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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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唐府,下馬車之前,桓衡想了想,將玉佩放在了馬車?yán)?,而后下了馬車。侍從卷簾時,看見馬車上的玉佩,不由得道:“元帥,您的玉佩掉了。” 桓衡沒有回頭。他擺了擺手,淡道:“不要了?!?/br> 桓衡踏入唐府時,蔚嵐正帶著糧草往屠蘇城去。她騎在馬上,與她并行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哥,姓張,大家都叫他張麻子,當(dāng)了千夫長當(dāng)了十年了,孩子已經(jīng)五歲,妻兒和睦,為人很愛嘮嗑。 他一路絮絮叨叨,拼命和蔚嵐說著自己的妻女,言辭中全是驕傲之意,蔚嵐含笑聽著,不由得有些好奇:“張大哥當(dāng)年是怎么想到要娶嫂子的?” “本來也沒想娶她,”張麻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她青梅竹馬長大的,太熟悉了,我一直就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喜歡她。你也知道,年紀(jì)小的時候,懂個什么喜歡不喜歡的,也就是總想瞧著她,平時待在一起,認(rèn)識久了,習(xí)慣了,一日不見她,心里就空落落的。那時候我來當(dāng)兵了,她來送我,我也沒想什么。后來等我休假回去,就聽說她要嫁人了。” 聽到這話,蔚嵐心頭一跳,覺得思緒仿佛被什么撥開,然后又道:“后來呢?” “后來?”張麻子笑了笑:“我聽到時候啊,心里堵得慌。我一想到這個人以后不歸我管了,我就難受,于是我立刻就帶著我娘,上門提親了?!?/br> “那時候張大哥便知道,自己喜歡嫂子了?” “哪兒啊,”張麻子眼里全是自得:“喜歡這事兒,我也是這么十幾年才反應(yīng)過來的。那時候哪里懂。就是覺得這個人是我的,我不能留什么遺憾。反正不管怎么樣,和她過慣了,就算不喜歡,能再差到哪里去?我知道我疼她,想陪著她,不想讓她走,那就夠了。要是她真被人搶走了,我多遺憾啊?!?/br> 聽到這話,蔚嵐沒有說話。新一輪細(xì)雨又落下來,蔚嵐心頭突然跳了跳。 “張大哥,”她仿佛是下了什么決定,突然道:“我突然想起來,我有個人要去搶,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張麻子反應(yīng)過來,便看面前人馬鞭一揚,便匆匆沖了出去。 風(fēng)凌厲刮過蔚嵐臉上,蔚嵐看著屠蘇城的方向,微微揚起嘴角。 最差不過就這樣過一生,可是若真是喜歡,被人搶走,那就遺憾終生了。 阿衡。 蔚嵐眸色深沉,她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又怎么能拱手送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在小劇場之前我要澄清一下…… 我是在6號23點54分更新的,為了補(bǔ)充小劇場,所以你們看到的更新時間可能會刷新成0點13分左右。我是日更的……千萬別誤會我是過零點補(bǔ)更了。 t t 【小劇場一·醋王謝四日常虐妻】 蔚嵐成婚后,朝臣都知道,她總是睡在家門口。 王曦覺得十分奇怪,找蔚嵐詢問,蔚嵐便笑道:“最近在學(xué)夜觀星象,家門口那個位置剛好觀星?!?/br> 王曦尋了一位星象師去蔚嵐家門口看了看,詢問道:“此地適合觀星?” 星象師答:“這里根本看不到星星?!?