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騙子從良系統(tǒng)、軍婚溺寵[未穿今]、花瓶男,你好、這個寡我守定了(重生)、嫁給我還滿意嗎、民國姨太太日常、在日本當(dāng)貓的日子、你的聲音,我的世界、婚色之撩人警妻、穿成男主的前妻腫么破
“我可以去換一套衣裳再走嗎?” 墨九淺淺一笑,“隨你。” 兩個人一同回了帳篷,背后跟了無數(shù)個緊張的侍衛(wèi)。 大雪還在下,營里卻很安靜。 大多數(shù)南榮將士都出營迎敵去了,營里一群留守巡邏的將士,似乎就只剩下他們了。 在這一片與戰(zhàn)爭格格不入的寂靜中,塔塔敏在帳篷里換上了她那一套“血紅”色的衣服,就如同墨九初見她那一日,她又寬又長的長袍迤邐在地,云錦似的黑發(fā)瀑布般輕垂,額頭的中間,那一個鷹隼的火紅圖形,似一團(tuán)燃燒的烈火,把她棱角分明的五官襯得銳利異常??伤@樣行頭整齊,馨香陣陣,妝容精致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是做人質(zhì),而是要去赴一場情人的約會。 “墨九,幫我一個小忙?!?/br> 她淡淡的說罷,回頭看墨九,眸中柔軟得無半分戾氣。 墨九一怔,冷不丁就想到蕭乾先前說的“幫忙”,好笑地聳了聳肩膀。 “幫什么?說吧,我這個人最樂意幫忙了?!?/br> 塔塔敏緊攥的手心攤開,掌心托著一朵精致的花朵,“幫我把這朵花戴在鬢發(fā)上,我怎么都戴不好。” 那是一朵火紅色的花朵,綢布做的,工匠的技巧很好,花瓣栩栩如生,幾乎能以假亂真。墨九低頭看了一陣,突然想起這朵花似乎沒有見塔塔敏戴過,而且花朵體積太大,若戴在塔塔敏的發(fā)上,會不會顯得突兀,不太合適? 她手指拎著花,又瞧一眼。 “這個戴著……不太好看吧?” “無妨!”塔塔敏聲音很沉,“我喜歡。” “哦了,你喜歡就好?!比思乙魇裁椿ǎ殴懿恢?,提了意見不被接受,她也就罷了。左右端詳一下塔塔敏頭上怪異的發(fā)勢,她選了一個位置,把那朵顏色刺眼的嬌艷花朵插入了她的發(fā)間。 可插好一看,她冷不丁亮了眼。 “噫!不錯??!” 與她料想的不同,此花服帖的偎在塔塔敏的發(fā)間,讓她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大氣、妖嬈、明媚,明顯多了一股子女人味兒,還有一種她無法描述的神采。 墨九偏頭看看她的臉,笑道:“果然,合不合適只有試過才知道?!?/br> “合不合適不僅要試過才知道,也只有自己知道。”塔塔敏接過她的話,似乎是在說花與人的關(guān)系,可仔細(xì)一品味兒,字間行間,又似乎不單單指花與人。 扶額思考一瞬,墨九待要再問,塔塔敏卻已率先提起裙擺往外。 “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br> 她沒有問墨九要帶她去哪里,甚至都沒有問過墨九究竟要做什么,只從容淡定地跟著她走,這讓墨九有一些郁悶。她不喜歡處處被動,可這個時候,在這個戴著大紅花冠的七公主面前,她突然有一絲無奈,奇怪的,有一點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七公主倒是不怕我……你也不想想,萬一我把你賣了?” “你不會,畢竟我們是朋友。”塔塔敏回頭,沖她一笑。 墨九生生被她噎住,許久沒有動彈。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嗤笑著跟上去,“我的乖乖,你可千萬別給我戴高帽子。實話告訴你好了,九爺我軟硬都不吃,而且我可從來就沒有把你當(dāng)朋友,就算真的賣了你,我也很坦然……” 塔塔敏身子一滯,抬手輕觸鬢發(fā),閑閑撩她一眼,又笑而不語。 這一次墨九沒有違背蕭六郎的意思,并不是她突然學(xué)乖了,或者說她沒有好的法子。而是她覺得,在大事上頭,蕭乾確實有運(yùn)籌帷幄的魅力,她自己有不足,就得承認(rèn),然后順從。因此,她完全聽話的帶著塔塔敏從蕭乾安排的道路撤退,準(zhǔn)備轉(zhuǎn)移回后方。 目前,澗水河南榮兵駐營以東是珒兵,往西是北勐騎兵,往北方是河,往南方是山。這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一群人想要偷偷逃跑,其實也不容易。不過,蕭乾早已經(jīng)為墨九安排好了退路,在往南的一片山脈中間,其實是有一崎嶇小道的。