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再派人過來清河,這邊的警察不是很配合我們查拐賣案——”顏雨話沒說完,就被秦主任打斷,他直接說道,“不行就回來,昨天突然聯系不上你。我都不知道,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么和你母親交代?!?/br> “進山了,信號不好?!鳖佊臧戳税疵夹?,嘆一口氣,“別和她說,我媽身體不好?!?/br> “你也知道?”秦主任訓道,“你又單獨行動,我把姜毅派過去就是想讓他跟著你,你倒好,直接把他甩了?!?/br> “沒甩,事發(fā)突然。”陳錚靠在一棵大樹上,他抬頭看著什么?!拔疫@不是來不及通知他,我昨天在柳寨拍到的視頻被偷了,那應該是被拐賣過去的女人,被綁在家里。特別的可憐,我本來想發(fā)給你讓播出去。我先給白澤發(fā)的,你打電話問問白澤看他有沒有收到視頻?!?/br> “你現在別管什么視頻,這個案子不簡單。之前我是沒想到會這樣復雜,才放你過去。這個團伙在云海勢力很大,警方也在查,不過都沒有結果。之前j市有個刑警剛摸到底就被打死扔河里了,尸體好幾天才被發(fā)現,沒有證據,找不到人誰也沒辦法。這里面事情復雜著呢,我聽白澤說你也被追了,這可不是小事。顏雨,我們只是記者,人警察因為破案死了還有個功,你要有個好歹除了你的家人,沒人知道你?!?/br> 顏雨抿緊了嘴唇,秦主任繼續(xù)說道,“你要做這個專題,我給你做,前提是你得安全?!?/br> “嗯?!?/br> “你現在能給我打電話說明你還安全,別管了,收拾收拾東西回來?!?/br> “抱歉?!鳖佊晷乜谌鐗嬀奘?,她深吸氣,“我現在不能回去,我查到一條線索,我會追下去!” “你怎么是個犟毛驢呢!”秦主任語氣帶著火氣,“讓你回來就回來,廢什么話?!?/br> “我不能回去,你能寫個新聞稿說下清河這邊的情況么?視頻沒了,不過我手里還有段錄音。販賣人口組織的勢力再大,邪不壓正。秦叔叔,我爸爸是警察,我雖然做了記者,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警察主持正義的是手里的槍,我們記者手里是筆桿。他從小教我的不是放棄,我對死的理解和你不同,我覺得死就是死,死后如何不關我的事。我現在活著,做事必須無愧于心。放棄那些可憐的女孩,我真的做不到,秦叔,希望你能理解?!?/br> “你們一家都是犟毛驢!” ☆、第一更 顏雨的父親是警察,執(zhí)行公務時被歹徒殺害。 那年顏雨十三歲。 父親走了很多年,顏雨永遠記著父親的模樣。 報考學校,在母親的極力干擾顏雨放棄了警校。 顏雨捏著電話的手很緊,胸口疼的發(fā)悶,如果父親在世他會支持自己么? 那個小菲是她看著被拐走,時繆繆又生死不明。 顏雨緊抿著嘴唇,電話里沙沙的信號干擾聲漸漸平靜下來,有節(jié)奏的響。 沉默許久,雨漸漸小了,顏雨甩掉手上的水。 剛剛陳錚還在,這一會兒時間就不見了人。顏雨的大腦一個激靈,她從口袋里摸出匕首握在手上,說道,“秦叔,白澤是一直在j市?” “怎么了?” “昨天沒聯系上他——我——”風很大,樹枝上的雨水兜頭澆下。 信號越來越弱,秦主任再說什么顏雨就聽不見了。 她跳下樹,雨靴里濺出了水。 顏雨對著電話喂了兩聲,手機自動掛斷。 無網絡服務。 這破地方。 顏雨警惕著陳錚,她拿出匕首削了根一頭尖的長棍。濕漉漉的木棍散發(fā)著澀味,顏雨放輕了步伐。 風很大,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顏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身后響起了腳步聲,顏雨拎起長棍,還沒轉頭木棍的尖利已經刺到了來人面前。陳錚抓住她的木棍,蹙眉,“打完電話了?” “你有沒有聽到聲音?”顏雨收回木棍,立在身旁。 陳錚目光漆黑,面目冷清。 片刻后,陳錚轉身往山林深處走。 “好像有人,避避?!?/br> “行?!鳖佊旰完愬P到山石后面,山石傾斜遮出一米來寬的干燥場地,顏雨背靠在石壁上。 “你昨天說的貨是什么?” 陳錚看她一眼沒說話,他從雨衣的袖頭里拿出個紙袋,倒出煙葉卷進了紙里。 