/br> 第二日,王曦與林澈相約一探究竟,與蔚嵐喝酒分別后,悄悄跟上了蔚嵐。 而后便見蔚嵐來到自家門前,敲著門道:“開門,我是你們家相爺,開門?!?/br> 門內(nèi)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知道回來?” 蔚嵐一僵,隨后露出人前少有諂媚的笑道:“子臣在等我?。课冶阒?,子臣最心疼我了?!?/br> “和誰喝酒了?” “呃……和太傅去了,有一些政事……” “王曦的醉仙釀好喝嗎?” 蔚嵐:“……” “林澈的畫好看嗎?” 蔚嵐:“……” “給我在外面跪著!” 蔚嵐:“這個,不大好吧……要跪……也讓我進(jìn)去?” 謝子臣沉默了片刻,隨后道:“看見你便舍不得了,你在外睡著反省一下吧?!?/br> 里面是人遠(yuǎn)走的聲音,蔚嵐嘆息了一聲,而后便見門打開,里面人熟練扔了被褥席子床鋪出來,又“砰”的關(guān)上。 林澈和王曦對視了一眼。 林澈道:“阿嵐為何不去其他地方歇息,如此聽話?” 王曦卻很是理解:“那是謝四,他讓你在門口睡著,你敢去其他地方?” 林澈點點頭:“也是?!?/br> “但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更要擔(dān)心一件事,”王曦嘆了口氣,林澈滿臉迷茫,王曦拍了拍林澈的肩道:“御史臺的折子,明天估計能把我們砸暈過去?!?/br> 不出王曦所料,第二日,兩人被聯(lián)名上書醉酒鬧事。 從此以后,再也不帶蔚嵐喝酒。 ☆、第68章 蔚嵐趕到屠蘇城時, 桓衡已經(jīng)與唐家初步定下了成親事宜。他去的時候態(tài)度誠懇,唐將軍和唐南樓一個□□臉一個唱白臉, 唐南樓刁難他,唐將軍就壓著唐南樓賠不是, 他靜靜看著他們一唱一和, 最后談妥了這件事,然后見了唐小姐唐莫一面。 唐莫是個病弱的姑娘,見她的時候,她因秋寒披著大氅,房間里生了暖爐。她眉目清秀靈動,在北地這地方, 這樣的姑娘, 已經(jīng)算是絕美。然而見過了盛京櫻柳, 看著面前的人, 便覺得寡淡,他與對方只是坐了片刻, 便聽對方道:“這門親事, 桓元帥并不樂意吧?” 桓衡沒有說話,哪怕低了頭, 他也做不到對這么一個無辜的姑娘撒謊。她實在是個溫和的女人,哪怕恨極了唐家, 卻也對這樣柔弱的女子起不了半分惡念。 于是他只能許諾她:“你日后是元帥夫人,這個位置,你可以坐一輩子?!?/br> “一輩子?”唐莫清咳起來:“我哪里, 又有這樣長的時間?元帥,多慮了?!?/br> 桓衡靜靜看著她,也起不了半分愛憐。旁邊丫鬟給唐莫順著氣,唐莫咳嗽得面色一片潮紅,終于才抬了頭,艱難道:“元帥可知,唐家為何執(zhí)著于這么婚事嗎?” “我需要唐家的現(xiàn)在,”桓衡冷淡開口:“唐家也需要我的未來?!?/br> “元帥的想法,真是令人傷心,”唐莫嘆息出聲,看向遠(yuǎn)方,慢慢道:“這門婚事,是我求來的?!?/br> 聽到這話,桓衡眼中有了冷意。唐莫沒有看他,慢慢道:“元帥大概忘了,小的時候,我曾在冬日墮入冰窟之中,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必然死了,卻是元帥路過,將我從冰中撈起。從那以后,元帥便被阿莫放進(jìn)了心里。小時候不懂事,只是單純喜歡跟著元帥,十二歲的時候,桓老元帥突然將我叫了過去,指著元帥問我,可喜歡你?” 說著,唐莫將目光落到桓衡臉上,眼中俱是溫柔:“那時候我便覺得,元帥真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我從來不大敢和人說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可唯獨元帥,我卻無法放手。