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浮現(xiàn)出了楚淵的虛擬身影?？±视獾娜蓊?，挺拔的身軀，溫潤又堅定的目光也正望著楚環(huán)。那目光猶如一把溫柔的刀，堅定地扎入楚環(huán)的胸膛。

    “他愛的不是你?！卑椎壅驹诔h(huán)背后，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不要在他身上浪費你的感情?！?/br>
    “我除了愛他，還愛很多?！背h(huán)深吸了一口氣，“我愛這山川……”

    “多的是風景比這里美的星球。”白帝說。

    “我還愛這里的人民……”

    “想要處死你以絕后患的人民。”

    “我還有親人……”

    “是楚環(huán)的，不是你的?！卑椎劾淇岬?，“楚家人不是你的家人，那兩個孩子也不是你的骨血！”

    楚環(huán)精神體的身軀顫抖著，緊閉雙目低下了頭。

    “我……我還有朋友……”

    “那兩個小白臉現(xiàn)在又在哪里？”白帝嗤笑，“更何況，他們也不過想睡你?！?/br>
    楚環(huán)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卑椎哿闷鹚豢|黑發(fā)，躬身輕輕一吻，“是選擇卸載女媧，還是選擇和我一起統(tǒng)治。楚淵不會給你一頂后冠。但是我會給你一頂皇冠。你永遠是我的女皇?！?/br>
    楚環(huán)睜開眼，視線里的起居室盛滿了冬日午后的陽光。所有虛擬幻象都消失了，一切恢復(fù)如常。

    而她手中的光子板卻黑了屏，再也無法開啟。

    楚環(huán)明白過來，冷笑著把作廢了的光子板丟在了茶幾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年依舊打光棍的作者祝賀大家光棍節(jié)快樂！

    第129章 回魂6

    烏金西沉, 天幕換場, 墨藍的天空上演著亙古不變的星光秀。

    楚環(huán)用著廚子精心烹制的營養(yǎng)晚餐時，言臨清走了進來, 為她送來新的光子板。上面會記載著過去數(shù)個小時的新新聞。

    “先前那個被我摔壞了?！背h(huán)對她說。

    “沒關(guān)系。”言臨清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將新的光子板放在了茶幾上。

    房中沒有其他人。工作人員沒有任務(wù)的情況下不準進入這兩層樓。楚環(huán)有事會摁鈴，也需要等候幾分鐘才會有人來應(yīng)答。

    而言臨清放好了光子板, 卻并不急著離去。她站在落地窗前, 眺望著窗外的景色。

    “聽說他們今晚會通宵加班，準備明天的祭典?！?/br>
    “明天的祭典必定很隆重?！背h(huán)淺笑，“你這么做, 很有信心司徒啟明不會察覺嘛。”

    言臨清緩緩轉(zhuǎn)頭望向楚環(huán)，矜持而又傲慢地說：“端王自視太高，他并沒有他以為的那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br>
    “一個掌權(quán)太久而又沒有遇到挑釁的人都會犯這個錯?！背h(huán)放下筷子, 拿餐巾擦了擦嘴，端起了茶杯，“白帝是怎么和你們勾結(jié)的, 我真的很好奇?！?/br>
    言臨清狡黠一笑：“一千年，他兵敗自燃, 他的機甲軍團逃進被封死的蟲洞的時候，我們言家收到了他的一份秘密禮物?！?/br>
    楚環(huán)瞳孔倏然收縮, 緊咬著牙關(guān)以控制住自己的震驚。

    “我們早就不滿意女媧的懦弱，渴求一個強主出現(xiàn)，為這個世界帶來新的秩序?？墒悄菚r候白帝的力量還是無法和女媧抗衡。但我們研發(fā)的匹諾曹系統(tǒng)其實就是在向他致敬。他從來沒有和我們來往過, 卻知道我們的野心。所以在他敗走后，留給了我們一管他的血?！?/br>
    楚環(huán)深呼吸，忍不住哂笑起來：“他的一管血，我的一滴淚。你們言家才是世上最牛收藏家！所以你們不僅在培育女媧，你們也一直在培育白帝！這還真是一樁雙贏的投機生意?！?/br>
    “女媧和五帝本來就是由人類培育出來的。我們只不過是在延續(xù)前人的任務(wù)罷了?！毖耘R清理直氣壯，“聰明人不會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原來你們就是他的的秘密基地?！背h(huán)低語，“他能給你們什么好處？”

