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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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雍雷厲風行道:“本王明白了。來人,立即送卓愷去找御醫(yī)。走!隨本王去御書房?!?/br> 一行人改道,離開乾明宮直奔御書房。 “小卓,再忍忍,他們這就送你去找御醫(yī),等大事兒忙完了我才有空看你?!?/br> 卓愷周身發(fā)冷,憋著的一口氣在見到太子后便松懈,漸漸的,聽不清也看不見,整個人輕飄飄。 趙澤武紅著眼睛,用袖子為瀕死之人擦拭血污,邁著沉重步伐追趕兄長。 此刻,御書房外已被圍得水泄不通,血跡和血腳印遍布。 門窗緊閉,韓太傅翻箱倒柜,將重要文書撒了一地。 大皇子雙目赤紅,兩手顫抖,困獸一般瘋狂翻找,怒問:“玉璽呢?” “在哪兒?究竟在哪兒?” “老夫明明記得,玉璽慣常收在這寶匣里的?!表n太傅咬牙,忿忿一捶桌。 瑞王和五皇子冷眼旁觀,均被嚴加看管。瑞王平靜勸道:“大哥,收手吧,父皇冊立三哥為太子,昭告天下朝野皆知,即使你找到玉璽偽造圣旨,也不能服眾?!?/br> “簡直喪心病狂!”鼻青臉腫的五皇子氣得發(fā)抖,厲聲痛斥:“你居然冒犯父皇的遺體,大逆不孝,你還是人嗎?” “閉嘴!” 大皇子眼神冰冷,喘著粗氣疾步回轉(zhuǎn),劈手扇了弟弟狠狠一耳光。 “五殿下!”遍體鱗傷的李德英艱難爬起來,嘶啞求饒:“大殿下,別打了,那是您的親弟弟啊!” “老閹豎,你算什么東西?”大皇子飛起一腳,毫不留情把李德英再度踹倒。 五皇子被數(shù)名禁軍壓制,無法反抗。瑞王奮力掙扎,忍無可忍說:“即使你殺了我和五弟,皇位也輪不到——啊!”瑞王腹部挨了一腳,霎時痛得彎腰。 “你們寧愿擁護暴戾剛愎的老三、也不肯幫幫我,如此兄弟,真真令人寒心?!贝蠡首蛹背喟啄?,憤慨至極。 “哼,你謀逆篡位,先暗殺二皇兄,后謀害七弟、郭達未遂,甚至對父皇遺體不敬,丑惡罪行令人發(fā)指,誰敢擁護你?”五皇子氣憤填膺,冷笑道:“你有本事,把我也殺了!” “父皇昏聵偏袒,我只是想找玉璽,何錯之有?” “大錯特錯!父皇英明神武、心如明鏡,一早看破你了,所以才選三哥?!?/br> 大皇子咬牙切齒,瞬間理智全無,左顧右盼,猛地搶過禁軍佩刀,瑞王雙目圓睜,情急之下喊:“你要殺先殺我!玉璽被我藏起來了,誰也別想找到?!?/br> 危急關(guān)頭,門外忽然傳來激烈打斗聲。緊接著,趙澤雍踹門而入,率領(lǐng)一眾親信們。 趙澤雍臉色鐵青,途中已獲悉父親遺體被不敬冒犯,他難以置信,疾言厲色地吼: “我是父皇冊封的太子,誰不服?盡管站出來,別傷及無辜!” 第250章 登基 太子近乎從天而降, 御書房內(nèi)局勢陡然反轉(zhuǎn),挾持皇子的禁軍們大驚失色,下意識畏懼后退,無措望向大皇子和韓太傅。 “三哥!”瑞王和五皇子眼睛一亮,不約而同驚喜呼喊。 趙澤雍憤怒審視長兄,并安撫弟弟:“四弟、五弟, 你們受大委屈了, 別慌?!鳖D了頓,他瞥見躺在角落呻吟的李德英,便順勢吩咐:“去,把李公公扶起來?!?/br> “是!”北營將士七手八腳, 飛快把李德英抬回己方陣營。 “老三?” “你、你不是在西北嗎?”大皇子震驚茫然,倉惶質(zhì)問外祖父:“你怎么辦事兒的?不是說太子活不到京城嗎?!” 韓太傅一語不發(fā)一動不動,眼神渾濁, 臉色灰敗站在御案一角,僵硬杵著, 宛若木頭人。 趙澤雍橫眉立目,一字一句答:“父皇在天有靈, 冥冥中庇護我平安回京,讓大哥失望了。” “閉嘴!”持刀的大皇子忽然抬手,把刀刃抵在身前瑞王脖子上,劇烈顫抖。 瑞王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本能地后仰。 “大哥!事到如今, 快停手吧,別執(zhí)迷不悟了,謀殺毆打手足,二皇兄的遺體還停在彌泰殿,你于心何忍?”九皇子趙澤安急躁勸阻,委實難以忍受手足相殘的場面。 “你懂什么?”