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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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娃娃的嘀咕聲同樣代表著晉鎖陽此刻心頭的疑問,但當他準備上前去仔細看看這小狐貍是從哪兒來的之后,那渾身灰撲撲的小狐貍卻被嚇得一下子擰頭就跑了。 而見狀不由自主地往前跟了幾步,又皺起眉舉起自己的拐杖就撫開了眼前叢生的荊棘,下一秒面容一怔的晉鎖陽卻只聽到一個熟悉到又令他難以置信的模糊聲音在荊棘的后面斷斷續(xù)續(xù)地像是隔著一層特殊的玻璃屏障一樣響了起來。 【孫少爺……您……別那么說……】 【大少……這樣就……一輩子也回不來了……他……真的……會死在山里的……】 【您……是他的親人……政府不會同意的……您會活活害死他的……】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此刻正身處于一個和原本的東山并不一樣的地方,晉鎖陽恐怕還真以為秘書他們此刻就在樹叢后面和某個他一定也認識的人打著電話。 可當他面色帶著些冷意地帶著泥娃娃一步步踏進樹叢之后,抬腳的瞬間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的晉鎖陽只覺得腳下一滑,接著他和背上慘叫了一聲的泥娃娃便一起順著荊棘后的泥坑滑了下去。 【啊啊?。。。⌒諑?!救命?。?!】 “抓緊我的手?。e怕??!” 這么深的坑,他們本該是一下子從上方摔到底的。 可也許是之前三番五次地被人弄得摔進坑里的經(jīng)歷太過慘痛,這次明明腿上有傷,反應(yīng)莫名卻變快了許多的晉鎖陽卻還是一把就用拐杖扎進了滑坡上的積雪中,又咬著牙硬生生抓住瑟瑟發(fā)抖的泥娃娃就和它一起翻身從那驚悚的滑坡上爬了上去。 而費勁全身力氣一塊爬上滑坡的一剎那,才注意到那只灰色狐貍剛剛站著的地方根本就是一個天然的垂直坡狀結(jié)構(gòu),下面就是完全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支撐那只狐貍站著的地方。 面色奇怪又難以置信的晉鎖陽只努力回憶了一下之前看見的那奇怪的一幕,半天才煩躁地揉著眉心盯著眼前那根本無法站立任何人,除非有什么人能隔空飛躍過去的透明空中屏障皺了皺眉。 “……泥娃娃,你剛剛聽到有什么人在樹叢后面說話沒有?” 【啊?沒,沒有啊……泥娃娃什么聲音都沒有聽見,不……不就只有一只小狐貍忽然跑過去了嗎……姓師您……您是不是不小心聽見什么了……】 “……” 驚魂未定的泥娃娃連說話都開始有些磕絆了,但它還是意識到自家面色有些白的姓師從剛才起好像就有點不對勁了。 而本來就因為之前那段令人背后生寒的對話而臉色難看的晉鎖陽聞言也沒吭聲,半天手掌因為剛剛用力過度而有些顫抖的白發(fā)青年這才抬起已經(jīng)再次沉下來的淡色眸子朝遠處的東山和那只狐貍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盡可能地用一種壓抑著心頭不適的語氣閉著眼睛搖搖頭回答道, “沒有……我可能聽錯了,他們不可能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今天我們……先回去再說吧?!?/br> 說是什么事都沒有,可就連泥娃娃都能看的出來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姓師好像忽然一下子就心情變得糟糕了起來。 即便那之后他們一起順利地回到范村,又被在家門口等了他們足足有一整天的范細無奈又擔心地教訓了幾句,沉默地低著頭的晉鎖陽卻還是一副不太想開口說話的樣子。 直到這一天如往常那樣入夜后,沒心沒肺的泥娃娃也終于是趴在一聲不吭地沖著墻發(fā)呆的白發(fā)青年身旁睡著了。 