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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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長子,被父皇下令誅殺襁褓中的第五子。”穆陵按住穆瑞顫動不止的肩,“皇叔,經(jīng)你謀劃達(dá)成的一切,你是不記得了嗎?” “蕭妃長子…”穆瑞凹目閃過當(dāng)年的畫面——暴雨驚魂夜,事先說好的太醫(yī)提著藥匣來復(fù)命,藥匣里,是一個面容青紫,已經(jīng)沒有氣息的男嬰。男嬰被深埋在早已經(jīng)挖好的深坑里,坑深三尺,掩上泥土后又壓上大石,喻義不可超生,不可化作怨靈尋仇…一切,穆瑞都親眼盯著,男嬰必死,必死…怎么可能還活著。 ——除非…穆瑞驚現(xiàn)一個念頭:除非,蕭妃長子一開始就被人換去…用別的死嬰替換…穆瑞想起在自己面前服毒自盡的太醫(yī),還有產(chǎn)婆…自己許以百金收買的幫手,竟成了別人的棋子。 “長子被人換走…他沒有死?!蹦铝甑偷驼f出,“皇叔一切運籌帷幄,卻沒想到,在這里被人擺了一道,一騙,就是這么多年。皇叔洋洋得意,以為毫無破綻,卻不知道,偷梁換柱的人比你還要高明,那才是真正的滴水不漏?!?/br> ——“是刺墨!”穆瑞猶如一頭發(fā)瘋的獸,慈愛仁厚的臉化作猙獰,“一定是刺墨?!?/br> 穆瑞深喘著氣,老邁的身子倚著墻壁,蒼目露出憤怒,忽的怒視穆陵,怒指著他的臉道:“一把短劍…還不足以證明什么…本王…不信…陵兒…宮里那人…”穆瑞想起宮里太子對自己的親近,內(nèi)心深處涌出傷懷,“你也可以偷走陵兒的短劍…” 穆陵像是早已料到穆瑞會質(zhì)疑自己,他手背貼唇,馭起馬哨,院子外的汗血揚蹄嘶鳴,掙脫開韁繩,噠噠的小跑進(jìn)院里,赤色的鬃毛蹭向主人的頸脖,銅鈴大的眼睛不時看向一臉錯愕的穆瑞。 ——“本宮的汗血寶馬?!蹦铝贻p撫馬鬃,“皇叔,這也是你讓人挑給我的好馬,汗血自小跟著我,比人還要忠誠,人的眼睛可以認(rèn)錯,感覺可以出錯,但馬有靈性,就像…玉逍遙只有唐曉可以馴服,也只會順從于他一人…” 穆陵挑起劍眉,壓下聲音,“本宮的汗血,從上林苑一路尋我,不離不棄。假的就是假的,賢皇叔,你還分辨不出么?” ——“汗血…玉逍遙…”穆瑞想起玉逍遙對宮里那人的親熱順服…原本他以為,太子念及情意馴養(yǎng)玉逍遙…原來…他就是玉逍遙的主人…玉逍遙…是由自己倚重的門客唐曉馴服,自己就把這匹烈馬賜給他…讓他騎著此馬…去上林苑保護(hù)…兒子穆陵… 汗血馬也聽不懂人語,見主人動也不動,撒嬌似的又蹭過頭去,穆陵愛憐的撫摸著汗血受傷的刀口,靜靜等著穆瑞的反應(yīng)。 ——“你…真的是,陵兒?”穆瑞悵然發(fā)聲,顫著雙手扶住穆陵的肩膀,“你才是…太子穆陵?” “皇叔還是辨不出真假么?”穆陵反問。 諸多證據(jù)一一展現(xiàn),穆瑞當(dāng)然已經(jīng)辨出誰真誰假,但是他不敢去信,難以去信。自己終于認(rèn)下的兒子,原來竟是一個贗品…還是…兄長真正的兒子… 命運作弄——穆瑞活了大半生,第一次領(lǐng)悟到何為真正的命運。 ☆、第155章 恍惚間 “皇叔還是辨不出真假么?”穆陵反問。 諸多證據(jù)一一展現(xiàn),穆瑞當(dāng)然已經(jīng)辨出誰真誰假,但是他不敢去信,難以去信。自己終于認(rèn)下的兒子,原來竟是一個贗品…還是…兄長真正的兒子… 命運作弄——穆瑞活了大半生,第一次領(lǐng)悟到何為真正的命運。 穆瑞深深凝視著穆陵破相的臉,這張臉,才是與自己從沒親近的那個侄兒,才是自己和宋瑜真正的兒子。 穆瑞眼眶頓紅,忽然側(cè)過身去,拾著緞服的袖口,擦去眼角溢出的淚光。 已近戌時,祖祠里秉著白燭,映著雕龍牌位上黝黑的字跡。穆瑞和穆陵對桌坐著,桌上是一頂小暖爐,燒著暖身的烈酒,烈酒溫?zé)?,酒香惑人?/br> ——“蕭妃昏迷不醒…”穆瑞低語,“易容頂替之事,還有哪些人知道?” 穆陵搖頭,他不想連累旁人,穆瑞心思縝密,行事兇悍不留情面,如果知道莫牙程渲都是知情人,怕是會除去他們不留后患,“只有母妃知道,宮外,我設(shè)法見過母妃…母妃回宮不久,就被唐曉所害,生死難料?!?