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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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庭院郁郁蔥蔥,幽靜清雅,他能這樣與墨九對坐而飲,光景美好得竟有那么幾分不真實。興許是心底念想得太久,如今得償所愿,他微微笑著,心底竟涌出一種感動的熱流。 喜歡一個人,求不了天長地久,能求得這樣安靜與她對坐而食的片刻,也是上天的眷顧了。 庭外花香沁入心脾,屋內(nèi)他靜坐而思。一顆愛慕她的心,早已如那菩提之臺,被他天天拂拭,已無半分世俗的塵?!?,在他的菩提臺上越沉越香,慢慢就變成了他歲月里最美的一杯梨觴。 “公子……” 門口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墨九端著酒杯回頭,見是心漣端了一個托盤過來。 “薛侍統(tǒng)交代,給公子送上雨前龍井……” 薛侍統(tǒng)?墨九愕了愕,反應(yīng)過來。 對哦,宋熹來到金州,住進了蕭乾的宅子,不可能不派人知會蕭乾。薛昉已經(jīng)知曉他來,蕭乾自然也會知道……可蕭六郎為什么還不回來接駕? 難道說他還在生氣?墨九撇嘴。 心漣款款入內(nèi),看見宋熹心臟怦怦直跳。 她與心漪一開始屬意的人是蕭乾,可蕭乾卻是一根木頭,根本就不解風(fēng)情,不識她姐妹二人的好。后來他們退而求其次,覺得宋驁小王爺也不錯,雖俊美不若蕭乾,卻生得風(fēng)流倜儻,且觀他眉目,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男子,這才向他自薦枕席。 ……哪里料到,會被宋驁趕了出來? 她們不甘心做侍婢,一輩子伺候人。可已經(jīng)被知州送給了蕭乾,若不能抓住救命稻草爬上岸,那么可能真就是做奴婢的命了。想她們從小被培養(yǎng),就為伺候男人而生,怎么可能甘心? 薛昉讓她來送茶,她先前不樂意。 這一入屋子,頓時便亮了眼。 宋驁也算長得好看俊氣,可到底年紀(jì)輕,顯得浮躁了一些??庥杏?,沉穩(wěn)不足。這個被所有人恭順地稱為“公子”的男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凌駕于人的尊貴,一看便是位高權(quán)重的男子。而且他面色和善,嘴角上揚時,那微微勾起的迷人笑容,簡直讓她挪不開眼。 若能跟了這樣的男子,此生不愁富貴榮華了吧? 心漣把茶放在桌案上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都在抖。 “公子請用茶……” 宋熹“嗯”一聲,并不多言。 見她磨蹭著還不退下,辜二皺眉道:“退下吧?!?/br> 心漣應(yīng)喏,目光卻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宋熹的臉上,后退的腳步,也根本就不聽使喚…… 她異樣的神色,自然引起了墨九與宋熹的注意。 宋熹眉目一沉,似有不悅。見狀,深諳“伴君如伴虎”的墨九趕緊咳嗽一聲,低低道:“可惜了,梨觴酒只得一壺。更可惜,喝一壺,就少一壺。這世上的憾事,莫過于此也?!?/br> 心漣伺候過她,墨九不想她因此牽怒。 畢竟像東寂這樣的男人,確實太過吸引女子的目光了,這本身并非心漣的錯。怪不怪他太勾人。 于是,她又補充,“東寂可有想過,再造梨觴?” 宋熹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吸引了過去。 他不再理會一個小丫頭的愛慕觀望,只淺淺對墨九一笑,“這想法我與九兒一樣,早已有過多次。只可惜,蕭氏家釀傳承至今,或許是失了原來的釀酒方子,不管怎么改良,都不再是梨觴的味道?!?/br> “可惜,可惜!” 墨九感嘆著,并不真心在意這個。 “這一次來金州,東寂還有公務(wù)吧?” 她隨口問著,并沒有想過東寂能把真實的行程目的告訴她,只不過,為了彼此的話題能夠輕松的繼續(xù)下去而已。 可東寂卻點了點頭,目光淺淺一瞇,正色道:“此次來,一為看看你,二么,聽說興隆山上有發(fā)現(xiàn)……” 墨九心里一怔。 興隆山上的事兒,東寂知道多少? 她笑了笑,并沒有接著問下去。 “這個事兒啊,回頭再細(xì)說?!?/br> 兩個人身份的差異與距離,有些話不方便說得太透,那樣只會讓彼此都尷尬。于是由墨九起頭,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其他。 而從門口默默退下去的心漣,心尖子都揪緊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而女人的嫉妒心,有時候也很可怕。想她二人想跟蕭乾,結(jié)果從天而降一個墨九,連半杯羹都沒有分給她們。宋驁與墨九也走得很近,幾乎稱兄道弟一樣親昵,就連這個俊美的“公子”,看墨九的目光里,也滿滿的愛慕。 人之心,向來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個女人得到這樣多優(yōu)秀男子的關(guān)注,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出得庭院時,見到心漪,說起此間的事時,心漣的語氣里,已經(jīng)有了滿滿的酸味兒,“都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人家這命,怎么就這般不同?” 心漪嘆口氣,“jiejie小聲些,被人聽去?!?/br> “小聲又如何?聽去又如何?”心漣嘟了嘟嘴巴,瞥著心漪道:“meimei難道就甘心一輩子與人為奴,聽她吆喝使喚?等年紀(jì)大了,容色不在,隨便配給一個小廝,生兒孕女,從此與榮華富貴錯身而過?” “不甘心,又能如何?” 