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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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 一聽到他這個欲言又止的口氣就覺得肯定沒好事發(fā)生了,秦艽一時間有些不耐煩,只低下頭冷冷地就朝他看了一眼,而橫行介士自知這樣繼續(xù)賣關(guān)子也有些沒意思,只能強作鎮(zhèn)定地咳嗽了一聲又壓低聲音顯得有些緊張地開口道, “臣下剛剛摸著黑進村的時候……好像隱約看到一個用布包著臉看不清楚長相的小伙子和另一個有點眼熟的小泥人像從您家……前面那戶人家圍墻的狗洞里悄悄爬出去了……” “……” “那小泥人從模樣上看還真有點像以前范家廟看廟的那幫小泥土精,只是沒想到東山上居然到現(xiàn)在還存著……村口那些老孩子應該沒發(fā)現(xiàn)他們倆,村里其他人好像也沒注意,總之……額,他們倆就這么一塊悄悄爬出去了又往山上去了,但估計也不會跑遠……您看,要不要讓臣下待會兒跟過去看看,再看看他們倆到底打算做什么?” 秦艽:“……” 第145章 楊 乍一聽橫行介士說某人大清早地就和一個小泥人像鬼鬼祟祟地一起出了村, 臉色一冷的秦艽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對方這是什么也沒說就選擇不告而別了。 這個想法來的突然, 卻帶起了心頭強烈的怒氣,搞得臉色瞬間就沉下來的秦艽差點就想直接到范細家去驗證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可在身體行動之前, 腳下一頓的他卻不由得轉(zhuǎn)念一想, 腿上還帶著傷的青年今天要是真的想一個人離開范村, 肯定也得和這幾天明明相處的不錯的范細一家事先說一聲。 總不可能就這樣什么也不說的就偷偷摸摸走了,這既不符合那個人一貫的行為模式, 本身似乎也不太循常理。 加上這天寒地凍的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和充足的食物, 但凡是有腦子的都應該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所以面上強行壓下疑惑,心里也有點好奇某人到底是怎么和那范家廟的小泥人回合成功的秦艽一時間也沒有吭聲, 只瞇著眼睛思索了一下這才帶著點懷疑地拖長調(diào)子開口道, “你剛剛看見那個年輕人和那個小泥人的時候, 他們身上沒帶什么其他東西走吧?” “啊?好像,好像是沒有,兩只手上是空著的,什么別的東西也沒拿, 就背了個簍子……但我隱約看見那蒙著臉的小伙子把一個樣子有點奇怪的竹筒埋在了村口的雪地下面, 然后牽出一根長長的繩子和那小泥娃娃躲了起來……” “竹筒?” 一聽這話就神情停頓了一下, 因為秦艽忽然想起來自己手邊其實正好也有個出自某人之手的竹筒。 而一看自家龍君露出這樣了然的表情,還以為這又是他從前在祟界或是哪里見到過的東西,所以當下橫行介士只點了點頭,又順著他的話頭繼續(xù)描述下去道, “對,就是個竹筒, 那小子好像還特意帶了好幾個在身上,各個都連著一根根麻繩,里頭好像還能從地底下傳出人說話的聲音……后來這事開始蹊蹺了啊,圍在村口的‘老孩子’們遠遠一聽到從墻底下發(fā)出來的說話聲音都跟著那竹筒跑了,然后,那小伙子就和那泥娃娃就趕忙一瘸一拐地從另一邊鉆狗洞去了……因為隔著點距離,我就悄悄跟了上去,然后就聽到他們倆在悄悄嘀咕什么,要去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然后找什么草藥……” “找草藥?找什么草藥?” 聽到這兒其實已經(jīng)大概明白某人是用什么辦法安全地從村子里溜出去的了,一想到前幾天他這么費心費力地在范細家搗鼓出這么個奇怪的東西原來還有這用處,秦艽心里倒也不算意外。 