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等風也等你、重生清宮之為敬嬪(清穿)、農婦上位手記、天才狂少的男妻、[綜漫] 如何拒絕亂步成為我的幼馴染、[綜漫] 關于我轉生成為基力安的這件事、進擊的傀儡師、空間之神仙也種田、[綜漫] 忍者的航海之旅、變成鮫人后基友團炸了
謝初微微一皺眉:“也不是……” 其實他一開始根本就沒往這個方向想過,畢竟《魏書·春秋》并不在八書之列,他從小就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又不靠這些以科舉進士,念過就算了,根本就沒往心里去,因此那魏朝的成陽長公主雖說是個傳奇,但他壓根就沒有把她和沈令月聯(lián)系起來,若非前些日子偶遇蜀王,蜀王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了兩句,恐怕直到今天他都不會想到這上面去。 現(xiàn)在想來,蜀王當時應是在提醒他,看來這三公主不僅深受帝后二人寵愛,與其兄長也都感情甚篤,一個兩個地都揣著明白裝糊涂,不愿和她直言,害得只好他來做這個出頭鳥,巴巴地說這些不討人喜歡的話。 這些話他沒有對沈令月言明,反正只要讓她知道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就行了,其它的這些小事根本就不需要講清楚,免得又起什么風波,他可是怕了這位三公主的發(fā)散能力了,一粒沙都能被她說出一朵花來,更別說其它的了。 沈令月果然沒有在意這些細節(jié):“表哥,你是怕我步成陽長公主的后塵嗎?” 謝初搖頭:“我自然是不怕的,因為你步不步成陽長公主的后塵與我無關,或許陛下也不會在意,可其他人會在意。眾口鑠金,公主?!?/br> 沈令月明白他的意思。 當年的成陽長公主之所以能走那么遠,除了她本身就手腕高超之外,驃騎大將軍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公主攝政可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當時的魏朝早已腹背受敵,內亂也接二連三,再加上公主攝政,一時叛軍四起,可那些叛軍都被驃騎大將軍一力鎮(zhèn)壓了下來,可以說,如果當初的成陽長公主沒有驃騎大將軍從旁相助,是絕對不可能走那么遠那么高的。 而現(xiàn)在,她和成陽長公主的情況有八分相似,雖然她并沒有想當?shù)诙€成陽長公主的意思,她和謝初也不像成陽長公主與驃騎大將軍那般情深義重,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和謝初成婚,別人就可以拿此來大做文章,用來攻擊她、她的母后、她的大哥二哥和謝氏一族。 畢竟謝家現(xiàn)在風頭太過,已經(jīng)惹了許多人的眼;她盛寵太過,又素來行事恣意驕縱,惹了不少非議,或許也礙了不少人的眼;而她的母后雖然穩(wěn)居芷陽殿數(shù)十年,但到底有個淑妃在后面虎視眈眈地盯著,還有個四皇子沈霖……現(xiàn)在的皇宮,雖然面上看著一派平靜,但實際上早已波濤洶涌,暗流不斷。 謝家是她母后的母家,就算她和謝初不成親,憑著這一層關系,將來謝家也一定會站在他們這邊,這一點毋庸置疑;而她若是和謝初成親,雖為錦上添花,但若是一個不巧,就會弄巧成拙,反讓人有了攻擊的借口。 ……這的確是一件需要好好思量的事情。 “我明白了?!鄙蛄钤戮従彽?。 謝初松了口氣,心道總算是把這位祖宗給說通了,可真是不容易,他都快說得口干舌燥了,以后這種勸人的事他可不來第二趟了,誰愛來誰來:“公主明白便好,那——” “表哥盡管放心,”不等他把話說完,沈令月就微微一笑,沖他道,“后日的母后生辰宴,我會和父皇說一聲的,讓他不要一時興起就給我們二人賜婚,來個雙喜臨門?!?/br> “那就麻煩——”意識到沈令月說了什么,謝初的笑容就是一頓,“……公主,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會去跟父皇說的,”沈令月耐心地重復了一遍,“讓他不要一時興起就在母后的生辰宴上給我們二人賜婚。” “……就這樣?” “就這樣啊?!鄙蛄钤卤牬笱?,神情一派無辜,“難道表哥還不滿意?這可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br> 謝初扶額。 誰來給他一塊豆腐,他想一頭撞上去。 他有些艱難地道:“公主,我剛才的那番話是想——” “我知道,你是想告訴我我們兩個不合適,讓我不要再在你身上花費心思,浪費時日,是不是?”沈令月笑瞇瞇道,“你說了,我也聽明白了?!?/br> 謝初就不明白了:“那你為什么還——” “可我聽明白,不代表我就得按著表哥你的意思去做啊?!鄙蛄钤骆倘灰恍?,“我很喜歡你,表哥,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棄?!?/br> 謝初心中猛地一跳。 不得不承認,他剛才是被沈令月這一出弄得有些心力交瘁的,可當她沖著他嫣然一笑時,望著她剎那間變得明麗的顏容與明亮的雙眼,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與此同時,他的眼前也再一次浮現(xiàn)出了那一天沈令月從云中駒上跌落至他懷中的情景,她的神情、她的目光、甚至她和他接觸之時他手心染上的熱度都歷歷在目,讓他心中不自覺地就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情愫。 