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許久方河晃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我倒是忘了,是的,是我們方家的傳家之法?!?/br> 袁氏一笑揭過,轉身回屋里去了。 方河停下手中的動作,蹲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他回想起小媳婦兒這幾個月來的場景,他剛才有那么一瞬想問袁氏,那做芽菜的法子是不是蘇家的家傳之法?可是他居然沒有了勇氣去問,心里被自己的想法驚駭,可是他卻不敢再去想。 夜里,方河從浴室里出來,一身濕氣,他沒有急著上床,而望著床上躺著的人兒,蘇小月含笑看他,“怎么還不過來睡覺,夜了,快過來,我有些犯困?!?/br> 方河傾身上了床。 把小媳婦摟在懷中,他心緒難平,是她,一直是她的氣味,她就在自己身邊,可為什么卻這么的陌生? 蘇小月窩在他懷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方河會跟袁氏說起這釀醬的事,她怕自己穿越的身份暴露,特意在兩邊都做了解釋,就豆芽菜的配方,兩方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日子依然過得平靜安詳,所以蘇小月這一夜好夢,方河卻失了眠。 醬缸搬太陽下暴曬,也不用怎么理會,只要關注著有沒有下雨,不被雨水淋濕就成,早晚蓋上缸口,不摻進露水。 這日方河帶蘇小月上了山坡,她的肚子大如蘿筐,走路有些不便,卻要纏著方河說要上山坡上看羊。 兩人坐在石板上迎著風,方河隨意的坐著,從腳邊拔了一根狗尾草含在嘴里,望著山那頭,心里猶豫不定,不知自己要不要開口。 蘇小月卻倚著他的肩,微微閉了眼睛,享受這份寧靜。 “月兒,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方河最終開了口。 蘇小月抬眸看他,笑道:“你說,我知無不言?!?/br> 方河沒有笑,他認真的望著蘇小月的眼,話到嘴邊卻怎么也問不出口,他能說你真的是蘇小月嗎?你到底是誰?這話他說不出口。 蘇小月被他盯著有些莫名其妙,見他這么認真,自己也跟著認真起來,收起了笑容。 “你說唄,大河,你有什么事兒要問我的?!?/br> 方河忽然轉過頭去,搖了搖頭,“我沒有什么要問的,我……我喜歡你?!?/br> “嗯?”蘇小月一臉茫然,大河今日是吃錯藥了,他說他喜歡她,他…… “你說你喜歡我?”蘇小月大喜,身子往他一撲,把他推翻在地上,雙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含笑的眼俯身看他。 方河被小媳婦莫名推翻,也不著急,雙后枕在腦下,調了臥姿看著小媳婦兒出神。 蘇小月的小指勾住方河的下巴,笑著問:“你說你喜歡我?我沒有聽錯不?” 方河的臉飛快的紅了,嗯嗯兩聲想帶過。 “你再說一遍。”蘇小月捉住了他的下巴,使他看住自己。 這樣的姿式,他說不出口了。 蘇小月今日非要逼他說出不可,太難得了。 四目相對,方河敗下陣來,望著這樣的小媳婦兒,他忽然覺得她是誰沒有什么要緊的,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 蘇小月抬起他的下巴,看到方河眼底狡黠的笑意,一副媳婦兒快來欺負我。剛毅的劍眉下有一雙這樣含情的眼,真讓她盛情難卻。 她慢慢俯身靠近,兩人貼近,近到彼此能聞到對方的呼吸聲,呼吸交融,意亂情迷。 方河的喉結顫了顫,微抬首吻上她的紅唇,戀戀不舍的松開,眼底的笑意更濃,他不薄不厚的唇瓣慢慢移到她的耳垂下,輕輕咬住,蘇小月忍不住驚呼,他在她的耳洞里輕輕吹了口氣,輕輕道:“月兒,我喜歡你。” 他那撩人的手段,撩得蘇小月身子都軟了,不知不覺貼住他的胸口,軟軟的胸脯似一攤汪洋伏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那柔軟使人沉醉。 