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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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從頭到尾一直隱藏在眉郎幕后的怪物如此開門見山地開了口,無遺是將自己曾經(jīng)的真實身份毫不介意地告知了晉衡。 晉衡聞言當(dāng)下臉色沉了下來,半張掩藏在洞壁后的蒼白的臉卻藏著說不出的冰冷和怒火。 而似乎是嗅到了這空氣中隱約傳過來的火藥味,那陰冷地繞著龍池一圈一圈尋找著晉衡蹤跡的黑色‘骨龍’只若有所思地猙獰張開嘴笑了笑道, “說起來,我剛剛仔細(xì)想一想,忽然發(fā)現(xiàn)……我們也許在很久之前的一個晚上就曾經(jīng)見過,只是因為當(dāng)時‘年’忽然發(fā)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我,連帶著所有人……甚至包括你自己,都忘記了當(dāng)時那個晚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 “不過,那棟單獨蓋在山上的大房子,滿屋子都在保護你的小紙人,還有那個拼命也要為你而死的女人我倒是有一點印象的……她和你一樣是白頭發(fā),白眼睛的,但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我給吃掉了對吧?可你呢?你當(dāng)時不是也應(yīng)該死了嗎?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會看起來……像活著一樣?有心跳,還有體溫?” “……” 老祟主的這話讓晉衡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下去,那種無論如何抑制都在胸口處隱隱燒起來的仇恨簡直快把他的神智和冷靜都給磨沒了,而拼命壓抑下心頭對那一晚的痛苦回憶,眼睛充血的晉衡先是咬著牙低下頭強行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聽著外頭語調(diào)猖狂傲慢的老祟主繼續(xù)開口道, “……我其實真的很意外能在這里再遇到你,起先我以為‘年’最有可能是藏在張奉青那兩個孩子身上的,所以我找了啊找……可誰知道……這小小的誤差竟然就讓我錯失了真相那么多年……不過你今天最終選擇去而復(fù)返的原因是為了什么?你剛剛不是已經(jīng)帶著那面小鏡子落荒而逃了嗎……看來你已經(jīng)明白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了……是不是?還是說你已經(jīng)忽然想起來什么了?” 這個問題從某種程度來說反映了老祟主個人的部分疑問,可顯然鐵了心要和他死扛到底的晉衡卻并不打算從任何一句話上面正面回答他。 而那多年來總喜歡躲在那面紅月日晷里窺探人心的老怪物見狀也略顯無趣地擺了擺龍尾,又在歪著頭地思考了一下后,才顯得意味深長地靜悄悄的看著四周圍重新開口道, “……不得不說,有些人身上真是天生就有一種令人發(fā)笑的正義和責(zé)任感啊,頂著一具已死之人的身體,懷揣著這樣難得的寶物,居然最后還樂意做出這樣的犧牲,你一個人回來送死,別人好端端去過好日子,你心里難道不嫉妒,不恨嗎……” “……” “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吧,其實在過去光陰流轉(zhuǎn)間我見過很多如你這樣的好人……但最終,他們都死無葬身之地了,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那些喜歡犧牲的人,他們的結(jié)局就只能是犧牲,只有拼了命的想活的人,命運才會永遠(yuǎn)一直眷顧你,懂嗎……” “……” “……難道還是不肯出來?不過也沒關(guān)系哈哈,我其實有很多時間和你耗下去,但你卻不一定有了……反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我心心念念的寶物終究會回來……我會繼續(xù)如從前那樣主宰光陰!喝令眾祟!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住我!人間和祟界的黑夜將重新由我來掌控!我會讓那些背叛過我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做發(fā)自內(nèi)心地絕望……而等我復(fù)活之后,我就可以順利地把這世間萬物都一口口地最終吞吃下去,把那些老家仙們留在人間的‘門’都給統(tǒng)統(tǒng)擊個粉碎??!