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這幾日外面說什么的都有,我聽著不像話,就來問問他,究竟是怎么了?!?/br> 張管事也知道府外流言,有說熙王點著了自己院子玩的,有說府里侍妾得罪了他,讓熙王一把火給燒了,還有說熙王幾日不露面,說不定是他自己被燒傷了。 張管事苦笑說:“是府里侍妾的院子著了火,燒了幾間房,殿下嫌亂糟糟,帶著夫人出京了?!?/br> “還是這么任性?!背G嗾f:“本該先稟告了陛下,告知事由后才能出京的……行了,我找他去說吧。” “常校尉留步!” “有事?” “有件事想拜托校尉?!睆埞苁聺M臉為難,“您算殿下半個長輩了,不知道您有沒有問過殿下打算何時娶王妃進府?” 常青沒有料到會是這個事情,神情很是意外,“王妃?” “是,殿下明年就是弱冠之年,卻遲遲沒有成家,就連議親都不曾……后院的事情殿下自然不會管,好不容易娶進來一個側妃,卻是管不了,我們管事多有不便……”張管事一臉無奈,“也不知殿下是個什么打算?!?/br> 這是件正經事,常青沉思后道:“我去見殿下時,會提上幾句?!?/br>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今天特別少,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斷章。 ☆、與主角無關的番外 多年后,四月雁江上。 一艘花船緩慢行駛在江面,船上帷幔層層疊疊,透出古琴聲,樂伎們赤腳跳舞,裙擺翻飛露出光潔的小腿。 一個男人手指點著桌面打拍子,他的眼神盯著中間領舞的女人,笑著招手道:“來?!?/br> 女人停下舞步,輕盈走來依偎在他身邊。 男人捏著她下巴,“高興嗎?” “你這樣好,奴當然高興?!迸嗽谒樕嫌H了一下,頭枕在他肩膀上。 在枕香樓她相貌并不出挑,除了簡單舞蹈其余才藝一概沒有,他能寵她近半年,又為她包下花船帶她出來,只因為一點。 她安靜。 他家里的妻子姬妾一個比一個聒噪事多,恨不得將她們的嘴都封上,忍無可忍之時,他陪別人來枕香樓碰見了青梅。 安靜柔弱,與人爭執(zhí)只會氣得自己哭,他說話時偷偷看他,不爭不搶不多嘴,似乎連呼吸聲都比別人輕。 他少年時的青梅,就是這樣的女人。 可惜他的青梅遠在千里之外,又已是他人之婦,男人想起少年時沖動的愛戀和無望的狂熱,不由得氣息粗重了起來,按著身邊青梅的肩膀讓她跪在自己腳邊。 青梅因為起初身價低,老鴇將她賣給一些不太正常的人,讓她受了很多折磨,到現(xiàn)在她的大腿內側還有條條疤痕,是帶著倒刺的鞭子打出來的。 男人不明白打女人到底哪里愉快了,家里的姬妾即使讓他心煩也不會動她們一根手指,他也并不喜歡看見不完美的部分,讓她用嘴的時候居多。 青梅順從地跪下,解開他衣衫和褲子,從他小腹慢慢往下親。 樂伎們依然在跳舞,男人摸著青梅頭發(fā),向后仰靠,閉上眼,隨意揮了揮手。 樂伎悄無聲息退下,過了一陣,青梅捂著嘴側頭,找了帕子將口中東西吐在上面,用茶水漱了口。 因為方才呼吸不暢讓她的臉頰通紅,仰頭看他,“老爺。” 男人總覺得她的眼睛沒有在看自己,不過他剛才心里想的人也不是她,他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這么聽話,想要什么?” 她搖了搖頭,“沒有什么想要的。” “好像你只主動求過我教你寫字。”男人說:“你說要給在京城的jiejie寫信,寫了嗎?” 青梅臉上表情沒有波動,“寫了?!?/br> “有回信嗎?” 她頓了一下才說:“有?!?/br> “那就好?!蹦腥藳]有細問下去。 聽青梅自己說,她多年前被同鄉(xiāng)拐騙,賣到了枕香樓,一直在攢錢贖身想要去京城找她的jiejie,他半信半疑,因為十個妓|女有八個都是這種說法,他見多了。 天色昏沉,花船亮起了燈,停在雁江中央上,正對著雁回樓,隨從拉開遮擋視線的帷幔。 男人在青梅臉側親了親,“給你一個驚喜?!?/br> 青梅溫柔地笑著,輕輕說:“好。” 雁回樓上也點起了燈,有人群圍在江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青梅依偎在他身邊,什么也不問,根本猜不出來是不在意還是太相信他。 忽然之間,江邊人群散開,一束亮光騰空升起在天空中炸開。 是煙花。 漫天亮光火花,將雁回樓與雁江照亮了一瞬,而后江上又重回黑暗。 男人看著她,“喜歡嗎?” 青梅表情凝固住了,她呆呆望著天空,似乎是還沒從剛才的景象中回神。 “后面還有,別急?!?/br> 他話音剛落,煙花接二連三在天空中炸開,氣勢磅礴,光輝璀璨。 青梅踉踉蹌蹌地撲到欄桿上,半個身子都探出去,江上夜風吹著她紗衣,整個人搖搖欲墜。 男人皺眉,“青梅,回來?!?