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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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與他十指膠合。他知道赫倫在向他表示依戀,但他不說。 赫倫也不說話,而是腳步一轉(zhuǎn)走到他身后,摟住他的脖子。盧卡斯心領(lǐng)神會,彎下腰,撈住他的雙腿背起他,輕松地往上一提。 他們就這么沉默地走著,達(dá)成一種無言的默契;仿佛兩個靈魂已經(jīng)相談甚歡,無需以rou體里的喉嚨去多作闡述。他們置身于一種既不熱鬧、也不淡漠的自然狀態(tài)。即使走進(jìn)喧鬧的人群都覺得內(nèi)心寧靜;哪怕不說一個字,都不會感到尷尬或是冷清。 愛情本是寂靜的東西;情到濃時,就有了靈魂的安寧。 …… 兩人沿著臺伯河走了很久。等到日落西沉,夕陽紅霞灑進(jìn)世間一切角落,他們才回到了家。 一進(jìn)門,赫倫就看到了神情復(fù)雜的加圖索。 他從盧卡斯背上跳下來,假意地咳嗽兩聲,“加……加圖索,你來得總是這么突然?!?/br> 加圖索瞄了盧卡斯一眼,輕嘆口氣。他的嘴唇動彈幾下,欲言又止,眉骨投射在眼簾的陰影使他看起來很沉重。 “皇帝又頒布新政令了?!彼f,“但這次你不是得益者。” “什么政令?” “猶太行省的暴亂需要平定。所有的角斗士被勒令加入軍隊,無論是公共的還是私人的。”加圖索頓了頓,“這里當(dāng)然也包括你的盧卡斯?!?/br> 這一瞬間赫倫有靈rou分離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有幾位細(xì)心的寶寶指出“象”和“像”的區(qū)別。我看的歐美文學(xué)的譯作中,用“象”的多一點(diǎn),閱讀起來很有歐洲古風(fēng)的韻味。所以結(jié)合古羅馬的背景,我模仿了這種用法。 ps:前面章節(jié)里的“像”,我就不再一章章的改過來了,太麻煩了_(:3」∠)_ 等我以后寫現(xiàn)代背景的文,肯定就全部用“像”了。謝謝你萌那么細(xì)心!么么噠! 第61章 戲劇的重逢 根據(jù)政令,盧卡斯明天清早就要隨軍去往猶太。 赫倫一晚上都在沉默著。他心情低落時,不怎么愛說話。 他半瞇著眼睛,抿嘴躺在浴池邊的搖椅上,眉頭擰起來,心有郁結(jié)的模樣。 浴室回蕩著銅蛇嘴里吐出水流的嘩嘩聲,燭苗嵌進(jìn)氤氳水汽中,形成一團(tuán)團(tuán)涌動的黃霧。 赫倫覺得憋悶。這些溫?zé)岬乃F鉆進(jìn)鼻尖、凝附在血管里,最終固化成熱燙的水銀,沉滯在他的胸口。他睜開眼睛,深呼吸一次,扯開了襯衣領(lǐng)。 盧卡斯將浴室的棉簾闔起,傾身點(diǎn)燃香爐。他蓋上銅爐蓋,一轉(zhuǎn)身就看見赫倫斜斜地盯著自己,眼角微微發(fā)紅。 他輕微地嘆一口氣。 赫倫轉(zhuǎn)回頭,用手背擋住眼睛,唇角顫動幾下,開口道:“過來為我涂油?!?/br> 貴族們常命令奴隸為自己涂抹橄欖油,再用刮片刮去污漬。這是羅馬人清潔身體的方式。 盧卡斯端起橄欖油,走了過去。 赫倫脫掉衣服,不著寸縷地躺著。他胸膛光裸,起伏得越來越快,瑩白的皮膚也染上了激動所導(dǎo)致的潮紅色。他的喉結(jié)極快地顫動,好象頸項里在翻滾波濤般的酸意,被他硬克制下去了。 “猶太省從沒安分過?!彼麗艕诺卣f,“那是一片時時刻刻流著鮮血的土地,也是生命最易被折斷的地方……” 盧卡斯擰開油盒,安靜地聆聽,一語不發(fā)。 赫倫自顧自地說:“居心叵測之人利用信仰,宗教成為最大的兵符……他們勒令處女做圣女,一輩子守衛(wèi)圣火;自己卻違背圣火滋生暴亂?!?/br> “猶太人并不善戰(zhàn)?!北R卡斯說,“他們憑著一腔無從發(fā)泄的熱血,更不擅長戰(zhàn)略布置?!?