大皇子嗤之以鼻,冷笑道:“哦,一母同胞,你自然擁護太子了?!?/br> 手足相殘,你還有什么道理? 趙澤雍從牙縫里吐出字,擲地有聲提醒:“我和九弟確是一母同胞,但這一輩九個皇子,都是父皇的兒子,乃至親兄弟,你為了謀奪皇位,全然不顧親人性命!放眼歷朝歷代、古今朝野,但凡手足相殘者,必遺臭萬年,你犯下累累惡行,卻毫不悔改,亦不以為恥,可謂人面獸心!” “哈~” 大皇子慘笑,牙齒咯咯響,挾持瑞王不住后退,極度不甘地說:“我是皇長子,自十五歲開始上朝苦學理政,風霜雨雪無阻,侍奉父皇勤懇恭謹,兄弟中傾注心血最多,若非你趁父皇年老糊涂、長期巧言令色,太子怎么可能是你?明明應(yīng)該是我!” “大哥,別叫屈了,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血洗皇宮的造孽事兒都干得出,幸好父皇睿智清醒,假如立你為儲君,兄弟們將來哪有活路?肯定被你一個個弄死?!壁w澤武氣不忿,挺身而出,卻立即被胞兄拉扯回去。 趙澤雍并未威逼向前,生怕激怒末路狂徒、傷及無辜弟弟,他進門前已安排妥當,若干武藝高強的親衛(wèi)全神貫注,不錯眼地盯緊瑞王和五皇子,隨時準備救人。 僵持中,郭達等人名正言順,且人手充足,已迅速控制局勢,將助紂為虐的禁軍捆了帶走,盡量把御書房留給皇族處理家務(wù)事,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聽著!” 趙澤雍目光如炬,銳利掃視騎虎難下的謀逆禁軍,厲聲斥責:“你們原應(yīng)該‘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卻參與謀反篡位,若依律論罪,當凌遲處死?!?/br> 七八名禁軍小頭目戰(zhàn)戰(zhàn)兢兢,臉無血色,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他們有的妄想一步高升、有的受人威脅,總之,自絕了后路。 趙澤雍繼續(xù)說:“瑞王和五皇子是本王的親弟弟,他們少一根毫毛,全算在你們頭上!但,倘若你們束手就擒,本王承諾:可以將凌遲改為斬首。” ——是千刀萬剮?還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挾持皇子的禁軍們六神無主,面面相覷,手心冒冷汗,幾乎握不住刀。 “別傻了!” “他誆你們的!”大皇子不停發(fā)抖,臉龐扭曲,獰笑憎惡道:“慶王久居軍中,征戰(zhàn)十數(shù)年,陰險毒辣殺人如麻,如今更是奪得太子之位,陛下又已被巫醫(yī)害死,以他的城府,絕無可能寬恕亂黨!” 趙澤雍失望透頂,義正辭嚴反駁:“別以你的為人揣度我的做法,倘若我陰險毒辣,西北和北營數(shù)十萬將士怎么可能愿意效命?這世上,終究行正道才能走得長遠!” “大哥,趕緊松手啊,四哥身體不好,他與你無冤無仇——”趙澤武話音未落,大皇子勃然大怒,理智全無,怒目圓睜揮刀遙指:“無冤無仇?既是親兄弟,你們?yōu)槭裁炊计蚶先??我哪里不好?你說,我究竟哪一點比他差?連中宮嫡子都不是我的對手,區(qū)區(qū)淑妃所出,一介粗蠻武夫,算什么——??!” “叮當”一聲,長刀墜地。 在手下趁機打落長兄兵器后,趙澤雍眼疾手快,與郭達等人一同飛撲,瞬間救下瑞王和五皇子! 幾十人擠在一角,縱然御書房再大也難以施展拳腳,加之對方禁軍們持刀,人為了自保,面對誅殺時拼命反抗是本能。 因此,文弱的瑞王和五皇子愛莫能助,被及時推出打斗圈!瑞王暈頭轉(zhuǎn)向,險些踉蹌摔倒,幸而被趙澤文、趙澤武同時攙扶一把,驚魂甫定。 瑞王劇烈喘息,他無意識余光一掃,駭然看見原本畏縮在書桌后的韓太傅舉起匕首、悄無聲息朝太子撲去! 而彼時趙澤雍背對書桌,正當胸一腳踹得謀逆禁軍凌空后摔,同時拽住熱血沸騰的胞弟:“小九!你回來。” 瑞王大喊:“三哥小心!” “你背、背后——”趙澤武瞠目結(jié)舌,下意識松開瑞王,搶步向前。 五皇子倉惶大叫:“姓韓的瘋了!” 電光石火間,早有防備的趙澤雍反應(yīng)奇快,側(cè)身閃避,護著胞弟毫發(fā)無損地全身而退。 