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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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昨日著了風寒,剛吃了藥睡下,你待會再來吧。” 徐妙寧如蒙大赦,巴不得一聲兒,當即就想扯了簡妍轉(zhuǎn)身就走。但忽然又聽得徐仲宣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前幾日我讓你臨的《近奉帖》如何了?” 聽到《近奉帖》這幾個字,簡妍的眼角抽了一抽。實在是這些年她經(jīng)常臨衛(wèi)夫人的這個帖子,聽到這三個字就覺得甚是熟悉。 徐妙寧卻是快要哭了,聲音越發(fā)的小了下去:“我,我就臨了一張?!?/br> “五十張。下次我休沐之時交給我?!?/br> 徐仲宣的聲音不見得很大,卻清淡而又堅定,壓根就是不容置喙的感覺。 這個年代官員是五日一休沐,五日五十張,那也就是一天十張了。簡妍在心里默默的為徐妙寧點了根蠟。 她想她現(xiàn)下終于明白徐妙寧為什么這么怕徐仲宣的原因了。她若是有這樣的一個大哥估計也得抓瞎。 只是瞧著徐妙寧那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她又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便伸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徐妙寧的手背,而后轉(zhuǎn)過頭來,面上依然是禮貌而又得體的微笑。 “我和表妹還有事,就不打擾大公子和吳姑娘了。” 說罷,對著他二人點了點頭,就當是行過禮了,而后轉(zhuǎn)身帶著徐妙寧離開。 直至走出了好長一段路,簡妍才察覺到徐妙寧抱著她胳膊的手松了松。 所以這丫頭到底是有多怕她大哥呢?她記得她小時候可是只有她大哥怕她的份啊。因著她大哥若是惹了她不高興,她就直接哭鬧,保準她大哥立時就會過來哄著她。 想到這里,簡妍的眼中就浮上了笑意。 “表姐,”這時徐妙寧拉了拉她的胳膊,她便轉(zhuǎn)頭望了過來,眼底笑意未褪,問了一聲:“嗯?怎么了?” 徐妙寧虔誠的望著她,這一刻她只覺得簡妍帶了笑意的雙眼如同一汪清泉一般,水潤無比。 “表姐,剛剛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一點都不怕我大哥。你都不知道,剛剛面對我大哥的時候,我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呢。要不是你在我旁邊,我肯定就直接嚇趴下去了。” 簡妍見著她一臉欽佩自己的模樣,止不住眼里的笑意便又濃了些。 徐仲宣又不是她大哥,又不會逼著她練字,她有什么好怕的? 不過她還是有心想逗一逗徐妙寧,便問著:“你這么怕你大哥,怎么,你大哥很兇么?” 徐妙寧偏著頭想了一會,而后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兇,至少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對我們發(fā)過脾氣。可就算他不說話,只是站在那里,涼涼的望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害怕?!?/br> 簡妍知道,這是上位者多年積累下來的氣勢。就算他不說話,只是站在那里,一般人還是會覺得很緊張,敬畏于他。 “而且表姐你知道嗎?我大哥簡直就不是人。我聽我娘說,我大哥三歲就識字,七歲就通曉六經(jīng)大義,十二歲的時候鄉(xiāng)試中了第一名解元,十八歲的時候會試中了第一名會元,隨即殿試又是皇帝欽點的第一名狀元,厲害得不得了?!?/br> 簡妍點了點頭。徐仲宣以十八歲的年紀就三元及第,這就是傳說中的學霸了,而且想必還是位超級學霸。不過說起來上輩子她哥是學霸,她暗戀的那個學長也是個學霸。她哥自小考試就沒出過前三名,她那位學長更是厲害,高考的時候全市第一,英語、數(shù)學、理綜全部滿分,所以縱然是他上大學去了,他的照片依然還貼在學校的櫥窗里,時時刻刻的鞭策著他們這些學弟學妹要向他學習。 學霸見得多了,所以在聽聞徐仲宣的這些光榮事跡時,簡妍就顯得很淡定。 于是徐妙寧一時就更佩服她了。因著其他的人在剛聽到她大哥的這些事時,無一不表現(xiàn)出十分震驚,或者是十分欽佩的模樣出來。 “表姐,”徐妙寧復又抱緊了簡妍的胳膊,抬著頭,一臉誠摯的望著她,誠心誠意的說著,“往后我就跟著你混了?!?/br> 因為表姐她不怕大哥啊。往后但凡有她大哥在的地方,她就拖著表姐一起,若是見形勢不妙,立時就躲到表姐的身后去。 簡妍聽了她這句孩子氣十足的話,掌不住的就又笑了。