于是我用了所有勇氣,說出了那句喜歡,從那以后,我便被定為元帥的妻子?!?/br> “我從十二歲,等待元帥到十六歲。元帥獨自離開北方,父兄皆惱,想同桓大元帥解了這門婚事,可是阿莫卻不由得想,若阿莫嫁給了別人,等元帥他日回來,該當(dāng)如何?” 唐莫說著,眼里有了憐憫:“元帥自斷羽翼,如同沒有爪牙的幼虎歸北,若我早早嫁了他人,唐家、白家、屠蘇家,又如何會安分在元帥手下?我想著,不管怎樣,總該等著元帥回來,讓唐家守著元帥成長到能獨當(dāng)一面,這才妥當(dāng)?!?/br> 桓衡靜靜看著她,辨認(rèn)著她話里的真假,這樣溫柔體貼且深愛自己的女人,讓他一直抗拒的心,也不由得軟化了許多。 終究不過是女人,如同一個擺設(shè),一個玩物,給她幾分溫柔,能將她尊敬為正妻,便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榮耀。 看著桓衡的神情,唐莫突然伸出手來,冰涼的手掌握住了桓衡,桓衡微微顫抖了一下,克制了自己后退的沖動,仍由這個女人握住了他的手,聽她道:“衡哥哥,你別害怕。” 桓衡心頭跳了跳,那女人眼中涌現(xiàn)出了莫大的悲涼:“我知道,你或許有喜歡的人了罷??墒菦]關(guān)系的,我并不在意?!?/br> “我活不了多久了,”聽到這話,桓衡終于正視了她,她眼中全是哀求:“大夫說,頂多不過三年罷……我活著這么十幾年時光,有一半都在等衡哥哥,這已是我的執(zhí)念。我無法出門,但也猜出父兄因疼愛我,怕是做了讓衡哥哥不喜之事,可我并不想讓衡哥哥為難。話我已說清楚,我只要三年,這三年,衡哥哥愛著其他人也好,養(yǎng)外室也好,我都不在意。如果衡哥哥成全,阿莫感激不盡。衡哥哥不成全,我父兄也不過一時意氣,唐家也不會作出背主之事。衡哥哥,”唐莫小心翼翼看著他:“意下如何?” 桓衡沒說話,必須說,這番話讓他內(nèi)心舒服很多,可他卻也明白,這不過是自己這個“未婚妻”簡單的想法而已。沒有女兒作為屏障,唐家又如何相信他不會反噬?只有當(dāng)上了桓衡的岳父,只有自家女兒懷上了桓衡的孩子,只有桓家的嫡長子是他唐家所出,唐家才可能真的相信,他桓衡日后不會出手收拾他們。 路已經(jīng)走到這里,無論是桓衡還是唐家,都已經(jīng)沒有了退步的可能。 面前人的目光單純期待,他看著這夾雜在中間的姑娘,她明知道他不愿意,明知道這條路有多難,卻還是要堅持爬過來,卻也不是逼迫,而是給了他一個選擇權(quán)。只是這個選擇權(quán),她卻不知,不是她給得起的。 他不忍責(zé)怪她,便起了身,給她掖了掖被子,溫和道:“你歇下吧,我已經(jīng)和你父兄商量好娶你,明日就來提親?!?/br> 聽到這話,唐莫眼神猛地亮了起來,她咳嗽著拉住桓衡,艱難道:“那衡哥哥,可不可以,每日都來看我?” 桓衡僵了僵,唐莫面上帶笑,眼里卻全是苦澀:“我……我人生沒幾年了,雖然這樣有些不矜持,可是……” “我懂的,”桓衡垂下眼眸,他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斷,就不能讓自己回頭,他揉了揉唐莫的發(fā),溫和道:“我去處理一些事,便回來看你?!?/br> 他并不討厭唐莫。 相反,如果不是因為蔚嵐,他可能對這個女人,也會有那么些好感。 可是有了蔚嵐,這世間一切都失了顏色。 可他沒有辦法。 桓衡離開唐府,登上馬車的時候,心里一片漠然,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平靜過,仿佛突然間長大,懂得了謝四和蔚嵐那份沉穩(wěn)。馬車嘎吱嘎吱作響,桓衡握著手里的玉佩,想著那個人。 他想,他要在她回來之前定下來,讓自己回不了頭。他怕她一回來,溫柔說那么一句:“阿衡,我護(hù)著你?!?,他就丟盔棄甲,像以前一樣,不管不顧。 