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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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懶洋洋地歪靠在椅子上,少年英俊的臉隱在搖曳的燭光下,忽然笑了,“以后再有人欺負(fù)你,來找我,我給你撐腰?!?/br> 第56章 從前那個總照顧她, 說要給她撐腰的少年, 大概早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當(dāng)初的承諾。 綠芙心里難過,可她那點可悲的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去向梁燼質(zhì)問什么。 她默默吃著飯, 聽見梁燼時不時冒出一句溫柔的聲音。 “這個腌黃瓜不也好吃,我二嫂的拿手菜?!?/br> “我想吃那個, 你幫我夾一下?!?/br> “那個叫豆腐魚,等著,我給你夾?!?/br> 綠芙眼睛有點克制不住的酸脹,她覺得自己再待在這里, 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 將眼里酸脹的感覺強行壓了回去, 隨后才放在筷子,抬頭對宋菱道:“娘娘,我吃飽了, 想下去休息下, 可以嗎?” 宋菱看了眼她碗里幾乎還沒怎么動過的米飯,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她是女人,自然也了解綠芙此刻的心情,知她不想待在這里,便點了點頭, “你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br> “謝謝娘娘?!?/br> “誒, 等等?!本G芙正準(zhǔn)備出去, 坐在對面的梁燼突然叫住她。 她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看向梁燼。 梁燼下巴點了下桌上,毫不客氣地吩咐,“幫公主盛碗米飯。” 綠芙原本就因為梁燼要娶公主的事情傷心,這會兒突然聽見梁燼使喚她給公主盛飯,全然像對待一個下人。 原本壓在心底的難過忽然一下變成了巨大的委屈,在胸腔內(nèi)迅速地蔓延開,她眼睛一紅,突然就火了,狠狠瞪著梁燼,“你自己沒長手嗎?!” 梁燼眉頭一皺,“綠芙,你敢這么跟本王說話?” 綠芙原本就很難過,這會兒被梁燼當(dāng)下人使喚,她縱然再堅強,情緒也完全崩潰了,控制不住地掉了兩顆眼淚,“我知道我是下人,可我就算是下人也是王爺?shù)南氯?,你又不是我主子,你憑什么使喚我!” 她有些激動,眼睛死死瞪著梁燼,氣得渾身發(fā)抖。 綠芙突然爆發(fā),所有人都嚇住了。然而此刻最懵的還是梁燼。他和綠芙認(rèn)識十幾年,除了最開始在宮里被人欺負(fù),看見她偷偷掉了回眼淚,從此以后,無論是練武練到渾身是傷,還是跟著二哥上戰(zhàn)場,身負(fù)重傷命在旦夕,都從來沒見她哭過。 突然哭了,梁燼也完全嚇住了,怔怔地盯著綠芙。 綠芙也沒想到自己會哭出來,又生氣又傷心又覺得丟臉,她狠狠擦了把眼淚,抓起桌上的劍,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綠芙!”宋菱急忙從凳子上站起來,下意識想去追綠芙,可綠芙跑得太快了,她剛追到門口,綠芙身影就完全消失了。 宋菱也有點生氣,回頭,皺著眉問梁燼,“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梁燼完全是懵的,眼睛直直盯著門口的方向,好半天,才回過神,皺了皺眉,嘴里小聲說了句:“……誰拿她當(dāng)下人了……” 這件事之后,綠芙和梁燼冷戰(zhàn)了好幾天,誰也沒去找誰。 綠芙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在不見她出來散散心。 宋菱兩邊勸,結(jié)果兩邊都不聽她的。尤其是綠芙,關(guān)著門連門都不出了。 宋菱想給相公寫信,但她會寫的字還不多,只好又找來宋溪給她代筆,她念一句,宋溪寫一句。 “相公,綠芙和四弟鬧別扭了,我一點辦法也沒有,要是你在家里就好了?!?/br> “相公,你大概還有多久回來呀,我一個人在家里好無聊。天氣在慢慢變暖和了,你那邊呢,還冷嗎?鞋子穿得還合腳嗎?” “我昨天出去逛街,遇到六王妃了,六王妃都懷孕了,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很可愛的?!?/br> …… 宋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絮絮叨叨地沒一會兒就寫了好幾頁信紙。 宋溪寫著寫著,忍不住抬頭問了一句,“姐,你是不是特別想姐夫?” 雖然都是嘮叨的一些家常,但是字里行間,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思念。 宋菱當(dāng)然想梁征了,很想很想,她有一肚子話想跟他說,但是……她低頭看了眼宋溪面前的信紙,不知不覺已經(jīng)寫了好幾張了,再這樣寫下去也寫不完的。 她雙手托著腮,撐在茶桌上,想了會兒,終于說:“就這樣吧,嗯……再添兩句。” “好?!彼蜗罩P,準(zhǔn)備繼續(xù)寫。 “讓王爺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要受傷了,還有……” “還有什么?” “我自己寫吧?!彼瘟膺@幾天學(xué)會的字不多,但她特別認(rèn)真學(xué)了幾個字。 將筆和紙從宋溪手里拿過來,歪著頭,抓著筆,很認(rèn)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往紙上寫。 