笑過之后就拍著她的手背說著:“我若是你,這當會就不會想著跟誰混的事,而是趕緊的回去臨完那五十張《近奉帖》才是正經(jīng)?!?/br> 徐妙寧長長的哀嚎一聲,一雙晶晶亮的雙眼立時就暗淡了下來。 而簡妍和徐妙寧離開凝翠軒的同時,吳靜萱便嬌羞著一張臉問著徐仲宣:“表哥,我還有些書法上的事想向你請教,你,你可有空?” 她知道徐仲宣素喜書法,所以這些日子她一直在苦練書法,就是想借著這個為媒介,和他多多的往來。 徐仲宣幾不可查的皺了皺一雙長眉,但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卻是看不出分毫來。 “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好,暫且不得空。”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但就算是再溫和,卻依然還是說著拒絕的話,“表妹若是喜歡書法,我那里還有幾副字帖,稍后我讓齊桑給你送過去就是?!?/br> 吳靜萱面上的笑容一滯,但也只能是說著:“那就勞煩表哥了。” 徐仲宣對她點了點頭,而后便轉(zhuǎn)身向著自己的書齋走去。等候在一旁的齊桑也忙跟了過去。 他的書齋卻是在那片梅林后面。早春二月的梅樹,梅花已然開敗,葉子卻還沒有來得及長出來,只有一叢叢烏褐色虬曲的枝椏在料峭的春風中來回的擺動著。 吳靜萱就站在凝翠軒的青石臺階上,望著徐仲宣的身影在梅樹之間穿行,直至穿過那道月洞門,再也望不見為止。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雪柳見狀,就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隨后便勸著:“姑娘,咱們也該回去了?!?/br> 風吹起她鬢邊的長發(fā),輕輕的拂過她柔嫩白皙的面頰。 她收回了目光,抬腳下了臺階。 臺階旁長了一叢一叢的翠云草,藍綠色的葉子,纖細的莖,有風吹過來的時候,就顫顫的來回擺動著。 “雪柳,”她忽然開口,“剛剛的那位簡姑娘,你去打聽一下她的來歷?!?/br> 方才她一直在暗中打量著簡妍,見她雖然年幼,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但容貌精致秀麗,難得的是竟然如此落落大方,進退有據(jù),她不知道為何,忽然的就是覺得心中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不是一見鐘情梗,所以我以往文里的那種男女主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場面這里暫時是木有滴,這次咱們來個溫水煮青蛙,水滴石穿,細水長流,潤物細無聲(都什么破形容。。 二次見面 徐仲宣回到書齋沒多久,紀氏身旁的大丫鬟翠屏就帶了個小丫鬟過來送簡太太帶來的禮物。 齊桑接了過來,旋即微微躬身,雙手平舉手中的樟木盒子,遞到了徐仲宣的面前。 徐仲宣打開一看,見里面是一方紅絲硯,兩匣松煙墨,還有一只白玉鎮(zhèn)紙。 紅絲硯和松煙墨倒也還罷了,那只白玉鎮(zhèn)紙卻是以上等紫檀木為座,雕刻成了一匹口銜靈芝的瑞獸形狀,玉質(zhì)溫潤柔和,甚是貴重。 徐仲宣隨手將這只白玉鎮(zhèn)紙擱到了書案上。 年前的時候他接到了隆興府來的一封書信,信中措辭雖閃爍其詞,但討好巴結(jié)之意依然躍然紙上。那知縣只說他是如何的明斷,替他的親眷洗清了冤屈,但其實他自己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門姓簡的親戚。后來細細的一想,才恍然大悟過來,他五嬸好像是有一個jiejie嫁到了隆興簡家。 然后他非但是沒有怒,反倒是笑了。 這樣七繞八繞下來的一圈關(guān)系,竟然還能被有心人冠以親眷二字拿來利用。 于是他便提筆寫下了秉公辦理這四個字,而且還是以公文的形式發(fā)過去的,就是想讓那知縣秉公辦理,不要顧忌到什么他的親眷之類的關(guān)系。 而現(xiàn)下,他垂眼望著案上的那只白玉鎮(zhèn)紙,想著方才翠屏所說的話,這是簡家太太給您的,那想必這個簡家就正是那隆興府的簡家了吧。 “齊桑,”他吩咐著,“這簡家,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齊桑答應了一聲,躬身就要退下去。但外面忽然又有小廝來報,說是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彩珠來了。 彩珠生了一張鴨蛋臉,蜂腰削肩,眉眼清秀。她是老太太吳氏身旁最得力的大丫鬟。 “大公子,”彩珠對著徐仲宣矮身行了一禮,說著,“老太太遣奴婢來告知您一聲,說是五太太的娘家jiejie一家今日來了,老太太晚上在花廳設(shè)宴,給他們接風洗塵,請您務(wù)必要去。” 