可明明他也沒聽說范細一家子這幾天有什么需要用到草藥的地方,下一秒神色不定的秦艽就聽著橫行介士接著往下說道, “額,臣下也不知道什么藥,但就聽那泥娃娃嘴里說著什么……一晚上都沒好好睡覺真的好困嘛,還有,我們現(xiàn)在這是去哪兒玩呀,不抓公雞郎了嘛……小伙子說,抓公雞郎也不能隨便找,咱們現(xiàn)在這樣去只能送死,今天就先拿這個傳聲鬼在這附近稍微實驗一下,還說什么……我們現(xiàn)在這是去附近找草藥,待會兒就馬上回來……” “……” “然后那個泥娃娃又說那我們現(xiàn)在去找草藥干嘛呀,你生病了嗎,還是家里的那個螞蟻老奶奶和小朋友生病了,小伙子說我沒有生病,他們也沒有生病,找草藥是打算拿回來給別人的……泥娃娃問別人又是什么人啊……” “……” “小伙子聽到這話一開始沒吭聲,后來才說是個心底很好的人,還救過自己,泥娃娃又說他做什么好事了,你們平時關(guān)系很好嘛,小伙子就無奈地回答說,沒有,只是萍水相逢,甚至還沒有正式見過面,泥娃娃就奇怪了,說那你干嘛還費那么多事給那個人采草藥……” “……” “小伙子聽到這話就又開口解釋道,因為自己以前大冬天掉進過一次河里,他的弟弟meimei當時就站在岸上看著他,可是誰也不愿意去叫人來救他,他從小不愛說話,很孤僻,不會討長輩喜歡,所以弄得身邊所有人都不喜歡他……” “……” “他長到這么大也沒什么朋友,作為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寄住在外公家這么多年,每天只想著拼命讀書更有出息不再讓人欺負,所以像他這種人,即便有一天在世上就這樣沒聲沒息地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乎,然而現(xiàn)在村子里的大家都很善意,這讓一個人從外面那個世界來的他很感激也很不習慣,他一直不太懂得和別人相處,擔心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太好,所以現(xiàn)在能努力回報一點就是一點吧,畢竟,村里的大家都是第一次真心把他當朋友家人的人……” 表情奇奇怪怪的橫行介士大概是還不知道受傷的的晉鎖陽暫時寄住在范細家本身就是有秦艽的關(guān)系在,所以一臉若有所思地就將剛剛天還沒亮的時候,自己在村口不小心聽到和看到的那一幕都給準確地轉(zhuǎn)述給自家龍君了。 而心里本來還沒往這種地方想太多,乍一聽到橫行介士口中的話,被對方就這么定義為住在隔壁的好心人的秦艽也沒顧得上再去想別的,心里反而有種久違的奇怪又微妙的滋味涌了上來。 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轉(zhuǎn)世了的青年的這輩子并不算十分的了解,除開自己多年來單方面地對那個特殊的名字的諸多偏執(zhí)瘋狂和占有欲,這些天,他甚至連最基本的一些主動了解都沒有為對方做到。 而一想到某只從小肯定也是這樣傻乎乎脾氣的死兔子可能還因此和受氣包一樣白受了多少年的欺負,不僅遇到任何事都沒人能幫幫他,更不可能有人去主動關(guān)心一下他的死活。 聯(lián)系到他受傷來到范村后的確沒有主動提出過尋找過家人,瞇著眼睛的秦艽一時間也難以形容這種聽到對方過往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并不幸福的家庭中和從小到大都所受的苦難的心情,就只是忽然間地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十分不悅甚至很生氣起來。 氣那些從小都對他不好的人,氣那些人根本沒有眼光,白長了一雙眼睛,也氣他們再一次把這只骨子里對所有人就很好很溫柔的兔子弄得像現(xiàn)在這樣孤僻冰冷又排斥別人,這才害得他像現(xiàn)在這樣干什么都費勁。 直到一旁站著的橫行介士也意識到他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些陰沉古怪,又忍不住叫了他兩聲,臭著臉的秦艽這才顯得十分不太自在地看向一旁,又在心里很煩躁地嘖了一聲之后,才佯裝著沒任何事發(fā)生地干巴巴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br> “嗯?