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閆點頭，“是挺累的。”說完，他終于回過了頭去。

    司玥的手還在摸他。左煜閉了眼。魏閆再次回頭時，見左煜閉著眼睛，以為左煜也睡著了。他回過頭去，也閉了眼睛以養(yǎng)神。

    司玥摸累了就握著不動。她感受著他的東西在她手里變化。她一直握著它到了防疫站。

    ————

    魏閆打了狂犬病疫苗，車子往回開。到了龍灣村，天剛剛擦黑。幾個人打開車門下車，司機把車開到停車的地方停車。左煜幾個往黃家走。他們一進黃家的院子就聽到黃大嫂和丈夫黃仁義在說話。

    黃仁義說：“那個女人三十五歲，三年前死了男人，是個寡婦，有一個兒子，十六歲。她長得漂亮，配得上你這個四十三歲的光棍。”

    “小叔子，你倒說說，你愿不愿意處？要是愿意的話，嫂子我明天就去跟人家說?！?/br>
    司玥、左煜、魏閆聽出來，黃家夫婦在跟黃仁德說親事。他們不好走過去，都停下了腳步。

    “你倒是說話呀？這些年給你說了多少個女人了，你都不愿意?，F(xiàn)在以你這樣的年紀(jì)，配個寡婦也是合適的，你再也不能找個年輕的黃花大姑娘了。這個你到底干不干？”黃仁義語氣中帶了一些惱意。

    “小叔子，你說呢？”黃大嫂問。

    兄長和嫂子都在勸黃仁德答應(yīng)和他們說的那個寡婦交往，黃仁德一直沒說話。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撂下一句，“我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的事你們不用管。我愿意單著，就這樣單著一輩子。不要再對我說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br>
    黃仁德摔門出來了。差點撞上司玥。左煜一把拉開司玥，司玥才沒被撞。黃仁德低著頭走出幾步，意識到剛才差點撞到人，還是那天他換鎖時見到的漂亮性感的女人，他立即停下了腳步，但很快又抬步匆匆離開。

    龍灣村十一戶人家里有一個單身漢，那就是黃仁德。

    第九十章

    司玥和左煜對視。司玥想起進/入龔梨房間的那個人。她懷疑是黃仁德和劉鎖匠這兩人之一。龔梨房門前苔蘚上留下的那個腳印雖然能看出不是女人的腳印，但是卻因為不清晰，無法判定是黃仁德的還是劉鎖匠的。但,無論是黃仁德還是劉鎖匠,他們?yōu)槭裁匆徖娴募?？司玥剛才聽到黃大嫂夫婦說給黃仁德說過許多女人,黃仁德都沒有答應(yīng),到了現(xiàn)在四十三歲的年紀(jì),能談寡婦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司玥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有人進過龔梨房子的事，在從防疫站回來的路上,司玥跟左煜說了。此刻,左煜也有了一個念頭。他和司玥對視,似乎彼此都能讀懂彼此的眼神。

    吃晚飯的時候，黃仁德沒回來。黃大嫂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人。黃仁義唉聲嘆氣，“管他的。他不回來吃飯就算了！我們都是為了他好，他卻上演離家出走的戲?！?/br>
    “外面天都黑了，他要離家出走又能走到哪里去？”黃大嫂擔(dān)憂，“別出什么事才好。”

    “四十幾歲的人,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黃仁義很生氣,但還是讓妻子去跟那個寡婦說說好話，暫時推遲見面的時間。

    大家洗漱時，黃仁德依然沒有回來。黃大嫂要去找，丈夫黃仁義不同意，說讓他去吹吹寒風(fēng)清醒清醒。

    左煜和司玥找了個理由出門，說下午去防疫站時，有重要的東西掉路上了，他們得出去找。黃大嫂夫婦問他們什么東西掉了，要不要幫忙。左煜說了不用就和司玥打著手電筒出門了。

    出了黃家大門，司玥和左煜又對視一眼，很默契地都朝那片竹林走去，只是他們避開了其他幾戶人家。是的，他們懷疑黃仁德去了龔梨的家。只是，外面寒風(fēng)凜冽，司玥打了好幾個寒戰(zhàn)，脖子也情不自禁地縮了縮。