/br> “這只是傳言罷了!”赫倫急忙打斷他,似乎在阻止他寬慰自己,“那里被神明遺棄,充滿了不可預(yù)見的危險……凡是去了猶太的羅馬人,都一定會受傷、被狂熱的教徒砍死,最后被慘烈地焚燒化灰……你也一定會的……” 盧卡斯愣住了。 赫倫捂著眼睛,越說越難以自控。他的皮膚更紅了,肩膀好象經(jīng)受不住寒冷似的發(fā)抖。他并沒有哭,而是不自禁地抱起雙臂,蜷縮起身體,看起來象是在自我保護(hù)。 盧卡斯握住他的手,說:“不會的,我一定會平安無事地……” 赫倫如臨大敵般地跳起來,慌忙堵住他的嘴,將差點(diǎn)溜出口的話截回去。 他抱著盧卡斯的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里,顫抖著說:“別說出來……盧卡斯……還記得我們之前那兩次嗎?重大的承諾是不能明說的,結(jié)果總是與當(dāng)初的承諾相反……” 盧卡斯攬著他的背,慢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我無所謂活著或是死亡?!彼脸恋卣f,“我更怕您孤獨(dú)。” “如果你真的將頭顱拋在了猶太……”赫倫抓緊他的肩膀,低沉的聲音里透著戾氣,“我想我會變得比那些暴民還要瘋狂……” 盧卡斯笑了一下,把他扶回?fù)u椅,單膝跪在他身前。他捧起他的腳,在腳背上涂抹橄欖油,之后又用刮片刮掉。 他用濕巾擦掉殘余的油脂,殷誠地說:“相信我?!?/br> 他沙啞的聲音很輕柔,原本粗礪的嗓音就顯得很有磁性,如同引起心臟共鳴的弦聲,一陣陣打在赫倫的胸膛處。他鋒銳的眼角有所翹起,仿佛是在淺笑,堅定的表情又讓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實則不過是因為動情而眉眼顫動罷了。 赫倫端坐,心跳急促起來。他的眼圈通紅,手指無力地?fù)踉谧烨?,指縫間透出短促的抽氣聲。 不得不面對的分離使他猶如斷肢缺腿,產(chǎn)生巨大的驚恐和殘缺感。燭光晃在面前,他卻感覺眼前發(fā)黑。他拼命眨幾下眼睛,試圖看清楚盧卡斯。 這一瞬間他能體會到當(dāng)初蘇拉失去塞涅卡時的心情,他有種身為父母卻丟失了孩子的錯覺。 “盧卡斯……”他的喉頭涌起熱辣,“你不準(zhǔn)死……” 盧卡斯沒說話,而是捧起他的腳,吻了他的腳背。 赫倫再也承受不住。他直接跪倒在地,失控地?fù)涞奖R卡斯懷里,崩潰似的哭著。 盧卡斯擁抱他,手輕輕拍打他的后背。 赫倫咬著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 “求你了盧卡斯……別死……哪怕斷手?jǐn)嗄_,哪怕活得只剩一口氣,哪怕你的眼睛被刺瞎、容貌被刀刃所毀……都沒關(guān)系……活下來吧……求你了……只要活下來就好……” 盧卡斯偏過臉,吻幾下他的額頭,“相信我……赫倫……相信我……”他輕聲說。 赫倫按著他的肩膀,將他的壓倒在浴池岸邊,迷亂地去吻他的嘴唇。淚水混合著津液,他們交換了一個苦咸而濕意的吻。 赫倫貼著盧卡斯的胸膛,急切地?fù)崦男目谔?,那里有心臟搏動所引發(fā)的動靜。他頭疼欲裂,象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僅憑著直覺去親吻盧卡斯的心口。 盧卡斯攔過他的腰,一把將他帶到浴池里。 水面嘩啦一聲蕩開,赫倫從水里探出頭,因為嗆到水而咳嗽幾聲,黑發(fā)濕透了貼在后背,眼部微微有紅腫,面頰也漲紅了。他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最終脊背抵上了池壁。 盧卡斯也下了水,雙臂撐著在他身側(cè),把他禁錮在懷里。 “上我……盧卡斯……”赫倫圈過他的脖子。 “我也是這么想的?!北R卡斯認(rèn)真地說。 他沒有猶豫,直接撈起他的一條腿掛在自己腰間…… 他們一如既往的契合。 第二天一早,赫倫在床榻上醒來。 