您……您又知道什么了?” 再一次做了傳話大功臣的橫行介士這一臉什么事都沒弄明白的樣子把暫時并不想對其他人透露太多的秦艽搞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抿了抿唇之后,神色發(fā)冷,灰色的瞳孔也像爬行動物似地冷漠瞇了瞇的男人還是顯得不太耐心地又緩緩開口道, “我知道什么也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下次不要多管閑事,再遇到這種事,就干脆當做自己什么也沒看見就好了。” “?。堪。??” “……那個人和那個小泥人今天既然自己有辦法出去,肯定也會有辦法回來,所以你暫時也別去管他們究竟去哪兒,到時間人總會自己回來的,而且你既然之前都說那個小泥人像是從前出自范家廟的小泥人,那他對村里的范姓蚍蜉馬也沒什么惡意,既然沒有惡意,那他們想做什么又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額,您說的……也是……” “總之,給我記住,以后他們兩個人要是什么時候又偷偷進出村子,你都從井里告訴我一聲,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其他的,就等接下來找到那公雞郎的行蹤再正面對上之后說吧?!?/br> “哦,好,行行,就照您說的辦……” 自家龍君這么一說,可就讓本以為會插手管管這兩個隨隨便便在他們赤水龍王眼皮底子鉆狗洞的小子的橫行介士有點大跌眼鏡了,而更詭異的是,真正讓他嚇掉眼珠子的事情還在后面。 因為昨天看上去還一副喜怒無常,根本容不得河伯和自己在他面前唧唧歪歪半句的秦龍君緊接著就用一種十分恐怖的口氣冷冷地盯著他,又抱著手顯得十分危險地開口道, “哦,另外,還有一件事。” “您,您說……” “傳信給河伯讓他現(xiàn)在立刻去幫我到陰司的鬼差那兒查一件事,就說是我的命令,讓鬼差越快給我答復越好?!?/br> “什么事?” “去查一查東山這一道‘門’的另一個時間中,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幾個能做到見死不救自己親人的好弟弟和好meimei,再幫我查查,這幾個人現(xiàn)在究竟在干什么,人又在什么地方,名字壽數(shù)今生運數(shù)如何最好都問問清楚,一旦找到了任何線索,都趕快來告訴我,我自然會告訴你下一步你應該去怎么做,聽懂了沒有?” …… 雞籠巖石旁三百米處,范村外的半山腰上,夕陽西落的天幕閃著暖暖的橘光。 路的盡頭,晉鎖陽正一腳深一腳淺地拄著自己手工制作的簡易拐杖,順便帶著一背簍草藥走在回范村的雪地上。 他的肩頭趴著個東張西望的小泥娃娃,此刻似乎在和他耳語著什么,而當青年低頭查看著周圍樹木長勢時,他那潔白的頭發(fā)和眉眼遠遠看上去仿佛與腳下潔白的雪地都融為一體了。 他們的身后留下一串模模糊糊的,屬于面前這白發(fā)青年的單邊腳印,但很神奇的是,原本終日都堵在村口的那些老孩子還真的和早上一樣沒有再跟上來。 而見狀,當下面露好奇的泥娃娃只擰過頭去往身后看了看,隨之又轉(zhuǎn)過身興奮地抱住自家姓師的脖子開心地嚷嚷道, 【姓師……姓師嗷嗷!我們今天居然……居然真的安全地出了村子又一路從山上回來了,這可是……泥娃娃今天第一次和您一起鉆狗洞!不過好奇怪,那些老孩子……為什么沒有跟上——唔嗚嗚!姓師嗚嗚嗚你捂住我的嘴干森么?。 ?/br> “……你再喊,它們馬上就又要跟上來了,所以給我稍微安靜一點?!?/br> 壓低聲音地教訓了一下這個聒噪的小家伙一句,白發(fā)青年面癱著臉嚴肅地教育他的樣子搞得泥娃娃有些委屈。 半天這搖頭晃腦的小家伙才看著自己手里拿著張類似地圖模樣的東西的姓師一邊一瘸一拐地帶著它繼續(xù)往前走,一邊慢吞吞地呵著白汽并皺著眉無奈地開口解釋道, “早上不是就和你說了嗎?