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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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王爺!” 阿息保的侍衛(wèi)急匆匆打馬過來,馬嘶聲里,他高聲驚聲,“南榮兵襲擊了我們的糧草物資,如今正朝渡口方向圍過來,要反攻我們。阿息保將軍說,似乎襲擊糧草那面,也是南榮兵主力?!?/br> 完顏修心里一激,幾乎不敢相信。 也是南榮兵主力?主力還有兩個嗎? 而且,那么多的人,是怎樣從他們大后方鉆出來的? ------題外話------ 后面一段寫出個bug,上傳之前才發(fā)現(xiàn),被我刪了。明兒修了再發(fā)……么么噠小妞兒們! 坑深149米 好好飼養(yǎng)他 旌旗獵獵,號角聲聲。 薄薄的霧氣,籠罩在江面上,也飄到了渡口。這一日的漢水北岸,整片天地都像被蒙上了一層陰霾,看不穿,看不透。 南榮的船只近了,一落錨,在弓兵密集的箭雨掩護下,手執(zhí)盾牌的南榮兵士便排成一字,率先下船,與碼頭的珒兵戰(zhàn)于一處。 頭頂上,成排的滑翔機也適時從高空飛過……也在這個時候,珒兵總算看清,那成片飛翔的東西并不是什么“老鷹”,而是可以載人的巨型“風箏”。 然而他們看清了,也晚了。那風箏上有序地落下一顆顆“千人敵”,炸向珒兵排好的陣型里。 珒兵大聲驚呼著想要射殺天空中的南榮兵??赡腔铏C的起飛高度就像計算好的一般,以珒兵的弓箭射程,剛好短那么一點距離,根本就射不中,只能眼睜睜看他們在頭頂盤旋飛過,不停落下足以要他們性命的千人敵。 轟隆的爆炸聲中,濃煙四起。 “王爺,我們又中南榮人的詭計了!”阿息保大喊著,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騎馬從硝煙彌漫的人群里擠過來,對完顏修大聲道:“南榮兵的大部隊從背后殺過來了——” 完顏修目光一沉,“多少人?” 阿息保搖頭,“屬下一時難以估算。人很多,似乎不比正面戰(zhàn)場少。” 完顏修厲目里滿是冷意。 開局不利,他已然明白,蕭乾這次對他們的攻擊,算是包了他們的餃子了。而且,還有空中覆蓋與轟炸,背后的突然襲擊,讓珒兵原本做好的防御工事形同虛設,原本他為蕭乾做好的口袋,也被蕭乾活生生從口袋的外圍剪開了一道口子。 “殺!” “沖?。 ?/br> “鐺鐺!” 兵戈四聲,殺聲如雷。 完顏修抬頭望向天上的滑翔機,聽威力巨大的“千人敵”在陣中爆炸,一種由心而生的涼意從肌膚慢慢滲入骨頭縫兒,緊緊扼住了他的神經(jīng)。 不須證實,他也知曉,這些都出自墨九那個女人之手。 換言之,那個女人掌握了摧毀一切的力量。 這樣成片的轟炸,加上南榮兵的前后夾擊,便是珒國騎兵再勇猛善戰(zhàn),也不得不無奈被局限于這個渡口,發(fā)揮不出他們原有的戰(zhàn)斗力。 而且,千人敵的爆炸雖然威力有限,無限的卻是它對珒兵將士的心理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 戰(zhàn)斗的勝力取決于士氣。 兵敗如山倒的由來,也在于此。 往往開局的受制,將決定整個戰(zhàn)局的勝負。 “??!啊……” 慘叫聲入耳,完顏修緊攥拳頭,聽馬兒嘶叫,兵戈鏗鏗,看天上的鳥兒驚慌逃命,突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沮喪感。 