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和曲藍通完話,曲淼東西也不吃了,拉著在桌面呆愣的秘書就走。 “曲總,您剛才說要殺誰啊?”小甘斜跨著一只公文包緊緊跟著曲淼。曲二少磨磨牙根一笑:“殺了胡胖子,還有蔣卓晨那只老禽獸?!?/br> “呃……您不是說真的吧……” 曲淼問:“你覺得我像開玩笑?你以為我為什么讓你查胡胖子,我要讓人去扒了他的皮!” 看來昨晚他走后,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秘書擔心地跟上曲淼的步伐:“您真的沒事吧?”能把他家小曲總氣成這樣,絕對不是什么小事。 曲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揉了揉太陽xue,忍著股間的不適問:“車呢?”之前他問服務員要了一支手霜,最讓他惱的,是進衛(wèi)生間隔間后,他需要自己把藥涂進難以啟齒的地方。那場面曲淼再也不愿意回想。該死的胡德港,該死的蔣卓晨。 小甘說:“就停在露天停車場呢,馬上就到了。” 回到自己住的酒店,曲淼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但還是渾身不舒服,他甚至覺得比早上爬起來的時候更渾身難受。 秘書在背后收拾,曲淼蜷在床上說了句“我躺會兒”便蒙頭閉上了眼睛。誰知道這一躺就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被人搖醒,秘書的聲音忽遠忽近:“……曲總……起床了,三點我們約了蔣總,不能遲到。” 曲淼心想去他的蔣總,昨晚、早上、還有過去……他跟他就沒好過,這么多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討厭這個人什么,他們就只是習慣性地、持續(xù)性地互相過不去。那早已經不是一個吻的問題??墒乾F在,他終于和他深入地、理由完整地結下了仇。 但他還是在小甘的催催促促啰啰嗦嗦中爬了起來。 頭不再那么痛,卻比早上更暈。小甘那邊已經拿到胡德港這幾天的行程,曲淼立刻打了個電話出去。 聽到曲淼在電話里要人把胡胖子的菊花爆爛,小甘終于想通昨晚他走了之后……難道小曲總真的被胡德港…… ?!等等,那蔣總又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難不成胡德港和蔣卓晨一起—— 掛了電話曲淼瞟了瞟他的秘書,對方此刻已經要被自己的腦補嚇暈。 “你想多了,要是胡胖子真的怎么了我,那就不是爆他個菊花能了的事?!鼻德冻鲆粋€又淺又狠辣的笑。 等曲淼收拾好,兩人前往餐廳的時候,公司其他幾名跟來g市的人員已經在那里等了不知多久。 吃過了午飯,曲淼帶著人前往天韻廣場。他遲到了一會兒,蔣卓晨早已經等在約定的地方。 高大挺拔的男人穿著昂貴體面的襯衣,領口卻松垮垮地開著兩顆,衣擺也沒扎在褲子里,整個人都散發(fā)著隨性又霸氣的氣息。他翹著腿坐在巨大的落地窗邊,見曲淼慢條斯理地走進來,不由得面露諷刺:“你來得挺早的啊?!?/br> 曲淼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這么大的會所,就他跟蔣卓晨,還有雙方的人在,他拉了椅子坐在蔣卓晨對面,“呵”地一笑:“是早了點,沒讓你多等半個小時?!?/br> 蔣卓晨端著一杯茶,喝茶的動作一滯,隨后想到了什么,便很是無恥地笑了起來:“你是屁股痛,所以走不快嗎?” 就這一句話把曲淼臉都氣青了。一想到自己竟然跟眼前這人有了rou體上的關系曲淼就惡心得恨不得吐出來。 “你們到那邊去,坐遠一點?!鼻祷仡^說了一句,咬著牙轉回來吼道,“蔣卓晨,你敢再提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如果你守時一點我也就沒必要提了,你說是不是?曲二少?!?/br> 曲淼心說滾你媽的,他被氣得頭暈。不僅乘人之危,還在外邊提起,姓蔣的到底什么意思!而他不僅頭暈,四肢酸痛無力,心情更是糟糕,連外邊的明媚陽光都刺眼得讓他厭惡起來。 