    “他需要人類的幫手來照顧你，而他可以給我們開放智囊?guī)臁Ｄ切┒际潜痊F(xiàn)今人類知識先進無數(shù)倍的知識。等他統(tǒng)治了世界，言家會是他在人間的代理人。他當年統(tǒng)治時期，就用過幾個人類家族為他做機械侍不便做的事?！?/br>
    “我真為你們?nèi)业那趭^好學而感動?！背h(huán)嘲道，“你倒是不怕我通風報信?！?/br>
    “你要是想，你第一時間就會去報信了?！毖耘R清不屑道，“你什么都沒有做，因你也確實被白帝說動了?！?/br>
    “我一點都不認同他?！背h(huán)冷聲道，“我和他的立場一直是對立的。”

    “那你需要重新選擇立場了?！毖耘R清尖銳道，“因為我知道的消息，明天的祭典過后，四國首腦就會開始準備解決你了。你知道嗎？他們在研究如何將你去人格化！”

    楚環(huán)端著茶杯的手細微一抖。

    言臨清得意地笑了：“那三國派來的專家對你再畢恭畢敬，回了辦公樓，依舊會用冷漠的口味將你稱呼為‘目標體’。我們拿著你的數(shù)據(jù)和生物樣本，整日研究的，就是怎么控制你的身體和意識。只要能將你的人格抹去，讓你成為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人。女媧力量就會從你個人手中，轉(zhuǎn)交到了當權(quán)者手中?！?/br>
    楚環(huán)將茶杯放了下來，淺淡的血色從臉上褪去。

    “屆時，你會徹底成為一個傀儡。別人怎么說，你就怎么做?！毖耘R清惡意滿滿地冷笑，“你依舊會是光明向?qū)?，你甘甜醇美的信息素還是會讓哨兵們趨之若鶩。而你還不能拒絕哨兵的求歡，因為他們徹底掌控了你的身體。一道指令下來，你就會乖乖躺在床上張開腿?！?/br>
    楚環(huán)閉上了眼，難堪和恥辱浮上了臉。

    “你會徹底淪為一個玩物?！毖耘R清撇嘴，“一個美麗動人的，又能cao控世界、又能暖床的尤物。我打賭到那時候，沒準四國會為了搶奪你打起來……”

    “你還有點不那么三俗艷情的消息可說嗎？”楚環(huán)終于滿臉厭惡地打斷了言臨清的話，“你們言家謀劃了千年，單憑你們一家的資金和能力，是做不到的吧。你們應(yīng)該還有合伙人?！?/br>
    “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毖耘R清傲慢道，“言家崇拜力量。我們尊崇和追隨強者的腳步。你以前也是強者?？扇缃?，你的善良和優(yōu)柔寡斷，讓你軟弱了?！?/br>
    “你就那么信任白帝？”楚環(huán)嗤笑，“他當年統(tǒng)治期間，可是把人類當螻蟻，動輒屠殺，血流成河?！?/br>
    “你還是多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吧?！毖耘R清道，“還有一點，在女媧沉睡的這一千年里，白帝系統(tǒng)卻是在不停進化。他的力量比你們以為地都要強。你將要面臨的，是一位極其強大的勁敵?！?/br>
    “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楚環(huán)低聲呢喃著，起身自餐桌邊站起來，“我沒興趣再聽下去了，你可以滾了。”

    言臨清冷傲一哼，轉(zhuǎn)身離去。

    楚環(huán)走到窗邊。

    下方的的哨崗正在換崗，警衛(wèi)比白天增加了一倍。

    而天空就在方才轉(zhuǎn)陰。大風卷來了厚厚的積云，蓋住了滿天星辰。氣溫驟降，楚環(huán)能感知到，朝歌的第一場雪即將降臨。

    二十年前的這一夜，朝歌也下了一場大雪，一直持續(xù)到天明。

    她還記得自己撐著傘，同楚淵挽著手走在大元宮的廣場上。她生怕失感的楚淵覺得冷，一直緊緊地挨著他。楚淵側(cè)頭和她說話時，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額角。

    那時候她就想，若是能和他這么手挽手地永遠走下去該多好。

    她丟開軍務(wù)，他也丟開政務(wù)和情人們，就他們倆，沒有旁人，相依相伴地走下去。

    很久以后，楚淵告訴她，他同那位醫(yī)生根本就沒有關(guān)系。一切只是為了逗楚環(huán)，想看她明明吃醋，卻又忍著裝不在意的樣子。

    那不敢言明的，甜蜜又苦澀的愛戀，是讓他們倆啼笑皆非的記憶。

    是建陽公主楚環(huán)的記憶。

    “記憶……能卸載嗎？”楚環(huán)忽然問，“你說程序載入記憶是為了修復(fù)我原身的缺陷，通過載入記憶來刺激我的大腦什么的……可這不是我的記憶?！?/br>
    周蘊溫和的聲音在楚環(huán)腦海中響起：“你的身體如今已經(jīng)修復(fù)完整，記憶可以卸載?！?/br>
    楚環(huán)笑了：“記憶可以卸載，程序也可以卸載……怎么來的，怎么去。孤女終究只是個孤女?！?/br>
    ***