這股情愫很是陌生,讓他有些慌張,也有些無措,好在他并沒有困擾多久,沈令月的下一個舉動就打斷了他的遐想,讓他一下子從回憶里回到了現(xiàn)實。 “表哥此前有一句話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些煩心的事能少想便少想,若是想多了,可會少年白發(fā)的。今日表哥做東,既點了這么一桌子好菜,可不能浪費了?!鄙蛄钤逻呎f邊笑著往他碗里夾了一片雕成牡丹花的胡蘿卜片,“給,表哥,吃菜。” “……” 25.對飲 望著碗里雕花畫瓣的胡蘿卜片, 謝初欲言又止。 “怎么了,表哥?”沈令月明知故問道,“你不喜歡吃嗎?” 謝初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 沒有回答,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他這副模樣,沈令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好啦, 知道你不喜歡吃這個,別吃就是了。我承認,剛才我是故意給你夾這道菜的, 誰讓你說了惹我生氣的話。本公主雖然和善,可也是有氣性的,就憑你剛才那番話, 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綽綽有余,現(xiàn)在只是小小地捉弄一下已經(jīng)很仁慈了,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謝初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 忍耐, 要忍耐, 這丫頭伶牙俐齒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在章武營那會兒他就該明白過來的,絕對不能生氣,生氣他就輸了, 不能生氣, 不能生氣…… 沈令月坐在對面,一手托腮,歪著頭饒有興致地在那觀察著謝初的神情, 見他閉著眼一臉的隱忍和頭痛,就知道他定是被她這話給氣到了,心里好一陣得意。 活該,誰讓他擺出一副為她好的神情來拒絕她的,他以為她是什么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就算要走,那也得是她玩膩了自己離開,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要不是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她才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他呢,哼。 想是這么想,但面上沈令月依然擺出一副通情達理的神情,對謝初道:“不過就是一片胡蘿卜片而已,有必要這么痛苦嗎?不喜歡吃,放著不吃就是了?!彼呎f邊往前稍稍傾了傾身,舉手湊到唇邊,小聲笑道,“表哥放心,我不會跟舅舅說的?!?/br> 謝初無奈地搖了搖頭:“公主,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是特別——” “胡攪蠻纏?” “……”謝初又一次被沈令月成功噎住。 這個丫頭怎么就這么機靈呢,每次都能把他想說的話提前說出來,把他噎得啞口無言,就連火都無從發(fā)起。他可算是明白了為什么他爹總能被他的三言兩語氣得暴跳如雷了,這種啞巴吃黃連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看來以前都是他錯怪他爹了,不是他爹脾氣不好,而是這種三言兩語就噎死人的話實在是非常容易惹人生氣。 難道這就是風水輪流轉?他氣他爹,這三公主就來氣他,老天爺是不是都安排好了的? 算了算了,反正該說的他都已經(jīng)說了,這三公主準備怎么做全看她的打算,只要別讓陛下在皇后娘娘生辰時給他們二人賜婚就行了,先躲過了這一回再說吧,以后的日子長得很,他就不信想不出法子讓這三公主打消選他為駙馬的念頭來。 且四月已至,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到夏苗時節(jié)了,陛下喜騎射,絕不會錯過這么一個狩獵的好時機,到時他隨行狩獵,大不了全程都作壁上觀,讓他人去奪這頭籌。他就不信了,就憑這三公主眼高于頂?shù)男宰?,還能看上他這么一個“未曾在夏苗中拔得頭籌”的落敗者來。 謝初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又在心中仔細掰算了一番,覺得這一個多月里除了皇后娘娘生辰之外宮中并無大事,陛下也不是那等奢侈之人,不會隨隨便便地設百官宴,這樣一來,只要躲過這一回,那么這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內他都不用再擔心此事,直到夏苗狩獵時讓他人拔得頭籌進入三公主的視線,他再“黯然退出”,一切都會很完美。 沒錯,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