宋溪一看jiejie的寫字姿勢,忍不住說教,“姐,寫字的時候頭和身體要擺端正,還有,你拿筆的姿勢不對,筆不是這樣抓的,應(yīng)該是這樣……” 他伸手給宋菱糾正了一下姿勢。 換了正確的握筆姿勢以后,宋菱寫起字來手有點發(fā)抖,于是說:“我還是這樣抓著寫比較好,比較穩(wěn)?!?/br> 宋溪:“……” 看著jiejie執(zhí)著地歪著腦袋,抓著筆寫字,宋溪沉默了會兒,最后……哎,算了,還是等姐夫回來親自教她吧。 不過他好奇jiejie寫的是什么,下意識伸長脖子去看。 “不要看!”宋菱見弟弟伸個腦袋過來,立刻捂住了信紙。 宋溪一臉奇怪地看著她,“有什么不能看的。” 心想,剛剛不是還讓他幫忙寫嗎? 宋菱將信紙捂得死死的,說什么也不給看。 宋溪哼了哼,“不看就不看,我回去了。” 半個月后。 梁征營帳。 軍醫(yī)正蹲在床邊給梁征處理傷口,梁征右肩到胸膛的位置,被刀砍傷,傷口又長又深,皮rou被刀刃帶得外翻,肩膀上的傷口更是深得骨頭都能看見,血rou模糊。 “王爺,這藥酒上去可能會很疼,您忍著點。” “別說廢話。”梁征皺著眉,不耐煩地催促,“快點。” 老軍醫(yī)也是在梁征身邊跟了許多年的,猶記得自家王爺當(dāng)年腹部中劍,生死關(guān)頭也沒皺一下眉,今日這般皮外傷又豈會放在放在心上,倒是他擔(dān)心過頭了。 他迅速幫周圍的血跡清洗了一下,將消毒的藥酒淋在血rou模糊的傷口上,藥酒一沾上血腥,瞬間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音,縱使梁征忍痛能力超強,藥酒淋上的瞬間也還是疼得咬緊了牙齒。 他緊緊皺著眉,目光落在肩膀上的傷口上,心里想的卻是,幸好阿菱不在這里,那丫頭那么心疼他,一定會哭死。 處理傷口的過程,梁征雖然沒有坑一聲,但額頭還是控制不住地浸出了一層冷汗。 “王爺,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這段時間千萬不可碰水也不可再親自上戰(zhàn)場,這傷口極深,沒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br> 梁征隨口嗯了一聲,卻是完全沒放在心上。打了這么多的仗,傷得比這重的時候多了,當(dāng)初腹部被刺了一刀,頭天晚上才從鬼門關(guān)救回來,第二天照樣親自帶兵上陣,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王爺,京城來的信?!睅ね猓蝗粋鱽硎勘穆曇?。 梁征:“進來?!?/br> 士兵拿著信進去,站在床邊,雙手奉上,“好像是王府送來的。” 梁征抬手接過來,一摸,厚厚的一沓。 王府送來的,除了他的阿菱還有誰? 不過,這丫頭什么時候會寫字了? 梁征心情忽然好起來,連肩膀上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痛了。 他一邊將信打開一邊吩咐帳內(nèi)的人,“都下去吧,沒本王的允許誰都不準(zhǔn)進來。” “是,王爺?!避娽t(yī)和士兵們聽言,立刻迅速退了出去。 梁征拿著信從床邊站起來,走到書桌前,單手將厚厚一沓信紙從信封里抽出來。 信紙一展開,入目是一手漂亮的字跡,梁征頓時笑了,他就知道,那丫頭怎么這么快就會寫字了,原是找人代筆。 不過雖然是代筆,字里行間讀下來,眼前清清楚楚地浮現(xiàn)出阿菱的樣子。 “昨天我半夜突然餓得睡不著,就起來給自己下了一碗面,結(jié)果可能又吃多了一點,后來又撐得睡不著了。” “王府后門有一只瘦精精的小黃狗,好像是被它主人拋棄了,我每天去給它喂飯,它好像認(rèn)識我了,每次我去的時候,就用很水汪汪的眼神望著我,好可憐。我有點不忍心,就把它帶回院子里來養(yǎng)著了,相公你不會介意吧?” 宋菱嘮嘮叨叨說了好多生活里發(fā)生的事情,梁征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下來,看見宋菱說自己去給小黃狗喂飯的時候,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她蹲在小狗面前,溫柔地摸它腦袋的場景。 梁征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眼里露出溫柔的笑意。 他又繼續(xù)往下看,看見宋菱說起六王妃懷孕的事情,眉梢微挑了下,眼里笑意更深了些。 不就是孩子么,他和阿菱的孩子肯定更可愛。 他認(rèn)認(rèn)真真看完了每一個字,看到最后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底下還有兩排歪歪扭扭的字跡。 梁征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這個字,可真是丑啊。 不過幸好,雖然字丑了點,但還勉強能看清楚寫的什么。 ——相公,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希望你快點平平安安地回來。 想你的阿菱。 一封家常的信,可是每一個字都令梁征內(nèi)心溫暖無比。 他在邊關(guān)十余年,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立刻結(jié)束戰(zhàn)爭回家去。 第一次,有人在家里等著他,為他牽腸掛肚。 他右肩受傷沒法兒活動,但還是用左手認(rèn)認(rèn)真真給宋菱寫了回信。 半個月后。 宋菱收到梁征的回信,激動地抱著信跑回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