徐仲宣沉吟了片刻,而后才道:‘知道了。“ 彩珠又對著他行了個禮,而后方才退了出去。 原來徐妙寧拉著簡妍出門的那當會,紀氏就在和陶嬤嬤說著:“jiejie既然給這一大家子都帶了禮物來,咱們少不得的都要替她一一的送過去。哥兒姐兒那邊,你讓翠筱和翠屏領(lǐng)著小丫鬟挨個的送過去,嫂子們那里,陶嬤嬤,你領(lǐng)著兩個小丫鬟跑一趟罷。至于老太太那邊,我就親自的送過去也就是了。” 及至等她到了老太太吳氏那里,吳氏正戴了琉璃眼鏡,倚在南窗木炕的引枕上看著一本厚厚的冊子,一個小丫鬟跪在她跟前,正拿著美人拳在給她輕輕的捶著腿。 “母親?!奔o氏在吳氏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面上帶了笑意,叫了一聲。 吳氏將手中的冊子合起,隨手放到了手邊的花梨木炕桌上,又伸手摘了鼻子上架著的琉璃眼鏡,開口讓紀氏坐。 她身旁伺候著的祝嬤嬤忙端了繡墩過來。 祝嬤嬤是吳氏的陪嫁丫鬟,后來嫁了徐家一個打理酒樓的掌柜的,現(xiàn)下她也并不是時時都在吳氏這邊伺候著,不過有空就過來一下罷了。 紀氏先是對吳氏道了謝,而后方才落了坐,眼角余光瞥到炕桌上放著的冊子面上有賬冊這樣的字眼。但她也只當沒有看見,面上的笑意不減,示意著跟隨在她身后的兩個丫鬟捧了簡太太的禮物上前來,說著:“這是jiejie對母親的一點心意,囑咐了我一定要給您親自送過來?!?/br> 紀氏打眼一瞧,只見一個丫鬟手中捧著的是一匹姜黃織金孔雀云紋潞綢,一匹豆青妝花四季花卉遍地金潞綢。另一個丫鬟手中則是捧著兩只盒子。雖然是看不到盒子里面放了些什么,可瞧著那盒子都是紅木做的,想來里面的東西也差不了。 吳氏的面上堆滿了笑意,問著:“親家jiejie是幾時到的?” “到了也沒一會兒的功夫?!奔o氏恭敬作答,“jiejie的意思原本是想立時就來向母親問好,只是我想著jiejie這一路長途顛簸的,便擅自做了主,讓jiejie先歇息一會,容后再來拜見母親。還希望母親不要怪媳婦擅自主張才是。” 吳氏點了點頭,贊道:“你這個主張很好。親家jiejie千里迢迢而來,理應先歇息歇息才是?!?/br> 紀氏面帶笑意的聽著。吳氏便又說著:“我的意思竟是,晚間讓廚房好好的備幾桌酒席。這一來是給你jiejie一家子接風洗塵,這二來,自打元宵燈節(jié)之后,我們這一大家子都還沒有好好的聚在一起吃頓飯呢。索性便趁了今兒這個功夫,叫齊了一家子,大家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br> 一旁的祝嬤嬤此時就笑道:“依老太太這么說,咱們這一家子都是借了簡家太太的光呢?!?/br> 吳氏和紀氏便都笑了起來。 “瞧這老貨的一張嘴,慣是會編排人的?!皡鞘现钢邒?,笑罵了一句。 紀氏便也跟著湊了幾句趣,而后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至傍晚時分,紀氏便領(lǐng)著簡太太他們逶迤往前院而來。 簡妍走在紀氏和簡太太的身后,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周。 原來除卻紀氏和徐家?guī)讉€未出嫁的姑娘住在花園子里頭,吳氏和她的其他幾個媳婦,并著徐家所有的哥兒都是住在前院里。 吳氏所住的地方叫做松鶴堂。前面小小的三間廳,后面是五間正房,左右各兩間耳房。 進入院子之后,白石十字甬路,四角各有一棵一人多高的松樹,并著其他花木盆景,瞧著倒也綠意無限。 正房里早就是通火通明,門口守著的小丫鬟打起了簾子,紀氏和簡太太當先走了進去,簡妍隨后也跟了進去。 吳氏正坐在羅漢床上,懷中摟著一個穿大紅襖裙的少女,面上笑容慈祥。周邊還有幾個婦人和少男少女在。 一見紀氏和簡太太她們進來了,吳氏便松手放開了懷里的少女。 紀氏和簡太太這時已是走到了吳氏面前三步遠的地方。 “母親,”紀氏面上帶了笑,叫了一聲吳氏,說著,“這便是我jiejie了?!?/br> 又轉(zhuǎn)頭對簡太太說著:“jiejie,這便是我母親?!?/br> 按照輩分來說,吳氏原是簡太太的長輩,且往后好歹也是寄居在人家這里,簡太太不敢怠慢,便禮數(shù)十足的對著吳氏請了安,問了好。吳氏則是一口一個親家jiejie的叫著,說是簡太太客氣了,他們一家子來她這里做客她是再歡迎不過的,怎么還給他們一家子都帶了禮物?不應如此破費的。 簡太太便笑道:“原也不是些什么值錢的東西,也就是我的一點子窮心罷了。老太太別嫌棄才是?!?/br> 簡妍心里就想著,簡太太的這番謙虛真是土豪的想讓人揍她啊。 紀氏這時又喚著簡清和簡妍上前見過吳氏。 簡清和簡妍便也各自對著吳氏行了個禮,說了一聲:“見過老太太?!?/br> 吳氏瞧瞧簡清,又瞧瞧簡妍,笑道:“這兄妹兩個都長的得人意兒,倒跟那畫上的人似的。” 一面又遞了見面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