而打從晚間洗過澡回到房間后,就一直一個人呆著的白發(fā)青年這才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看向房梁上方,又用一種自己也壓根無法形容的奇怪心情望著窗口的月亮在心底皺了皺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煩意亂些什么,但剛剛在山上那個樹叢前面的那一刻,他確實有聽到那一邊的世界隱約傳來秘書在和某個人斷斷續(xù)續(xù)說話的聲音。 那模糊的聲音似乎離他還有很遠的一道距離,但晉鎖陽卻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里面最關(guān)鍵的那幾個字。 有人,或者說那就是一個他所認識,甚至是有著直接血緣關(guān)系的人想讓永遠也不要回去了。 無論生死,都永遠……永遠不要回到那個不屬于他的家去了。 這個腦海中無比清晰的認知讓此刻正和呼呼大睡的泥娃娃一起躺在小床上的晉鎖陽表情蒼白地抿了抿唇,許久早以為自己根本不在乎這些的白發(fā)青年才略顯煩躁地往一旁翻了個身,在這個過程中還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傷腿。 可就在這種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會兒心情實在不佳的時候,冷著臉卻壓根找不到任何發(fā)泄途徑的白發(fā)青年這才忽然看到了之前被他放在屋子一角的那一背簍因為后來發(fā)生的事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新鮮草藥。 而也是這無意中一撇,恰好看到那簍子草藥下面露出的那半枝差一點就快枯萎的冬紅花的晉鎖陽也瞬間一愣,接著不知為何想起了什么人的白發(fā)青年這才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窗外的月亮,半響才皺著眉搖搖頭又一本正經(jīng)地自言自語道, “不好,這么晚了,人家肯定也已經(jīng)睡了……” 他這么說著,口中所提到的這個‘人家’自然還是指的那位楊花的爸爸。 畢竟,這枝他無意中在山上看到的紅色冬紅花,還有這些新鮮草藥,本來就是他想著一回來就送去給那位楊花的爸爸的東西。 可惜,因為路上發(fā)生的那件意外擾亂了他的心情,這才搞得到現(xiàn)在花和草藥都快枯了還被放在這里,偏偏就在此刻,白發(fā)青年卻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了一陣熟悉的鈴鐺聲。 而等面容一怔的晉鎖陽一抬起頭又望向黑暗中的房梁上方,他這才驚訝地注意到那個昨天晚上大概也是這個時候響起的傳聲鬼居然又一次響了。 【……姓師……好吵……嗚嗚……快把雞給關(guān)掉……嗚嗚嗚……】 還沉浸在自己夢鄉(xiāng)里的泥娃娃捂著耳朵就委屈巴巴地沖晉鎖陽抱怨了一句,聞言瞬間無語了一下的白發(fā)青年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皺著眉將腳邊這小家伙往床鋪里面扒拉了一點。 而等他帶著點古怪和復雜的心情把頭頂那晃動個不停的竹筒給拿了下來,將傳聲鬼湊到耳邊一瞬間的晉鎖陽只聽到那頭默契地傳來了熟悉又規(guī)律的呼吸聲。 下一秒,昨晚那個有些沙啞病態(tài),今天給人的感覺卻已經(jīng)好了很多的‘楊花的爸爸’的聲音才就這樣伴著涼涼的夜色響了起來。 “睡了?” 這個問題顯然就有點明知故問了,畢竟就算晉鎖陽之前真的已經(jīng)睡了,現(xiàn)在被對方這么一搞估計也被吵醒了。 而放在平時怎么著也會有點被其實還不太熟忽然打擾的不悅感覺,這一刻面露古怪的白發(fā)青年心頭意外地倒是很平靜,只有一種雖然自己之前并沒想到,卻也并不討厭對方這樣忽然打來的奇怪心情。 “……不,還沒有睡?!?