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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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她好奇得心尖兒都是疑問,情不自禁地偏過頭去看蕭長嗣。 他是以墨九夫婿的身份來的,與墨妄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側(cè)??蛇@貨今兒也是奇怪,從進(jìn)入金帳開始,就一言不發(fā),從頭到尾不插半句話,完全沒有半點存在感,儼然是一個宴上的吃瓜群眾。加上那一頂大氈帽往頭上一扣,半邊臉沒了,什么表情都看不清,與上座的蘇赫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兩個人都不要臉。 “老蕭?!?/br> 壓著嗓子,她低低喚了一聲。 “嗯?!笔掗L嗣聲音也低,似從鼻間哼出。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對金帳里正在發(fā)生的事兒,墨九突然想聽聽他的看法。 畢竟很多時間,老蕭還是有些獨到見解的人。 “嗯?!彼芾蠈?,“沒有?!?/br> “……”這談話還能繼續(xù)嗎? 墨九皺眉,不友好地沖他翻個白眼兒。 “你說他到底叫我們來做什么?” “赴宴啦!”這貨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 “可這宴,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若有誠心,何不單獨請我們過來?沒了這些人在,說話不是方便許多?” “嗯?!笔掗L嗣又是淺淺地應(yīng),“一會兒他會單獨留你說話的。” 墨九往席上的蘇赫世子瞄了一眼,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他。 “你以為你算命的?” “算命的,怎有我準(zhǔn)?” “……去!信你就有鬼了。” “賭,一個相思令?!?/br> “賭就賭!” “不要春令?!?/br> “……不來!” 兩個人小聲兒說著話,頭碰著頭,看上去極是親密,以至于先前不太相信墨九這樣的美人兒會“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人,也都相信了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不由紛紛向她投來惋惜的眼神兒。 畢竟哪怕她沒怎么打扮,素顏青衣坐于席上,也是美中極品! 墨九對眾人的視線,恍若未覺,只專注地分析蘇赫了。 老實說,之前她還有些想法,可如今看來,蘇赫只把他們當(dāng)成普通的賓客了,說不定真就只是出于對南榮來人的友好,根本不像他們猜測的那樣,知道她是墨家鉅子。 這么被晾在這里,墨九特別無聊。 賓客們討論的話題,和拍的馬屁,她都無感。 人家看他們不吭聲,世子也不怎么搭理,慢慢也都不與寒暄了。 這尷尬的局面,讓墨九恨不得告辭離去,等宴會罷了,再尋機(jī)會來拜訪蘇赫,問問他宋驁的事兒……哪里知道,她正如坐針氈,那位世子卻突地舉杯,對她道:“賢伉儷遠(yuǎn)道而來,本世子敬你夫妻二人。” 這是蘇赫世子第一次主動舉杯。 宴席上,眾人嘩然。 墨九也有點兒驚訝。 端起斟滿的酒杯,她瞄了蕭長嗣一眼,示意他站起來回敬,可那貨卻坐著不動,只慢慢端起酒杯,微微抬手一舉,對蘇赫世子淡淡道:“在下腿腳不便,不好向世子行禮,先干為敬?!?/br> 一片烏鴉從墨九的頭上飛過。 他腿腳不便?不便他是怎么走進(jìn)來的? 明明那么多人看見他走入金帳,他居然好意思撒這樣的彌天大謊? 不得不說,蕭長嗣真乃神人也! 墨九恨不得告訴眾人,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他。訕訕一笑,她端起酒杯正要喝,不料,手上突地一空,只見那個“腿腳不便”的人,把她的酒杯一并拿了過去,又對蘇赫世子微微一笑。 “世子,吾妻有孕在身,不便飲酒,我代她飲盡此杯!” 啥啥啥?有孕在身? 墨九心肝兒都上火了,嚴(yán)重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 這貨還要不要臉了?她啥時候有孕在身了? 憋住一股子氣,她目光涼颼颼瞄向他。蕭長嗣卻只是輕輕一咳,順便拍拍她的手背,拉她坐下,神色極為寵溺、溫柔。 “為夫無礙。你乖乖坐下,勿要擔(dān)憂我——” 擔(dān)憂他?她是恨不得揍死他好不好? 墨九恨得牙根兒癢癢,蕭長嗣卻就勢握緊她的手。 他的手心很暖和,明明病懨懨的一個人,卻極為有力,指尖那樣一下一下的摩挲在她的肌膚上,癢癢的,麻麻的,讓墨九心里一亂,怒氣淡下不少。 