我把傳聲鬼埋在另一個方向的雪地下面了,我們在這邊發(fā)出聲音,‘老孩子’就會被引到另一邊去了,但維持時間不會太長,所以我們得趕緊離開再回去,不然哪怕我早上特意留了紙條子,留在村子里卻什么情況都不了解的范細看到我一整天人都沒有回去都會擔心的,而且到了晚上,林子里的不確定因素也會越變越大,就算我們身上有虎威也不一定管用……” 【哦……原來……是這樣……那您今天故意繞著雞籠巖石轉(zhuǎn)了那么圏,又畫出這個奇怪的地圖是想干什么呀?】 半懂不懂地就跟著晉鎖陽一塊點了點頭,泥娃娃這個話都說不溜的小結(jié)巴年紀還小,除了負責科普些它腦子里生來就固有的知識,自然也不太懂這些人情世故,只心想著姓師說什么我就聽什么便答應了。 而看到這小笨蛋難得表現(xiàn)出這幅孺子可教的樣子,脖子里還掛著那塊用以自保的金黃色虎威的晉鎖陽也沒有主動吭聲,等隨手拎起這小家伙就將它丟進了自己身后那裝滿了準備回去給那位楊花爸爸的草藥的背簍里,又用一種有些糾結(jié)復雜的眼神巡視了眼前雪地那一圈后這才皺著眉一字一句地開口回答道, “其實……我準備作弊。” 【作……作弊???】 一聽白發(fā)青年這回答差點沒直接從他肩上摔下去,泥娃娃的反應被表情淡定的晉鎖陽看在眼里,但他自己倒是并不怎么覺得意外,而若有所思地收斂起臉上原本的神情后,兀自沉默著賣了會兒關(guān)子的白發(fā)青年這才以一種認真又嚴肅的口氣皺著眉慢吞吞開口解釋道, “公雞郎之前似乎一直希望通過那首抓公雞里所說的規(guī)則來懲罰我,所以這些天他才會始終不主動讓老孩子進村抓我,一開始也只是故意把我?guī)У缴嚼锩鎭恚瑓s暫時選擇放過了我一條命,對于他來說,我就是他那個詛咒游戲的最后一個幸存者,所以我最終也必須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他手里,這樣詛咒才算完成?!?/br> 【……】 “可是事實上我并不是本地人,根本也不熟悉雞籠巖石的地理環(huán)境,因此那天晚上才會莫名其妙地就輸了還差點被老孩子們追著從巖石上摔死,所以我覺得既然他要以那個游戲的規(guī)則抓我,至少也應該在雙方都比較公平的條件下進行,于是我決定自己先做一點弊,等他和那些老孩子下次想來抓我,我們至少不是毫無準備的,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出來的應對辦法?!?/br> 泥娃娃:“……” 這種一聽就是腦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人才會想出來的辦法把蹲在他肩頭的泥娃娃都給弄得目瞪口呆了,但仔細想想……這居然真的不失為一個可靠又奇妙的好辦法。 畢竟先前幾次,公雞郎對他們所表達出來的目的都是想以那種抓公雞的方式抓到晉鎖陽,如果晉鎖陽在這場索命般的游戲中真正地贏了公雞郎,那不就說明這個恐怖的游戲徹底結(jié)束,晉鎖陽身上的詛咒也可以被終結(jié)了嘛。 這么一想,之前還覺得他們可能小命不保的泥娃娃頓時也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了,而晉鎖陽見這個笨蛋泥娃娃聽到這兒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當下也只是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又語氣冷靜地繼續(xù)開口道, “不過這個辦法尚且還有很多漏洞,因為東山其實很大,這周圍的地形我們今天一天也查看不完,所以這幾天得想個辦法晚上再悄悄出來一次,加上雞籠巖石附近本身并不適合藏人,所以難度就更大了,而且……我們眼下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要做?!?/br> 【啊,我們還有……還有什么事要做呀?】 “你當初在雞籠巖石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是受范家老祖宗之托來告訴了我,我身上的詛咒當初到底是怎么來的,還順帶告訴了關(guān)于當年一起吃了公雞郎妻子的那八個人的事了嗎?” 