    “太冷了，我一個人去就是了?！弊箪想m然這么說，卻解開大衣扣子，手一揮，大衣把司玥裹住，她貼在了他身上。

    “不?！彼精h從左煜的大衣里抬頭。

    “和魏閆有關(guān)的事，你倒是在意得很，積極得很?！弊箪喜幌滩坏卣f了一句。

    司玥撅著嘴，“這只是很小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幾天來，我們都沒什么時間獨處。回去了還不是我一個人睡。結(jié)婚不到一年就分床睡……”

    “總比出來吹風(fēng)受寒強?！?/br>
    司玥卻說：“當(dāng)然沒有和你一起出來吹風(fēng)受寒強。”

    左煜無奈，只好裹著她一起往竹林里龔梨的家走去。

    ——

    此刻是夜里，天色早已全黑了。天一黑，村子里的人就睡覺，沒有人再出來走動。司玥和左煜到了那座房子前，只見大門的鎖果然開了。左煜輕推了一下門，推不開，門從里面反鎖了。左煜和司玥繞著房子轉(zhuǎn)了一圈，窗戶很小，還關(guān)著，看不到里面有沒有人。兩人又轉(zhuǎn)回大門處，因為整個房子只有一個門。進去的人必須從大門出來，還得把鎖好好鎖住。

    “我們在這里等等?！彼精h對左煜說，“里面的人一定會在天亮之前出來的?！币驗檫M去的人一定不愿意被人知道他進去了，雖然司玥和左煜都猜到了房子里面的人是誰。

    半個多小時后，房門依然緊閉。雖然有左煜的大衣，但是司玥冷得手腳都僵了。左煜握了一下她的手，立即皺了眉頭，牽著她的手伸進他的衣服，放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非常溫暖。司玥冷冰冰的手很快就暖和了。她抬頭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此刻黑漆漆的，左煜又把手電筒關(guān)了，她并不能看見房門，但她知道房門還是關(guān)著的，里面的人不知什么時候才出來。她悄聲對左煜說：“好想和你做/愛，這樣就不冷了。”

    “冷就回去?！弊箪蟼?cè)低了頭，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感受得到她。

    司玥把頭也靠在左煜的胸膛上，說：“除非回去了你和我一起睡?！?/br>
    左煜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里，大衣把她裹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輕笑道：“給你一個吻。很久沒親過你了?！闭f完，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還要。”司玥感覺到他柔軟的唇只有她的額頭上碰了一下就離開了，她仰著頭，希望他繼續(xù)吻她。

    左煜又低頭，找到她的額頭，柔軟冰涼的唇從她的額頭滑到眉心、鼻梁、鼻尖，最后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就離開了。司玥還不滿足，這是真的多天以來，她和他真正的親吻，而他碰一下就離開了。左煜說：“我怕吻得忘情，人出來了都不知道?！?/br>
    正在這時，有微微的響動聲傳來。司玥沒有糾纏左煜吻她，從左煜的懷里離開，側(cè)身和左煜并肩站著，警醒地望向大門。只不過，左煜的大衣還裹在她身上。

    房門的方向傳來“吱吖”輕響，左煜迅速打開了手電筒，手電筒的光直直射向大門。大門半開，黃仁德半個身子出了房門，一只手拉著門，一只手擋在眼前，遮擋突如其來的亮光?？吹剿精h和左煜，黃仁德滿臉驚慌。

    “你不必驚慌，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左煜和司玥走到黃仁德面前，左煜低聲說。他手上的手電筒也照在了地方，光從黃仁德的臉上移開了。

    “那你們守在這里想做什么？”黃仁德的目光從裹在大衣里的司玥身上移到左煜的臉上。

    左煜不疾不徐地說：“我們只想知道你和這個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龔秀秀的mama龔梨，是什么關(guān)系？你進去做什么？”

    “我和她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br>
    “那你進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靜靜，這里沒人，就進來了?！?/br>
    司玥插話，“難道你昨夜也心情不好嗎？”

    “什么意思？”黃仁德看向左煜半個懷中的司玥。

    司玥說：“昨晚你也進去了。而且，心情不好就去主人不在的家中散心，這個理由你難道不覺得非常牽強嗎？”

    “我昨晚沒有來過這里?！秉S仁德矢口否認(rèn)。

    “我發(fā)現(xiàn)了腳印，那個腳印和你的一模一樣。”司玥套著話。因為那個腳印并不清晰，但是她已經(jīng)斷定昨晚進龔梨家的人就是今晚進龔梨家的人，也就是面前的黃仁德。