可莫名其妙就成了“有孕婦人”,而且還“嬌弱”得酒都不能喝了,她不得不佩服這個蕭長嗣——丫可真會得寸進(jìn)尺。 在這樣的場合,他清楚她不好當(dāng)面拆穿他了。 因為他們綁在一條船上,船翻了,對大家都不好。 一肚子的火兒,化成一個尷尬的笑意,她也親熱地握緊他的手,指尖恨恨地掐入他的rou里,然后“嬌羞”的低頭過去——惡狠狠瞪他。 “多謝夫君——” 蘇赫世子看他二人如此,慢慢飲下酒水,并不多言。 眾賓客觀之,又爽朗的笑著恭維起來。 雖然沒有人知道蘇赫世子那一張詭異的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樣兒的表情,可經(jīng)了這么一個小插曲,墨九“夫妻二人”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巴結(jié)的、討好的、敬酒的,都上來了…… 可她有孕、蕭長嗣有病,都不宜飲酒。 于是,可憐的墨妄,就成了一個替死鬼。 一杯接一杯,他在笑聲里,應(yīng)對得體。 墨九皺眉,心疼墨妄了,默默為他倒了水。 “師兄,喝不了,就不必理會,咱也不必管人家?!?/br> “無事?!蹦龥_她一笑,低低道:“咱們初到陰山,地面也不熟,難免沒有找人幫忙的時候,有些結(jié)交的人,總歸是好的,小九不必?fù)?dān)心我。” 嗯一聲,墨九不再勸,心里卻是一熱。 “師兄,有你真好?!?/br> 這句話她說得很小聲,卻是由衷之言??蓜倓傉f罷,就聽見蕭長嗣猛烈的咳嗽起來,又是那一股子“下一瞬就會死去”的勁頭,讓她身為“人妻”,不得不轉(zhuǎn)頭去關(guān)心他。 然而,他脊背挺直,一眼都沒看她。 ……就好像剛才的咳嗽,本是無意。 墨九一挑眉,“你沒事兒吧?” “咳咳!無事?!彼跉?,眸色深深,“愛妻啊,有你真好?!?/br> “……”墨九冷哼一聲,懶得理會。 就這么一直挨倒宴會結(jié)束,墨九屁股都快坐僵硬了,正準(zhǔn)備跟著那些達(dá)官貴人們一起道別離去,沒有想到,那個蘇赫世子居然面色平靜地抬了抬黑袍的袖子。 “南榮貴客,稍等?!?/br> 墨九一怔,下意識望向蕭長嗣。 只見他姿態(tài)慵懶地坐在那里,那姿態(tài)、那氣度,好像他才是這個金帳里的王,絲毫不給蘇赫世子的臉。這模樣兒,讓墨九又好氣又好笑,真真兒覺得帶這樣一個“夫婿”出來,太打擊智商了。 不過,偏生他說對了。 這個蘇赫世子完全在按照他的劇本往下演。 果然,他單獨留下了他們。 更讓墨九沒有想到的是,待金帳里的人都離開,侍者也都屏退下去,蘇赫會突然看向她,一字一字地沉聲招呼。 “墨家鉅子,墨九爺,久違了?!?/br> 裝了這么久,這會兒終于肯露狐貍尾巴了? “世子這樣說話,就簡單多了嘛?!蹦艔澊揭恍Γ矝]有再偽裝,抱拳一拱手,道:“鄙人正是墨九,叨擾世子了。不過,咱明人不說暗話,世子特地讓墨九前來,到底有什么吩咐,盡量直說便是?!?/br> 真是一個直接的女漢子啊。 她挺佩服自己的——因為太討厭繁文縟節(jié)的交流了。 可座上的蘇赫世子,卻突然低低一笑。 “鉅子果然巾幗不讓須眉!” 這一笑,完全打破了他先前的高冷形象,讓墨九大為意外。 捕捉著笑聲里那一抹熟悉,她微微瞇眼,瞬也不瞬地看他。 “世子過獎!” “既如此,蘇赫也不想再隱瞞了——”說到此處,蘇赫面具下的眼,從墨九掃視到墨妄,又掠過蕭長嗣那一張比他更古怪的臉,慢慢地沉了聲音,“陰山死亡山谷的事,想必鉅子也有所耳聞吧?” 所謂“死亡山谷”,就是讓宋驁大軍全軍覆沒的地方。 這個事兒,墨九早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大抵是知道的。其實它原本不叫“死亡山谷”,根本就是一個無名山谷,也是在宋驁大軍出事之后,它才有了這樣一個霸氣側(cè)漏的名兒,當(dāng)?shù)厝硕冀兴八劳錾焦取?,牧民們從此無人再敢輕易靠近。 當(dāng)然,死亡山谷到底為什么導(dǎo)致人死亡的,也正是墨九好奇的地方。 那蘇赫這么問,又是何意? 不好猜,她索性不猜。 抿了抿嘴唇,她意態(tài)閑閑地望著他,繼續(xù)聽下文。 對于她這副姿態(tài),蘇赫似乎并不意外,黑色的袍袖又拂了拂,端起面前的酒水,再飲下一杯,方不帶感情地道:“全天下人都好奇死亡山谷,可很多人來來去去打探,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但不包括本世子?!?/br> 這么說,他有所發(fā)現(xiàn)? 墨九心里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世子不必轉(zhuǎn)彎抹角了,我今兒出門沒帶智商,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彎兒,您需要墨九做什么,有什么交換條件,咱們直接攤在桌面上來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