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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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十分香甜地流著口水,像是在做一個沒有苦難的美夢。張薛肯定不知道,文卓其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養(yǎng)了不過一年不到,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那么難下決定。方義博狠下心,把孩子安放在其中一個灰煙瘴氣的座位上,自己正想離開,耳麥里傳來了“no,no,no……”的聲音,張薛好像是在監(jiān)控他,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方義博左右望了望,他的目光鎖定了遠處的一個高塔,那是被燒毀的仿古建筑,是這附近最高的地方,從那里,能夠很容易地通過望遠鏡瞭望到自己。 “我的意思是,你們一起坐上船……不然游戲怎么玩?”他說,“你難道不知道,那個船要用腳踩嗎,你踩著船去湖中央,別耍心眼,我看得見你。” “我的孩子呢?” “當然是在我這里……你動作快點,因為再過兩小時不到,他就會死?!?/br> “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兩秒后,方義博收到一張圖片,小虎蜷縮在一個不大的浴缸里,浴缸正開著水龍頭。這個浴缸,看起來是小旅館的設施,方義博立刻把照片傳了出去,讓人去搜索附近的旅館。 他松了游玩船的船索,正欲踩下腳筏,張薛說:“你也應該拍張照給我吧?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還是別人的小孩呢?” 方義博沒動,張薛說:“行了,你回車上抱個真的來,動作快點。” 他的車停在不遠處,方義博彎下身子,將旁邊座位上的小孩子抱起來,這個孩子臉上有很嚴重的高原紅,臉頰皮膚因為季節(jié)過敏蛻皮了,十分難看。他咬著牙,迅速回到車里,將酣睡的小文卓抱起來。小文卓很鬧,方義博之前不得已,給他吃了半片藥,現(xiàn)在睡得很沉,地震來了或許都不會醒。 張薛在電話里笑著說:“哥……我認識你這么久,你會耍什么心眼我能不知道?” “我不是你哥?!彼m正道。 “你以前也叫過我弟弟的呢……”張薛無所謂道:“但你可能失憶了,沒關系,我讓你想起來?!?/br> 他干的壞事太多了,乃至于,張薛一開始來尋仇時,他都不知道是為什么,也不太記得清,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好像是死了許多人,張薛是唯一的活口。還有那個船……也是一樣,他看見的那一刻就想起來了一些事,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去越南談一筆生意,帶著大量美鈔,被一群越南佬伏擊了,方義博滾下了山,他被人救了,那戶人家有個孩子,就是當時還不到十歲的張薛。 那個村莊很小,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張薛一家是中國來的,他們在這邊生了孩子,那孩子很聰明,機靈地替他跑腿,叫他哥,問他中國是不是很漂亮。他笑著說你是中國人,以后要來中國看看,到時候我招待你。 他受了傷,卻不能醫(yī)治,因為張薛一家沒有錢替他看醫(yī)生,他隨身攜帶的箱子有密碼,里面全是鈔票,但是卻不能用,美鈔在這種地方,太打眼了。村里會一點醫(yī)術的老人,替他上了不知道什么草藥,他的傷漸漸有一點好轉,但是依舊行動不便,半死不活地拖著。 后來張薛給他買了西藥回來,防感染的藥物,很難搞,也很貴,一個十歲的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呢?張薛不肯說,后來他們有一天,去遠一點的地方坐船玩,張薛從包里摸出了一張美鈔來,本杰明·富蘭克林的臉,就印在那張紙上。 