【哦哦,對,對呀……】 “我想把當年留在山里的另外七個人的尸骨想辦法找到,我覺得那些留在東山的尸骨也許會給我們一些新的線索,八個人的身份正好對應了那首公雞歌,說不定那首孩子們都在傳唱的公雞歌就是東山如今隱藏的最大秘密也說不定……而且,現(xiàn)在關(guān)于那個‘石暮生’的身世我覺得還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他這些年包括上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到底為什么一定要假扮他堂弟生活在東山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還有我們之前從姓書里查到的,關(guān)于當年石暮生的過去……” 晉鎖陽這么望著遠處緩緩一開口,他肩膀上趴著的泥娃娃也跟著想起來寫在姓書上的那些關(guān)于石暮生生平的事情,而當下也顯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也跟著他一起思考了一下的泥娃娃只苦惱地撓了撓頭又小聲嘀咕道, 【唔,也對哦……唉,不過這么一說的話,雖然那個咄咄逼人的公雞郎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確實不像個好人,但那個母雞娘娘……可真的就是完全無辜的,要不是當初那八個闖進林子的壞人自己先做了壞事,母雞又死了,公雞郎現(xiàn)在說不定也不會變得像現(xiàn)在那么壞,又是殺人又是吃人的……哼,有時候……真的覺得有些生活在外面的活人其實才是世上最可怕討厭的東西,比很多長相嚇人的妖魔鬼怪都危險多了……】 “……” 泥娃娃這么隨口一說,畸形丑陋的臉上包著厚厚的繃帶,原本還在低頭往前走著的晉鎖陽的表情當下也怔了一下,因為這呆頭呆腦的小家伙口中害死母雞的壞人之中的一員恰恰也包括著自己的母親。 而當下就有些心情復雜又看了眼面前被冰雪覆蓋的東山,意識到白發(fā)青年已經(jīng)抿著唇好一會兒沒吭聲了,恍惚間明白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的泥娃娃才神情慌張地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 【額,額,姓師,我不是那個意思……您一點都不討厭,是那些總喜歡搞破壞的活人才討厭……而且我覺得姓師你都這么好,姓師您的mama一定也不會是個壞人的??!也許,也許當年的事情里面其實真的有什么誤會的……也說不定呢……您說,是吧是吧?】 一看到泥娃娃這么努力鼓勵他的樣子,反而讓晉鎖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半響他才神情有些坦然地皺著眉回了句。 “……公雞郎他到底是不是好人這是另一回事,但當年那只死去的母雞確實本身是無辜的,如果我母親當年真的無意或是有意做了,作為兒子我確實也必須得為這件事負責到底,不能逃避,這是原則問題?!?/br> 【唔……好吧,您,您說的對……】 而之后又和這小家伙繼續(xù)說了幾句話,晉鎖陽這才一步步地接著往前往不遠處的范村的方向走去了。 可他們才往前走了幾步,被這幾天的事弄得警惕性越發(fā)強了許多的晉鎖陽不知怎么的就感覺到身后有一道不太引人注意的眼神在注視著他。 而等他冷下眼神護住肩膀上的泥娃娃又趕忙一回頭,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背后除了一棵棵積雪嚴重的林中枯樹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簡直可怕。 再等他再仔細一看,這才看到一只毛皮呈現(xiàn)出灰色的小狐貍瑟瑟發(fā)抖地躲在夕陽下的荊棘叢后面怯怯地望著自己。 【咦,好像是一只很普通的,根本也沒人性的狐貍誒,它一直悄悄跟著我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