顏雨目瞪口呆,壓低聲音,“這是什么?” “煙卷?!标愬P卷好了,拿出打火機點燃深吸,煙霧飄散。 顏雨目瞪口呆,這人癮是有多大? “白村沒有電話,外面人想打電話得上山找信號。他們丟了一個人,誰也不是傻子,坐以待斃的事兒紅杜鵑也不會干?!?/br> “紅杜鵑?” 陳錚靠在石壁上吐出個煙圈,點了點頭。 “不然還能是誰?” “貨到底是什么?” 陳錚拿下煙卷,回頭直直看著顏雨。 顏雨移開視線,笑著搖搖頭,“不能說就算了,我的目的就是帶走那些受害人,不沖突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敢跟我走?”陳錚不知道顏雨是蠢還是真蠢,他狠狠抽一口煙。 “我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如果我失蹤了b市警方會找到這里,會找到你。這深山之中藏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鳖佊昕聪蜻h處,瞇著眼睛,輕笑一聲對上陳錚的視線,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光?!叭绻闶俏?,你會賭這一把么?” 陳錚斂起了表情,目光沉下去。 煙頭上蓄出一截煙灰,他手指夾著煙。 陳錚收回視線,他把煙灰抖落。 “他們可能會改變交易地點。” 陳錚的嗓音沉厚,若非立場不同,他身上有能讓人依賴的氣質。 隱隱約約的聲音越來越近,陳錚掐滅煙頭。 顏雨蹲下去,手里依舊握著木棍。 聲音漸近,山里有信號的地方不多。 顏雨想抽一根煙,或者干點別的什么來轉移視線。 她心里有個計劃的雛形,可怎么都不完善。 聯系白澤,請求警方的支持。 “陳錚。”顏雨嘴唇動了下,她碰了下陳錚的雨披,“貨到底是什么?” “有機會救人,你就帶著人走,剩余的就別管了?!?/br> 他們的目標不一樣。 聲音越來越近,一男一女。 女:“……山鷹失蹤的蹊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讓他們注意點?!?/br> 男:“會不會是掉水里了?” “死了也會飄上來,尸體呢?” “……什么破爛地方,媽的。這雨下的沒完沒了,到底哪里有信號……” 男人被打了一身雨水,心里煩躁不堪。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信號,加重了怒火。 “那小子會不會自己跑了?” “他有什么跑的理由?” “cao,這他媽去哪里找信號!” 顏雨靠在石頭上,潮濕的衣服冰涼,貼著皮膚。 她揪了一根草在手上纏著。 女:“再往前走走,天氣可能會影響信號,今天必須得通知到小林?!?/br> 顏雨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立刻看向陳錚。 陳錚看明白了顏雨的意思,點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最后男人的聲音停留在他們身后的石頭上,他三兩步跳上石頭,“林姐,這邊有一格信號。” 顏雨屏住呼吸,手指滑著匕首變成了刀刃向前。 匕首是普通水果刀,質量不怎么樣,陳錚昨天的折騰刀尖已經卷刃。 聲音近在咫尺。 顏雨把視線落在鞋頭,上面有泥巴。 她抿了抿嘴唇。 頭頂女人的聲音響起,“拉我一把?!?/br> 他們站在石頭上。 安靜了有一分鐘,雨徹底停了下來。 紅杜鵑的聲音:“時間改到晚上十二點,注意點,別帶了尾巴?!?/br>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紅杜鵑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皠e廢話,改就改了?!?/br> 一條蛇探頭探腦的貼到顏雨的腳上,顏雨頭發(fā)都要豎起來。 蛇頭紅艷,顏雨碰了下陳錚的腿,陳錚低頭就看到顏雨面前蓄勢待發(fā)的蛇。 毒蛇。 蛇昂起頭,它和顏雨對視。 太近,稍微有一定動靜上面的人就會發(fā)現。 紅杜鵑:“就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