與此同時,其余人亦及時發(fā)覺,高呼“保護太子”并救駕,他們唯恐太子被刺傷,故下手果敢——手握匕首的韓太傅被數(shù)人擊退,重重摔倒、后腦砸向玉質(zhì)插屏底座,當場翻了白眼,微微抽搐,血流如注。 混戰(zhàn)僅持續(xù)短短片刻,轉(zhuǎn)眼后,謀逆亂黨已被徹底壓制。 趙澤雍深吸一口氣,用力閉了閉眼睛,打起精神收拾殘局,凝重吩咐:“立即清掃此處,救治英勇抗擊亂黨的傷員,徹查捉拿謀逆亂黨!此外,曹統(tǒng)領(lǐng)陣亡,傳本王的命令,暫且讓副統(tǒng)領(lǐng)代為指揮禁軍?!?/br> “是!” 趙澤武咽了口唾沫,遠遠探頭打量韓太傅,小心翼翼問:“死、死啦?” “死了。”郭達確認后答。 大皇子面如死灰,被人反扣臂膀,直勾勾盯著外祖父,心知自己徹底敗了,驀然爆發(fā)一聲狂吼“啊——”他嗓音劈裂,神態(tài)癲狂扭曲,帶著哭腔暴吼: “為什么?” “憑什么?” “父皇,三弟究竟有什么好的?你那般偏袒?若是早有決定,你為何不明說?為何眼睜睜看著我和祥弟爭斗幾十年?父皇,你真殘忍,好狠的心吶!哈,哈哈哈,冷血無情的老東西,也配稱作‘圣明仁慈’?荒謬,簡直可笑——” “夠了!” 趙澤雍目不轉(zhuǎn)睛怒斥:“你作惡多端,事到如今仍執(zhí)迷不悟,道理就不必要說了!來人,把他押下去,暫打入天牢,嚴加看管,待案情大白后再判決。” “是!” 昔日心高氣傲的皇長子,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他面目猙獰,掙扎著大喊大叫,怨天怨地、怨父親、怨兄弟們冷漠旁觀。郭達見狀,朝禁軍使了個眼神,后者心領(lǐng)神會,忙捂住大皇子的嘴,快步撤離御書房。 趙澤雍心力交瘁,垂首站立,久久不發(fā)一語。 “三哥?”瑞王等人紛紛擔憂靠近,小聲寬慰。 好半晌 李德英不知去了何處,步履蹣跚地返回,他懷抱著一朱紅小包袱,雙膝跪在趙澤雍跟前,恭謹?shù)亟忉專骸疤拥钕?,此乃玉璽,請您過目收好。今夜事發(fā)時,亂黨沖進乾明宮翻找傳位遺詔和玉璽,老奴心驚膽戰(zhàn),搶先把玉璽藏起來了,方才亂黨逼問時,老奴拒不透露,累及瑞王殿下和五殿下挨打,著實該死,請殿下們嚴懲?!闭Z畢,他端端正正磕下頭去。 趙澤雍接過包袱,并無開啟查看之意,低聲說:“事出有因,你盡力了,起來吧?!?/br> 忐忑窺視的李德英眼眶一熱,登時老淚縱橫。 “唉,罷了,你也傷得不輕?!蔽寤首悠v擺擺手。 “幸虧公公反應(yīng)快,否則他們找到玉璽也不知想做什么?!比鹜跻彩终徑?,并順勢告示:“對了,三哥,傳位遺詔在魯老手里?!?/br> “當初就是害怕出事兒,我們幾個和郭老大人父子,加上輔政大臣們,一起打開遺詔看了,而后囑托魯老秘密保管?!蔽寤首訃@了口氣,正色道:“其實,即使沒有遺詔,太子繼位也是名正言順的,父皇只是不放心而已。” 是啊,父親始終不放心,臨終前還擔憂哪個兒子謀反…… 趙氏兄弟相對無言,心情沉重。 瑞王輕聲提醒:“父皇駕崩已久,國喪不能再拖了,還望太子盡快登基主持大局?!?/br> “天越來越熱,確實不能拖了!”五皇子忍著傷口疼痛,建議道:“事不宜遲,這會子快馬加鞭通知魯老,請他早朝時宣讀遺詔,新皇繼位后,才能舉辦喪禮?!?/br> 趙澤雍責無旁貸,緩緩頷首,虎目蘊淚道:“子琰,你去辦。我……久別回宮,想去叩見父皇?!痹捯魟偮洌呕首铀技案赣H遺體被長兄損壞,率先忍不住,嗚咽出聲。 翌日 春光明媚,燦爛朝陽給皇宮的朱墻黃瓦涂上一層金光,高大殿堂宏偉矗立。經(jīng)緊急洗涮后,宮變血跡蕩然無存,暗紅血水滲入地下,與黑暗一同長眠。 太子凱旋,昨夜皇城堪稱兵荒馬亂,幾乎吵醒所有百姓,大人恐慌孩童啼哭,至黎明前,戎裝將士卻悉數(shù)出城,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金殿上,眾人齊跪,趙澤雍面無表情,背對文武百官,若有所思,走神間聆聽首輔魯子興嚴肅宣讀承天帝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