/br> 青梅回頭看了他一眼,在煙火亮光中,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她臉上滿是淚水。 “jiejie……jiejie……”她喃喃道,隨后聲音越來越大,“jiejie——jiejie救救我——” 從沒想過從她瘦弱的身體里能發(fā)出這么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是有積壓多年的痛苦絕望,直到今天才得以宣泄。 男人起身去拉她,剛拽住她衣角,只聽見她似哭似笑道:“你在等我……你一定在等我……” 隨即往前一栽,從船上消失了,那一刻剛好有煙花升空,壓住了她落水的聲音。 男人手里捏著青梅紗衣,立在那里半天沒有動。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沒有阿蘿寶寶的一天。 我的女配遭到了大家的嘲笑,傷心。 ☆、草籠 常青到達周君澤別院時,他與薛側妃剛從山上下來。兩人衣衫上沾著露水,腳上帶著泥,側妃手里還提著用草編成籠子,里面關著一只色彩斑斕的硬殼蟲。 常青看見那種東西就后背發(fā)麻,忍不住移開幾步,“殿下還會編這種小玩意?” 周君澤難得的眉目舒展,是一個開朗的少年模樣,“小時身邊小太監(jiān)教的?!?/br> “府里亂七八糟的,殿下卻在外面游山玩水?!?/br> “我在或不在,沒有什么區(qū)別?!敝芫凉刹辉谝獾?,把躲在自己身后的薛嘉蘿推出來,對侍女說:“帶夫人去更衣?!?/br> 薛嘉蘿拎著自己的蟲子,一步三回頭跟著侍女走了。 遠離了蟲子,常青的表情終于自然了,“看殿下心情不錯,想來那晚災禍一定是意外了?!?/br> 周君澤道:“我還不知火是因何而起,不過燒的不嚴重,沒什么可cao心的。” 常青忍不住說:“殿下心寬。” 周君澤笑了笑:“六平山的宅子我也是第一次來,今日就當你為賀我新宅而來,留下來陪我喝幾杯?!?/br> “可我沒有備禮……” “無妨,下次補上?!?/br> 午膳時,薛側妃出人意料的沒有出現(xiàn)在飯桌上,不知是不受寵了還是太受寵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里一閃而過,接著方才的話頭說道:“薛清被殿下害慘了,他調出兵部做了太常卿,官升三級,朝中大多都在議論他賣女求官,靠了殿下才能得了那個官職。” 周君澤喝了一杯酒,隨意道:“他也不算白受罵名,的確是我想讓他升官他才有今天?!?/br> 常青愣神,“真的?” “我說謊有什么好處?”周君澤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懷疑殿下……只是前段時間,您還與孫除鬧得厲害,這才幾天……” “跟孫除沒有關系,薛清算是我的姻親,走個后門而已。” 這么直爽坦蕩的理由讓常青一時說不出來話。 “常校尉?!敝芫凉珊鋈唤兴澳闶谴l來問我的?” “什么代誰……”常青說到一半板著臉,“你這……你是懷疑我做了什么嗎?” “沒有就好?!敝芫凉赊D眼間言笑晏晏,方才的懷疑仿佛是在逗弄他一般。 他臉色變得太快,讓常青一時摸不準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玩笑話,不等他再說什么,面前酒杯又滿上了。 三壺酒喝完,周君澤目光游移已經有了醉意,常青的臉紅的更厲害,他道:“殿下是時候……娶親了……” 周君澤眼神移過來看他,沒有說話。 “有了正妃后院才……才能安寧……”常青盡力把話說清楚,“你也是年齡了……” 周君澤靠在椅子上,眼睛黑沉,思索許久后笑著說:“娶親……是個好主意……” 常青又連著喝了兩杯,忽然想起了什么,“這次……殿下莫要胡來……” “該娶誰,自然是陛下說了算?!毕啾茸淼米蛔〉某G啵芫凉娠@得越發(fā)清醒,他越過桌面給常青杯中滿上酒,“謝你為我憂心。” 周君澤何時說過這種話,常青心里剛有了半點警覺就被涌上頭的醉意掩蓋了,他醉醺醺的,“應該的……應該的……” 常青頭疼難忍,到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身上有濃重的酒味,昨天昏了頭,讓周君澤騙著喝了不少酒。 他叫來門口小廝,又問了一遍:“殿下那邊快了嗎?” 小廝面無表情道:“奴才替您去瞧一瞧。” 這一去,卻沒有再來,想來是被他問的煩了。 常青又枯坐許久,終于聽到周景黎的聲音。 常青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周景黎隨意一揮手,匆匆問:“如何?” “熙王說薛清升官就是他本人的意思,因為薛清是他是姻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