他吃驚地問你從哪兒拿來的,張薛說你的箱子里。但他的箱子有很復雜的密碼,而且他從未在人前開過這個保險箱,張薛說他趁自己睡著時,玩那個密碼箱,他覺得很有意思,就那么破解了。方義博在船上,問他怎么破解的,張薛說就拿牛奶袋子,里面有一層rou眼難辨的薄膜,小心地貼在密碼上。 “你后來打開了一次保險箱,但是沒發(fā)現(xiàn)我貼了東西在上面,”他十分自得,通過在陽光下辨認指紋,張薛得到了這個密碼。 “你想要錢?” “我不要錢啊,”他理所當然道:“我就是好奇……我只拿了兩張,一張給你買藥了,一張在這兒。我不要錢的,”他真摯地注視著方義博,他有些黑有些瘦,但是不難看出長得很好,他這么聰明,以后肯定大有作為。他誠懇道:“你懷疑我,你就把密碼改了,我保證這次不去破解你的密碼了。” “你拿那里面的錢——買了藥?”方義博忍住想把他掐死的沖動,“你知不知道,這會有麻煩的!” 那天晚上,半夜里,方義博拖著好了七七八八的傷,帶著錢跑了,張薛起夜發(fā)現(xiàn)了,就尾隨著他。似乎是買藥的美鈔惹得麻煩,就在他走的那天夜里,一群人綁了村子里的所有老小,包括張薛的父母,玩伴。他們只要錢,承諾說姓方的把錢拿出來,就放人。 但是張薛看見他冷酷地不為所動,他的保險箱里,設置了所謂那種非正常途徑打開,會自爆的程序。張薛看出了他不想交錢,但是這些人不要他的命,就只要他嘴里的密碼,張薛沖動地跳出來說自己知道密碼,讓他們放了村子里的人,但是密碼錯了,方義博改過一次。 后來,村子里的人一個個被釘子釘進太陽xue,這似乎是這個幫派傳統(tǒng)的殺人方式,十分殘酷。 后來所有人都死了,張薛不知為什么逃了,他總有些小聰明,方義博也得救了,他得到了支援,而且從頭到尾,都不為所動。村子被放了一場大火,人不多,十來口人家,但是有些人家有五六個小孩子,最小的還不會說話走路,他們都不能幸免于這個酷刑,死法很凄厲。 像美國大片一樣的經(jīng)歷——張薛記得很清楚,他是那個最不幸的人,一心想著報仇,而方義博,卻好像都記不清了,他兒女雙全,有好幾個老婆,活得十分自在。 第65章 方義博回憶完了, 但年代久遠,他猶記得自己沒有多大的傷心難過, 就是懊悔為什么當時放過了張薛。而且是一而再, 再而三地放過他。方義博是個很惜命的人,也很看重家人,他骨子里是將親緣關系擺在第一位的。但是對于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人, 他是不在乎的,通常是連憐憫都不會有。 他開著很古舊的腳踏船, 張薛在電話里指揮他開到湖中央去,那個船會咯吱咯吱響, 像老式木門關上又打開的聲音,伴隨著這種響動,方義博還聽到了一種, 像是鬧鐘的滴答聲——他直覺不對,翻身從船上躍下去。就在他掉進水里的瞬間, 背后傳來了爆炸聲。 他快速地游開, 聽見了爆炸聲過后的嬰孩啼哭聲。方義博游動的速度緩下來, 他轉頭, 看見傾斜的船只。這爆炸并不劇烈,只炸毀了底部, 張薛在腳踏船底部安裝了用鬧鐘定時的簡易’炸彈, 目的不在于弄死他們,而是讓方義博進行抉擇。 浸水的耳麥傳來他安靜的聲音,“你能游到岸邊, 但是你救不了他?!?/br> “混蛋!”他罵了一聲,文卓哭喊的聲音就在耳邊,他內心掙扎著……他想到文卓不是他親生的,這只是一個騙局,他沒必要回頭。 “你看吧,”張薛嘲弄道:“你就是這種人,連親生骨rou都不救?!彼@句話剛說完,就看到方義博一咬牙,回身游向快塌掉的船邊,一把撈起嚎啕大哭的小文卓。文卓的腿上有傷,剛剛縫合,現(xiàn)在傷口裂了,鮮血冒出水面。 方義博之所以會做這個選擇,是因為手下人正巧報告他,說找到了小虎。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了,拖著一個不停撲騰的嬰兒游起來,著實費勁,好在小虎人找到了,他沒了后顧之憂。 很快,就來了幾個人下水救二爺和文卓,那水剛化冰,十分涼,小文卓被凍得臉色青紫,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就要咽氣了一般。方義博用手捂住他腿上的傷口,干凈毯子裹在他身上,小文卓在他懷里發(fā)著抖,像個新生兒一般。