然后等到有一日,她撒手不管,讓他自生自滅時,他就被那些豺狼虎豹環(huán)繞,一口一口,啃噬殆盡。 阿嵐說得對,權(quán)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而她,哪怕再真心相護(hù),可是一個注定要回到南方的男人……總是要離開他。 她不是一個女人,他不能娶她,不能讓她一輩子依附仰望他,所以她可以自由翱翔,四處浪蕩,而他若一直如現(xiàn)在這樣,那么,他早晚留不住她。 想清楚了這一切,桓衡心中無悲無喜,他回去處理了公務(wù)后,晚上又去了唐府。對于他的舉動,唐家都很詫異,也十分欣喜,唐將軍讓他單獨和唐莫吃了晚飯,唐莫眼里全是光芒,仿佛一個小妻子,為他布菜添飯,又同他說給他準(zhǔn)備了冬衣,還說明年春花開了,若戰(zhàn)事停了,問他能不能帶她去南方看看。 一頓飯,便讓他徹底軟了心腸,這樣的女孩子,如何能讓人厭惡起來? 她只有不到三年時光,若快一些,她可能明年開春都撐不到。桓衡目光柔軟下來,感覺面前人仿佛是自己小meimei一樣。 唐莫同他吃了飯,又同他說了些話,她便覺得力乏了?;负鉁?zhǔn)備告退時,她卻一把拉住了桓衡的衣服。 “衡哥哥,”她仰望著他:“我時日不多了。我能不能從今天起,就當(dāng)你的妻子?” 桓衡身子一僵,他背對著她,看著南方,繃緊了身體不敢回頭。唐莫嘆息了一聲,卻是放開了手:“是我唐突了……” “無媒無聘,”桓衡沙啞著聲音開口,心中卻是有了決斷的,他不能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jī)會,于是他艱難道:“唐將軍可允許?” “一個將死之人,”唐莫低笑起來:“又有什么是不肯允許的?” 桓衡沒說話,片刻后,他突然回頭,將她打橫抱起,在她驚呼聲中,將她放到了床上。 周邊人都退了下去,唐莫緊張坐在床上,拉著被子,羞紅了臉。 “我去洗漱?!被负獾粝逻@么一句,便去了浴室。他清洗干凈了自己,換上了褻衣,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有些嘲諷,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這樣做,又與以身體換權(quán)勢的女人有何區(qū)別? 他嘲諷一笑,進(jìn)了屋子,唐莫也已經(jīng)清洗完畢了,她跪在地上,屋里的人早已經(jīng)退開了,見他進(jìn)來,她眼如明星,恭敬叩首道:“請夫君貴安?!?/br> 方才的焦慮突然就消散殆盡,桓衡看著眼前柔順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去,他抬起她的下頜,注視著她秀麗的容顏。她顫抖了睫毛,像小鹿一樣,有些擔(dān)心,卻又全是信任。 他并不是全然不想娶她的。 桓衡意識到,若不是曾經(jīng)滄海,這個女人,他也是愿意當(dāng)做妻子的。 他嘆息了一聲,蹲下身去。 “阿莫,”這是他今天第一次叫她,唐莫低低應(yīng)了一聲,桓衡垂下眼眸:“我不喜歡你,你知道的吧?” 唐莫身形一僵,隨后道:“喜歡一個人,哪里這么容易呢?”,她微笑起來:“夫君不必多想,夫君能在阿莫身邊,阿莫已經(jīng)很知足了?!?/br> “可是你別擔(dān)心,”桓衡將她溫柔抱到了床上,替她蓋上被子,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瞧著他,他不免笑了,眼里帶著苦澀道:“我會對你好的。也許有一日,也會喜歡你,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