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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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cuò)?!蹦綇絺频溃骸傲F妃在父皇面前,表達(dá)了尊重我母后的托夢,向父皇請求,不可再挑娶太子妃。父皇同意了?!?/br> 阮清微笑出了聲,道:“柳貴妃一定惱極了,在極不情愿的情況下,要裝模作樣的表態(tài)?!?/br> 慕徑偲跟著笑了笑。 阮清微想了想,道:“我明白了?!?/br> “明白什么?” “在柳貴妃提議讓你納太子妃時(shí),你就想好了對策,佯裝故意接受,什么都‘沒有異議’,任由柳貴妃去安排。”阮清微站起身,背著手,偏頭瞧他,“其實(shí)呢,你是要知道柳貴妃的計(jì)劃,也是要讓柳貴妃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殊不知,在她志得意滿時(shí),你直接用這招壓下,她措手不及,興奮勁一落千丈,使她郁悶不堪,?!?/br> 慕徑偲平靜的道:“是讓她失望了?!?/br> 見他并沒有得意的神色,阮清微挑眉看他,道:“好奇怪?!?/br> “嗯?” “你對她有著超乎尋常的容忍,”阮清微眨眨眼,“難道你不介意她的企圖?” 慕徑偲不置可否。 “我可不以為你胸懷寬廣到任由別人惡意相待而無動(dòng)于衷?!?/br> “那你以為是?” 阮清微盯著他道:“以為你搶走了原本屬于二皇子的很重要的東西?!?/br> 慕徑偲一驚,道:“慕玄懿跟你說的?” “他沒有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出來?!?/br> “他不敢。” 阮清微挑眉,道:“他確實(shí)沒有明說是什么?!?/br> 慕徑偲抿嘴笑道:“你會(huì)有機(jī)會(huì)知道?!?/br> 阮清微聳聳肩,她知道心底深藏著一個(gè)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是什么感受,因此,她沒有問下去,只是笑道:“你是找了一個(gè)高明的理由脫身,卻不能再選娶太子妃,不覺遺憾?” “何來的遺憾?”慕徑偲決心已定,她不愿意要的名分,他就棄之,誰都不給 阮清微忍俊不禁的道:“該謝謝你沒有牽累無辜的少女陷入苦海?!?/br> “不如慶祝一番?!?/br> “怎么慶祝?” “去我初次遇見你的山谷密林深處,避暑,”慕徑偲接著說道:“僅我們兩人?!?/br> ☆、第三十章 避暑,僅他們兩人…… 阮清微挑眉道:“好主意?!?/br> “我們即刻動(dòng)身?!蹦綇絺圃缫炎龊昧藴?zhǔn)備。 “需再等一日。”阮清微飲了口酒。 “嗯?” “莊文妃雖是服了解藥,身子依舊不適。她說她這幾日渾身無力,偶爾頭疼難忍?!比钋逦⒌溃骸拔遗c她說,如果三日后依舊如此,便借故出宮一趟,你為她找個(gè)神醫(yī)瞧一瞧?!?/br> “她需靜養(yǎng)多日才能有所緩和。” “何不再找神醫(yī)為她號號脈,認(rèn)真的再檢查一番,以免有個(gè)萬一?!?/br> 慕徑偲抿嘴一笑,道:“你對她真好?!?/br> 阮清微眨眨眼,笑道:“誰讓她是你同母異父的jiejie呢?!?/br> 慕徑偲道:“她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我答應(yīng)過母后,這個(gè)秘密永遠(yuǎn)不告訴她?!?/br> “這種匪夷所思的秘密你竟然告訴了我?!倍嗝纯膳碌拿孛埽芰钐煜氯藝W然。 “還有更匪夷所思的秘密?!?/br> 阮清微雙眼放光,道:“真的?” “真的?!?/br> 阮清微想了想,道:“關(guān)于這個(gè)秘密,你還能告訴我什么?”隨即,她輕輕的問:“比如,你的母后曾是大瑞國的皇妃?” 慕徑偲說道:“是的?!?/br> “推算之下,你母后是在生下你jiejie不足一年時(shí),從大瑞國來到了大慕國?” “是回到。” “被大瑞國的皇上忍痛割愛的送回?” “是忍痛割愛的歸還?!?/br> 阮清微一驚,接著問道:“在你母后回到大慕國的同一年,你父皇弒兄篡位登基為皇? “是次年?!?/br> “大瑞國的皇上惴惴不安,便以和親的名義,贈(zèng)送大量財(cái)物示好?” “是的?!?/br> “為報(bào)奇恥大辱,你父皇故意制造事端,挑起兩國戰(zhàn)火,御駕親征攻打大瑞國,直至吞并大瑞國?” 