名蠟黃臉山大王晃動著長刀,聲嘶力竭地提醒。

    一支雕翎羽箭凌空而至,將他的話卡在了破碎的喉嚨里。韓重赟拎著把騎弓,策馬從亂轟轟的人流中沖出,不斷將羽箭射向試圖接近馬車的山賊草寇。

    “車里坐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殿下此刻就在車里。你們到底是來救駕?還是前來弒君?!”一邊用冷箭射殺敵軍,他一邊扯開嗓子質(zhì)問,仿佛自己面對的,是一群大晉皇家的死忠一般。

    “車里坐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殿下此刻就在車里。你們到底是來救駕,還是前來弒君?!”距離韓重赟身后十幾步外,數(shù)名剛剛趕過來的“漢軍”將士,一道扯著嗓子重復(fù)。他們不明真相,根本不知道大伙最近一路嚴密保護的那個白白凈凈的小胖子,其實四個西貝貨。對山賊們一邊大喊著“救駕”,一邊試圖傷害“二皇子”行為,義憤填膺。

    “蠢貨,你問他們,他們一群草寇知道個屁!趕快靠上去,靠上去把二皇子搶回來!”更遠的地方,郭允明氣急敗壞地嚷嚷,話語卻被周圍人喊馬嘶聲給吞沒,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蠢貨,韓樸也是個豪杰,居然生了如此一個蠢貨出來!”他又氣又急,偏偏胯下坐騎還生不出翅膀,無法讓他立刻“飛”到小肥身側(cè)殺人滅口。只能用兩只眼睛遙遙地盯著韓重赟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然而,令他無法相信的是,韓重赟那句看似愚蠢到了極點的質(zhì)問,效果居然好得出奇。許多正試圖迂回到前方殺死拉車轅馬的小嘍啰們,居然都遲疑著放慢了速度。一道道目光不停地地看向各自的大王和大頭目,迫切地需要后者給出一個答案。

    “別聽他的,車里邊坐得根本不是二皇子!”眾山大王和大頭目們,追悔莫及,只好臨時現(xiàn)編瞎話來敷衍各自的部屬。

    臨出山之前,為了鼓舞士氣,同時也為了混淆視聽,他們都按照幕后指使者的要求,對各自手下的嘍啰宣稱是去從jian賊手里拯救二皇子石延寶。只有級別很高的大頭目,以及各位寨主身邊的絕對嫡系,才知道此行真正的目的。如今忽然間任務(wù)就從“拯救”變成“截殺”,彎子轉(zhuǎn)得太快,難免讓嘍啰們不知所從。

    “二皇子,二皇子在高車里,你等要到底是來救駕的,還是弒君的!”質(zhì)問的聲音,再度從一群“漢軍”騎兵嘴里整齊地喊出來,將眾山大王和大頭目們的謊言,瞬間打壓搖搖欲墜。

    更多的小頭目與普通嘍啰相繼拉緊了坐騎韁繩,左顧右盼。他們不在乎弒君,造反者眼里,沒有皇帝,更不會在乎一個落魄了的皇子。但自家大頭領(lǐng)的真實想法,他們卻不能不先弄清楚。否則,一旦所作所為恰恰與大頭領(lǐng)的想法南轅北轍,回去后恐怕非但領(lǐng)不到任何獎賞,還難免落到個三刀六洞的下場!

    “呔!姓石的一家子干過什么好事兒?值得你們亂發(fā)善心?咱們這次下山就是為了殺他。殺了他給全天下的無辜枉死的人報仇!殺,殺出事情來,我呼延琮擔著!”眼看著周圍一片混亂,黑臉山大王當機立斷,扯開嗓子大喝。

    “呼延盟主有令,殺,殺出事情來他擔著!”一名軍師打扮的讀書人,帶頭大聲重復(fù)。

    “呼延盟主有令,殺,殺出事情來他擔著!”震耳欲聾的喝令聲緊跟著響起,蓋過戰(zhàn)場上的所有雜音。

    “呼延盟主有令,殺,殺出事情來他擔著!”

    “呼延盟主有令,殺,殺出事情來他擔著!”短短幾個呼吸之后,足足有上百名嘍啰,個個長得虎背熊腰,被那名軍師打扮的讀書人調(diào)動起來,騎著戰(zhàn)馬四下奔走,將呼延琮的最新命令反復(fù)宣揚。

    這一下,眾嘍啰們終于找到了正確方向,眼睛里不再寫滿了迷茫。然而,他們的士氣,卻終究大不如前。甚至有人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與新任務(wù)適應(yīng),胯下坐騎催得飛快,嘴里卻依舊高聲重復(fù)著先前的命令,“救駕!救駕!救二——!”

    “你救個屁!”黑臉山大王,北太行二十七寨為了本次行動專門推舉出來的總盟主呼延琮,揮動鋼鞭抽飛一名口不擇言的嘍啰頭目,策馬繼續(xù)朝著目標緊追不舍。

    “救駕,救駕,呼延琮要弒君,呼延琮要弒君!”瓦崗六當家余斯文披頭散發(fā),如同只幽靈般沖向他,用剛剛搶來的一把長矛試圖干擾他胯下的坐騎。

    呼延琮又是一鋼鞭,將余斯文手中的長矛砸飛。復(fù)一鞭抽過去,將余斯文所乘坐的戰(zhàn)馬,砸得吐血而亡。

    六當家余斯文,卻在長矛被磕飛的瞬間,就主動跳離了坐騎。身影于別人的馬腿前晃了幾晃,消失不見。下一個瞬間,他又抓著兩塊石頭,徒步追向了呼延琮。胳膊迅速揮動,將對方身邊的一名爪牙,砸得頭破血流。

    “老五,你留下收拾掉他!”呼延琮無奈,只好從身邊調(diào)遣好手,去專門對付余斯文這只打不死也趕不走的“陰魂”。然后再度加快速度,追向“二皇子”的高車。

    經(jīng)過這樣手忙腳亂的一陣耽擱,雙方的距離又加大了數(shù)丈遠。受了驚挽馬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了正常,只是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命令,不知道下一步該不該停下來,完全憑著本能朝著人流稀少方向繼續(xù)奔馳。

    韓重赟的坐騎,也終于靠近了四敞大開的車廂門。果斷丟下騎弓,他朝著黑洞洞的車廂內(nèi)邊伸出一只胳膊,“上馬,我?guī)銢_出去!”

