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彼f。

    第16章 chapter16

    趙年年怔怔的看著他，不知為何，莫名就覺得自己好像在無理取鬧。

    這真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她垂下眸子低聲開口：“不用，那是你的自由，沒必要對我抱有歉意?！?/br>
    季梵塵聞言仿佛頓了頓，接著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若平地驚雷。

    “但是我不想讓你不開心?！?/br>
    “所以剛才，對不起?！?/br>
    趙年年眨巴眼睛，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企圖從那張冷靜的臉上看出一絲笑意，但季梵塵就是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她，一動不動。

    “你們兩干嘛呢！快跟上??！”前頭突然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催促聲，陳炎和林杏子站在遠處疑惑不滿的看著兩人。

    趙年年頓時如蒙大赦，立刻拔腿跟上，季梵塵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幾人匯合之后，沒走多久，就抵達了鹽城中心的世紀廣場，此刻天邊已經(jīng)一片漆黑，但上面依舊人聲鼎沸，張燈結彩，無比熱鬧，比起剛剛來路上的昏暗燈光，瞬間讓人心情明亮。

    陳炎帶著幾人左轉右拐，來到廣場邊緣的一個人群聚集地，大家都在彎腰挑選著什么，她定睛一看，底下擺著一堆溜冰鞋。

    趙年年看著熟悉的直排輪，心不由有些癢癢，她從小就是個滑旱冰小能手，速滑交叉倒溜統(tǒng)統(tǒng)不在話下，當年讀書的時候和朋友縱橫周圍各大溜冰場，無比的瀟灑和肆意。

    想起那些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趙年年瞬間有些傷感。

    待回神，陳炎已經(jīng)蹲在地上低眉順眼的幫林杏子綁鞋帶，趙年年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在地上隨意挑起一雙鞋子，屈身坐到旁邊的花壇上穿好，站起來試了兩下，感覺還不錯，她滿意的點點頭，然后看到了默默站在一旁的季梵塵。

    他眉頭微皺，眼神有些復雜的盯著趙年年腳下的溜冰鞋。

    兩人之間有點距離，她腳步一動，滑了過去，身姿輕盈，翩躚如燕，瞬間就來到了季梵塵的面前，久違的飛翔感讓趙年年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她把之前的那件事情放到了腦后，眉開眼笑的問道：“你怎么不換鞋？”

    季梵塵聞言沒有做聲，抿著嘴角。

    須臾，趙年年反應過來，打量他幾眼側頭試探的問道：“你難道不會？”

    他的臉上瞬間出現(xiàn)一種類似于難堪和不好意思的神情，一閃而過，趙年年還沒來得及看清，季梵塵已經(jīng)開口回答：“恩，不會?！?/br>
    “……”

    趙年年抬眼看了一圈，陳炎已經(jīng)帶著林杏子在場內(nèi)翱翔，兩人手牽著手笑容甜蜜，完全無暇顧及這邊，她看向面前的季梵塵，無奈開口：“那你還答應他出來滑旱冰…”

    季梵塵垂下眸子沉默不語。

    白皙俊秀的臉上仿佛籠罩著一股黑云，莫名還有些可憐狀。

    趙年年心頭一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去換鞋吧，我教你?！?/br>
    大年三十，出來玩的人還是很多，都是吃完年夜飯出來消食聚會跨年的男女們，溜冰場上也是成群結隊，男男女女身姿飛快的從兩人面前呼嘯而過，帶著一絲強風，直撲面門。

    季梵塵明顯有些受驚的往后退了一步。

    趙年年見狀，環(huán)顧了周圍一圈，然后目光定格在廣場的角落，那里有幾根欄桿，而且沒有人。

    她回頭，手指向那邊，朝身后剛學會站立的季梵塵開口：“我們?nèi)ツ抢??！?/br>
    說完，趙年年就滑了出去，身子一下沖出去了幾米遠，待她站穩(wěn)回頭，才發(fā)現(xiàn)季梵塵還站在原地，抿著嘴望著她。

    趙年年又無奈的滑了回去，問道：“能走不？”

    “不太能”，季梵塵說完，垂下了眸子，遮住眼底一片暗色。

    “那我?guī)氵^去”，趙年年聞言思索了一下，朝他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上，白皙柔軟，手指纖細而勻稱。

    季梵塵此刻腦海閃過一句詩詞：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恐怕說的，就是眼前這雙手吧。

    他緩緩的握了上去，溫熱，小巧，一如想象中柔若無骨，莫名手心就有些發(fā)熱。

    趙年年收緊手指，拉著他慢慢往前滑動著，季梵塵平衡感不錯，兩人緩緩移動，也安然無恙的穿過人群，來了到廣場邊緣。

    待他站穩(wěn)，趙年年才放開手，開始給他示范動作要領，專注講解的她，沒有發(fā)現(xiàn)少年微紅的耳根和不自然蜷縮的手指。

    十幾分鐘下來，趙年年只想感慨，這真學霸和假學霸，果然還是有差別的，她只示范了幾次，季梵塵現(xiàn)在都能自己慢慢滑了。

    果然，學霸之所以為學霸，除了平時努力，更多的還是因為有自身的優(yōu)勢啊。

    看著場中來回飛舞的身影，趙年年莫名有些躁動，她看向還在一旁慢慢滑動的季梵塵，忍不住開口：“你先在這里練著，我去滑兩圈?！?/br>
    說完，沒等他回答，身子就沖了出去。