心漣咽一口唾沫,“只要有心,總會有法子。” 墨九并不知道自己一番好心,卻換來了旁人的嫉恨。她吃著東寂親手為她準(zhǔn)備的酒菜,好奇地問起了許多臨安府的舊人舊事。 原本她宋熹以皇帝之尊應(yīng)當(dāng)不知情才對,沒有想到,但凡她問及的人和事,他都能一一回答出來。包括大墨家的近況、墨妄、方姬然,她怡然居的娘、玫兒、藍(lán)姑姑,甚至藍(lán)姑姑的兒子沈加載今年春闈的考試成績和彭欣肚子里的孩子,都詳細(xì)知曉。 “哈哈!”墨九聽得開心不已,拿筷子敲著碗,“東寂,你這個皇帝做得真成百曉生了,國家大事,江湖趣聞,民間野史,一樣都沒有錯過???” 東寂淡淡點頭,“嗯?!?/br> 停頓一瞬,他突地撩起眸子。 “完顏修,可有怎么你?” 墨九怔了怔,嘿嘿一笑,“你想問的是什么?” 外間對于她與完顏修的傳聞極是不堪,宋熹不愿意相信以她的聰慧會吃虧在完顏修的手上,可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子……他有些心疼她受的那些苦,可他的身份,卻沒有關(guān)心太多的資格。 喟嘆一聲,他道:“我南榮子民,怎能任人侮辱?” 墨九笑得差點兒被嗆住,擺了擺手道:“放心吧,他怎沒有怎么著我,你應(yīng)該問一問,我準(zhǔn)備怎么著他才對?!?/br> 宋熹眉一挑,“你準(zhǔn)備怎么著他?” 墨九“呃”一聲,想到自己那些不入流的法子,嫣然一笑,把話岔開了,“這種小事兒,就不勞陛下cao心了?!笨粗媲翱旃獾舻谋P子,她摸了摸胃,打個飽嗝道:“酒足飯飽,我得去休息一下。多謝盛情款待嘍?” 看她說得隨性,宋熹松了口氣。 只要她真的沒事兒,那就好。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笑,“我來金州,原也盼著你的款待呢。” 墨九抬眸看她,面頰被他火熱的目光盯得有一點窘迫,不由避開眸子,打個呵欠道:“今兒累著了,天又晚了。等明兒吧,我親自下廚,為東寂接風(fēng)洗塵。” 宋熹笑,“一言為定?!?/br> “一言為定?!蹦糯騻€響指,撐著桌案站起身,笑瞇瞇地道:“你放心好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廚藝雖不如你,但填飽你的肚子,絕對沒有問題?!?/br> “那我靜待?!睎|寂唇角一彎,見她起身原本想要扶一把,可那一只癢癢的手,終究還是撫在了青花瓷的茶盞上。 “告辭!” “回見!”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看著墨九與辜二點頭示意,爾后轉(zhuǎn)身離去,那只手一直把玩著手上的茶盞,半點聲息都無。 然而,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他卻想了很多。想起他聽說她出事時徹夜難眠在大殿上走來走去的樣子,想起他下廚做桂花rou時就為聽她說聲“好吃”的心心念念,想起他心急火燎,快馬到金州的急切……可想了許多,也終歸只是想。他連怎么開口讓她留下來,多陪他一會兒,都說不出口。 她走得很快,似乎并無留戀。 可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腳步,卻越發(fā)控制不住。 心臟胡亂的跳著著,他目光忽閃忽閃,深邃難辨。想他貴為皇帝,富有四海。可面對她的時候,卻不知為什么,總會有一種難言的卑微,做了這么多,也只會她一笑而已。 “九兒……” 就在她跨出門檻的一瞬,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墨九聽出他聲音里的顫意,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仡^時,目光里就帶了一絲關(guān)切的審視,“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 東寂淺笑,搖頭,“沒有?!?/br> 墨九松口氣,莞爾,“怎么的?還有事?” 宋熹張了張口,心里的念想說不出來,只望著她出神。 “嗯?咋了?”墨九覺得他古怪得很,可她等了許久,他還是沉默著,一直看著她不說話。 墨九考慮一瞬,以為他是為了興隆山上的事兒,那個與八卦墓有關(guān)的東西不好開口,不由一嘆,“大家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說的?……你說吧,既然吃了你的,我就嘴短。一般的要求,我都能答應(yīng)的。” 她無奈的低嘆聲,撞擊了宋熹的心臟。 抿了抿嘴唇,他微微一笑,聲音宛若蚊鳴。 “好。我也吃了你的,任何時候你需要我,我都會幫你?!?/br> 停頓片刻,他目光深幽一瞇,一字一頓補充:“不論何事,不問緣由。” 坑深152米 心氣難平 宋熹突然微服出現(xiàn)在金州的戰(zhàn)爭前線,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便是蕭乾也沒有預(yù)料到。 可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卻以校場練兵為由,沒有第一時間返回宅子去覲見皇帝。 身為他貼身侍衛(wèi)的薛昉大抵能猜出他為什么別扭,卻無法理解他這樣的逸群于世的男子會為一個婦人別扭成這樣。 心里嘆著氣,薛昉獨自回宅子安置好了宋熹,再回校場的時候,原以為蕭乾會詢問一下皇帝入住的情況,可蕭乾執(zhí)銳披甲,該做什么做什么,似乎半分都不關(guān)心。 薛昉納悶了。 這主子的脾性也太難猜了。 他到底是不在意哩,還是太在意? 思量一瞬,他大步上前,抱拳提醒:“使君,屬下回來了?!?/br> 蕭乾頭也沒回,嗯一聲,“我看見了?!?/br> 薛昉無語抿唇片刻,觀察著他的臉色,又壓低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