不待蘇小月從那四個字中晃過神來,他又輕輕地道:“月兒,不如我們在山坡上來一次?!?/br> 這一句話一出蘇小月立即醒悟過來,剛才還沉醉不知其中,男人這話一出口,好似前面的話就為這句話做鋪墊,她要掙扎著起來,可他怎會放地這么好的機會,何況這家伙更加熱情于野外,那種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無拘無束的讓*放飛的感覺,使他迷醉的不得了。 人沒有起來,圓潤的腰卻被他握住,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卻剛好把蘇小月的身子往下按,按到那個突起的地方停住,他的臉紅得發(fā)燙,身子也忍到了極限,卻依然希望得到她首肯。 其實女人在乎的是情調,情調來了,男人粗暴一點只會讓女人更加快活,可若是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分心,那剛剛撩起的在野外偷情的情調就沒了。 方河開口,“月兒,再縱我一回——”話沒說完被蘇小月的紅唇抵住,這男人就不會注意時機,這個時候她哪還忍得拒絕。 一個吻便是鼓勵,他囤出一只手來去脫兩人的褲子,那手法與動作既純熟又干脆,于是蘇小月的胖次被某個沒耐心的再次給撕破了。 她很想打人有木有,話說那東東她偷偷的做,生怕人發(fā)現(xiàn)她穿越的身份,統(tǒng)共才三條被他撕了兩條了,想想就煩惱。 正在蘇小月分神之際,某人捉住她的腰往下一按,蘇小月驚呼出來,一點前戲也沒有的粗人,一巴掌招呼到男人臉上,男人不痛不癢,還咬住了她的指頭,靈活的舌頭在指尖上舔過,一股酥麻之感。 這人天生就懂這種事,蘇小月的指尖和耳垂最為敏感,兩人若在情況焦急的時候,他只要吻這兩個地方,定能弄得蘇小月動.情。 于是蘇小月再一次被他得逞,腦子里一片漿糊,任由他搓圓搓扁。 兩人纏綿了好半晌方停歇下來,把衣擺一撩,遮得嚴實,兩人和衣躺在石板上,享受這份溫存的安寧。 方河決定不問蘇小月,不管她是誰,他只認定了這個人。 兩人從山頭下來時,待蘇小月進屋,袁氏找到方河交代,“算算日子,月兒在這個月內就要生了,大河要不先去村里的穩(wěn)婆那兒知會一聲,到那日好有一個準備?!?/br> 方河聽到袁氏的事,心頭突突的跳,剛才還纏綿著,這會兒就端起了心,他這么肆無忌憚,不知會不會傷到月兒,于是轉身出門找穩(wěn)婆去了。 方家村里有兩個穩(wěn)婆,這兩人都是經驗老道的,聽說其中一個接生過不少男兒,由她經手,得男兒的機會大,所以村里人最愛喊她。 方河先前有打聽過,希望給蘇小月找個好一點的穩(wěn)婆,他當初想著在鎮(zhèn)上找一個回來在屋里住著,工錢都不是問題,只要母子平安。后來去鎮(zhèn)上打聽了幾處,人家都是生的時候才去的,沒有誰會先住孕婦家中待產。 家里雖有牛車卻隔著鎮(zhèn)上有一定距離,小媳婦若是要生了,恐怕來不及拉鎮(zhèn)上去。最后方河沒法,聽袁氏的話,決定找村里的穩(wěn)婆,他并不在乎生男生女,只要隔著家里近些,經驗老道些的都成。 于是方河好巧不巧找的是那個接男兒最多的劉穩(wěn)婆,他把人請來屋里給蘇小月檢查了一番,約摸著再過半月到二十天就要生了。 到這個時候蘇小月開始恐慌起來,這幾日做夢都夢到自己肚子發(fā)作要生了,從沒有生過孩子的她對未知極為無助,她想起前一世的許多報導,有多少難產的產婦,有多少產生意外的,把所有不好的畫片全都浮現(xiàn)。 最讓她不安的是這懷孕以來沒有b超沒有四維排查,也不知肚里的孩子四肢健全否?有沒有什么遺傳病?反正所有讓她著急的東西,往常只是略擔憂不太放心上,這會兒卻全部擺到了臺面兒,馬上就要面對了。 方河開始不怎么出門,就連去鎮(zhèn)上送菜都是快去快回,就連蘇阿吉都住了過來,反正現(xiàn)在田地里不是那么忙,做幾日歇幾日,略馬虎一些,也能過得去。 