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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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楓,我是誰?”他的聲音帶了絲哽咽, 本來交疊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jīng)變成緊緊攥著身下的衣服了,平順的喜服,被他抓出了褶子,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我就你一個人了,我只有你一個人了?!?/br> 淚珠從蓋頭下掉落,滴在他泛起青筋的手背上,無聲的開出一朵水花。 陸楓垂眸, 看著那雙消瘦纖細的手因為她的一句話,手指緊攥指關(guān)節(jié)緊繃發(fā)白,心忽然疼了一下,就像是被人用手揪著,狠狠的掐了一下一樣。 “陸楓,你要娶的是誰,你愛是誰?”床沿邊的人在問她,哽咽的聲音里帶著絲逼問,容不得她不回答。 ——我不知道。 這是個夢,陸楓伸手捂住自己悶到幾乎窒息的胸口。我并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非要娶的人。 可這話像是卡在喉嚨里一樣,說不出來。 “那么我呢,陸楓,”見她久久沒有回應(yīng),坐在床上的人似乎有些累了,聲音都低了不少,他微微垂著頭,輕聲問她,“我是誰?” 他這種脆弱的姿態(tài),讓陸楓心口更疼,手指忍不住攥緊胸口的衣服。心這么疼,為什么夢還不醒呢? “你是……”陸楓心里隱隱有個答案,然后她還沒說出來,眼前的景象就扭曲了一下,掛著紅綢的房間,點著龍鳳呈祥蠟燭的桌子,坐在床邊等著她答案的人,通通不見了。 “陸楓,你這是要帶蜜餞去哪兒?”紀氏和木頭一樣,不知道從哪里出來,快走兩步追到府門口問她。 陸楓自然聽見了他的聲音,可她不能回頭,一旦回頭,許牧就不能跟她去逛元宵節(jié)了。御街上那么多有趣的東西,不帶他去看,多可惜。 她拉著許牧一直跑,直到聽不見紀氏的聲音她才減緩速度。 這時她拉著的許牧笑著問她,“陸楓,你這是要帶我去私奔嗎?” 陸楓垂眸,就對上許牧那雙彎起的桃花眼,抿了抿唇,一時沒說話。見她默認了,許牧更是高興,將自己牽著她的手松開,改成兩人十指相扣,主動拉著她往街上跑。 這似乎是下午時發(fā)生的事情,但又有些不一樣。 陸楓一路上都緊緊牽著許牧的手,就怕他和晚上一樣丟了。 人群不知道從哪兒涌過來,陸楓握緊許牧的手,不停地叮囑著,“不許松手,別被擠散了?!?/br> 許牧乖乖的嗯了一聲,隨后無意似得問她,“陸楓,你牽著的人是誰?你娶的人是誰?你忘記的那個人,又是誰?” 一連三個問題,將陸楓問的怔在原地。 就這么一個愣怔的空隙,她手松了一下,等感覺到手心空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許牧果然又被擠丟了。 有了下午的經(jīng)歷,她輕車熟路的往人群的另一端跑去。 但本該正在發(fā)生打斗的地方,此時空無一人。 事情變得不一樣,陸楓這才有些慌了,大聲喊道:“許牧!” 人來人往的街道,卻沒有一個人回應(yīng)她。 陸楓拼命的跑,四處尋找。她明明記得自己把弄丟的人找回來了,怎么,忽然又不見了? 這是夢嗎? 陸楓有些懷疑了,如果是夢,為什么這一切那么真實,但如果不是夢,那她是不是,把許牧弄丟了? 許牧。 這兩個字像是一個敲木魚的棒子,“咚”的一聲敲在她的頭上,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許牧,是誰? 眼前的御街漸漸模糊起來,街道兩旁掛著的火紅的燈籠逐漸連在一起,變成漫天的紅色,仿佛熊熊燃燒著的大火,火光中,自己萬箭穿心站在中央,嘴里念著的最后兩個字,是“蜜餞”。 這兩個字吐口之后,場景又是一變。 “蜜餞,我爹同意我娶你了,我要八抬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將你娶進門,做我陸楓的夫?!?