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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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夢境給朱翊鈞揉著肩膀,俯身湊在他的耳邊,“真同兒子置氣啦?” “哪能呢?唬他來著?!敝祚粹x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是在給溆兒說項?!?/br> 鄭夢境也不怕,“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陛下的眼睛?!彼睦锱碌氖侵祚粹x又因兒子的擅自舉動,而對他心生懷疑。 天子不是人做的,皇太子比天子更慘。 “朕只是心里頭擔心,朝臣能有幾個不是精明人的?朕看元輔視朝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朕根本不知情?!敝祚粹x嘆道,“朕這心里是怕,會重蹈覆轍?!?/br> 鄭夢境卻是不明白了,“什么重蹈覆轍?陛下又不曾做錯過什么事?!?/br> “你忘了?溆兒第一次上疏,提出除籍的時候?!敝祚粹x深吸一口氣,“雖然朕當時的確因優(yōu)柔寡斷而做錯了事兒,不曾對溆兒全然信任??缮磉叺倪@些人,哪個不是見風使舵的?朕也就和小夢你說,當時沒少人在朕的跟前說溆兒的渾話。” 鄭夢境眼睛微瞇,下手略有些重了。 朱翊鈞忙道:“不過那些人都叫朕打發(fā)出去了,別氣,別氣啊。”他轉(zhuǎn)身將人攬進懷里,“可別再氣壞了身子,朕現(xiàn)在啊,就當小夢是個豆腐做的小娃娃,只能看看,碰都不敢碰?!?/br> 生怕一個不留心,你就不在了。 “開海禁的事兒,并不容易?!敝祚粹x皺眉,“朕得和溆兒分開了,以免叫朝臣對他太過反對。否則日后他這個皇太子,可就真坐不穩(wěn)當了。” 第176章 “分……開?”鄭夢境咬了下唇, 有些不確定地問, “陛下……想做什么?” 朱翊鈞將她靠在自己懷里,“慌什么,難道朕還會做什么對溆兒不利的事?不過是……”他沉吟了一會兒, 想著要如何對鄭夢境解釋, “溆兒太過激進了。朕不好總是在明面上站在他這邊。一旦連朕都成為朝臣攻訐、彈劾的對象, 誰來替他保駕護航?” 鄭夢境覺得心里有些憋悶, 用手指摳著他衣袍上用金絲繡成的龍爪。 “莫要擔心,”朱翊鈞笑著拍了拍她, “事情總會往好的方面去走的。我們也算是結(jié)縭二十一載, 多少風風雨雨,還不就是這么過來了?”又道, “不過現(xiàn)在溆兒還有一事, 得讓他努力努力。” 鄭夢境抬頭,看著朱翊鈞的下巴, 用手扯了扯他的胡須, 有些扎手。“什么事兒?” “溆兒已成婚數(shù)年,也該有個子嗣了?!敝祚粹x垂首,用胡須的尖尖兒去戳鄭夢境的額頭。見她有些惱地揮開胡須,不由笑了?!八葹閲?,理當繁衍后嗣。先前朕就同他提過,慈慶宮光一個太子妃是不夠的。可他卻拒了。” 朱翊鈞猶豫了一下,“先前那回,確是朕的不是。朕也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有了身孕。不過這都過去了好些日子, 也該養(yǎng)好了身子吧?” 鄭夢境心里有些明白過來了。的確,朱常溆自冊封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斷挑戰(zhàn)著群臣的底線。縱然他是皇太子,卻到底受著許多束縛。何況一旦群臣受不了這種挑戰(zhàn),開始對他反擊,任何一個弱點,都會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尤其是子嗣。 屆時就連身為太子妃的胡冬蕓都會牽扯其中。 鄭夢境對這個兒媳婦還是挺滿意的,同時出于心中對女子的憐憫,也很是看好兒子身邊只有這么一個懂事溫順的女子。鶯鶯燕燕不過只能分了他的心,若是真叫妖艷之人入宮,可就成了一場禍事。 鄭夢境現(xiàn)在算是體會到了當年慈圣皇太后對著自己的不滿。在慈圣皇太后看來,即便天子不親皇后,那也該親近自己為她特特挑選出來的王恭妃——都給了二選一的選擇。 