只不過這條往南的路,被一片濃密的森林隔絕在里面,很難讓人與退路產(chǎn)生聯(lián)想,一般人也不會輕易鉆入深山,自取滅亡。 這一群人都是蕭乾嚴(yán)格挑選的精兵,加上有擊西與墨妄在身側(cè),墨九除了擔(dān)憂蕭乾的安危,對自己目前的處境還算踏實。然而,這世上果然從來沒有太過平順的事情,當(dāng)他們一行人迎著初晨的微光走出大營,剛剛看見森林時,就發(fā)現(xiàn)前方有人擋路。 “九爺,是北勐人!”擊西吃驚輕呼,迅速勒馬擋在墨九的前面,“怎么辦?” 森林在薄薄晨光的映襯下,似覆蓋在大地上的重重黑影,那一群數(shù)倍于他們的北勐兵馬,就安靜地等在森林前方,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們。 墨九坐在馬上,冷笑一聲,慢慢抬手,阻止了隊伍前進(jìn)。 “該來的人,始終會來!” 說罷她唇角一牽,回頭看一眼塔塔敏。 “來人,把七公主押上來?!?/br> 在離開大營之前,雖然塔塔敏穿得隆重而漂亮,可為免多生事端,墨九還是善心地為她上了綁。這會兒,她雙手反剪在后,被兩名侍衛(wèi)押著,一步一步上前,長長的裙裾拖在微濕的草地上,模樣有點兒糟糕,可她的表情,卻不顯半分狼狽,那昂首挺胸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從容。 停在墨九的馬下,她輕問:“你真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br> 墨九笑吟吟地點頭,“那是,虧吃多了,長不高。我不干。” 抽了抽酸痛的胳膊,塔塔敏無言以對:“……” 墨九并不看她,目光直視著那一片黑壓壓的人群,笑道:“別墨跡了,與你哥哥打個招呼吧?!?/br> 扎布日沉默許久,一直沒有吭聲,聽到墨九這句話,慢慢打馬從人群中走出,目光定定看著塔塔敏的臉,聲音幽幽卻似山泉擊石。 “敏敏,你還好嗎?” ------題外話------ 5月的最后一天了,感謝妹子們又陪了我一個月。 明天就是六一,預(yù)祝小朋友們節(jié)日快樂,都成長為健康快樂的寶寶。 坑深182米 一轉(zhuǎn),出乎意料 扎布日的聲音夾在冷風(fēng)中,低沉得仿佛飽含情意,讓旁觀者聽了也不免心里一動。 可塔塔敏凝視著他,雙目微瞇,一張妝容精致的臉上,冰涼得無一絲溫度。 久久,她唇角往上一揚(yáng),似帶一點嘲諷的笑,沒有半點回應(yīng)。 扎布日高大的身軀狠狠一僵。 二人相視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嗚咽在刺骨的冷空氣里,如同野獸的喘息,令人心生涼意。 也讓他二人的關(guān)系,變得極是微妙…… 這樣……可是尋常的兄妹? 墨九看一眼扎布日,又看一眼塔塔敏,眉梢?guī)撞豢刹榈靥袅艘幌?,輕彎的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曖昧。 不遠(yuǎn)處的扎布日不若中原男子打扮,烏黑的長發(fā)披散著,頭上戴一個黑褐色纏頭,腰上的刀子與火鐮涼光閃閃,在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時,與束腰撞擊出一種“叮咚”的清脆聲響,在酷冷的風(fēng)雪里,使得他輕喚塔塔敏的聲音顯得更為柔和。 “敏敏,敏敏?你怎么不說話?” 塔塔敏一動未動,目光里那一片涼意,在他低低喚她時,變成了一種難言的悲哀,甚至絕望…… 看著扎布日越來越近,她像是受不住寒風(fēng)的吹刮,長發(fā)翻飛著,被反剪雙手的身子往前一步,卻不小心踩到裙擺,踉蹌一下,差一點兒摔倒,幸聲擊西適時扶她,若不然就得當(dāng)眾出丑了。 然而,也是擊西這“溫柔的”一扶和“善意的”安慰,讓扎布日登時急了眼。 “你們放開他?!?/br> 他的漢話說得很流利,幾乎沒有半點兒北勐人的腔調(diào)。 可他的脾氣似乎不太好,焦灼、暴躁,像吃了火藥似的,恨不得當(dāng)場把擊西撕碎。 他對塔塔敏……好強(qiáng)烈的占有欲??! 在場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他,各有各的猜想。 墨九也斜視著他憤怒的表情,露出了會心一笑。 