最近最讓蘇阿吉高興的事就是年初蘇小月說的話,單獨種植棉苗,今年試過來,事半功倍,收成比往年高了不少。 專門去培育一塊棉田,多是精心照顧,不比夾在麥坑里,有的被麥子遮去了太陽,長起來干干瘦瘦的,有的是不小心割麥子的時候順帶把棉苗也給割了。 家里的人個個都在籌備著,滿臉的喜悅,蘇小月卻在不安中度過。 轉眼過去了半個月,這日清晨,隔壁金滿隔著院子喊方為上學,兩小家伙背著書包開心的出了門,方河正好去鎮(zhèn)上送菜,一大清早就走了,蘇阿吉上山頭放羊,家里只有袁氏和蘇小月。 蘇小月有些賴床,昨夜做了惡夢,夢到自己難產,一夜兒折騰沒怎么睡好,大家都起床忙活,她沒有起床。 這幾日身子越發(fā)的笨重。她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時就覺得腹部有些痛,但并不太嚴重。她有些摸不準,于是又閉著眼睛迷迷糊糊躺了一會兒。 然而就這么貪了一會兒床,蘇小月只覺得下.身嘩的一下濕了,她在夢中驚醒,只覺得腹部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襲來。 到這時蘇小月才喊袁氏,袁氏驚慌進來,一看蘇小月嚇得臉都白了,忙出門隔著山頭喊了老頭子回來。 蘇阿吉匆忙的來到劉穩(wěn)婆家中,誰知劉穩(wěn)婆上山摘野菜去了,劉穩(wěn)婆的兒子上山去尋人,蘇阿吉在劉家等著,過去了好半晌,人還沒有尋回來,袁氏卻派李全秀過來摧人了,這下還了得,急死了蘇阿吉。 這邊屋里,蘇小月痛得死去活來,她隱忍著,只希望這感覺快快過去,對生孩子的恐慌變成她的堅強,想想馬上就能看到孩子,心里再苦都是甜的。 兩波人都沒有把穩(wěn)婆請來,袁氏開始慌了神,畢竟是生個孩子的,心里慌得緊,臉上卻不顯,她先去廚房燒了一鍋熱水,熱水燒好,她進屋看到女兒痛苦□□的模樣,轉身又出了屋,把花秋菊和錢土梅都叫了來。 “我打算自己給月兒接生?!痹险f道。 其他兩人震驚,但這時穩(wěn)婆又沒有到,村里的兩位穩(wěn)婆,一位上了山,一位原本就不是給蘇小月接生的,今個兒就有了活計,出村幫別人接生去了。 這時候她們不幫著接生也不成,羊水都破了,再不接生,孩子會不保。 三人都是有經驗的,特別是其他兩個,不僅生個一個孩子,自個生孩子時怎覺很快就生了下來,要注意些什么,都有經驗的,唯有從來沒有給人接生過,這還是人生第一遭。 家里剪子熱水都準備妥當,袁氏帶人進去,蘇小月痛得在床上翻滾,袁氏上前握住蘇小月的手,說道:“月兒,開始要生了,你用力,穩(wěn)婆在后頭幫襯著呢?!?/br> 后面錢土梅和花秋菊凈手揭開被子,向袁氏使了個眼色。 在袁氏的言語下,蘇小月慢慢平靜下來,羊水早破了,這會兒只有加油生產便是,平靜下來的蘇小月前一世畢竟是個大學生,沒有生個孩子,但生理課,電視上,手機里,多少都有些了解的。 她記得上一世曾看到一個調整呼吸的生產之法,她跟著記憶中的呼吸法開始勻稱的吞吐氣息,盡量節(jié)省力氣。 好在穿在這個時代做了幾個月的農活,身體練得結實了,這會兒生起來的時候,似乎并沒有想像中的難受。 三位婦人慢慢地引導,沒一會兒,蘇小月只覺得腹部一漲,猛的一下,肚子就空了,似乎……就像拉屎的感覺…… 這種感覺可不美妙,蘇小月臉都紅了,然而她卻聽到了幾位婦人歡喜的喝彩,緊接著是孩子落地的哇哇哭聲,哭得異常響亮。 袁氏興備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對錢土梅和花秋菊說道:“月兒屁股大,好生養(yǎng),果然是的,我沒有看錯?!?/br> “對啊,對啊。”兩人也是高興不以。 蘇小月一頭黑線,這跟屁股大有沒有關系她不知道,但好生養(yǎng)的必然是貧骨大,孩子重量適宜,各種因素引起,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蘇小月疲憊的往哭得響亮的孩子看了一眼,袁氏立即把孩子抱了過來給她瞧,含笑道:“月兒,是個女娃兒?!?