偏朱翊鈞哪個都不喜歡,就愛膩在翊坤宮。慈圣皇太后能不氣? “這事兒奴家自會去同太子妃說的。”鄭夢境向朱翊鈞保證。她也不忍看著太子妃撲扇著一雙小鹿眼睛,那樣靈動的目光,合該追隨著自己想追隨的對象,而不是用來哭的。 朱翊鈞在她臉上親了下,“朕就知道,小夢是朕的賢內(nèi)助。這事兒就交給你了、”他環(huán)顧了一圈里殿,“在乾清宮呆著還習慣嗎?朕早該將你從翊坤宮搬過來了。放在眼前看著,多好?!?/br> “是好啊?!编崏艟嘲琢怂谎郏屏送迫说男靥?,“周夫人入宮來,不知同奴家說了多少次。外頭對這事兒可說的厲害,讓奴家趕緊搬回翊坤宮去呢。” 朱翊鈞不高興了,“聽他們說什么,我們就過自己的日子還不成嗎?”他撇了下嘴,“宮里頭這么多的宮殿,才住了幾個人?你想住哪兒,就住哪兒?!?/br> 能日日見著朱翊鈞,鄭夢境心里自然高興。從前的時候,她就一直想著,有朝一日可以黏在朱翊鈞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把人給放在眼中?,F(xiàn)在可算是美夢成了真,哪里就肯輕易回去。 鄭夢境靠在朱翊鈞的懷里,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輕輕地搖著,戲謔地道:“對了,治兒畫了努|爾哈赤的像給奴家看?!?/br> 朱翊鈞拉長了臉,“他有什么好看的,不過一個北邊兒的蠻夷?!庇行┎蛔栽诘貙⒀逋χ绷?,做出一副偉岸男子的模樣來,“難道還能比得上朕不成?” “自然——”鄭夢境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得上。”她戳了戳有些沮喪的朱翊鈞,“人家常年在馬背上跑著,精神氣就不一樣。可奴家不喜歡那樣的,還是覺得陛下好?!?/br> 朱翊鈞聽了心里高興,哪怕是假話也覺得飄飄然。他將人壓在身下,額頭相貼,聲音很是溫柔,“說說看,哪里好?” “哪里都好?!编崏艟撤跑浟松矶?,手指順著朱翊鈞臉上的輪廓劃過,“奴家的陛下,便是在旁人眼里什么都不好,在奴家眼里也是好的?!碧鹕碜?,在對方的臉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是哪里都好?!?/br> 從來威嚴的乾清宮內(nèi),好似在深秋之中開滿了一室的春花。怡人,而又生機勃勃。 朱常溆回到慈慶宮,就把自己給關(guān)在了殿里。胡冬蕓自翊坤宮探望朱軒媁回來,一進門,就見殿內(nèi)宮人都是噤若寒蟬的模樣。 “這是怎么了?”胡冬蕓招來被關(guān)在殿外的單保,“單大伴,殿下今日視朝,是叫人彈劾了?” 單保上前作揖,“娘娘回來了?!逼鹕淼?,“卻是不曾?!彼o閉的殿門看了眼,“視朝后,殿下叫圣上給說了一頓。這才不高興的?!?/br> 原來是父皇。胡冬蕓垂下眼,“我知道了?!彼瘑伪P起一個笑臉,“大伴上茶房去歇歇腳吧,且不用伺候了?!?/br> 單保躬身稱諾。只要太子妃在太子身邊兒,就沒他們這些宮人伺候的份,大小事宜全都一手包圓了。 對宮人而言,確是好事。整日在主子跟前杵著,自己的兩條腿也酸澀得很,誰不想躲個懶,偷偷閑。尤其是主子發(fā)怒的時候,一個不留心,就是一頓板子。這皮rou之痛,能不受,自然還是不受的好。 胡冬蕓將身邊的都人摒退,上前敲了敲門。里頭卻沒人應(yīng)。她試著推門,卻發(fā)現(xiàn)原來根本就沒鎖,便徑自進去了。 朱常溆正坐在窗邊,怔愣地望著窗外的一小片竹林子發(fā)呆。竹葉已是枯黃,落了不少。 “太子?”胡冬蕓柔柔地喚了一聲,走過去福身,“奴家回來了?!?/br> 朱常溆回過神來,“哦,回來啦?!彼|勉強露出一個笑來,“回來了就先歇著,別太累了。媁兒是個小磨人精,定是把你好生折騰了一番?!?/br> “媁兒活潑可愛,跟著她一道玩,奴家心里也高興?!焙|在他身邊坐下,輕輕問道,“太子叫父皇說了?” 朱常溆沉默了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點頭,“嗯。” “原來是這樣?!焙|故作夸張地拍了拍胸口,“奴家還當是叫朝臣又為難了太子,既然父皇,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