/br> 這么回答著,語氣干巴巴的晉鎖陽便聽到對方恩了一聲,隨后這氣氛莫名有些奇怪尷尬的兩個人也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而在這一方在急切地等待著另一方開口,另一方卻仿佛是在因為什么事而走神的奇怪氛圍中,好一會兒,表情復雜的晉鎖陽才聽到先天嗓音就很特別的對方以一種不太好形容的語氣冷冷開口道, “楊花今天白天聽范細說你早上出去了,所以想讓我?guī)退纯茨悻F(xiàn)在人有沒有回來,她很擔心你?!?/br> “……” “你現(xiàn)在既然安全回來就好,我掛了,多謝你昨天的辦法,我今天感冒已經(jīng)好多了。” 這話帶著些rou眼可見的冷淡情緒,皺著眉的晉鎖陽原本還沒什么太大的感覺,這一刻卻莫名地在對方好像有點生他的氣。 而一時間倒有些感激這對父女對自己一直以來的幫助和照顧,眼看著對方真的就要掛了,一貫都遵循著與人相處的諸多禮貌和細節(jié)的白發(fā)青年想了想還是難得沖動和魯莽地說了句你等等,又在感覺到那邊男人古怪地停頓了一下之后才皺著眉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你現(xiàn)在有空嗎?” “……” “……我有些東西想要給你?!?/br> “……” “是一些草藥,放到明天可能就不能用了,就到之前楊花找我的那個矮墻邊我遞給你就可以了……你方便出來一下嗎,秦艽?” 第146章 楊 紅色的月亮掛在東山的最上方, 晚間的風正在矮墻邊呼呼作響。 表情古怪又透出股病態(tài)感的秦艽正低頭站著離自己家不遠的那殘破的矮墻下, 而事實上,他已經(jīng)像個腦子不正常的傻子一樣站在這兒快二十幾分鐘了。 瞞著家里已經(jīng)睡著了的養(yǎng)女楊花出門之前, 他特意翻箱倒柜地在家里面找了雙前年在山底下的時候買的衣服和鞋出來。 衣服有些過時老土, 鞋看上去也有點舊, 但配合著今晚的情況倒是剛剛好。 而這般想著,剛剛坐在家門口用現(xiàn)成的井水擦了半天鞋, 當確定這上面沒什么顯得自己很邋遢的灰塵, 卻又能讓他這么個帶著女兒的單身男人的處境看起來很寒酸可憐令人同情后,本來就是準備故意給某人看的秦龍君這才脫掉腳上的舊鞋換上了這雙, 又帶著他放在廚房里那一小包之前就想給某人的東西出了門。 這一包東西是他好幾天之前就給某人準備好的, 自打聽了早上橫行介士對他說的那些青年顯然沒有告訴過什么人的話后, 他就一直在想著要把這個得找時間給他, 誰知道到了晚上,他等了半天某人都沒主動找自己。 于是他只能又一次用上了那個他從楊花手上私自扣下來的傳聲鬼,又千方百計利用青年對他的那點感激之情把人給弄上了鉤。 不過他之前確實沒想到青年會主動叫自己出來見面, 畢竟他最開始的目的也只不過是再和某人說兩句話而已。 可就這么一番麻煩的要命的折騰又一步步來了之后, 他卻發(fā)現(xiàn)叫自己出來的那個人居然還沒到。 而既然他都已經(jīng)提前到了也只能選擇等一等, 可這么一等,他居然就這樣在空蕩蕩的雪地上等了好一會兒。 這個過程中,因為冷血動物天生就比較畏冷的原因,秦艽本就血管和皮膚都無比脆弱的手和耳朵因此還凍得有點發(fā)紅。 但沒辦法,剛剛在傳聲鬼里大半夜讓他出來見個面的某人就是讓自己在這兒等著的,而且仔細說起來, 某人平時無論干什么事也都是這么動作慢的要命。 所以想了想,被晚間溫度驟降的天氣凍得心情不是太好的秦龍君還是被迫地選擇了忍耐,又在一臉陰郁地低下頭用手指撫弄著自己手腕上冰冷的龍回頭銀鐲的時候,并在腦海中稍微回憶了一下之前在傳聲鬼中聽到的那些話。 【……你現(xiàn)在有空嗎?】 【……】 【……我有些東西想要給你。】 【……】 【是一些草藥,放到明天可能就不能用了,你現(xiàn)在方便出來一下嗎?就到之前楊花找我的那個矮墻邊就可以了,我想辦法拿給你,可以嗎,秦艽?】 這番對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才說出來的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秦艽都有些心情微妙,畢竟今晚的確算是他和那個人這么幾天來的第一次正式的,彼此也都在清醒狀態(tài)下見面。 