    季梵塵眸光暗了暗。

    一進入大場地，趙年年就仿佛如魚得水，身子輕盈矯健，動作流暢優(yōu)美，長長的黑發(fā)扎成一個高高的馬尾，在身后隨著她的動作甩動，帥氣又漂亮。

    陳炎和林杏子不由停駐了腳步，目光驚艷的看著正在場地中央交叉后滑的身影，與兩人一樣，她身旁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些圍觀者，欣賞著她的身姿。

    林杏子目不轉睛喃喃自語道：“沒想到年年玩直排輪這么厲害，好美?！?/br>
    “年年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陳炎也是一臉驚艷，聞言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胸口就被撞了一拐子，他嚎叫一聲，捂著胸口看著面前一臉怒色的林杏子，連連討?zhàn)垼骸拔义e了…”

    “錯哪的？”林杏子橫眉冷眼的質(zhì)問。

    “錯在我眼里不該有其他女人。”

    “以后再也不敢了！”陳炎哭喪著一張臉討?zhàn)埖溃中幼用銖娐冻隽藵M意之色。

    場中，趙年年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頭，略作思考，一個漂亮的倒溜，就回到了季梵塵身邊，然后停住腳步，垂頭低眉。

    眾人見她離開，紛紛意猶未盡的嘆了口氣，漸漸地又各自玩了起來，場中恢復了方才的熱鬧。

    身旁的季梵塵看了她一眼，隨后又默默地顧自練習著。

    趙年年懶懶的倚在欄桿上，微喘著氣，打量著她新帶的小徒弟，墻邊，季梵塵面色沉靜，嘴角緊抿，專心致志的慢慢滑動練習著，比起她方才，動作又快了幾分。

    “好玩不？”她聲音微啞的問道，莫名有幾分勾人。

    季梵塵動作停頓一瞬，頭也不回的答道：“還行?！?/br>
    稍作休息，體力回復幾分，趙年年又來了精神，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沖動，類似于亢奮，她忍不住開口：“走，帶你去感受一下飛翔。”

    此刻，趙年年不久前才從一場劇烈的運動中下來，小臉被汗水蒸的紅撲撲的，像只水蜜桃，白里透紅，讓人情不自禁咬一口。她整個的狀態(tài)，還是飄在空中的。

    那種飛馳的快感非常容易讓人上癮，欲罷不能。

    季梵塵聞言仿佛怔了一下，隨后毫不猶豫的點頭：“好?！?/br>
    尾音有一絲上揚，隱約可以聽出一抹雀躍。

    他朝趙年年伸出手，白皙纖長，指節(jié)勻稱，細看仿佛還在微弱的顫抖，面上卻是毫無波動。

    趙年年毫不猶豫的抓住了他的手。

    季梵塵暗松一口氣，又瞬間提起，因為趙年年已經(jīng)拉著他滑到了場地人群中，那如同飛一般的速度，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季梵塵調(diào)動起了全部身心，全神貫注的跟上她的步伐。

    趙年年拉著他圍著廣場兜了兩圈，待停下來，兩人相握的手心已經(jīng)冒出一層熱汗，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放開和他緊握的手，趙年年感覺有些微痛，低頭一看，手已經(jīng)紅了一大塊，她蹙眉揉了兩下，方才舒服些。

    季梵塵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閃過一絲歉意，然后伸手默默的捂住了胸口，抑制住如雷的心跳。

    然而，卻是久久難以平復。

    之后趙年年又帶著他滑了幾圈，季梵塵越玩越順，即使趙年年沒有牽著他，也可以飛快順暢的在人群中滑動，然后…趙年年就放他一個人了。

    季梵塵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落寞的看著她在遠處飛舞的身影，握緊了拳頭懊惱不已。

    怎么就大意了呢！

    第17章 chapter17

    夜間十點左右，廣場上開始放起了煙花，姹紫嫣紅，流光溢彩，天邊被染成了一片絢麗，整個城市沉浸在節(jié)日的煙花爆竹聲中，小孩穿著新衣新鞋奔跑嬉戲，大人聚在一起聊天打牌看熱鬧，這是年味。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消失的年味。

    幾人看完煙花，便啟程回去，一路上，陳炎和林杏子兩人都在黏黏糊糊，依依不舍的模樣，看著趙年年是惡寒不已，她步伐極快的走到了前頭。

    季梵塵跟在她旁邊。

    身體接觸比起心靈的碰撞，前者總是熟悉的更快，趙年年發(fā)現(xiàn)即使和季梵塵這般無言的走在一起，也不會覺得尷尬。

    況且兩人，時不時也會聊上幾句。

    就比如現(xiàn)在。

    “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子的嗎？”她忍不住問出心底積壓了兩輩子的疑問。

    “哪樣子？”

    “就是這副我不想和你說話的樣子?！?/br>
    “……”

    “我從小就話少。”

    “那你不說話一個人沉默的時候，在想什么呢？”趙年年徹底化身為好奇寶寶，天才的世界在想什么，她真的是很好奇。

    “……”

    “有時候放空，有時候瞎想，天上的地下的，有的沒的”，季梵塵如實回答，盡管他不想承認，但跟趙年年聊天，確實一點都不會像對旁人那般不耐。

    而且，還會覺得有些有小幸福。

    因此他今晚說的話加起來，差不多是他半個月的量。

    幾人把林杏子送到小區(qū)門口時，陳炎和她上演了一幕車站的離別，看著趙年年是直翻白眼，在眼睛快要翻的抽筋時，身旁的季梵塵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看，辣眼睛。”

    ？？？這不是后代才開始流行的網(wǎng)絡用語嗎？難道天才能和未來接軌？

    趙年年恍然大悟，天才不愧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