慕徑偲嚴(yán)謹(jǐn)?shù)牡溃骸吧袥]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是父皇故意制造事端,派人屠殺前來和親的大瑞國的平宛公主,不能定論?!?/br> 阮清微擰眉道:“如果你父皇有攻打大瑞國之意,似乎不必多此一舉的同意和親?” 慕徑偲不語,他只講究證據(jù),從不妄加推測。 阮清微詫異的道:“你父皇在義無反顧的滅掉大瑞國時(shí),卻把你jiejie帶回來,封為皇妃?” 慕徑偲緩聲道:“父皇對母后,恨之入骨?!?/br> “也愛之入骨?”阮清微絕不認(rèn)為僅僅是恨。 “可能吧。”慕徑偲回想起母后近些年的沉默寡言,形如枯槁,完全不像是沉浸在愛中的人。 阮清微咬了咬唇,很想問一問在當(dāng)年都發(fā)生了什么,他的父皇和母后為何陰差陽錯(cuò)的走了一段曲折的路;又為何在眾人眼里是萬千寵愛集于一身,卻成了恨之入骨。到底是有怎樣的怨恨情仇,才會(huì)狠心把皇后的女兒封為皇妃? 實(shí)在太過匪夷所思! 還有更匪夷所思的事? 阮清微發(fā)現(xiàn)慕徑偲神色凝重,他的嘴唇不自覺的緊抿,流露出極為深沉難以化開的悲哀。 悲哀? 為何是悲哀? 阮清微飲了一口酒,漫不經(jīng)心的道:“坊間都知道你父皇和母后相處的融洽和睦?!?/br> “那不過是表象而已?!蹦綇絺普f得很冷靜,他太清楚背后的驚濤駭浪,那是用鮮血和傷害不斷筑成的繭,用冷漠和決絕相互撕扯直至血rou模糊也不放過彼此。 普天之下的蒼生,都只是看到了表象,能看穿真相的人屈指可數(shù)。 都知道莊文妃的母妃在莊文妃出生半年后失寵打入冷宮,不知其母妃實(shí)則是回到了大慕國。 都知道大瑞國因和親公主被殺害而出兵大慕國,不知道兩國的皇帝間因一個(gè)女人早有裂痕。 都知道大瑞國的亡國公主成為了位列三宮的文妃,不知道這個(gè)文妃其實(shí)是皇后的親生女兒。 都知道當(dāng)朝皇上對已病逝的皇后極為寵愛,不知道那只不過可能是愛。都知道已病逝的皇后出身鄉(xiāng)野沒有外戚,在后宮里倍受妃嬪們的愛戴,殊不知,她曾是大瑞國的皇妃。 不禁,阮清微猛然有一個(gè)疑問,當(dāng)朝皇上為什么要謀大逆而弒兄篡位?暗藏著什么驚人的秘密? 她再一次看向慕徑偲,他已沉靜如深潭,恢復(fù)了然一切的淡然,清雅無為。 阮清微欲言又止,既然他不再多說,她就不再多問了。 靜寂了半晌,慕徑偲把酒壇遞給了她,道:“待神醫(yī)為她號脈之后,我們就去京郊避暑,住上數(shù)日?” “好?!比钋逦嬃艘豢诰疲瑩崛バ牡姿械囊蓡?,道:“我今晚想住在芳菲樓?!蹦莻€(gè)能眺望很遠(yuǎn)的頂層。 慕徑偲便命人備馬車,倆人一同前往芳菲樓。 正午,烈日炎炎。 芳菲島上聚集著許多達(dá)官貴人,他們都紛紛來到京城最適宜乘涼的芳菲島,閑適的賞景。 太子府的馬車停在了一個(gè)僻靜之地,阮清微跳下馬車,忽見不遠(yuǎn)處的有個(gè)熟悉的身影在焦急的尋人。 那個(gè)熟悉的身影是魏將軍府的人,老太太身邊的貼身丫鬟。 阮清微想了想,連忙奔過去,問道:“你在找誰?” 丫鬟見是阮清微,便急道:“奴婢在找魏大將軍,府里出事了?!?/br> “出了什么事?” “亦心公主硬闖進(jìn)將軍府,把三小姐給打了,打得很重。奴婢出來時(shí),她還在府中?!毖诀呒钡寐曇暨煅柿?,亦心公主太過蠻橫,大鬧將軍府,誰也惹不得她。 阮清微眉頭一皺,問道:“魏晏在島上?” “魏大將軍這幾日常來芳菲島?!?/br> “你先回府照顧老太太?!?/br> “是?!?/br> 阮清微快步回到慕徑偲身邊,道:“我要去一趟魏將軍府,幫我派人尋找到魏晏,讓他盡快回府?!?/br> 察覺到事態(tài)不妙,慕徑偲道:“讓石竹和青苔隨你去?!?/br> 阮清微點(diǎn)頭,他不方便同行,便讓他身邊最得力的侍女相隨。她迅速的乘上了馬車,道:“我去去就回?!?/br> 慕徑偲派人去四處尋魏晏,他徑直踏入芳菲樓,進(jìn)了客棧的上房,等著阮清微回來。 閑來無事,他正捧著書卷翻閱時(shí),門外的侍從道:“啟稟太子殿下,刑部尚書林府的林大小姐林程璧求見?!?/br> 慕徑偲頭也不抬的道:“不見?!?/br> 侍從應(yīng)是,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林程璧的聲音:“臣女有要事求見,還望太子殿下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