    次日，楚環(huán)醒得極早，鬧鐘都還沒有響。

    窗外天空一片漆黑，寒風呼嘯，果真下起了雪。楚環(huán)一看時間，六點還未到。而值班的哨兵們依舊就精準地按照規(guī)定，在雪地之中巡邏。

    楚環(huán)記得自己醒前在做一個有關(guān)過去的夢，可醒來卻不記得了。此刻望著窗外飛雪，更是有一種一夢二十年的感慨。

    二十年前的此刻，她也已早早起床。軍艦正準備降落在朝歌，她將和兄長一起去覲見周天子。

    那時候，他們只估計這會是一場艱難的會議，卻誰都沒想到會就此永久分離。

    楚環(huán)再無睡意，起身下床，去健身房跑步，然后大汗淋淋地去浴室沖澡。

    一列陸上車隊雪亮的車燈破開黎明的幽暗，自荒野之中駛來，穿過大門進入了監(jiān)獄圍墻里。

    楚環(huán)裹著浴巾，披著濡濕的頭發(fā)自浴室里走了出來，光著腳踩在溫暖的地板上，徑直走進了起居室。

    而她并不是屋里唯一的一個人。

    男子正走進門，摘下手套和軍帽，露出輪廓分明的冷峻面容。

    楚環(huán)早就感知到楚淵來了，可親眼看清他的打扮，心臟不由得一陣失速狂跳。

    楚淵已為今日的祭典準備就緒。筆挺的墨藍色軍裝禮服包裹著他健美挺拔的身軀，將他身上每一根線條都襯托得格外剛硬。華麗的綬帶和徽章昭顯著他顯赫的帝王身份和功勛，皮帶束著他勁瘦的腰。那雙二十年前還瘦弱無力的雙腿，此刻筆直地站立著，充滿著強勁的力量。裎亮的長筒軍靴更是將他雙腿修飾得勻稱而修長。

    這是一身設(shè)計師精心雕琢出來的，專為了彰顯男人陽剛健美的服裝，融合了尊貴和干練，將男人本就濃郁的雄性氣息完全地烘托了出來。

    而他們已經(jīng)三四天沒有見面了。標記過的哨向?qū)Ρ舜说膹娏椅q如強烈的磁鐵，距離越近，越發(fā)強烈。

    而楚環(huán)此刻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潔白的圍巾，裹著她剛沐浴過、還散著潮氣的身體。

    向?qū)Ш蜕诒男畔⑺卦陟o謐的空間里碰撞，如洪水泛濫，瞬間就充斥滿了這間寬敞的起居室。

    楚淵面容冷峻，不帶情緒地注視著楚環(huán)，喉結(jié)卻不由自主地滑動了一下。

    輕輕的吞咽聲敲擊著楚環(huán)的耳膜，發(fā)出轟地一聲響。她呼吸著男人醉人的信息素，陣陣暈眩襲來，渾身燥熱起來。

    “你……”楚環(huán)心慌了，下意識找話說，“挺早的呀……”

    楚淵只嗯了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這一聲灌入楚環(huán)耳膜，引得她心臟又是一陣狂跳。

    還沒有身體接觸，可高度契合的哨向的共鳴就如潮水般在兩人之間來回沖刷，一陣陣強烈的蕩漾感貫穿胸膛?；秀敝?，男人已經(jīng)走近，站在她的面前。

    壓迫感和更濃烈的信息素撲面而來，楚環(huán)不由得后退半步，靠在了墻上。

    她不敢看楚淵的臉，視線滑落在他扣著寶石紐扣的領(lǐng)口。而后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了起來。

    這時，她聽清了男人的話：“我來看你了?！?/br>
    楚環(huán)愣愣地注視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劇烈的心跳將一陣陣酸楚輸送向全身。呼吸如火焰的氣息可，可身體卻軟了下來，放棄了抵抗。

    “嗯?！彼牭阶约夯貞?yīng)，“我一直在等你?！?/br>
    男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專注地打量著她，仿佛要透過皮相，看清里面裝著的到底是什么。

    他放開了她的下巴，手輕柔地順著她的臉頰一點點往下滑落。那灼熱的目光到哪里，手指便滑向哪里。

    楚環(huán)所有感官所未有地敏感起來。

    那手指像火舌一寸寸舔舐著肌膚，自耳后，順著脖子滑向鎖骨，然后再往下，來到她胸前，勾住了浴巾的邊沿。

    楚環(huán)胸膛急促起伏著，抬頭望進了楚淵的雙眼里。彼此眼中都印著對方動情的模樣。

    手指一勾，浴巾松脫，毫無阻礙地滑落在了少女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