一路從這已經(jīng)淪為地獄的人間打到天上去!” 因為此刻還被迫附身在秦玄的尸骨身上,所以失去原本身體的老祟主說話的聲音始終很混混沌沌的,像是在強行壓抑著什么興奮躁動的情緒,又像是急切地想要沖出某個固有的牢籠。 可這依舊無法阻止他那鬼魅邪惡而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不斷地傳進晉衡的耳朵里,像是一道道魔咒一樣盤旋在龜巢的上空。 而兀自躲在暗處的晉衡見狀也沒有理會它,只是面無表情地抿著蒼白的唇從袖子里掏出幾張白紙,又在手掌心中稍微折了之后就朝著下面迅速地扔了下去。 他這么忽然一出手,先前就對暗處的一切有所防備的老祟主自然是迅速察覺,并當(dāng)下就跳出水面探出頭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可猛地一咬上去,這體型龐大的老怪物才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幾張白紙折出來,模樣還挺逼真的紙青蛙。 而當(dāng)下暴怒地嘶吼了一聲,又趕緊把嘴里這黏黏答答的軟體動物給吐出來,被那一大口活蹦亂跳的青蛙惡心得嗓子都啞了的老祟主只完全失去理智般地喘著氣爬上蟠龍柱,又在發(fā)出一陣讓整個龜巢都為之顫抖的咆哮聲后才冷冷地開口道, “你……你這無賴又可惡的臭小子……和當(dāng)年偷了我東西的那兩個小畜生真是一樣令我生厭,都該活活被我碎尸萬段……我現(xiàn)在不管你當(dāng)年究竟是生還是時,但今天我絕不會再放不過你……快給我出來受死!!快給我出來受死!?。 ?/br> 這一聲咆哮聲落下,龜巢頂部的洞xue都瞬間塌了大半,在碎石中連忙一瘸一拐地奔跑起來的晉衡見狀邁開步從自己藏身的那個洞xue就是縱身一躍,又借著手上飛出那只充滿靈性的紙小鳥就翻身躍上了另一處位于高處的洞xue。 而在下方忍不住激動地看著終于肯在自己面前現(xiàn)身的晉衡,那轉(zhuǎn)頭就一個猛子撲上來,并活生生撞毀了半根蟠龍柱的黑色‘骨龍’只張開嘴嘶吼著沖著晉衡的方向咬下,又在一開一合間咬空之后,迅速地跟上他的腳步就鉆進了出現(xiàn)在他們前方的那個洞xue中。 可這發(fā)狂的‘骨龍’剛一甩起可怕的白骨龍尾并一下子埋頭扎了進去,迎面卻又看見兩只咆哮著的陰尸沖著自己的脖子咬了過來。 而被晉衡這反反復(fù)復(fù)的行為折磨得已經(jīng)接近崩潰和暴怒的黑色‘骨龍’一口咬斷那些殘尸,并從散發(fā)出惡臭的嘴里飛濺出大量血液的同時,引誘著它繼續(xù)朝上面爬去的晉衡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單手抓著洞壁旁邊的石坑,又擦著帶血的面頰在高處朝下冷冷地看了一眼。 “……問你個問題?!?/br> “……” “你知道你殺了那個女人的那天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 大約是沒想到這看上去和啞巴差不多的白毛小子一開口就會對自己說這個,魂魄附身在‘骨龍’身上的老祟主聞言反而有些陰森地瞇起了紅通通的眼睛,一時間竟開始琢磨他這是什么意思起來。 而見狀,自己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的晉衡卻像是故意賣關(guān)子一般,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就就繼續(xù)爬向了另一個洞xue中,當(dāng)時就把怔楞在原地的‘骨龍’當(dāng)下就給弄得怒火都快沖上西北城的天空了。 “你……你該死……你該死的臭小子……我要吃了你?。。∥乙欢ㄒ獨⒘四悖?!” 或許是因為晉衡那最后一眼實在暗藏了太多漠視和挑釁,所以當(dāng)下把黑色‘骨龍’氣的怒目圓睜,張開白骨組成的巨型龍爪就從血池子中飛到了龜巢的最上方。 而在它滿懷著殺欲并帶起一陣腥臭的風(fēng)靠近自己之前,早早等候在這個高度上的晉衡就將袖子里所有封印著陰尸的白紙和一下子拋灑了出去,又眼看著那密密麻麻如飛蟲一樣的小篆字體先是散發(fā)著金光圍繞著那黑龍將它的去路堵死,隨后在那字體后面又飛撲出有一只只倒掛在洞壁上,望著秦玄的龍骨仇恨地張開嘴咆哮的陰尸死咬住了‘骨龍’的咽喉。 而幾乎也是這一瞬間,那每根骨頭上黏連著腐rou和蛆蟲的骨龍身上開始掛滿了腐爛且密集的陰尸。 陰尸們紛紛將積壓在心中千年的滅族仇恨盡數(shù)發(fā)泄在這幅同它們一樣死去的骨骼上,而一時間竟然真的動彈不得的老祟主只渾身發(fā)狠地咬著牙看向半空中,卻再一次對上那仿佛埋藏著無盡寒冷和固執(zhí)的淡色眼睛。 “再問一次,你知道你殺了那個女人的那天是什么日子嗎?” “你到底要說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要吃了你!!我一定要吃了你!?。?!啊?。。?!” 瘋狂吼叫著飛到空中并一下子發(fā)瘋地甩開身上爬滿了的陰尸,被徹底觸怒的妖龍尸骨和它身體內(nèi)部蟄伏的年獸魂魄一同朝著晉衡咆哮著,怒吼著,也將剛剛一直借著逃跑的機會,其實就是在給外面的人故意拖延時間的白發(fā)青年逼到了絕路之上。 見狀,面色隱約透露出一絲衰敗和疲憊的晉衡只低著頭撐住墻,又將自己帶血的手掌緩緩地落在了隱約在發(fā)光的心口處。 可就在那巨大的龍爪即將要從天空中落到他的頭上,并把他活生生砸死在亂石之下時,一陣他從前并沒有仔細(xì)聽過的龍嘯聲卻遠(yuǎn)遠(yuǎn)地從洞xue的另一個方向傳來。 ——接著,一條渾身落滿青鱗,額頭還在隱約發(fā)著淡色光芒的蛟龍就這樣時機格外準(zhǔn)確地恰好托住了他,又任由面色慘白的晉衡趴在自己背上,朝著洞xue的另一個方向就甩開龍尾快速而驚險地飛了出去! …… “你們……你們都快點上船??!快點!下面的陰尸根我去解決!別在這兒繼續(xù)呆下去!” “可……可那么多的陰尸啊,河道下面的根一時間根本也砍不完……而且燈爺爺,廖警官,祟君殿下和姓師呢,怎么就只有你們幾個從下面出來了……” 死人河的河面上,一塊坐在船工小船上的石小光母狨他們,正同狼狽爬上岸的廖飛云燈芯他們說著話。 聞言本來還在匆忙指揮著他們趕緊離開這里的燈芯老人便是一愣,看了眼一旁眼睛通紅的廖飛云和金竟之后才臉色難看地開口道, “……他們兩個還在下面……晉衡說了,讓你們先走……就別管那么多了……” 燈芯老人的話透出股古怪,石小光和母狨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又顯得有些疑惑地指了指暈倒在旁邊的眉郎道, “可是就連眉郎都在這兒來了啊……難道還有什么東西在下面嗎?我們把船開走了,到時候祟君殿下和姓師再要上來該怎么辦……” “吼吼!!吼!!” 心里似乎是十分贊同石小光的話,母狨聞言叉著腰瞪著眼睛就一臉不滿地看向了燈芯老人,只把燈芯老人給弄得完全無話可說的同時,又無奈地看向廖飛云和金竟之道, “你們……你們兩個也開口說說話啊……這件事總不是我一個人能說得清楚的吧……而且這水底下尸體的根確實一時間難以清除……我們這到底……我們這到底……該怎么辦啊……” 燈芯老人這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在躲在船艙里呆著的‘分’眼里自然是覺得古怪的很,畢竟塔可太清楚這些人類開始心虛的樣子了,而因為它先前就是跟著秦艽一塊來的,又恰好同那蛟龍之間發(fā)生過一段對河底情形的推測,所以眼下看到少年秦艽帶了出來,晉衡和大的那個秦艽卻不見蹤影,這黑乎乎一團的小怪物只臉色怪異地呲了呲牙,又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不是吧……不會真讓我之前給猜中了吧……可這也不能再這么跟著死一個吧……誒誒誒,說你呢,豬頭,你現(xiàn)在能感覺到河底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他這么一嘀咕,旁邊一直小心翼翼縮著不吭聲的西北城主也愣了一下,而發(fā)現(xiàn)這莫名給他一股熟悉感覺的小怪物在威脅般的瞪著他,那膽子其實很小的西北城主悄悄咽了口口水才敢小聲道, “我……我好像感覺到‘年’的味道了……年獸要吃了‘年’,‘年’快死了……” “‘年’?哪……哪哪個‘年’??” “就那個‘年’啊……‘年’好像還在說什么……你知道那個女人死的那個晚上是什么日子嗎……” 一聽這話就懵了,本來還覺得自己的猜測至少有八成是對的,可現(xiàn)在也弄不清楚下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分’也頓時哽住了,只連忙抓著這全身上下都顯得紅通通的豬頭就想問個究竟。 而隱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一直低著頭沒吭聲的廖飛云在抬頭往水下面看了眼后也愣住了。 等反復(fù)在心里回想了幾遍那個女人死去的日子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因為隱約明白過來什么,所以眼睛瞬間通紅的廖飛云先是忽然湊到‘分’和西北城主的面前,又在這黑色小怪物明顯有些害怕的眼神中咬著牙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道, “他在說……那個女人死的晚上是什么日子……對嗎?” “對……對啊……” “……別給我廢話?。