    “我,我站,站不起來了!”回答他的,是小肥哭笑不得的聲音。戰(zhàn)場不是大路,地面高低起伏。而發(fā)了狂的挽馬又不知道挑選平坦的地方走,由著性子一路顛簸。雖然僥幸沒有讓高車翻掉,但里邊的唯一的乘客,卻如同湯圓一般,不知道給顛翻了多少個滾兒。早已暈頭轉(zhuǎn)向,筋疲力竭。

    “該死!”韓重赟急得兩眼冒火,卻無可奈何。

    高車這東西看著氣派,可乘坐起來未必舒服。特別是在沒有道路的地方飛速疾馳,不散架就已經(jīng)算難能可貴,根無法要求同時還保證里邊的乘客毫發(fā)無傷。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就在他急得火燒火燎之際,耳畔卻又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

    高車的正前方,大約四百五到五百步左右位置,有一道暗黃色的煙塵伴著角聲滾滾而來。宛若一頭等待撲食的老虎,忽然從藏身處一躍而起,半空中,對著獵物露出了冰冷的牙齒。

    牽無去路,后有追兵。韓重赟的心臟,一下子就沉到了馬鞍底兒。

    非但他一個人絕望,連拉車的三匹馬,也仿佛選擇了放棄。無須任何人再上前阻止,就都自動放慢了腳步。緩緩低垂下去的脖子上面,汗水伴著血水淅瀝瀝瀝往下淌。

    “小娃娃,我看你們往哪跑?”黑臉山大王呼延琮哈哈大笑,策動坐騎,越追越近。攔路的那支兵馬雖然看不清楚番號,但只可能是另外一伙綠林豪杰。在出動之前,他們已經(jīng)預(yù)先從潞、澤兩州的鎮(zhèn)守者嘴里買到了消息,附近絕對不會有第二支“漢軍”騎兵。

    而早已精疲力竭的郭允明,則徹底放棄了爭奪“二皇子”的希望,咬著牙撥轉(zhuǎn)馬頭,準備看到結(jié)果后就立刻脫離險境。半刻鐘前,心中那突然冒出來的善念,讓他到現(xiàn)在還后悔不迭。無論有人許下什么好處,相同的錯誤,他都不會重犯第二次。

    “小肥——!”在五十幾步外,六當家余斯文踉蹌數(shù)步,轉(zhuǎn)過身,鉆入一匹無主戰(zhàn)馬的胯下。他已經(jīng)盡力了,然而,即便差一點兒就搭上自己的性命,終究未能幫助那可憐的孩子逃離生天。

    唯有韓重赟,依舊不肯放棄。眼看著呼延琮的戰(zhàn)馬就要靠近高車,他狠狠一咬牙,縱身躍起,撲入車門。下一個瞬間,他一手持刀,一手扶著鼻青臉腫的小肥出現(xiàn)在了車門口。沖著圍上來的山賊草寇們怒目而視?!罢l也不能動他,除非從韓某的尸體上爬過去!”

    “小子,有種!”呼延琮愣了愣,高高地舉起的鋼鞭,“俺就佩服你這樣有種的男人。但是,今日卻對不住了!”

    隨即,左手猛地一提戰(zhàn)馬韁繩,他就準備上前給對方最后一擊。說時遲,那時快,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低尖嘯,有桿兩尺半長的羽箭,凌空射向了他的胸口。

    “卑鄙!”黑臉山大王呼延琮顧不上再傷人,只能先揮鞭自救。剛剛將第一支羽箭磕飛,又是一聲尖嘯傳來,第二支羽箭閃著寒光,奔向了他胯下的戰(zhàn)馬脖頸。

    “無恥!”呼延琮趕緊舞動鐵鞭,保護坐騎。第二支冷箭被他狠狠地擊落,第三支、第四支卻接踵而至,一支射人,一支射馬,將他逼了個手忙腳亂。

    幾乎與此同時,還有數(shù)支利箭飛向了高車周圍的嘍啰兵,將他們一個個射得人仰馬翻。

    “二皇子勿怕,末將楊重貴,奉命前來接駕!”煙塵涌動,一男兩女如飛而至。僅僅憑借三把騎弓,就將車門周圍,封了個潑水不透!

    注1:封建時代專供王侯之家乘坐之物,明清時北方富商也經(jīng)常使用。山西的一些博物館里可以見到實物。車輪為木制,直徑超過兩米。

    第四章 撲朔(五)

    那男子銀甲素袍,胯下騎著一匹黃驃馬。

    兩個女子當中與男子并轡疾馳者,則是一襲玄色盔甲,背后披著件暗黃色的披風。另外一個位置稍稍落后半丈的,卻是通體大紅,包括胯下的桃花驄,也是如此。整個人宛若一團正在燃燒著火碳般,從里到外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