想他征戰(zhàn)數(shù)年,無往不利…… 為何至此,竟連敗于一個婦人之手? 渡口上方濃煙滾滾,千人敵炸出來的碎石泥土撲面而來,與漫天的硝煙夾在一起,損毀的戰(zhàn)車,倒地的旌旗,珒兵狼狽地應對著突如其來的襲擊,有些應接不暇。 完顏修拔出腰刀,濃煙里的身影,冷漠而孤寂。 “眾將士聽令!” 他目光冷冷掃向狼藉一片的珒兵陣列,黑眸里閃過一種冷肅的微光,一張隱在鋼盔下的英俊面孔,被寒意滲得再無半分平常的清和。 “中軍將士,正面迎擊南軍,確定主力位置。左右兩路將士,按原計劃深入兩翼,沿江岸防御,防止南軍迂回包抄,后路將士撕開口子,殺向我軍大營,與其余各軍相照應……” 歷經(jīng)數(shù)次生死大戰(zhàn),完顏修并非戰(zhàn)場新將,自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有他臨陣的冷靜,被南榮殺得有些慌亂的珒兵慢慢鎮(zhèn)定下來。 騎兵方陣涌出防御工事,泄潮的海浪似的涌向了南榮隊伍,廝殺聲不再若先前那般,主要來自南榮兵,以勇猛著稱的珒兵,終于使出了他們慣用的騎兵沖擊。 這一戰(zhàn),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千人敵、投石機、嗆人的黑色煙霧,飛濺的土石與鮮血、炸飛的人體,倒地的旗子與獨輪車……雜亂無章的戰(zhàn)場,讓整個天地混沌一片,那慘烈畫面,震撼人心。 太陽越升越高,白霧散去。 遠處的江邊上,靜靜停著一艘漿輪船。 蕭乾與宋驁站在甲板上,注視著渡口的戰(zhàn)局。珒兵騎兵幾次沖入南榮兵陣,鐵牛似的橫沖直撞,可每次都被南榮的千人敵轟得四分五裂,不得不節(jié)節(jié)敗退。 強悍的武器,果然是勝利的關鍵。 宋驁目光里跳躍著興奮的火焰,有些按捺不住,“長淵,小爺手心癢癢,我先下去找完顏修殺上幾百個回合再說!” “站?。 笔捛溲燮乘?,按劍過去,厲聲道:“你好好站在這里督軍,不準下船。” 宋驁一愣,當即就惱了,“為什么?” 蕭乾道:“你是王爺?!?/br> 宋驁低低“cao”一聲,再一次抓狂似的爆了粗,“我好好一個大督軍,不能上戰(zhàn)場?難道你就讓我站在這里遠遠的觀戰(zhàn)?” “督軍不觀戰(zhàn),還親自殺人?” 蕭乾說罷越過他的身子,便往下走。 “喂,長淵吶。”宋驁按著腰刀就跟上去,嬉皮笑臉地道:“咱講點道理成不?金州之戰(zhàn)你對我‘委以重任’,讓我守著一群傻大兵搬運鍋灶糧食,我也就忍了。這一戰(zhàn)這么精彩,百年難得一遇,你居然也讓我躲在船上喝西北風,也太不厚道了吧?” “這才是厚道?!笔捛此^來,牛皮糖似的黏著他,皺了皺眉頭,對身側(cè)的薛昉低低吩咐道:“攔住小王爺,不許他下船?!?/br> 看宋驁急得火燒火燎的樣子,薛昉有點兒想笑。 “小王爺,請吧?” 宋驁看薛昉橫在面前,低低咒罵一聲,對著蕭乾的背影就大吼大叫,“蕭長淵,小爺和你沒完?!?/br> 蕭乾頭也不回,對薛昉道:“戰(zhàn)后回金州,記得為小王爺安排兩個侍妾,消消火。” 薛昉憋著笑,低垂著頭,又道一聲“是”,只把宋驁氣得恨不得拔刀砍他,“好你個蕭長淵,看回頭小爺怎么拾掇你,兩個侍妾是吧,小爺我……” “小王爺!”薛昉打斷他的話,適時為主子排憂解難,笑吟吟道:“小王爺放心,兩個不夠,三個也沒有問題的?!?/br> “我cao!