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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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晝吩咐人送來早飯,莫敘生用完了,便穿好衣裳出了房門。有個少女等在院落前,莫敘生走過去的時候恰好回過頭來。 這少女面色如無瑕美玉,一點櫻唇微啟,兩道黛眉輕挑,美目流轉(zhuǎn)間隱隱有一股英氣,和秦不晝有四分相似。莫敘生很快意識到這是秦不晝的族人。 秦蓁好奇地打量了莫敘生幾眼,她昨日聽人說劉四他們要欺負(fù)俘虜?shù)钠矫瘢⒖腾s往柴房阻止,卻聽說人已經(jīng)被大哥救了,還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哥生性多疑,但一旦交托了信任就會全心全意地為了人好,可謂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能讓他一個見面就信任的人實在不多,也不知這白離川是有什么樣的品質(zhì)吸引了他。 秦蓁的目光掠過莫敘生身上,這青年神情冷淡,身量頎長挺拔,雙手卻一副書生模樣,站姿雖有練武之人的警覺,可以感覺到武功上乘,但卻顯然偏向于系統(tǒng)學(xué)習(xí),沒有經(jīng)過太多生死打磨。 既然是大哥信任的人,秦蓁也就不會多做懷疑,微笑道:“白離川是嗎?大哥叫我?guī)闳バ??!?/br> 莫敘生行禮道:“勞煩姑娘了。” 秦蓁睜著圓溜溜的金色杏核眼愣了愣,突然噗嗤一聲就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聽說你們商隊是從皇城來的?皇城人都這樣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文縐縐的酸書生。大哥怎么受得了你的?” 第一次被人用酸形容的莫敘生:“……” 不多時,莫敘生跟著秦蓁來到校場。 離得很遠(yuǎn),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血氣深厚如海。 看清了校場上的情形,即便是莫敘生也不由地為之而感到震撼。 就見校場之上,有人左右開弓在飛馳的馬背上射箭,箭箭把木靶射得粉碎;有人手舉石鎖,不斷提起放下,汗液將肌rou浸染的如銅汁澆鑄;有人在梅花樁上如靈猴般快步行走翻躍;有人腿綁著沙袋,赤膊與同僚你來我往的格斗;還有人站好馬步,平舉雙臂,兩臂之上放著沉重的石墩,紋絲不動。 校場更遠(yuǎn)處的另外一半,大批軍士組成方陣,喊著口號變陣。虛虛實實急間殺意凜然,像是下一秒就要席卷八荒。 一個營通常有五百人。這是承澤軍二營的校場,有千人駐扎,乃是精銳中的精銳,讓大永的兵士聞風(fēng)喪膽。 實在很難相信一支有這般氣勢的軍隊出自一個獵戶出身的頭領(lǐng)之手。莫敘生去過北地邊境,那里的是大永最精銳的士兵,卻也比不上這支軍隊十分之一,無論是士兵的體格還是陣型轉(zhuǎn)換的默契。 看到來人,一位負(fù)手站在一旁、留著山羊胡子的偏將走過來。銳利的目光掃過莫敘生,落在秦蓁身上,點了點頭。 秦蓁笑嘻嘻地朝偏將比劃幾下,推了推莫敘生的肩膀:“這是劉偏將,劉四的父親?!?/br> 莫敘生了悟,秦蓁朝他們揮了揮手先離開了。 劉偏將看著莫敘生說:“我那個沒出息的兒子給你添麻煩了。” 