/br> 女娃兒好啊,她已經被男人包圍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家里嚴重的陽盛陰衰。 就在這時院子外響起劉穩(wěn)婆的聲音,“怎么樣了,再忍忍,我這就來了?!?/br> 然而進了屋,就見袁氏手中抱著一個光溜溜的娃兒,臉色微微一變,和煦的問道:“男兒還是女兒?” 袁氏隨口答道:“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娃兒?!?/br> 女娃兒? 劉穩(wěn)婆不淡定了,直接轉身出了屋,人沒有走遠被阿吉攔住問話,穩(wěn)婆的聲音說得很大,傳入了內室,“什么玩意兒,急什么,沒有我接生的孩子鐵定生個女兒,看你嘍,這不,生的就是女兒,呆會向別人說可別說是我接生的?!闭f完轉身就走。 蘇阿吉聽到這話,氣個半死,這下哪還攔人,恨不得她趕緊走,待穩(wěn)婆前腳出了院門,蘇阿吉后腳就把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這種人也能在村里,簡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屋里幾人都聽到了外間穩(wěn)婆的話,袁氏怕自己女兒多想,于是安慰道:“月兒啊,這男娃女娃都是一樣的,而且我看大河也不是這種人?!?/br> 袁氏話落,床側的錢土梅和花秋菊兩人也一邊附和著安慰,錢土梅說道:“這有什么的,你們還年輕,將來多的是兒子?!?/br> 花秋菊說道:“真沒什么的,我家大兒媳若是生了女兒我都不會介意?!?/br>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著,蘇小月根本就沒有把這事兒放心上,不過不知方河是何想法?村里人都說這是大河的兒子,村人都希望蘇小月生的是兒子,大河呢?會不會也跟村里人一樣? 方河從鎮(zhèn)上送菜回來,剛到村口就聽到村里人喊話,“大河啊,你還不快點兒,你媳婦兒生了?!?/br> 方河愣了神,接著反應過來。臉上浮出笑意,若不是這牛車是他自己家的,恨不能施展功夫跑回去瞧。 山腳下,齊惠正在摘野菜,聽到村里人來尋穩(wěn)婆,說蘇小月要生了,她站直了身子,往村頭望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兒,她終于要做母親了,怎么這么平安,要是難產就好了。 山腳下的婦人聽到消息野菜也不摘了,都往大河家跑去,大河生了兒子,必然高興,少不得要前去祝賀一番。 轉眼只剩下了齊惠,她的心情越發(fā)的復雜,摘野菜也沒了心思,她俯身上前往草從里撈了一把,剛要起身時手上一痛,嚇得毫毛都要豎了起來,抬手一看,一個咬痕往外冒血,往草從里一看,只見一條棕褐色的長蛇盤伏在草從中,一個不注意就看不到。 齊惠慌了,忙喊方天,“天兒,快叫人,娘被蛇咬了?!?/br> 方天聽到立即上前,只見齊惠被蛇圍住,正仰頭吐舌信子,方天年小卻因練了功夫有一身膽氣,他撿起石頭瞄準蛇頭一石頭丟了過去,蛇頭砸了個稀爛,這時齊惠倒在了地上,他畢竟人太小,沒法背起齊惠回村,只好向村頭狂奔而去。 方天第一個想到的是方河,于是往二叔家里跑,沒想在路上遇上村人與方河答話,說二嬸生了,看著二叔那焦急的模樣,知道一時半會兒二叔脫不了身,于是轉身去村里尋三爺。 這邊齊惠心里慌了,想不到她會死在蛇嘴下。 這蛇毒能麻痹人的四肢,但一會兒也不會死去,她躺在地上,望著天,無盡的凄涼,忽然她笑了,或許這樣也好,她就能見到力兒了。 這時山上有人下來,齊惠聽到響動,只見眼前一個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她的眼珠兒不能動,不能抬頭看到那高大身影的相貌,但那身段除了二弟方河,又能有誰?剛才蘇小月不是要生了嗎?方河沒有趕著回去,怎么來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