方義博上了車,問道:“人救出來了嗎?” “是的,在市郊的一家旅館發(fā)現(xiàn)了他,大少的助理提供了衛(wèi)星定位?!?/br> “那張薛呢?” 他的耳麥和手機都掉在水里了,他讓人追蹤了手機信號。 “讓他跑了……” 方義博猜得不錯,張薛的確就是躲在塔樓里,他的人在塔樓發(fā)現(xiàn)了望遠設備和一部手機,但是到的時候,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小虎被找到時還是昏迷狀態(tài)的,他被送到了醫(yī)院,衛(wèi)斯理給他找了一間離icu很近的單人病房。他知道此刻方起州肯定很需要小虎,小虎也同樣需要方叔叔,所以在小虎清醒的第一時間,他就把人帶到了小州的病床前。 “叔叔……叔叔怎么了!”小虎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啪一下打在地上,被燈光晃成一條金線。他在被迷暈后,就不知道后面發(fā)生的事了,當他看到戴著呼吸器,閉著眼沉睡的方叔叔,眼淚和恐慌就失控地涌了出來,手伸出去又頓住,因為方叔叔此刻不像慣常睡著的模樣,他看起來異常地脆弱,小虎怕傷害到他,所以不敢碰。 方起州此刻狀態(tài)確實不太好,洞穿胸腔的傷口,只離心臟幾毫米遠。他的麻醉還沒過,醫(yī)生之前判斷說應該過幾天才能醒。但現(xiàn)在,他好像聽到的小虎的聲音,睫毛輕輕顫了顫,但是太微弱了,小虎看見了,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叔叔他是不是……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不是很嚴重,”衛(wèi)斯理沒對他說實話,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小虎應當知道方起州為他付出了什么,因為這件事起因是小虎的電話不通,才導致方起州慌忙離開方雪莉的訂婚現(xiàn)場,莽撞地開車回家的。圍攻他的那幾輛車都是套牌,人也抓不到了,他猜測是不是張薛,但又不確定。衛(wèi)斯理保守地說:“就是開車回來找你時出了……” “手!叔叔的手指動了!動了!”小虎突然打斷他,衛(wèi)斯理低頭一看,方起州戴著心電監(jiān)護儀的手指,的確是動了動。再一看心電,方起州原本平穩(wěn)的心率有了起伏,像是從深度睡眠里被喚醒了一般。小虎有點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他又怕,只能忐忑地問:“我能碰叔叔的手嗎?” 衛(wèi)斯理復雜地說:“沒問題……”其實小虎不知道也好,就算他不知道他的方叔叔為他做了什么,小虎也是真切地喜歡他的,感情做不得假。他知道小州大概也不希望小虎明白一些事,因為他肯定會因此而自責的,衛(wèi)斯理想到上次因為自責,小虎只能通過傷害自己來發(fā)泄的方式,不免覺得自己想錯了。 方起州一直需要的,就只是小虎在身邊而已。 不需要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需要他自責或是感恩戴德,他要的只是小虎這份平淡的喜歡,平淡地為他牽腸掛肚。他不在的時候,小虎總會問家里的保姆機器人方叔叔什么時候回來這個問題,保姆機器人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他就自言自語說自己好想他啊。 方起州喜歡的就是被人想念的這種心情,換做別人或許沒那么理解,但他一直以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情。 這種感情,會讓他在昏迷的時候突然有了意識,突然很想醒過來,抱住他。 聽到衛(wèi)斯理的話,小虎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手指,方叔叔的手指再次勾了勾,心電監(jiān)測儀上掀起了更大的波瀾,小虎不知道這個,他只是能感覺到,方叔叔有意識地回應了他,像是需要他一般。