/br> ——“唐曉…”穆瑞忿忿,“他不過是本王座下一個小小的門客,也敢逆天而行,絕你皇圖霸業(yè)?” “皇叔?!蹦铝甏驍?,“唐曉身上也流的父皇的血…” “你父皇?”穆瑞不屑的哼了聲,他想把往事種種和穆陵細(xì)細(xì)說出,但他知道,今夜太短暫,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籌謀,父子的情分,還要等一切穩(wěn)妥,再去和穆陵道來,“不說什么父皇,說你,本王一定會把唐曉拉下馬,讓你重回皇宮?!?/br> 穆瑞沒有半分猶豫就選擇自己,穆陵有些疑色,抬首道:“我和唐曉都是當(dāng)年雙生子,一樣的血脈,皇叔為什么力挺我上位?我見過你和唐曉同坐一頂攆轎,他待你親厚,遠(yuǎn)遠(yuǎn)勝過我…皇叔挑選扶持的侄兒,為什么會是我?” ——“因為你…”穆瑞欲言又止。 “我進(jìn)院子時…”穆陵想起穆瑞背對自己,脫口而出的那聲父王…“你說該喊你一聲父王?是不是我恍惚聽錯?一定是我聽錯…” 穆陵說出的“父王”兒子,雖然不是對自己的叫喚,但在穆瑞耳里,還是猶如天籟,讓他甘愿傾盡一切,穆瑞不敢即刻就把真相托盤而出,他看著穆陵長大,知道穆陵是個剛正耿直的男子,如果他現(xiàn)在知道自己并非武帝血脈,而是自己一早籌謀換進(jìn)皇宮的親生兒子…以穆陵的為人,很有可能會棄了皇子之位,甚至?xí)骱拮约哼@個父親一輩子… 只有——讓穆陵重回原位,除去唐曉,到那時,就算穆陵知道所有,也是只能坐下這個位置,按著自己的謀劃執(zhí)掌齊國大業(yè)。 ——自己再想認(rèn)下兒子,也不能在這時候冒險。 ——“是你聽錯了?!蹦氯饠D出笑容,給自己到了杯暖酒,“凜冬寒風(fēng)瑟瑟,那是風(fēng)聲劃耳,哪有什么父王?” 穆陵點頭,“皇叔說的不錯,最近發(fā)生太多事,整個人也是恍恍惚惚,尤其是母妃染上怪病,我日夜擔(dān)心她…來皇陵的一路,都不踏實。” “你從小孝順,本王知道?!蹦氯鹣M?dāng)穆陵知道自己才是他的父親,可以留一絲絲孝道給自己,一絲絲就足夠,“你放心,等你重歸景福宮,本王一定會搜羅名醫(yī)給蕭妃診治,別忘了,本王座下五百門客…” 這時的穆陵,還能去指望誰。聽穆瑞字字鏗鏘,穆陵也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舉起酒盞碰向穆瑞的,一聲清響,穆陵仰頭喝干,“皇叔挺立扶持的恩情,我穆陵永世不忘?!?/br> 穆瑞心潮激蕩,差點流下老淚,二十年,就要二十年過去,穆陵還從沒離自己這樣近,和自己同喝一壺酒,還說永世不忘自己的恩情。 ——值得,付出什么都是值得,所有的等待也都值得。 穆瑞腦海中想象著一個畫面:自己和瑜兒,還有兒子穆陵,圍著圓桌愜意的喝酒暢談,瑜兒不再憎恨自己,穆陵和自己也不再疏離,其樂融融不能再美… ——“皇叔?”穆陵見穆瑞發(fā)著呆,低低喊了聲。 “額…”穆瑞蒼聲應(yīng)著,抿下辛辣的酒水,甘之如飴。 “皇叔會怎么做?”穆陵低問,“唐曉已經(jīng)換走所有貼身護(hù)衛(wèi),他行事極其小心…也已經(jīng)起了戒心…” 穆瑞放下酒盞,深目凜凜,含著駭人的殺氣,“殺!” ——“殺了他?”穆陵蹙眉,“我答應(yīng)過母妃,保他不死。畢竟是兄弟,弒兄…會遭天譴。” ——“哪里是什么兄弟,又談何天譴?”穆瑞忽的意識到自己失言,“本王是說,他要你死,早已經(jīng)不把你當(dāng)成兄弟,天譴?不會由你親自動手,本王會做的干干凈凈,不會讓你沾血。” “母妃一直想兩個孩子都活著…”穆陵恨唐曉入骨,但他忘不了母親哀求自己的痛苦眼神。 “想想蕭妃?!蹦氯鸷莺莸?,“你就更該殺了他。蕭妃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也許再也醒不過來…她想保全的兒子,卻要她死。你還要替母親保全他么?唐曉不死,后患無窮。就算把他放逐到天涯海角,殘了他一雙/腿,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會卷土重來。