好你個姓薛的,長膽兒了?”宋驁揪住他的衣領,見薛昉似笑非笑的樣子,瞪他一眼,又哼哼著上了甲板,指著要跟過來的薛昉道:“站好!不許過來,小爺要一個人靜靜!” 私心底,宋驁又怎會不曉得蕭乾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可看人家殺得熱火朝天,他也想建功立業(yè),手撕賊人好不好? 一肚子氣惱的他,回到甲板上看遠處硝煙彌漫,腦子里預備了成千上萬個惡毒的法子要對付蕭乾……其中最毒的一招,就是把侍妾藏到他的床上,讓墨九發(fā)現(xiàn)。 “這個好?!?/br> 他正自發(fā)笑,背后突地傳來一道低喊。 “小王爺……小王爺……” 熟悉的聲音,嚇得宋驁心肝兒都顫了。 難道小寡婦果然是神仙下凡歷劫?他剛想收拾蕭乾,她就出現(xiàn)了?宋驁急急回頭一看,船艙門口有一顆小腦袋伸出來,片刻,又縮了回去。 “嘿!”果然是她。 他三兩步回到船艙,就看見了穿著一身南榮禁軍兵服的墨九。宋驁“做賊心虛”,微微瞇了瞇眼,“小寡婦,你怎會藏在這里?” 墨九撇了撇嘴巴,嘆口氣。 “我與你一樣的命運,同病相憐吶?!?/br> “他也不要你跟來?”宋驁心里舒坦了。 “嗯。”墨九可憐巴巴的點頭,“他要把我留在金州” “可你還不是跟來了?”宋驁又問。 “嗯?!蹦庞贮c頭,“我是留得住的人么?” “唉,長淵就是這樣的德性。”宋驁雖然自己在蕭乾那里吃了癟,可他覺得自己這命就是賤得很,總是情不自禁地替他去解釋,尤其不想墨九誤會了他。 “他也是為了你好,小寡婦你就偷著樂吧。就我認識的蕭長淵來講,就一冷血,他肯這樣費心護在羽翼下的人可不多。除了我,我只曉得一個你?!?/br> “額?”墨九瞇了瞇眼,戲謔地笑,“小王爺,咱能要點臉么?” 宋驁一怔,怒了,“啥意思?” 墨九抿唇,嘿嘿一樂,“你敢說他不讓你參戰(zhàn),不是因為顧及你王爺?shù)纳矸?,怕你出事兒,而是因為感情好,護著你?” 宋驁哼哼,“當然。他就是擔心我。” “好吧,你與他是真愛?!蹦劈c點頭,又莞爾一笑,“可你的真愛在外面殺敵,你就甘心躲在這破船上等著結(jié)果嗎?外面可熱鬧得緊?!?/br> 宋驁眉梢一挑,來了興致,“不甘心又如何?” 墨九笑得有些得意,“想不想建功立業(yè)?名垂千古?!?/br> 宋驁眼一亮,“噫,小寡婦有什么法子,還不說來小爺聽聽?” 對他一聲聲的“小寡婦”,墨九打心眼里不爽,可這貨就是怎么威脅都改不了,她也就只能認命了。拖著宋驁坐在椅子上,她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嚴肅臉。 “我今兒心情好,準備幫你干成一樁大事。保管此一戰(zhàn)后,讓小王爺你聲名鵲起,天下皆知……還能載入史冊,彪炳春秋?!?/br> 有這樣的好事兒,宋驁當然不會錯過。浪蕩了這么久,他又怎會真的安心做一個永遠不學無術(shù)的皇子,讓人瞧不上? 對墨九的話,他其實也有幾分不信。畢竟這個小寡婦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既然有令他“聲名鵲起”的好事兒,她拉上他去,大概只有一個原因——她需要他幫忙。 可即便心里曉得,宋驁也無法拒絕。 她能利用他,也是側(cè)面佐證了他的價值。 細思一瞬,宋驁點頭:“一言為定?!?/br> 墨九笑了,“一言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