莫敘生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劉偏將嘆了口氣,擰了下眉頭,不再說這事:“跟我來吧。承澤王在等你?!?/br> 到了議事廳,劉偏將不再繼續(xù)往里,而是讓莫敘生單獨進(jìn)入。秦不晝坐著輪椅,坐在議事廳主座的桌案邊上叼著饅頭,手里拿著長條狀墨錠在倒入清水的硯臺中慢慢研磨,手邊放著幾疊詳略不同的地形圖。 “離川可是用完早膳了?”看到莫敘生,秦不晝?nèi)聝上掳佯z頭嚼巴嚼巴咽了下去,從面前筆架上挑了支毛筆遞給白離川,眼睛亮得像個對世界求知若渴的稚童。 莫敘生低頭看了眼,這是一支上好的狼毫筆,每根毛都挺實直立,質(zhì)硬且韌,適合初學(xué)者使用。 “秦兄想學(xué)字?”莫敘生問。 秦不晝乖巧地點點頭:“他們說好的將軍要認(rèn)字?!?/br> 莫敘生的理智讓他阻止秦不晝,因為這對大永完全沒有好處,甚至可能帶來更多的損失,但情感卻讓他本能地開口道:“好,我教你?!?/br> 秦不晝開心地瞇了瞇眼??康臉O盡,莫敘生可以看見他的睫毛又長又柔軟,眼睛熠熠生輝,像是盈著整片星河。直要引人沉淪。 莫敘生怕被這星河灼傷了似的,垂著眼,從架子上挑了另一支狼毫筆塞在秦不晝手里,站在秦不晝身側(cè),用鎮(zhèn)紙壓好宣紙,又在下方墊了張羊毛氈子,這才執(zhí)筆,沾了墨。 想了想,提筆,將姿勢演示給秦不晝。 秦不晝盯著莫敘生的動作,學(xué)著他抓著毛筆沾了濃墨,但卻夾不緊毛筆,反而剛提起筆就把毛筆摔在宣紙上滾了一圈,留下一道清晰的長痕。 莫敘生看著他別扭的姿勢有些無奈,輕嘆口氣,一手扶著秦不晝的輪椅,右手則伸過去裹住秦不晝的手:“不是這樣……是這樣?!?/br> 秦不晝的手掌并不粗糙,粗大的骨骼和手掌上的薄繭是長年習(xí)武造成的,虎口還有一道疤。哪里像莫敘生在家中練劍,每次稍一疲累就有侍女有精油替他按揉,于是習(xí)武十?dāng)?shù)年手指還是一樣的柔軟。 莫敘生握著秦不晝的手,認(rèn)真地幫他調(diào)試正確的握筆姿勢,然后慢慢地,在面前宣紙上寫出一個“秦”字。卻并不知道,當(dāng)自己輕聲嘆息,握住對方的手時,背對著自己的人眨了眨眼,露出了有些調(diào)皮的得逞笑意。 “這是‘秦’,你的姓?!蹦獢⑸吐曊f。 “這是‘不晝’,你的名?!?/br> “這是‘承澤’。承澤承澤,被德承澤?!?/br> “這是‘秦蓁’,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是個好名字?!?/br> 不知不覺,在紙上出現(xiàn)的文字越來越多,莫敘生一邊握著秦不晝的手書寫,一邊都溫聲一一解釋了。秦不晝忽然按住莫敘生的手。 莫敘生停下動作,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距離竟是極近,他傾身垂著眼,秦不晝微微抬頭,呼吸間都是對方的味道,幾乎再一低頭就能碰觸到對方的臉頰。 耳根不自覺地發(fā)熱,莫敘生頓了頓,不著痕跡地抬起身,道:“可是講的太快記不???” 秦不晝搖搖頭,含笑戲謔道:“白小夫子,你都沒寫白離川。我想看你的名字?!?/br> 莫敘生一怔。無奈笑道:“離川何德何能,勞您記掛?!?/br> 筆尖微轉(zhuǎn),在宣紙上留下清明的痕跡,秦不晝執(zhí)筆,如同孩童,認(rèn)認(rèn)真真地寫下了“白離川”三個字,像要寫進(jìn)心里。 