/br> 歡快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個得到糖的孩子。這聲音是她的,是她對著一個名叫蜜餞的人說的。 十里紅妝,熱熱鬧鬧的將人娶回家,掀開蓋頭的那一刻,她彎著眉眼喚了聲,“蜜餞”。 陸楓猶如木樁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御街中央,嘴里無聲的念著,蜜餞。 一股酸澀的感覺莫名從胸口漫了出來,溢到嘴邊,整個嘴巴都是苦的,手腳冰涼,眼眶里卻是熱的。 “陸楓,陸楓?!?/br> 熟悉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語氣中帶著撕心裂肺的悲痛絕望。 陸楓抬頭,眼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溢出了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將御街上所有紅色的景物掩埋,慢慢變成一片素白色。 她看到一個消瘦如柴的人,赤腳蹲在她掛滿白綢的聽楓院中,絕望的喚著她的名字。 “陸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許牧,是蜜餞,是你的夫郎啊?!?/br>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陸楓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自己還是站在那條御街上,周圍是擁擠的人群。 “陸楓,你牽著的人是誰?你娶的人是誰?你忘記的那個人,又是誰?” 一連三個問題,再一次重復(fù)著問她,等著她說出最后的答案。 蜜餞。陸楓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微動,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攥緊,聲音嘶啞,“我牽著的是許牧,娶的是許牧,我忘記的那個人,還是許牧。許牧是誰,是我的甜蜜餞?!?/br> 周圍所有的人全都消失,陸楓滿心歡喜的睜開眼,但眼前卻什么都沒有。 “蜜餞!” 陸楓腦袋一點,猛的驚醒。有些茫然的往周圍看了看,晚上的記憶慢慢回籠,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正在陸府祠堂里。 陸楓伸手摸了摸心口,那里跳的有些快。 又做夢了。 陸楓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夢醒后她記得東西不多,但心口卻有些疼,悶疼悶疼的,帶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覺,仿佛夢里把心丟了一塊似得,得緩好一會兒,才能好受。 陸楓閉著眼睛揉了揉胸口,又覺得懷里也空落落的。她抱著的蜜餞呢? 陸楓趕緊睜開眼,低頭就看見,本來抱在懷里的人,已經(jīng)滑到了地上,頭枕在她的腿上,正蜷縮著身子在她身邊睡的香甜。 她說自己怎么驚醒了,本來頭枕在許牧腦袋上,現(xiàn)在他滑到了地上,她頭沒了支撐,才猛的驚醒。 陸楓腿被壓的有些麻,伸了伸腿,將許牧提溜起來打橫抱在懷里,攏了攏大氅將他蓋住。 將人抱在懷里,陸楓忽然覺得空落落的心似乎不是那么疼了。她有些驚奇,試探性的慢慢收緊手臂,將許牧徹底圈在懷里,他身上清甜的味道在鼻尖彌漫,讓陸楓心底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仿佛丟失的東西又找了回來。 失而復(fù)得感覺讓她控制不住的眼眶發(fā)熱,心里發(fā)燙。 陸楓嘞的有些緊了,許牧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額頭在她胸前蹭了一下,哼唧著嘟囔道:“陸楓,別鬧?!?/br> 他無意識的呢喃,引起陸楓的沉思。自己接二連三的夢境,里面的場景她有些記不清了,但木頭卻跟她說,每次她做夢驚醒的時候,喊的都是蜜餞。 