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惋芷猛然就握緊了他的手。 慶元應(yīng)該是后來新帝登基換的年號,如今是靖隆三十六年,四爺如今年歲二十一,身死時年僅三十! “惋芷,你別怕,那是過去。如今我有防備了,不會再讓輕易得手,何況我還得一直護著你,我會很惜命?!毙煊碇t與她額貼額,旋即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拔以趺磿岬迷倌敲丛缢溃覀冞€要生兒育女,看著他們?nèi)⑵蕹黾奚樱瑸榱四銈?,我不會再那么激進?!?/br> 惋芷還是心驚,良久說不出話來。 徐禹謙索性讓她不能胡思再多,在她唇角的輕吻變成了激烈的攻城略地,讓她僵直的身子變得柔軟,變成攀附著自己顫抖的回應(yīng)自己。 好大會,書房內(nèi)室有著男子微急的喘|息聲,徐禹謙將頭埋在惋芷的頸窩平復(fù),苦笑自己定力越來越差。 惋芷從情|動的迷離中回神,呼吸同樣急促,可她還是算到時間上有所缺失。 四爺為官六年扳倒了嚴瀚,那還有三年呢?是剛好從現(xiàn)在算起的三年。 她伸手輕輕推他胸膛,“四爺,從現(xiàn)在到慶元五年是有九年時間吧,還有三年呢?那三年你沒有在朝為官?為什么?” 徐禹謙聞言心里有著無奈的挫敗感,他都險些自持不住,怎么她的小腦袋瓜子還在想著這事。 他抬起頭,聲音很沉。“那三年,我在丁憂,進了翰林不足兩個月便在家?!?/br> 丁憂…… 她婆婆?! “四爺!”惋芷著急的喊道。 “別急,那是另有起因,前世這個時候娘已經(jīng)臥病在床,現(xiàn)在一切都好,不會發(fā)生了?!毙煊碇t按住都快要跳起來的小姑娘,認真的道?!八裕虑槭强梢愿淖兊?,你不要胡思亂想了,能改變的?!?/br> 惋芷狂跳的心才緩緩平穩(wěn)下來,是可以改變的…就像她因為四爺也活了下來,還嫁給了他。 惋芷在心間不停的重復(fù)著,像是在說服自己放松些,也像是在暗中祈禱,希望那些不好真的會遠離。 徐禹謙心疼被嚇得臉色青白的小姑娘,將她又摟緊了些,估計她真得要緩上幾天才能消化這些事。 只是好大會,他低頭仍看到惋芷臉色極不好,比剛才好像是要再白上幾分。 他心里‘咯噔’一下,她手在此時也揪住了他衣襟?!八臓敚摇叶亲犹??!闭f著,豆粒大的汗珠便從她額頭滲了出來。 徐禹謙驚得將她立即放在榻上,想幫她檢查又無從下手?!霸趺磿??!是怎么樣疼法?!” 惋芷蜷縮成一團,“小腹…疼?!敝皇窃捖洌杏X到一股熱流從身下涌出。 久違了的感覺,她瞬間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 徐禹謙已轉(zhuǎn)身要讓人去請郎中,惋芷忙拽住他的袖袍。“四、四爺!找我的丫鬟進來,我,我應(yīng)該是來…是來癸水了?!?/br> 話落,她蒼白的臉頰染了絲紅暈。 徐禹謙怔怔看了她一會,神色就激動起來,腳步快速的出了屋。 一刻鐘后,粗使婆子小心的將熱水從書房抬了出去,惋芷換洗干凈扯著衣擺慢吞吞也走出來,徐禹謙溫柔笑著從桌案處起身牽她到太師椅坐下。 “郎中一會便會到?!?/br> 惋芷輕輕嗯了聲,看著他翹起的嘴角又有些不好意思來。 還好沒有沾到他身上…… 不過,心里又很激動與歡喜,這說明這些日子喝的藥是起效用了。 她與四爺會有孩子的吧。 惋芷想得赧然,抬眸又去看他,一切被他撲捉在眼中,徐禹謙便低低的笑出聲來。 “也許不久娘就該搬到我們這了,我讓秦勇多找些工匠加快把府邸完工才是?!?/br> 惋芷霎時整張臉就通紅通的,徐禹謙止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小姑娘怎能這么可愛,把所有想法都寫到臉上了。 老郎中不過兩天又被帶到侯府,那腿都是打顫的。 秦勇笑他,“你老人家不會真的從這幾天就開始三年抱兩的計劃了吧。” 老朗中險些就趔趄倒地。 診完脈,老朗中所展現(xiàn)的激動比夫妻倆還激烈,就差熱淚盈眶。 交待停藥后便寫了好幾樣溫補的藥膳方子,連診金都忘記在馬車上,還是秦勇再給送了過去。 惋芷在歡喜過后,又不服舒得神色蔫蔫,徐禹謙將她抱回了正房,就守在屋里處理書信。 張敬果然是將人情賣給到他,他便再給宋大老爺去信,并約定明日下午去宋府相商細節(jié)。 處理好事情,徐禹謙讓人將梨花木的方幾搬到床前,就在床邊擺飯,省得惋芷再動彈。 惋芷是覺得他也太過緊張,卻又很喜歡被他這樣如珠如寶的寵著,兩人坐在床沿溫馨用餐。 飯后,再喝了碗紅糖棗茶,惋芷蜷縮在徐四爺懷里睡了過去。 徐禹謙用湯婆子暖過的手就一直貼著她的小腹,給她暖著肚子。 **** 文淵閣,嚴瀚神色陰陰的走了出來。 他剛和張敬為奏革清田的事情爭執(zhí)一番,如今張敬為首輔,他持反對意見自然是被辯駁,只是今日張敬比以往都要過,連臉面上功夫都不曾做當(dāng)著其它閣老的面駁得他只面紅耳赤。 