小虎慢慢地,用五指交叉進他的五指,然后不敢用力地握著,他問衛(wèi)斯理:“叔叔什么時候醒?” “很快了?!?/br> “那我……可以一直待在這里嗎?”他的意思是,要待到方叔叔醒過來為止。 衛(wèi)斯理說:“你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4小時不進食,對普通人而言,是一件很難捱的事。 “我不餓,”小虎說,“我剛剛輸過鹽水啦!”衛(wèi)斯理給他安排病房后,又讓護士給他打了鹽水點滴,以補充他的體力營養(yǎng)。 衛(wèi)斯理沒法拗過他的腦回路,只能嘆氣道:“好吧,你多陪他說說話,我去給你買吃的來?!?/br> “好!”小虎用力地點點頭。 衛(wèi)斯理走了出去,孫明堂就站在玻璃后面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道:“小州喜歡這樣的?。俊币驗樵诜狡鹬菁依镒∵^一陣子的盧卡斯,回去后說表哥家里有個很好的小哥哥,問他是什么樣的哥哥,盧卡斯找不到形容詞,只說很好。 他當時在想,到底是怎么個好法,讓他這侄子動了凡心。 衛(wèi)斯理說:“他和常人不太一樣,但是挺好?!敝劣谠趺磦€好法,衛(wèi)斯理只能說或許是因為一根筋,所以待人真誠,要是他不傻,興許方起州還不會那么喜歡他。他從小虎身上看到了許多美好的品質,正是小州所缺少的東西。 小虎聽了衛(wèi)斯理的話,傻了吧唧地一直對著方叔叔說話,說些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肚子餓得厲害,滴水未沾,鹽水作用并沒有那么強大,反倒讓他此刻過分地虛弱了,嘴皮發(fā)白起皮,浮了一圈口水沫??伤浅EΦ乜咕苌眢w上的不適,喋喋不休叫著叔叔叔叔的。 而方起州雖然并未醒來,但是后來來檢查的醫(yī)生看了他的狀況,就把人轉移到普通病房了。小虎跟著追了過去,他喝了水,吃了點東西,所以渾身有的是力氣,他一點兒也不困,打算守著方叔叔一整夜。 病房里開著空調,門外守著人,只有小虎一個人在里面,方義博透過監(jiān)控器看了一會兒,以前還沒什么,起州喜歡男人喜歡他的去,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因為他喜歡的那個男人,恰巧也是自己的孩子,是起州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很想拆開他們,可是聽見醫(yī)生感嘆說著真奇特,說那個人一來,病人的狀況馬上就枯木逢春了——聽見醫(yī)生這么說,方義博就覺得,至少現(xiàn)在……不能拆開他們倆。 兩個都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rou,除了張薛以外,應該沒人知道了,所以方義博在思考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在第三天的早晨,方起州終于醒過來了。他像所有初醒的病人一樣,眼皮生理性地抗拒著房間里的光,手無意識地抓了抓。也像所有初醒的病人一樣,吸了口空氣,想說話,卻是喉嚨干澀,什么也說不出。 他輕輕捏了捏手心里的那只手——手,方起州眨了眨眼,眼神逐漸清明,燈光不再那么攝目了,喉嚨也沒那么干澀了,“小虎……”他用接近氣音的聲音叫了一聲。 “嗯……嗯?!”小虎立馬清醒過來,他太累了所以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就睡了過去,要不是閉著眼睛,還有人會以為他在發(fā)呆。 方起州又捏了捏他的手心,小虎看見他睜開的雙眼,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驚喜地大聲喊道:“叔叔你醒啦!” “嗯,”方起州輕輕點頭,嘴角在呼吸機下面扯了扯,他用微弱的氣音道:“我睡著的時候,聽見你在說自己好餓,但是要等著我醒過來一起吃?!?/br> 所以為了不讓小虎餓著,他醒了。 第66章 小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已經(jīng)吃啦,衛(wèi)叔叔買的粥?!