想想他的手段…” 穆陵想起上林苑里,唐曉一步步逼近自己,目含殺意;大寶船上,他冷漠的探著自己的頸脈,讓刺墨把自己拋進(jìn)大?!菢谴蠡鹦苄?,慘痛的呼救聲漸漸止息… ——唐曉不死,后患無窮。 “眼下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蹦氯鹬刂匕醋∧铝甑募珙^,“唐曉,必須死。” 穆瑞當(dāng)然知道,御花園里,自己對唐曉吐露一切,憑自己對他的了解,他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已經(jīng)要自己這位賢王死。 都是暫時的按兵不動,暗地里,卻是刀光劍影。如果不是真正的穆陵冒險來見自己,他日自己死到臨頭,怕都不知道是哪步棋走錯。 “沒有多少時候了?!蹦氯鹩值溃暗谝粋€是知道內(nèi)情的蕭妃,下一個就是尚在人間的你。唐曉在岳陽挖地三尺都會把你找出來…聽皇叔的,皇叔絕不會害你?!?/br> ——“皇叔…”穆陵低喊,口吻沉重。 “誰的帝王之路不帶血吶?!蹦氯饜澣坏溃安皇酋r血,就是套路。你以后,你以后就會明白皇叔今夜說的話。陵兒,皇叔一切都是為了你?!?/br> 陵兒…穆陵抬起頭——圣名之下的穆瑞總是一張拘著的臉,仁厚里帶著虛情,穆陵不喜歡這張面具般的臉孔,也刻意回避著和他的親近。但這一刻,穆瑞的神情里帶著真情,沒有偽裝,是真真對自己的關(guān)切,再無其他所圖。 “從皇陵回去,就動手。”穆瑞輕敲桌面,“明日祭祀大典結(jié)束,你我就回去岳陽,為避人耳目,我們不能走一路,回城有一條少有人知道的山路,你我同行五十里,就分道走。不要告訴本王你藏在哪里…賢王府外,一直都只掛著一只燈籠,事情了結(jié),本王會讓人在賢王府外懸掛一對燈籠,那時你再來找本王…” ——“不要告訴母妃你藏在哪里,天子腳下,還怕我們母子不能再見?” 皇叔穆瑞,和母妃說了近乎一樣的話。穆陵忽然有些動容,他開始為多年對穆瑞的冷淡覺得愧疚。穆陵告訴自己,等自己重為皇子,一定要善待尊敬這位憂心自己的皇叔。 “你想把唐曉騙到賢王府下手?”穆陵問道。 穆瑞撫須,“不錯。你放心,唐曉知道是本王替他除去三皇子這個攔路石,老三做了和尚,還有老四在,本王就和他說,要商議如何斷了皇上對老四做太子的念想…唐曉志在帝位,他一定會來見我。賢王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有通天之術(shù)的,他進(jìn)的來,一定出不去。等本王解決了他,你再從王府大大方方走出去…” 穆陵摸向自己左臉的刀疤,穆瑞心疼看去,低沉道:“區(qū)區(qū)一道疤痕,你皇子之軀,沒有人會在意,也不會有人提起?!?/br> 穆陵淺笑:“留著這道疤,就是要警醒自己,不會再有下次?!?/br> 穆瑞捻起胡須,看著穆陵英俊年輕的面容,不住的點著頭。 ——“皇叔這樣看著我做什么?”見穆瑞注視著良久,穆陵有些不大自在,忍不住問道。 “本王…”穆瑞有些尷尬,趕忙收回眼神看向別處,“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太子殿下,本王想到了自己當(dāng)年,也是少年意氣,躊躇滿志…一晃幾十年過去,本王也老了?!?/br> “我也聽人說起過,當(dāng)年皇叔是兄弟里最文武雙全的那個,先帝也常??洫勀恪!蹦铝晷Φ?,“早些年我不懂事,也不知道什么緣故,不喜歡和皇叔過去親近…如今想想,皇叔許多事都是真心向著我…倒是對你生出許多愧意來,還望皇叔不要放在心上?!?/br> ——“怎么會?!蹦氯鸺拥?,“那些事,也許是本王做的不夠妥當(dāng),才讓太子殿下生出嫌隙,是本王的錯…” 穆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面對穆瑞的熱情,清冷的穆陵還是不能完全承受,他飲盡暖酒,起身道:“都快過子時了,明天還有祭祀大典,皇叔,早些去歇著吧?!?/br> 穆瑞急急起身,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穆陵已經(jīng)大步離開。