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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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松了口氣的連連答應(yīng)著,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紛紛道,“謝將軍!” 竇憲一行人離開京師,已有三個多月了。 起先一路歷經(jīng)豫州、巨鹿等大郡,雖路程難行,但沿途都有驛館可供休息,那些底層的官員又都殷勤地伺候著從帝京而來的貴客。 但自從進(jìn)入西北高原以來,一路上荒涼貧瘠,情勢比之前大改。不要說驛館了,時常連個住宿的地方都找不見。 一行人沒有辦法,只好結(jié)伴著露宿在外。就這樣又走了一個多月,終于臨近目的地敦煌郡。 “小心,有沙暴!”領(lǐng)頭的竇憲忽然急聲道。 眾人都嚇了一跳,下一刻便見遠(yuǎn)遠(yuǎn)的沙風(fēng)狂嘯,席卷而來。一個個用風(fēng)帽把自己的臉兜頭罩起來,迅速地找著最近處的白楊樹或大石,抱住,整個人躲藏在后面。 但還是有幾個反應(yīng)不及的士兵被烈烈席卷的沙暴擊中,整個人被風(fēng)吹的向后猛摔,滿頭滿臉地都糊上了沙土。 竇憲本已找到了躲藏的地方,但眼見如此,來不及多想,便迅速地從石后奔了出來,從腰間抽出馬鞭,厲聲道,“快拉著?!币皇稚旖o了身后的長隨,“阿順,拉著我!” 對方答應(yīng)著,左手緊緊抱住身邊的白楊樹,右手拉著自己的主人。 而地上的幾人也用盡全力地向前,去握竇憲的馬鞭。兩方角力似的,終于在沙暴中維持住了平衡,不至于被刮走。但刀子一樣尖利的風(fēng),還是伴隨著粗糲的沙子,胡亂地拍打到了他們的臉上。只是這樣的生死情況下,誰都沒有心思再呼痛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沙暴狂舞著結(jié)束了。竇憲松了口氣一般的放開了馬鞭,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地上的幾人也都累的渾身仿佛散架,癱倒在地。 竇憲見了,默不作聲地去找了水來,一一拋給幾人,“苦了你們了,跟著我來這樣的地方。” 地上的幾人聽他這樣說,忙道,“將軍言重?!薄斑@一路行來,都未曾聽過將軍抱怨。比起將軍,我們實在是太軟了些?!?/br> 竇憲搖頭道,“沒有,你們都很不錯?!?/br> 眾人紛紛道,“哪里哪里,比起將軍還差得遠(yuǎn)呢獸王,無限寵妃?!薄皩④妼嵲诓幌窬┲械馁F胄子弟呢?!?/br> 竇憲沉默地聽著夸贊的話,忽然一陣疲倦襲上心頭。 ——不像京中的貴胄子弟么? 那不過是因為,眼前的這些他曾經(jīng)都經(jīng)歷過啊。 多么遙遠(yuǎn)的記憶啊。 潁川郡。 記得當(dāng)時去,還是先帝年間,永平十四年。 而如今已是新帝登基的第二個年頭,離那時候,過去了整整四年。 當(dāng)年去潁川郡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為了和想要得到的人共度一生,他義無反顧、奮不顧身地去往了叛軍的發(fā)源地,去代替帝王鎮(zhèn)壓余下的亂民。 從京師出發(fā)時,他是躊躇滿志的。但一路上歷經(jīng)種種苦難——士兵逃脫、碰上劫匪、沿途官員勒索,等等一切,慢慢消磨掉了他的雄心。 只是年少的心里,有一個信念是牢牢生著根的——去潁川郡。去爭功,將來回帝京,請求賜婚。 于是咬著牙挨著、熬著,一路絲毫不叫苦地到達(dá)了那里。 卻沒料到那兒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人民都在嘩變、太守與主簿被迫棄印脫逃、二皇子的死忠得知他帶兵來到了這里,一波又一波地前來刺殺...... 那陣子,每天都只能睡兩三個時辰。又是沒有任何經(jīng)驗地就去了險地,幾次意外都陡然發(fā)生。卻強撐著不能倒下,一邊讓人包扎著傷口,一邊忍著劇痛繼續(xù)安排人去鎮(zhèn)壓。 那時候,不管有多艱難,心里總還是有個期望的。 ——盼望著此間事一了,就可以回到帝京,回到那個人的身邊,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和她在一起。此后再也不用為父母的冷漠而難過,再也不用害怕獨自一人的漫長黑夜。 可是...... 他眼眶發(fā)熱,極力逼退了眼中淚意,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給,世子?!备]順端著一碗酪,走了過來。 竇憲愣住,下意識地問,“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竇順頓了一下,道,“前幾天在那家牧民那兒留宿的時候,偷偷問他們要了,藏下來的?!彼挥嗾f,催促道,“世子別問了,快吃吧。走了這樣久了,也補補?!?/br> 竇憲狐疑地嘗了一口。但神色馬上就變了,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竇順。 他被看的心頭發(fā)虛,訥訥道,“世子怎么這么看著我...” 竇憲淡淡地問,“她呢?” 竇順面色變了,但還是強撐著裝傻,“什么?世子說的是誰啊?” 竇憲懶的同他打啞謎,開門見山道,“你去把她叫來?!?/br> 竇順嚇了一跳,忙解釋,“請世子聽我說......” 但竇憲不耐煩地轉(zhuǎn)過了頭,把那碗酪擱在了一邊的石頭上。 竇順眼見他似乎生氣了,心中惴惴的,也不敢再解釋,訕訕地走了。過了一會兒,領(lǐng)了個身量較小的黑甲小兵來。 那小兵一見到竇憲,就跪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輪回的夢境。 竇憲看的嘆息,“木香,你一向是最穩(wěn)重的,怎么如今也學(xué)起了欺上瞞下?” 那小兵抬起頭,果然是木香,一張秀麗的臉上黑乎乎的,滿是風(fēng)沙塵土的痕跡。她輕聲道,“世子孤身在外,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伺候著,奴婢不放心?!?/br> 竇憲指著竇順道,“不是有阿順么?你擔(dān)心什么?女孩子家的,一個人來這滿是大老爺們的隊伍里,你也敢?”見木香羞慚地低下了頭,他嘆了口氣,道,“這樣,你這幾天就跟在我身邊。等到了敦煌郡,我派人送你回去?!?/br> 木香聽了,重重地?fù)u頭,“求世子別趕奴婢走!奴婢一定會小心隱藏身份,也會努力跟上隊伍,不會給世子添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