她算不得內(nèi)心邪惡的人,可不論是塔塔敏對扎布日,還是扎布日對塔塔敏,他們的眼神兒、態(tài)度,還有糾纏在他們之間那一種若有似無的情愫,不管如何刻意避免,在過來人的眼睛里,幾乎都是透明的,如何騙得了人? 原本墨九今兒是想入森林,先逃出圍剿再說,可中途被扎布日攔截,看來要帶著塔塔敏離開已是不可能了。 那么,發(fā)現(xiàn)扎布日與塔塔敏的“曖昧關(guān)系”,就算她不想卑鄙地把塔塔敏當(dāng)成人質(zhì),也不得不如此。 她很清楚,如果她的手上沒有塔塔敏,形勢將極為被動。 為了自己這一行人的性命,她管不了旁的,當(dāng)猜測變?yōu)楝F(xiàn)實,當(dāng)扎布日看到擊西扶住塔塔敏就發(fā)作,當(dāng)塔塔敏隔著飛雪傳給扎布日那一股子走投無路的絕望一一落入她的眼睛時,她就知道,不管他們這一對是被現(xiàn)實逼得有緣無分的情侶,還是被禮數(shù)教條硬生生拆散的鴛鴦,她都必須得想法子了。 抬手示意擊西一下,她吩咐他把塔塔敏拖到自己的馬后,然后笑望扎布日。 “四皇子,人都看仔細(xì)了吧?如今該談?wù)勎覀兊氖聝毫??!?/br> 扎布日一雙深目沉了沉,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你等如何?” 墨九悠哉悠哉地打馬往前走了兩步,神態(tài)極是輕松,似笑非笑道:“本來我只想帶著七公主去南榮吃香喝辣,過我們的逍遙日子,可如今被四皇子擋在這必經(jīng)之路上,我突然就改了主意……”面色一沉,她冷笑剜向扎布日,“四皇子神通廣大,墨九自嘆弗如。想來你有辦法擋在這里,對我的事情一定了如指掌。有些話,咱們就可以開門見山的說了。” 寒風(fēng)徐徐刮過,微微斑白的天際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照得扎布日黑瘦的臉上,神色更為復(fù)雜。 遲疑一瞬,他突然道:“鉅子是個明白人?!?/br> 呵呵冷笑一聲,墨九懶洋洋地?fù)u了搖頭,手指勾纏著馬鞭,像是隨意悠然,半點都不在意目前危險的處境,可嗓子卻繃得極冷,一字一句刀子似的剜向扎布日,“四皇子過獎。我若真是明白人,又怎會剛?cè)脬昃?,地皮子還沒有踩熱,就差一點死在四皇子的刀下哩?” 那天晚上遇襲的事兒,她知道是北勐人干的。 可到底指使黑衣人的是扎布日,還是北勐其他人,她不敢肯定。 待她說完,扎布日冷哼一聲,對于這個事情,他好像不肯認(rèn)賬,卻也不知出于什么考慮,沒有反駁,只冷冷掃了墨九一眼,對她的指責(zé)視而不見,將視線投向呼嘯而過的寒風(fēng),搜索著塔塔敏的身影。 這個扎布日是一個有情人吶? 奈何,他有情,墨捃卻同情不已。 不論扎布日怎么看,墨九始終擋在前面,他的視線里也就只有她懶洋洋的笑臉與那一匹啃雪的馬。 而他想看的塔塔敏,卻只露出一角火紅的衣裳。 “唉,世情冷暖,可見一斑吶。”墨九把玩著馬鞭,淺淺一笑:“四皇子幾次三番要取我性命,我卻以德報怨,對七公主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沒有讓她吃半分苦頭。然而,四皇子不知感恩,還將我攔在半道,欲致我于死地,可嘆可嘆!~” “我何曾三番五次要取你性命?”幾乎未加思索,扎布日便怒吼出口,那一張黑黑的冷臉上,滿是不屑的憤怒,“鉅子為人,扎布日佩服!今日攔在此處,也不作他想。只要鉅子肯放回舍妹,扎布日自當(dāng)為鉅子放行,不傷你分毫,至于其他人么?” 緩緩掃視一眼她身后的人,他攥緊了腰刀,“若是南榮兵,那就休怪扎布日心狠手辣了!” “哈哈!”墨九大笑起來。 這個扎布日看著兇狠,暴躁,其實性子比較簡單,沖動。 他狡辯的那一句話回答太快,基本上可以令她信服……那個要取她性命的人,不是扎布日,而是其他人。 天光慢慢亮了,雪映的銀光,刺目得讓墨九半瞇了眼,“四皇子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兒么?你說放人就放人?我若把人交給你,又焉有命在?罷了罷了,有七公主做擋箭牌,我怕什么?又憑什么與你交換?哼,四皇子還是莫要逼我,若逼我太甚,少不得要讓七公主受些委屈,吃些苦頭了!” 扎布日一聽,當(dāng)即惱了,“老子信守承諾,豈會欺騙婦嬬之輩?說到做到!” 看他性急的狡辯,似乎生怕塔塔敏在她手上吃了虧,墨九卻不急,似笑非笑地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