蔣卓晨這個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辦起事,卻利落靠譜得讓人嫉妒。 早上他口氣堅決地拒絕幫他的忙,等他一走卻就著手行動,雖然這么大的忙是看在兩家深厚的交集,以及蔣卓晨和曲藍的交情的份上——這個忙,卻是一發(fā)就幫到了位。 晚上招待應酬是免不了,但幸好也就真的只是吃了個飯。 那位任秘書也不知和蔣卓晨到底是什么交情,竟然能拍著胸口給蔣卓晨打包票,保證雷霆跟曲新絕對都能拿到橡樹灣最肥的項目。 曲淼昨晚的酒實在喝得太多,后來又被翻來覆去cao了那么久,一整個下午和晚上他都強打著精神在應酬。幸而今晚的飯桌也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公事化,一共才四個人,互相敬了幾杯碰了幾杯,那邊蔣卓晨跟任秘書二人就各種扯淡地聊開了。 剩下曲淼還有任秘書那邊帶的一個叫小李的跟班,看起來弱不禁風不勝酒力,曲淼跟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幾句,吃吃菜,兩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奉行不勸酒政策,等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吃飽喝足,任秘書帶著人起身告辭。 曲淼和蔣卓晨把人送至上車,外邊正一片華燈璀璨。 任秘書喝得有些二暈暈,坐在后排搖下窗對車外的人說:“小曲這人不錯,改天等我有空,小蔣,我再約你們倆出來喝茶,?。俊?/br> 蔣卓晨說:“當然,橡樹灣的事一定下來我經常都會在這邊,到時候我時間多的是,您隨時找我就是。至于曲淼,他就更閑了?!?/br> 曲淼:“……” 曲淼好生地感謝了任秘書,說了幾句對方樂意聽的話,之后黑色的奧迪消失在華夜之中。 曲淼撫了撫重得快撐不起來的腦袋,抬著發(fā)燙的眼皮轉過身,對著單手抄在褲兜里的男人:“什么叫我更閑?” 對方笑笑:“我就說句實話,哪里說錯了?!蹦切θ堇锒际菨M滿的惡意。曲淼原本想說的“謝謝”被他吞回肚子,粉碎得渣都不剩。 蔣卓晨抽出一支煙,含在嘴里覷著曲淼,繼續(xù)說:“不過第一次被人夸‘人不錯’,你的心情應該很好吧?” 曲淼大吼道:“去你的蔣卓晨!”這么一吼不要緊,他的眼睛里,突然之間所有的燈光都湮滅了,這一瞬間,就像有千鈞浪潮排山倒海地壓上了他的大腦,一個重重拍擊,讓他轟然倒了下去。 頭暈消失了,疼痛消失了,所有的景象與聲音,甚至五感都沒入了無知無盡的黑暗。 第8章 他接住了他,在曲淼的雙膝觸地之前。 曲淼軟軟地倒進蔣卓晨的雙臂,沒看到蔣卓晨的煙從嘴里掉落時震驚而有些驚駭的可笑神情。 “喂,曲淼?!”蔣卓晨低頭叫了兩聲,懷里的人發(fā)絲散在額前,沒有一點點的反應。于是男人托著曲淼的身子,迅速地打了電話讓人派車過來。而后他將曲淼抱起來,這個人還不到一七五的身高,抱起來簡直輕輕松松。 這他媽是怎么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蔣卓晨皺著眉頭,難得有些焦慮,這時候原本就等在停車場的司機已經將車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抱進車里,讓人送去最近的醫(yī)院。 曲淼老實地蜷在蔣卓晨的肩頭,坐在安靜的車中,蔣卓晨終于注意到懷里這具身體散發(fā)著異樣的高熱。 他摸了摸曲淼的額頭,眉頭霎時深擰:“開快點,他在發(fā)燒!”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只是隨便給曲淼洗了洗,沒做任何別的處理,雖然只做了兩次,但曲淼是第一次——早知道不如好好給他洗干凈再上點藥了。 誰知道事后會這么麻煩。 但話說回來,這個白癡難道就沒發(fā)現自己在發(fā)高燒?!還強撐了大半天。 “真是活該燒死你?!