而許牧夢里呢喃的,也是她的名字。 這似乎不是巧合。 她上輩子,娶的會不會就是許牧? 這小妖精,是不是上輩子喜歡她喜歡的緊,才在奈何橋上偷偷把湯倒了,就這么投胎來找她來了? 越想越有可能,陸楓最后總結(jié)道,肯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種可能,陸楓竟覺得有些想笑。 這蜜餞,怎么那么粘人。 大概也就只有她,才會允許他肆無忌憚的粘著了。 畢竟一開始自己雖然懷疑過他,但卻沒對他奇怪的舉動和話語生出任何害怕或者反感,甚至愿意和他相處。 敢問還有誰,比她心還大。 陸楓頭歪著,側(cè)臉貼在許牧的臉上,有些發(fā)呆的看著前面的一排排牌位,努力回想自己的夢。 她總覺得,她的夢在告訴她些什么,可一覺醒來,又總是記不了多少。 陸楓手里捧著許牧腫著的左手,手指無意識的揉著他發(fā)腫的指關(guān)節(jié)。 本來涂了藥酒壓下疼痛的手指,又被人揉了起來,許牧疼的嘶了一聲,側(cè)頭,張口對著陸楓就是一口,咬完后抽回手縮了起來,不滿的哼唧道:“疼。” 他這一口,咬在了陸楓的胸前,正在發(fā)育的地方,被他隔著厚厚的衣物咬了一口,不痛,卻有些癢。 陌生又奇異的酥麻感是陸楓從來沒有過的,從被咬過的地方順著脊椎一路向上直沖頭皮,麻了半個腦袋,脊背更是不自覺的繃著,下意識的想將懷里的人推出去。 好在及時回神,才沒把甜蜜餞推到地上,摔成一塊蜜餞餅。 陸楓摸了摸被咬過的地方,心里有些別扭。得虧李氏前段日子才嫁給姑母,讓她對許牧沒生出表親的感覺,否則就這么咬了一下,陸楓能尷尬的半個月不想見他。 陸楓揉了揉鼻尖,伸手去摸許牧的左手,輕輕柔柔的哄著睡著的人把左手又伸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頭貼在許牧額頭上,陸楓打算再睡一會兒。 才剛閉上眼睛,就聽著身后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陸楓摟緊懷里的人,猛的回頭,平日里茶色的眸子,在夜里卻黑的發(fā)亮,透著股寒意。 本以為里面的人已經(jīng)睡著了的小廝,忽的對上陸楓的眸子,嚇的差點扔了手里的火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主子,主君讓我給您添幾個火盆?!蹦切P壓低聲音,小聲說著。主君本來囑咐說要靜悄悄的,莫要給陸楓發(fā)現(xiàn)了,誰成想她睡的這般警惕。 陸楓這才點了點頭,示意她們進來吧。她爹真是,想罰她,又怕她凍著了,竟讓人在她睡著后偷偷送來火盆。性子別扭的很。 等小廝們將火盆放下,陸楓才扯了扯大氅,將懷里的人腦袋露出來。 蜜餞都睡著了,要是被小廝看見說到她爹那里,再把人抱回去睡,實在是太折騰了。 放了火盆,屋里漸漸暖和起來。陸楓腿有些麻,就將許牧打橫抱起來,自己顫抖著兩條發(fā)麻的腿站起來,用腳尖將身下的三個蒲團拼成一條線,重新抱著許牧躺了下去。 陸楓隱隱約約記得,她娘好像跟她爹說過,男子不能受涼。 想了想,陸楓將許牧翻到了自己身上,讓他趴在她懷里睡,抖了抖大氅,當(dāng)做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被壓著的感覺一點都不舒服,甚至胸口有些發(fā)悶,但陸楓下半夜,卻沒再做任何能讓她驚醒的夢。 紀氏一早就起來了,讓人把祠堂里偷偷放著的火盆撤下去,自己去了祠堂。 打一個巴掌,再給個甜棗,才能讓孩子聽話。 小廝們沒敢跟主君說昨個她們放火盆時被小主子發(fā)現(xiàn)了,只能低著頭聽話的將火盆撤去。 推開門,屋里還殘留著火盆的溫度,紀氏見陸楓躺在蒲團上,對這幅場景,他早就習(xí)以為常,但走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 陸楓什么時候這么胖了? 紀氏趕緊過去,掀開大氅的一角,就露出許牧那張睡的紅撲撲的臉,頓時愣在當(dāng)場。 門還開著,清晨的冷風(fēng)灌進來,吹在許牧臉上。他覺得有些涼,就扭了個頭,面朝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