∷f的真的是這句話對嗎?。 ?/br> “額……額,對……對,你問西北城主啊,別問我啊,而且我那次不是故意逃——” “分”還沒說完,燈芯他們還在那兒爭論個不休的聲音就打斷了他,而聞言只怔怔地點了點頭,半天廖飛云才咬著牙忽然大吼了一聲道, “……我知道了……還有,你們都統(tǒng)統(tǒng)都別給我吵了!安靜點!” 廖飛云這么暴躁地沖著外頭一喊,船上本來還亂成的其他人都莫名地嚇了了跳,就連‘分’和船工也不例外。 而看到石小光金竟之他們都呆呆地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分外狼狽的廖飛云只用手背抹了下因為難受而不自覺留下的鼻涕眼淚,又在從袖子里取出那張姚氏姓書后才像個委屈的大猩猩似的蹲在地上抱頭大哭道, “晉衡,你這個笨蛋……這個笨蛋……嗚嗚……我他媽……一定要打死你……淑姐,淑姐……啊啊啊……” 他這么情緒徹底崩潰地一哭起來,船上的大伙都不敢出聲了,半天還是心中已然有些不祥預(yù)感的石小光結(jié)結(jié)巴巴地上去問了句,廖警官,你到底怎么了啊,姓師他們到底怎么了。 可沒等大家把有些事說清楚,河底下卻忽然刮起一陣差點把小船給直接淹沒了的巨浪。 而伴著船工在另一邊發(fā)出的類似警告般的呵斥聲,又一腳踢開掛在船頭的一只準(zhǔn)備爬上來的陰尸,臉色難看,眼睛里還含著淚的廖飛云只趕緊跪在船頭向渾濁的水下看去,又厲聲沖還呆在船上的所有人開口道, “……現(xiàn)在在船上的都給我好好聽好!咱們必須把河底下那些陰尸的根給弄斷掉!晉衡和秦艽才能有機會逃出來!但光靠咱們自己的死力氣那些尸體的根肯定是拔不出來的,所以我們只能先想個辦法他們都迎上來,再試圖從這里逃出去……” “……那,那該怎么辦呢?” “……聲音,或者是它們最討厭的味道,我們需要一些東西把那些陰尸從河底激怒,讓它們自己朝著河面的最上層爬上來,再扯斷那些長在河道下面的根,把河道下面的活水給放出來……” “它們……最討厭的聲音和味道?那不就是……??” 口中默默跟著重復(fù)了一遍的金竟之這么說著就將震驚的眼神落在了還倒在一旁昏迷不醒著的少年秦艽身上。 畢竟他可是清楚地之前在死人河那個龜巢中的時候,那些爬進內(nèi)部的龜巢的陰尸都是如何發(fā)狂攻擊任何身上沾上龍的味道的人的。 而其他人聽到他這么說也將視線往旁邊看去,又集體露出明白過來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恰在這時,那從頭到尾一直都倒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小子真的皺著眉頭蘇醒了過來。 可是他明顯一點都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覺得頭隱約有點疼,混混濁濁的什么都不清楚,但好像又依稀記得自己之前遇到了什么讓他不敢相信的人…… 那個人長的和他很像……但看上去……很厲害……比他厲害多了…… 他好像還叫自己……秦艽? 而再等從先前的驚嚇中緩慢蘇醒過來的少年秦艽虛弱茫然地一睜開眼睛,完全一臉莫名其妙的他就這么對上了眼前齊刷刷看著他,又忽然一下子撲上來死死抱著他嗷嗷大哭的廖飛云。 “……是龍!是龍!!嗚嗚嗚!!他們有救了??!是龍??!” 【誒誒,廖大頭你……你這個笨蛋這是要干什么?。。?!啊啊啊?。?!我是龍!我當(dāng)然是龍!干嘛!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啊?。。?!】 第120章 嬴 死人河河面上發(fā)生的這一切, 目前還呆在龜巢內(nèi)部的人肯定并不知曉, 但秦艽的出現(xiàn)確實將把緊追在他們后面的黑色‘骨龍’給成功甩開了一小段。 而都活到這么大了,其實很少會有被別人給忽然嚇一跳的時候, 此刻臉色蒼白, 說話都確實沒什么力氣的晉衡只閉著眼睛輕輕挨著身體下面冰涼的龍背脊, 又顯得有些疲憊地緩緩出聲道, “你……怎么……來了?” 他這么一開口, 原來還一言不發(fā)地在半空中匆忙躲避著洞xue上方落下的碎石的秦艽頓時就暴怒地陰沉下了臉, 隨后干脆一頭撞開擋住他們?nèi)ヂ返亩纯?,又忍無可忍沖著背上的晉衡來了一句道, “……晉姓師都能來!難道我就不能來么!” 一聽這恨不得把整個死人河都掀翻了的暴怒口氣就知道肯定是生氣了, 多虧他剛剛出現(xiàn), 才能暫時得救的晉衡聞言只能一動不動地趴在秦艽的背上,半天才用汗?jié)竦念~頭抵著自家祟君殿下的脖頸,又輕輕地摸了摸他光滑漂亮的鱗片并小聲地哄了哄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