绷R歸罵,蔣卓晨卻放輕動作,給曲淼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他把他穩(wěn)穩(wěn)地摟著,在不斷閃過的霓虹中聽到曲淼發(fā)出淺淺低吟,一會兒只是無意義的小貓一樣的呻吟,一會兒嘴里連續(xù)吐出幾個“為什么”,語氣里是難以發(fā)泄的某些情緒,中間也有叫過唐天予的名字。 “誰想得到?玩世不恭的曲淼也是個為情所困的人?!?/br> 蔣卓晨垂下頭,用手輕輕拂開曲淼額前的黑發(fā)。在他的眼下,那個不可一世的曲淼仿佛并不存在,留下的,是恍惚于蔣卓晨意識的另一個人。在他安靜不語,不會用輕藐而有幾分犀利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他就跟曲藍一模一樣。 很多年以前的某一天,蔣卓晨就是被太陽底下那雙寧靜柔和的眼睛騙過,繼而發(fā)生了一次錯誤的親吻。這事他幾乎都快忘了,但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又讓他想了起來。他想起曲淼憤怒地跳起來要跟他打架,像只沒牙的野狗崽子要跟他拼命。那個豆丁在小時候那么沒用,長大了竟然還是一樣。 到了醫(yī)院,剛把人推進病房,曲淼的跟班就吭哧吭哧地追在他們屁股后頭跟了上來。 “曲總!”小甘見了躺在病床上的人,雙眼一熱就焦急地要往上撲,但蔣卓晨順手拎了他的衣領,他扔到了旁邊。 高大的男人盯著床上的人,眼珠都沒轉一下:“站到一邊去,別妨礙醫(yī)生給他診治。” “我們曲總怎么會暈倒了呢,都怪我沒照顧好他,昨晚我不該扔下他一個人走的?!毙「蕷怵H懊喪,后悔不已,曲總會暈倒,一定和昨晚發(fā)生的他不知道的事有關,否則曲總這么健康的身體怎么會突然暈呢。 “蔣總,昨天晚上你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蔣卓晨頭也不回,“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br> 他要是說出去,床上的人恐怕要再找他拼一次命。別看曲淼這東西平日總是放浪形骸無拘無束,要真較起勁比誰都狠。 醫(yī)生給曲淼檢查了一遍,問了些情況,小甘一問三不知,還在自責,突然聽到蔣卓晨說:“你先出去一下?!?/br> 他抬起頭,看到蔣卓晨雙眼正盯著自己,于是“?。俊绷寺?,蔣卓晨接著說:“就是你,你先出去,我有事給醫(yī)生說?!?/br> “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嗎?!毙「蕠肃橹惶肼犑Y卓晨的話。也不知道蔣總鬼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要是他出去了,把他家小曲總單獨留著…… 蔣卓晨仿佛讀透了他的心思,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這里是醫(yī)院,你覺得我會把你們曲總怎么樣?就算我要把他怎樣還用得著背著你?我要對醫(yī)生說的是你們曲總絕不希望你聽到的,如果你不想出去你就繼續(xù)呆著吧?!?/br> 小甘這才猶豫地從病床邊退開,他朝門口走了幾步,回頭瞅了瞅蔣卓晨,蔣卓晨已經沒在看他,而是和醫(yī)生站得很近,微微地垂著下巴,小聲地在給對方說什么。 小甘拉開房門,小心關上,他坐到走廊上的長椅上邊,總覺得哪里有問題。 夜已經深,醫(yī)生給曲淼看過,又掛了吊瓶,小甘坐在病房里守著曲淼,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在床頭睡著了。等他突然在亮光中再次睜眼,一醒來就看到床對面不遠的獨椅上坐著的男人,嘴里叼著煙但沒抽的男人。 小甘慌忙擦擦嘴擦擦眼睛,他看了看曲淼的情況,對方仍舊昏睡著,但睡得并不是那么舒服。他起來給曲淼量了量體溫,降了不少,于是吁了一口氣又坐回凳子上。 在極度安靜的空間里,對面的蔣卓晨一默然起來就生出無形的壓迫感,在這種氛圍下小甘竟連大氣都不敢出。坐了好一會兒,他實在是覺得壓抑尷尬,鼓起勇氣小心地向蔣卓晨建議:“蔣總,這么晚了,您辛苦了一天,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曲總這邊有我呢。