承澤王喜得文士白離川,又意外得知其通兵法,雖多為紙上談,也有其眼光獨到可取之處。 承澤王愛之,夜夜和其同塌而眠,常從子夜挑燈談至破曉。偶有激辯,從不影響兩人感情。 不知不覺,承澤軍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頭領(lǐng)多出了個頗為喜愛的文書郎,無話不談,同桌而食,同屋而睡,可謂親密無間。部下們倒是樂見其成,起碼在白文書面前他們老大格外平和,曾經(jīng)一言不發(fā)就拎著領(lǐng)子把人往天上扔的習(xí)慣也沒了。 兩旬過后,秦不晝的雙腿終于可以不用裹得像個蘿卜。大夫替他拆了線以后秦不晝立刻就扛著個石鎖繞著校場跑了三十圈,把當(dāng)時正在負(fù)重跑的幾支隊伍虐得不行。 “哥哥找個地方發(fā)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再來cao練軍隊吧?!鼻剌枋植嬷疡R韁繩塞秦不晝手里,說了這么一句,就冷酷無情地把自家大哥拒之校場外。 每次秦不晝狀態(tài)極為興奮的時候就會訓(xùn)練量過頭,導(dǎo)致第二天營地里哀叫一片。 被自家妹子嫌棄的秦不晝:“……”蹲在地上發(fā)呆。 莫敘生拍了拍他的肩,秦不晝抬起臉,精致的五官,一副委屈的模樣眨著漂亮的金眼睛看著莫敘生:“我看上去有那么激動?” 莫敘生:“……還好?!敝皇歉蛄穗u血似的而已。 秦不晝對他每個微小的表情都熟稔的不行,立刻讀懂了他的意思,撇撇嘴。 動作干練地翻身躍上馬背,一甩韁繩,黑發(fā)揚起。朝莫敘生伸出手:“上馬?!?/br> “去哪?”莫敘生這樣問著,手卻已經(jīng)放進(jìn)他掌心,一踩腳蹬上了馬背,坐在秦不晝身前。 雙腿一夾馬肚,秦不晝摟住了莫敘生的腰肢就往駐扎的城池背后那片白霧繚繞的山中去:“去遛個彎兒?!?/br> 群山如屏障,莫敘生曾隨著陳聽濤大元帥在北疆的草原上馳騁,卻沒想到竟有人在懸崖上在巖石鋪就的天然窄道上策馬。 馬兒柔軟的鬢毛輕輕飄起,耳邊的風(fēng)呼呼的吹,下方是讓人驚嘆的百尺懸崖,青灰色的峭壁深深地楔在這大地之上,仿佛要直達(dá)九天,危乎高哉。 莫敘生是皇城的孩子,故而不善真正的馬術(shù)。而秦不晝和他的愛馬從小就在這陡峭的巖壁間馳騁,這群山給了他們生命的哺育,也是最好的天然護(hù)障,庇護(hù)著山寨中的人。 身軀在顛簸之中緊緊貼合在一起,熱度從摩擦的部位無聲無息地攀升,莫敘生趴在馬背上,幾乎睜不開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馬蹄聲變得悠閑,身下的路徑逐漸平穩(wěn)起來。 秦不晝拍了拍莫敘生的背,笑得胸腔微微震蕩:“干什么呢?快睜眼?!?/br> 于是莫敘生輕輕睜眼。 然后,震懾于眼前的空靈寧靜到窒息的美景之中。 連綿起伏的云霧繚繞的群山,是被千百萬年的時間精心繪制而成的鋪天蓋地的畫卷。此時丹霞滿天,暮色籠罩,天邊金黃的余暉揮灑著最后一絲明亮,如男人澄明的眼眸。 博大、寧靜而包容。 秦不晝在山崖之上勒馬,回首望著下方的薄云,未扎束的發(fā)絲在帶來一絲潮濕的風(fēng)里輕輕飄拂。 “啊————” 男人張開雙臂,衣袖翩飛,暢快地向著這畫卷吶喊起來。從胸腔中迸發(fā)出的吶喊聲音,在空氣中來回鼓蕩,如同不可為人知的吟唱,一聲大過一聲,一聲長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更加激昂。 