這讓他如何不窩火。 自從宋家二房的事后,他便處處不順并受到肘制,如今張敬已是明顯的對他要進一步打壓了。 他壓抑著心底的憤怒,準備直接出宮,不過走了幾步便見太監(jiān)總管呂義正領(lǐng)著群小太監(jiān)經(jīng)過,低頭想了想迎了過去。 “呂公公?!?/br> “喲,嚴閣老您大安。”呂義已近花甲,卻仍是面白膚細,只有眼尾的幾道深紋見證了他歷經(jīng)歲月。 嚴瀚眉宇間的陰色盡散,帶著親近的笑意。“您這匆匆是哪兒去?” 呂義與內(nèi)閣閣老關(guān)系都不錯,嚴瀚更是當(dāng)值時會時常尋他喝小酒,且也不是要緊事,自是不隱瞞的。 他指了指身側(cè)的小徒弟,道:“這是典道長剛練出來的丹藥,咱家給逞上去?!?/br> 嚴瀚就看了眼小太監(jiān)手里捧著的金漆紅木盒子,朝他拱手?!澳俏冶悴坏R呂公公辦差了。” 呂義笑瞇著與他告辭。 待人走出許久,嚴瀚臉上的笑便變得陰柔,眼神像正吐著信子的毒蛇。 張敬要清田,說是要黎庶得安其寢,卻不知道侵犯的是哪些的利益,那些皇田是那么好清的嗎? 他正好能利用此事做文章,誰能笑到最后還未可知! 嚴瀚一甩袖袍便出了宮,也不回府,直接拐到了長安街一條胡同。 卻在進了一座宅院不過半刻鐘,黑沉著臉再打道回府。 宋惋芯連同她的丫鬟被吊死在了屋里! 是離近晌午前斷的氣,滿院子的下人居然沒有一個提前發(fā)現(xiàn)! 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嚴瀚第一反應(yīng)便是想到了徐禹謙。 也知道眼下也只得他要護住名聲會針對宋惋芯,雖然他沒有特意隱瞞要納這宋家女做妾的事,可對方行事速度快得讓他未曾預(yù)料過。 可徐禹謙又是如何瞞過這么些人,無聲無息就潛入了宅子辦下了事! 張敬這個突然崛起的門生哪來那么大的本事?! 嚴瀚在馬車上急得直接就踹翻了小幾,他有些不敢相信事實,可宋惋芯懸著雙腿的尸身那幕就在他眼前晃個不停,不斷的停醒他他剛才所見的是事實。 肯定是他向張敬借人干的! 嚴瀚在發(fā)過一通火氣后,心情又慢慢平復(fù)下來。 剛才在內(nèi)閣張敬就咄咄逼人,未必就沒有給他這得意門生出氣的意思。 眼下,他該想的是徐禹謙那么果斷肯定會有后手。 這個后手會是什么? 徐禹謙如今才剛授封入翰林,他就不怕自己對他直接打壓? 還是張敬就認定能護得他滴水不漏?! 他想著敲了敲車壁,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去將承恩侯秘密帶到南城那個地方,我要見他,還有讓人給宋二送封信,告訴他他女兒沒了?!?/br> 他倒要問問清楚,那徐禹謙究竟是個什么角色! 小小從六品官還未正式在朝中立足便敢在拔老虎須上的毛,便是張敬想保他,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到了末中惋芷還睡得極沉,秦勇前來稟事,徐禹謙只得讓人再灌了湯婆子塞被子里,到東廂房與秦勇說事。 “四爺,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得手了,嚴瀚是氣急敗壞的離開,然后掩蓋行蹤去了南邊?!鼻赜碌吐暦A來,“隨后不久,您兄長出了府。” 徐禹謙聽著思索了會,“叫陳虎按先前說辭把風(fēng)聲宣揚出去,然后派人給老師暗中傳個口信,勞煩他穩(wěn)一穩(wěn)御史,別讓嚴閣老被彈劾了。” 秦勇是不明白了,吃驚的道:“此時不趁機再整他一把,豈不是失個好機會?” “嚴閣老是什么人,一丁點流言就能擊垮的?那他如今就不是在內(nèi)閣了。”他無所謂的笑笑。 “那您費這么大的心思就只是反擊威懾?您這就是直面對上他了,倒不如還在暗中穩(wěn)妥行事的好?!鼻赜掠X得都直面迎上,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輕易放過機會。 徐禹謙側(cè)頭看他,“讓你讀兵書兵法,你是一個也沒有往腦子里記,去抄一遍孫子兵法吧,真怕你哪天就被人陰得回不來了。” 秦勇瞬間是沒有了脾氣,陰人的事他也會,不過沒有這么十八彎的拐。 如若他能那么多的陰謀陽謀的,還走什么武官路子,一樣去考狀元了! 徐禹謙是極了解他的,一見他皺眉就知道在腹誹自己什么,趕了他走。 滴水匯成大江,厚積薄發(fā)才是正理,先放一馬并不代表往后就收不回這利息。 何況,不給嚴瀚看見他行事有‘疏漏’,又怎么讓他能放松安心的慢慢對付自己。 一切都急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在吊水,晚了幾分鐘,錯字一會再改 謝謝小天使們的雷,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