今天謝謝你啦。” 也不知道之前蔣卓晨到底給醫(yī)生說了些什么,但總之他們很久才放他進來,而且他再進來的時候,他們曲總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寬松的病號服,也不知道是誰換的。 蔣卓晨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倒精神還好。他翹著長腿,吊著眼睛把小甘看了看。他嘴角噙著一點笑,是下個瞬間就有可能把面前的人碾死的那種笑,眼眸里蘊藏著銳利而強勢的光芒,這種笑與光芒總是存在著,但只有在這個時候,在沒有別人的靜默病房里,才讓人如芒在背。 蔣卓晨說:“你們家里那位曲總讓我照顧好他,這時候我要是走了,回頭我豈不是不好向曲藍交代?” “欸?”小甘瞪大雙眼。 “欸什么,”男人朝曲淼的秘書揮了一下手,用起來比自己的人還隨便,“去給我買一盒薄荷糖上來,最好是綠箭,嗯——拒絕益達?!?/br> “哦……”小甘站起來,心想自己正好出門透個氣,一直和蔣總這樣呆下去心臟可受不了啊。不過為什么拒絕益達?已經走到門口,小甘也沒勇氣回頭詢問這個或許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的謎團的答案了。 小甘走出門,走了幾步,身后就跟上來一名又高又酷的黑西裝。一股與病房里類似的無形壓力頓時貼在他背后頭,讓他不自在地停下了腳步。 “那個……你跟著我干嗎?”他回過頭,摸了摸后頸問。 “保護你?!焙芸岬那嗄旮O聛?,直直盯著他,一副不茍言笑容不得人拒絕的樣子。 “我有什么好保護的,”小甘不怎么高興地說,“你不是蔣總的手下嗎,你保護他就好了?!彼x上是曲淼的秘書,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和跟班,他到曲新集團的時候是個看大門的,要不是小曲總那隨手一指指到了了他,點名要他當秘書,現在他還是看大門的呢。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人保護的。 “蔣總讓我保護你,”青年望著他,頓了頓,“還走不走的?” 切。小甘說:“走就走?!?/br> 深更半夜的醫(yī)院,小小的小賣部的主人正強撐著困意看著電視。 小甘走進去找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蔣卓晨要的薄荷糖。醫(yī)院是新的,地理位置有些偏,除了這家小賣部,要找到別家,就得出醫(yī)院大門,而周圍原本就還沒怎么開辟發(fā)展,僅有的幾家零售店此時都關了門。轉了老半天,秘書正在不知所措,突然聽到背后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剡^頭,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長腿年輕男人正騎在車上朝自己沖過來。 保鏢的車“呲——”的一聲停在小甘身邊。“上來。”那人說。 “……你哪里來的車?”小甘瞠目結舌。 “你別管?!北gS說,“要不就我騎車你走路?” 這個人說話怎么這么欠啊?! 第9章 小甘走了之后,蔣卓晨踱到門口,給房間門上了鎖,而后重新回到了病床邊。 蔣卓晨揭開被子,病號服還整整齊齊地穿在曲淼身上。這幾個小時曲淼安安靜靜的沒怎么動過。他幫他翻了個身,慢慢地把寬松的長褲從曲淼臀上褪下,而后扳開了曲淼的臀瓣。 手底下的人有著一副還算不錯的身材,雖然瘦了點,但身上有薄薄的肌rou,尤其是有相當柔韌的腰和一個挺翹緊致的好屁股。 曲淼的后方落入別人的掌控,在睡夢中,他臀部的肌rou卻有些抵抗地收緊,蔣卓晨不由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睡著了還這么不老實。”蔣卓晨強行分開了曲淼的雙臀,明亮的燈下,曲淼后方的情況在他眼中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