然后他像獻(xiàn)寶一般,低頭凝視著有些愣怔的莫敘生,流光溢彩的眼眸盛滿了亮晶晶的東西,用力抱住他,開懷地歡笑起來。 莫敘生癡癡地望著他。 在這馳魂宕魄的天地四方間,男人是最瑰麗的一道風(fēng)景,眼角眉梢寫滿了無畏和坦然,像是隨時能與全世界拔刀逆行。 莫敘生看著他,很淺地勾了一下嘴角,那笑容倒映在了秦不晝眼睛里,讓他的雙眼更加明亮。 兩人在山上浪了不知多久,直到秦不晝突然抬眼望天。 “要下雨了。”秦不晝說。翻身下馬,把馬兒系在一處足夠遮雨的石壁下,用大衣罩在自己和莫敘生頭頂。 隨著他話落,一滴涼涼的雨絲落在莫敘生眉心,更大的雨頃刻間降下,卻被秦不晝的大衣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莫敘生被他圈在懷中,只能聽見那雨水噗噗打在皮制的料子上的聲音。 莫敘生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眉心,看著手心的水跡。又微微抬起頭,注視著秦不晝俊美無儔的容顏。 秦不晝正仰望著被霞光和雨云交相輝映染得昏黃的天際,男人眼中身上的戾氣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雨洗凈,剩下的,是如同暮色下的群山一般沉靜蒼茫的顏色。 感受到莫敘生的視線,秦不晝側(cè)目,露齒一笑:“這雨來的可真突然?!?/br> 莫敘生立刻移開視線,輕聲答道:“嗯。” 胸腔里那顆從出生以來都平穩(wěn)如一的心臟,卻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莫敘生的手,悄悄地抬起,攥住胸口的一塊的布料。在一片寂靜中,那里的搏動是那樣明顯,莫敘生調(diào)整著呼吸,生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同。 從此方知何為相思。 ☆、第5章 .26 秦不晝把莫敘生遮擋在大衣下,兩人在山巖的角落中避雨。馬兒輕輕踱了踱前蹄兒,濺起小朵的水花,側(cè)著腦袋啃巖壁縫隙里的小草。 秦不晝摸了摸愛馬的腦袋,又看了看天,莫敘生安靜地站在他身側(cè),眺望遙遠(yuǎn)的方向,任由雨水打濕了袍角和鞋底。 皇城是繁華,但如這般恢宏壯闊的自然景象卻是很少。 秦不晝微垂下眼,凝視著莫敘生瓷白的耳廓。氣氛安靜溫暖的讓他幾乎以為莫敘生恢復(fù)記憶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雨,無論古今,都的確是個不錯的增進(jìn)感情的方式。 由于法則的約束,他不能對莫敘生透漏太多,只能等待對方慢慢地恢復(fù)。 秦不晝伸手戳了戳莫敘生的耳垂:“離川。” 莫敘生顫了顫,敏感的耳朵頓時染上暈紅,面上故作平淡的回過頭:“?” 大衣里的空間很狹窄,他這一回頭,秦不晝就離他很近很近。溫?zé)岬臍庀⒑湍獢⑸蝗谥?,莫敘生抬了眼睫,和近在咫尺的男人對視著?/br> “喜歡嗎?!鼻夭粫儔旱土寺曇?,聲線仿佛羽毛拂過心頭。 莫敘生點點頭,又彎了彎眼:“我很喜歡?!?/br> “那我呢?”秦不晝翹起嘴角。 莫敘生微怔,一臉的不知所以:“秦兄在說什么?” 秦不晝嘆了口氣,就知道這人又在鴕鳥心態(tài)。低下頭,雙手捧起莫敘生的臉,徑直吻了下去。在他愕然微張開唇時充滿侵略性地把舌頭擠了進(jìn)去,頃刻間攻城掠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