    黃仁德沒說話了。

    “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們你和秀秀的mama龔梨是什么關(guān)系嗎？”司玥又問。

    “我和她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秉S仁德還是這句話。

    司玥笑了笑，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愛著龔梨。這就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你都不愿意接受你兄、嫂給你介紹的女人。在龔梨不在的時候，你因為想念，常常來她這里看看。你會開鎖，很精通。即使她的房門鎖了，你要進來也不成問題，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是這里的人都看不起她，因為她未婚先孕。所以，你愛著龔梨，卻不敢讓大家知道，一直以來都偷偷摸摸地來?！?/br>
    黃仁德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秀秀又是龔梨和誰的女兒呢？”司玥繼續(xù)說，“是她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生的？還是和你生的？”

    黃仁德的臉色更加難看。

    “如果秀秀是她在外面和男人生的，你哥哥嫂嫂不會同意你們交往甚至結(jié)婚。因為他們非常鄙視未婚先孕的龔梨。你的父母去世得早，你一直由哥哥嫂嫂照顧，到了現(xiàn)在都住在他們家，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們的意見你不得不有所考慮，所以你一直不敢對大家說出你愛龔梨的事實，或者即使你愛她，但介意她和別人生了女兒。如果秀秀是你和龔梨的女兒，那么你不敢站出來認(rèn)自己的女人和女兒，讓她們受村民們異樣的眼光和指責(zé)，只能說明你一點擔(dān)當(dāng)都沒有，因為即使秀秀是你的女兒，龔梨未婚先孕是事實，這里的人思想傳統(tǒng)，他們依然看不起龔梨，還會對你橫加指責(zé)，你們兩個都會被人唾棄。或者，你不認(rèn)她們母女是因為龔梨并不愛你，你愛而不得，強了她才有了秀秀。龔梨寧愿一個人承受大家的指責(zé)都不愿承認(rèn)你是秀秀的父親，不愿和你在一起。你痛苦萬分，不想龔梨對你的怨恨加深，沒有站出來對大家說出事實?！?/br>
    “那么，秀秀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呢？”司玥看著黃仁德的表情說，“雖然無論秀秀是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做法都讓人不齒?！?/br>
    此刻，黃仁德面無表情，他沒說話。

    “秀秀就是他和龔梨的女兒?！弊箪险f。

    “哦？”司玥側(cè)頭笑看了左煜一眼。

    左煜繼續(xù)說：“因為如果秀秀是別人的女兒，在受大家指指點點和與愛人在一起而受兄、嫂反對之間，他一定會選擇后者。如果是因為介意龔梨和別的男人有女兒，他就不會守著他的愛這么多年而不娶妻?！?/br>
    司玥點頭，看著左煜說：“所以，秀秀是他的女兒?！?/br>
    左煜轉(zhuǎn)眼看著黃仁德，依然不疾不徐，“至于你為什么不敢站出來承認(rèn)，是因為秀秀的mama龔梨并不愛你，也就是司玥說的第二個原因。你愛而不得，強了龔梨，有了秀秀，龔梨恨你，不承認(rèn)你是秀秀的父親。因為，你能堅守著心中的愛情這么多年，如果龔梨愛你，你是不會怕別人因為未婚先孕而指責(zé)唾罵的，何況，世界這么大，你和她只要走出龍灣村就再也聽不到別人的指責(zé)和唾罵了，反而還會迎來許多的祝福?！?/br>
    “你們說的都不是事實。我和龔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秉S仁德還是這么說。他還補充了一句，“即使你們告訴別人我進了龔梨的家，我也和龔梨沒有關(guān)系。我進龔梨的家只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想找地方靜，外面又冷而已?！闭f完，不再和司玥和左煜兩人說話，出了房門，把大門上的鎖鎖好，轉(zhuǎn)身就離開。

    司玥瞇了瞇眼，對著黃仁德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雖然你不承認(rèn)，但我想我和左煜的結(jié)論是正確的。如果你實話和盤托出，我會告訴你秀秀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我想，你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見過秀秀了，而我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br>
    黃仁德的腳步忽然一頓，但他沒有回頭，又繼續(xù)往前走。