彼浅`嵵仄涫碌卣f:“叔叔你現(xiàn)在病了, 不能隨便吃東西的……我聽護士jiejie說, 你只能吃流食……就是喝水什么的?!?/br> “喜歡州啊,”方起州的注意力集中在他前面那句話上,他眨了下眼, “是在說喜歡我嗎?” “啊……”小虎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感覺到方叔叔在輕輕勾著他的手心, 他突然紅了臉,小聲道:“衛(wèi)叔叔買的魚片粥, 但是我最喜歡……嗯,最喜歡……” “最喜歡什么?”方起州身上有了一點力氣了,他摘掉了呼吸器, 望著小虎,他很想伸手揉一揉他的頭發(fā), 但是他直不起身。 “最喜歡……方起州了?!毙』⒄f話聲音特別小, 方起州說話聲音也小, 在只有他們倆人的, 像是在說什么秘密一般。 說完后,小虎就很害臊地垂著腦袋裝鴕鳥了, 方起州凝視著他說:“……我現(xiàn)在特別想親你,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小虎額前的頭發(fā)抖了兩下,垂下來的臉是什么神色他不知道, 只看到耳朵和臉都是通紅的,像熟透的蘋果那種紅。他輕聲說:“但是我昏迷了幾天?我好幾天沒漱口了是不是?” “是…啊……”小虎有些結巴了,飛快地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方叔叔不怎么能動彈,醫(yī)生到現(xiàn)在還沒過來,小虎不知道自己瞎想了什么,臉上表情十分有趣地變來變去,一會兒糾結一會兒皺眉的,過了會兒,他突然湊了過去,俯首在方叔叔嘴皮上親了一口,碰了一下就收回來了,整個人別扭得不行了。 “我不、不嫌棄你的。”他認真道。 “那怎么想了這么久?” 小虎皺著鼻頭,解釋說:“我怕你……缺氧啊……” “傻寶,”方起州低低地笑出聲來,但是他的傷正好在胸口,這么笑起來其實挺疼的,但是他也忍不住。他盯著小虎瞧,突然發(fā)現(xiàn)他嘴上有血痂,“你嘴巴怎么有血?” “啊這個啊……”小虎下意識用手去摸了摸,說:“那天嘴上起皮……我就給撕了,然后流血了?!彼蛄颂蜃约旱淖炱?,像在確認什么,點點頭,“現(xiàn)在好啦,沒有血的味道了!” 方起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小虎是屬于那種生病時嘴唇就會很病態(tài)地發(fā)白起皮的人,但是他健康時,嘴巴常常是很軟很紅潤的,連唇膏都不用涂。 “啊對了!叔叔你渴不渴啊,我去問問醫(yī)生你能不能喝水。”小虎說著就按了鈴,方起州連阻止都沒能來得及,他就快速地完成了一整套動作。 醫(yī)護人員來得很快,幾乎是不到一分鐘,就成群結隊地涌來了,看著全是專家模樣,還有那種瞧著特別專業(yè)的老外。小虎被人群嚇了一跳,他以及病床被團團圍住了,他差點被擠到病床上去了。一堆人上上下下來給方起州做檢查,他突然說了句什么。他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但是仍舊能讓人聽見,“都出去,留一個人就行了。” 這群醫(yī)生尷尬地看向他。 方起州說:“我呼吸不了了?!?/br> 這下,果然大家慌張地要給他戴呼吸器,接著,方義博的聲音突然在后面說:“沒聽見嗎,留一個人?!?/br> 人群魚貫般地怎么來的怎么涌出去了。 留下的那個醫(yī)生快速地給他做了檢查,用筆在平板上寫寫畫畫的,方起州微微側頭看向似乎有話要說的方義博,“爸,您也先出去一下吧。” 而方義博呢,沒了脾氣,嗯嗯了兩聲,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小虎,又說:“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下再來?!?/br> 小虎松了松手,方起州則牢牢握住他的手,“你干嘛?” “我……出去啊?!彼行┟恢^腦,“叔叔你說,留一個人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