雖然這個見面在對方看來也許很是平常,甚至是心血來潮,但對于他來說卻明顯有點不一樣。 而這么一想,忍不住又站在積滿了雪花的墻下面瞇著眼睛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著。 許久,滿意于自己現(xiàn)在這幅老土又貧寒,卻能充滿激起人同情欲望的裝扮的秦龍君這才陰陽怪氣沖著墻轉(zhuǎn)了轉(zhuǎn)灰色眼珠子,當下又顯得相當神經(jīng)質(zhì)地彎下腰,并再一次開始像個強迫癥一般的擦拭起了自己明明很干凈的鞋面起來。 誠然,擦鞋這種重復性的行為本身并不存在什么實際意義,但很明顯,這種無聊沒勁的要死的事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夠發(fā)泄某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的途徑了。 而低頭擦鞋面的過程中,這兩天火氣和怨氣確實都很大的他還瞇著眼睛地盡情暢想了一下如果待會兒青年就在站在這面見不光的矮墻下和自己接會兒吻或是來一次koujiao是什么感覺。 正當一肚子黃暴下流想法的秦龍君這么歪著頭這么擦啊擦的,以至于冰冷的手指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被蹭得破皮時,他就聽著墻那邊忽然傳來了一些很細碎的腳步聲和艱難的重物挪動聲,接著還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呆在雪地上,感覺已經(jīng)活活等了對方一輩子的秦龍君這才聽著那邊緊跟著傳來了一陣詢問聲。 “秦艽?你人在那邊嗎?” 為了不打擾到范細一家的正常休息,今晚特意一個人出來的白發(fā)青年的聲音明顯放的有些輕,仔細聽還帶著些紊亂的呼吸聲,顯然是為了這趟順利地能出來所以費了很大的勁。 而這邊的秦艽一聽到這讓他熟悉的聲音就手指停頓了一下,隨后還沒等他開口回答,那邊站在墻下面的青年就帶著些困惑和遲疑地又一次開口道, “你是在擦什么東西嗎?這是什么聲音?” “……” 因為雪地上此刻實在太過安靜的原因,所以白發(fā)青年顯然剛剛遠遠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秦艽一個人呆在這兒的時候發(fā)出的奇怪擦鞋聲。 而內(nèi)心當然并不想讓他才第一次見面就見識到,自己是個跟他隨便用傳聲鬼說說話都會身體發(fā)癢發(fā)情,還準備待會兒想盡辦法勾引他,甚至現(xiàn)在就有些按耐不住,所以才在這兒擦鞋發(fā)神經(jīng)的瘋子和變態(tài)。 低下頭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暗流涌動的心情之后,臉色透出股異樣的白的秦艽才簡單地擦了擦自己流血破裂的手指,又在下意識地瞄了眼自己手上的傷口后,這才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墻后回答道, “沒有,鞋上剛剛沾了雪,范細她們都睡了嗎?” “……” 他這么態(tài)度相對自然地一轉(zhuǎn)移話題,本來心里還覺得有些奇怪的晉鎖陽也跟著被帶了過去。 而語氣明顯有些無奈地回了句阿寶好像還沒有,所以出來的時候差點遇到了一點麻煩,對不起讓你久等了,稍微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么會晚來的晉鎖陽停頓了一下,這才聽到矮墻那邊獨自站著,他暫時還沒看見過臉的男人用一種帶著點沙啞的語調(diào)搖搖頭回答道, “沒事,沒等多久,你人終于來了就好?!?/br> “……” 這話聽著簡單,但其實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