    ——

    司玥確定了昨晚進龔梨家的人也是黃仁德。她對左煜說：“我想到了龔梨為什么一年回來一次了?！?/br>
    左煜示意司玥說。

    司玥就說：“這里的人都看不起她，她卻每年都要回來，因為她不知道她的女兒秀秀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而秀秀失蹤了十多年，她每次回來是想知道秀秀有沒有回來，想知道秀秀的消息?！?/br>
    左煜笑著點頭，“我贊同你的分析?！?/br>
    “而周耀和秀秀、周耀身上繪饕餮圖的黑木塊和秀秀身上繪饕餮圖的黑木塊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周耀害考古隊的真正原因，或許黃仁德會知道。剛才我說知道秀秀的消息時，黃仁德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他一定很想知道親生女兒秀秀的下落。而他要想知道秀秀的消息，就必須實話實說?！?/br>
    “是的。”

    司玥打了幾個噴嚏。左煜皺緊了眉頭，一只手緊緊攬著司玥的腰，另一只手拿著手電筒，不容分說地道：“趕緊回去?！?/br>
    司玥四下張望，然后抬頭對左煜說：“現(xiàn)在一個外人都沒有，還想和你好好約會呢?！?/br>
    “這個時候約會，冷不到你？”左煜不像司玥那樣為所欲為。

    司玥的腳都僵了。走都不能走。

    左煜把她抱了起來。

    ——

    司玥把她和左煜晚上看到黃仁德從龔梨家里出來的事跟魏閆說了。魏閆一番感慨。而左煜又去了古墓。黃大嫂家中只剩司玥和魏閆。司玥和魏閆等著黃仁德來實話實說。

    司玥先等回來左煜。吃過晚飯一會兒，大家都準(zhǔn)備睡了。左煜在黃大嫂的廚房里舀了熱水裝在水桶里面。司玥路過充當(dāng)浴室的一間房時，聽到里面有水聲，知道左煜在里面。她四下張望，沒有人，她抬手在門上輕敲。

    “有人?！弊箪喜恢朗撬精h，聲音從浴室里面?zhèn)鱽怼?/br>
    司玥又輕敲了一下，左煜感覺到是司玥，輕聲說：“我在洗澡?！?/br>
    “我知道。我要進來?？禳c，這會兒沒人。”

    第九十一章

    房間里面沒了水聲，門從里面打開。司玥一個閃身就進去了。左煜站在門后，快速把門關(guān)上。司玥站在門邊轉(zhuǎn)身,只見左煜站在彌漫的熱氣之中。他光/裸著上身,身上很多水,水從胸膛往下流淌。司玥的目光順著那些水往下移,他的腰上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好遺憾,下面的身體被浴巾遮擋了。司玥一下子撲到左煜的懷里，也不管他身上的水會把她的衣服打濕。她踮起腳尖就去夠左煜的唇。貼上他的唇后,她的舌立即鉆進了他的口腔之中。

    “教授,我想你,這些天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彼精h含含糊糊地說。她的雙手抱著他溫?zé)釢窕谋?，在他的背上快速游走。她的牙齒輕咬住他的舌頭，像饑/渴已久的人見到朝思暮想的美食，想一口吞進肚子。

    左煜一只手?jǐn)堉难?，一只手撐在她的腦后，舌從她的牙齒之間逃走，開始熱情主動地吻她。司玥熱烈地回應(yīng)。激吻的兩人腳下毫無章法地移動轉(zhuǎn)換位置。浴室里面到處是積水,地面濕滑,司玥的腳步一滑,身子往側(cè)傾。左煜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收，穩(wěn)住了她的身體。

    司玥的手滑到他的腰間，握著他的浴巾一扯，把浴巾扯到了地上。她的手摸到他的臀部，那里也還有水。她結(jié)束了和他的吻，低頭往下面看?？吹剿耆?裸的樣子，她唇角一勾，抬頭對上他深沉的眸子，“我好久沒看到過它，沒碰過它了?！?/br>
    “昨天去防疫站的路上?！弊箪咸嵝阉?。

    “沒有rou感?！彼精h的手握了上去，“像著樣才有感覺?！彼龑λf。

    左煜一下子拉開了她的衣服拉鏈，里面竟然什么都沒穿。她笑著說：“方便行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