他下意識地去摸身邊的空地,只摸到一柄冰涼的短劍。 他心里一痛,騰地坐起身。 他的盧卡斯已經(jīng)離開了。 …… 猶太省氣候偏干燥,戰(zhàn)火與貧窮使這里猶如被洗劫一空??諝馐瞧ou燒焦的難聞味道,石頭堆砌而成的房屋已經(jīng)被烈火熏黑了,原本寬敞的街道被碎石和殘肢斷臂占據(jù),有小孩子的、圓圓的頭顱滾落到路邊。面包鋪的老板伏尸于烤爐上,食物早已被搶光;油坊和酒坊被砸倒,從外形無從辨認(rèn)。這里是臟亂而可怖的地獄之所。 戰(zhàn)爭就象猛獸嘴里那根帶著倒刺的舌頭,光是輕輕一舔,就能使其肆虐的地方皮開rou綻。 盧卡斯披著鐵甲,手執(zhí)利劍盾牌,與軍隊一起走在塵土飛揚(yáng)的街上。實際上,他們奔波萬里,來到這里時已經(jīng)累得肌rou酸痛,汗水粘膩了一身,口干舌燥的感覺讓士兵們很不舒服。 百夫長給了他們每人一壺烈酒,鼓舞士兵們拿出所有的力氣去殺敵。 他們腳步沉重地行進(jìn)著,揚(yáng)起一陣塵土。汗味、血腥味愈發(fā)濃重了,裹挾著風(fēng)沙吹過來。視野愈發(fā)模糊了。 他們越來越接近猶太人奉為至高的圣殿。 圣殿由大石塊整齊地堆起來。塵黃色的圍墻象墳?zāi)挂粯泳o實包裹后面的景致,圍墻之后是細(xì)長的圣塔,上面密密布著拱形的小黑窗,象幽邃恐怖的黑眼睛嵌在黃皮膚的臉上,活象猶太人黃皮黑瞳的面相。 在這破敗死寂的猶太城中,只有這座塔還算完整,猶如撐天之柱。 猶太人戴著簡陋的紅頭巾,擠在圍墻上,拉引弓弩,以戰(zhàn)車推拉巨石,流火已經(jīng)點(diǎn)燃,熱油已經(jīng)燒得沸騰。 起義的多是農(nóng)民和奴隸,他們沒有強(qiáng)大的武器和緊密的防御。 羅馬軍隊sao動起來,士兵們抬起頭盔,大笑譏諷著。他們的疲勞被敵人的弱小驅(qū)除很多。 “快看那些戴著巾帽的猶太人!” “老天!他們真象一群該死的紅頭蒼蠅!哈哈……” “他們瘦弱矮小的體格只適合給貴婦們當(dāng)閹人男寵!” “有怪癖的男人也會買來玩弄他們的,這群狗娘養(yǎng)的畜生……” 大風(fēng)席卷沙子吹來,打得臉皮生疼,漫天遍野都是塵黃色與火紅的烈焰。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役。 百夫長揚(yáng)起手,一劍刺破皮革制的酒袋,酒水灑了一地。 “削了他們的腦袋!以猶太鮮血作酒!你們的生命將被載入史冊!羅馬城的廣場鐫刻你們永垂不朽的名字!神明佑我羅馬!” 他大聲疾呼,面對黑壓壓的士兵,他的力量全部通過喉嚨擠壓出來,轟向遠(yuǎn)處本性兇悍的羅馬男人。 猶太人的弓箭如雨點(diǎn)般撲過來,帶著流火和倒刺,仿佛一個黑色怪禽張開羽翼,投射下巨大深重的陰翳。流火如附骨的幽魂般緊追不舍,不少人中箭倒下,更多人踩著尸體前進(jìn)。 士兵們呼喝著疾奔。高處看來,羅馬軍象源源不斷的、燒得沸騰的黑水,所到之處盡被吞噬,風(fēng)卷殘云。 盧卡斯耳邊盡是戰(zhàn)友的呼喊。他將盾牌擋在頭頂,弓箭猶如雷霆之勢撞在鐵盾上,發(fā)出致人耳鳴的聲響。 這種群體性的斗戰(zhàn),宛如戰(zhàn)神馬爾斯的大手,伸入他被愛浸yin已久的安寧靈魂,一把扯出他靈魂深處的嗜血狂躁一面。 殺人其實是他最擅長的事。 他嘶吼著,藍(lán)眼眸外圍滿了紅血絲,健美的肌rou繃緊到極限,黏黏的汗將沙塵沾在皮膚上。他的五官有點(diǎn)猙獰,殺意鋪天蓋地地襲來,控制了他的大腦和心臟。 他抵住殿門,猶太人往墻下傾倒沸騰的熱油,他的盾牌擋去很多,裸露的手肘卻被油燙傷,但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 很快,殿門就被鐵劍鐵矛攻破了。羅馬的鐵騎踏入圣殿,最終還是占領(lǐng)了猶太人最珍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