穆瑞知道,自己決不能太心急,這個開端已經(jīng)很好,滴水可以穿石,一定要等到最合適的時候,才可以和穆陵說出一切。 夜深沉,穆瑞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這樣高興過,他轉(zhuǎn)身又跪在了祖宗的牌位前,虔誠的俯下身軀。 ——“蒼天在上,我穆瑞愿付出一切為吾兒穆陵祈福,希望上蒼庇護(hù)他度過此劫,自此安樂一生?!?/br> 穆瑞相信,上蒼一定會聽到他的祈禱,他的兒子,命定貴相的兒子,一定會有連綿不絕的福澤,勝過他,勝過穆家所有的子孫。 ☆、第156章 白吟 夜深沉,穆瑞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這樣高興過,他轉(zhuǎn)身又跪在了祖宗的牌位前,虔誠的俯下身軀。 ——“蒼天在上,我穆瑞愿付出一切為吾兒穆陵祈福,希望上蒼庇護(hù)他度過此劫,自此安樂一生?!?/br> 穆瑞相信,上蒼一定會聽到他的祈禱,他的兒子,命定貴相的兒子,一定會有連綿不絕的福澤,勝過他,勝過穆家所有的子孫。 皇宮珠翠宮 夜深人靜,唐曉悄悄走進(jìn)母妃的寢宮,掌燈的蜀奴見是自己主子,屈了屈膝推開屋門——五殿下最最孝順,該是子夜也惦記著母妃吧。 福朵照顧主子多日沒有合眼,身子不支被其他婢女替換去歇息,幽靜的里屋,只有一個守夜的宮婢,見太子悄無聲息的進(jìn)來,宮婢一個激靈才要跪地,唐曉輕揮衣袖,示意她出去。 唐曉倚坐在母親的床邊,借著昏暗的燭火看著她美好恬靜的臉,沉睡的蕭妃不見那雙動人的綠眸,但她仍是溫柔的美婦,堅韌的蜀女。 ——“母妃?!碧茣暂p輕撫著母親松下的發(fā)絲,昏睡多日,那一頭瀑布般的青絲不知什么時候夾雜起不少白發(fā),唐曉勾起一縷,輕聲道,“母妃心力交瘁那么久,既然可以好好睡下,就該安心歇著,怎么還會生出白發(fā)來?” 深宮荒謬,靜的只可以聽見母子兩人起伏的心跳,一個沉緩有力,一個聲如游絲。 蕭妃枕邊,似乎放著什么,像是一直被放在那里,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唐曉伸手揀起——那是一只蜀中獨有的牛角塤,上面雕著一只揚翅的飛燕。 牛角粗糲,但這只牛角塤卻無比溫潤,那是被人撫摸過無數(shù)次才會有的溫潤,近二十年的歲月里,蕭妃夜夜撫摸著它,惦記著他… ——“燕,入,蜀中…”唐曉低嚀,撫摸著母親柔滑的臉,“你惦記著我,你明明惦記著我,愧對我,為什么,為什么還是選他,不選我!母親,我才是你的兒子?!?/br> 蕭妃幽幽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俯視自己的唐曉,朝他伸出指尖,“瑭兒…什么時辰了?” 唐曉攥住她瘦削冰冷的手,暖進(jìn)自己的深懷,啞聲道:“已經(jīng)是子夜了。” “子夜吶?”蕭妃閉上眼睛,“那還能睡上好一會兒。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多陪陪玥兒…母妃,知道…你,你…最孝順…” 大顆大顆滾熱的淚水落在蕭妃發(fā)冷的臉上,順著鼻廓滑進(jìn)她干澀的唇角,唐曉死死握著母親的手,喉嚨發(fā)出隱忍的抽泣聲。 ——“瑭兒也不想的…你不要怪我?!碧茣园雅=菈_放回原處,壓抑著深深的痛苦,“母妃,我不會離開你,母妃雖然不會再真正醒過來,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再也不會失去我,我也不會離開你?!?/br> 破曉時分,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靜逸了整夜的珠翠宮,陽光灑在唐曉冰一樣的臉上,他把攥了半宿的手放回被褥,冷酷的站起身,一手捻住腰間的墨玉墜子,目如炬火。 另一頭的景福宮,早起的婢女發(fā)出歇斯里地的慘叫聲——“太子妃!太子妃…歿了!” 驚聞太子妃殞命,武帝已經(jīng)有些麻木——三皇妃猝死,太子妃暴斃…一個接著一個,猶如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