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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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鎖陽當(dāng)下就對他有些抱歉,畢竟讓昨天還身體不太舒服的對方在這兒等那么久本來也是自己的錯,而本來就是故意這么說給他聽的秦龍君在感覺到青年對自己的語氣變化也沒有吭聲,就只是接下來繼續(xù)開口道, “不過你要給我的東西帶來了嗎?需要我去另一邊拿還是就這樣站著這兒接著?” “……” 而聽他這么一說,剛剛就顧著和他說話的晉鎖陽才想起來今晚找他出來的主要目的,所以當(dāng)下回過神來的青年只是一愣,接著口氣十分誠懇主動地?fù)u搖頭,又照顧著對方的情緒回了句。 “不用,只要你站在原地再稍微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來找你?!?/br> “……” “而且我還有些東西……嗯,范虎,就是這兒,麻煩你了……” 這最后一句不知道在和誰悄悄嘀咕的話乍一聽有些奇怪,讓人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個總是神神秘秘,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青年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下一秒,不太明顯地抬了抬眉的秦艽還是聽著最開始的那種奇怪的重物挪動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而一時半會兒確實也不太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所以只能耐著性子地站在這邊等著。 許久,伴著一陣衣服面料和墻面磨蹭聲,還站在墻下的秦艽就聽到一聲類似落雪的細(xì)微聲音,隨后一捧朱紅色花骨朵上已經(jīng)有一絲絲枯萎,但整體卻還是十分嬌艷婀娜的冬紅花就這樣輕輕地落進了他的手掌。 這是……冬紅花? 這個認(rèn)知像是一片軟綿綿的花瓣一樣輕輕的刮過他的心底,而再等意識到這就是某人說好的要給自己的東西的秦艽面露古怪地一抬起頭,他便親眼看著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白發(fā)身影頂著一只趴在他頭頂?shù)幕疑诨⒕瓦@樣一起有些艱難和遲緩地越過他面前的墻面—— 又像個從月宮中偷跑到人間私會凡間女子的搗藥兔郎一般蒙著半張模糊的臉,并帶著一額頭的汗,背著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菟幒t子就趴在墻上沖墻下的自己點了點頭。 “抱歉,你等很久了吧?” 這一刻,仿佛連他們頭頂還在偶爾飄下來的雪花都忽然靜了。 雪地上有些甜蜜的花香味道彌漫開,一絲絲地纏繞進彼此冰冷的可怕的心。 而見狀,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的秦艽也沒有出聲,就只是神色不太對地隔著朦朧的月光沖臉上還包著東西的白發(fā)青年回了個點頭,又臉色詭異而狐疑地盯著他身邊那只蹲在墻頭上的壁虎沉默了。 而那位熱心腸的‘范虎兄弟’在確定自己今晚確實已經(jīng)幫到這兩位大半夜約出來單獨見面的凡人的忙后,便也功成身退的干脆順著墻縫爬遠了。 只留下這兩個其實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面,所以誰也不知道該先開口說什么的的人不尷不尬地對視著。 等注意到那獨自站在下面的雪地上的‘楊花爸爸’低著頭也不吭聲,臉上還染著嚴(yán)重又丑陋的人面禽,所以總擔(dān)心自己這樣突兀的行為和長相會嚇到別人的晉鎖陽有那么一秒也是有點不知道怎么和對方打招呼。 但思索了一下,小心地從梯子上一點點爬下來的白發(fā)青年還是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又一本正經(jīng)地抿著唇就對面前初次見面的男人輕輕來了一句道, “冬紅花,在山上偶然看見的,放在屋子里據(jù)說對呼吸道有幫助,希望你能喜歡?!?/br> “……” 原本來之前還藏著一肚子虛偽又巧妙的算計,真到了這種面對面的時候,低頭煩躁地皺著眉的秦艽卻又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花言巧語來哄騙著對方再次向自己交出真心,甚至是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污穢和骯臟的念頭了。 而剛剛對上彼此的視線一剎那,晉鎖陽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對方長得其實并不如他那個特別的名字一樣讓人過目難忘,五官的任何一處都顯得平庸而無趣不說,衣著更是寒酸到有些可憐的地步。 見狀,從前早已經(jīng)見慣了世家少爺那個圈子里各形各色氣度,外表出眾男性的晉鎖陽當(dāng)然沒有說,因此產(chǎn)生什么特別大的落差感之類的。 畢竟以貌取人本來就不是十分禮貌的行為,更何況他自己如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情況其實也沒什么資格去過度關(guān)注他人外表,甚至是以此為依據(jù)去隨便評價對方。 所以當(dāng)下他只是不自覺低頭看了眼對方凍得有點發(fā)白發(fā)紅,還縮在袖口里不想露出來的手指,等在心里略微疑惑地停頓了一下,一時間也沒有往下想太多的白發(fā)青年這才下意識地向面前的人伸出自己的手,又對臉色不太好的秦艽就開口建議道, “要不我們再去上面呆一會兒吧?” “……” “一直站在雪地上你是不是會很冷?” “……” 臉上還貼著一大堆遮擋傷口的紗布的白發(fā)青年細(xì)心而認(rèn)真地注視著他的樣子看上去很誠懇也很讓人難以拒絕。 所以一時間表情微妙,也明白這古板的要死的家伙會這么說肯定是什么也沒多想的秦艽倒也沒有再完全回避,反而在垂下眸思考了一下之后才點了點頭。 而之后干脆和小孩子一樣一塊走到那面楊花和范阿寶經(jīng)常玩鬧的墻邊,又伸出自己的手被那只暖和的好像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手給一把拉了上去,瞬間和剛剛那只壁虎一樣奇怪地爬到人家范細(xì)家墻頭上來的秦艽和晉鎖陽只匆忙間對視了一眼。 隨后,這兩個明明和陌生人相處都會渾身不自在的要命,但莫名其妙就選擇今晚出來見面的家伙才各自十分識趣地爬上墻頭找了個地方坐好,又盯著下面的雪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話。 這個過程中,主動開口說話的基本都是晉鎖陽,低著頭一臉古怪的秦艽反而話不太多。 而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青年對他,對楊花,包括整個村子里的人都相當(dāng)?shù)囊灰曂剩⑶沂钦嫘膶嵰獾叵氚阉@么個了不得的恩人當(dāng)做朋友,甚至是給予回報的。 冷冷地在心底想著你的恩人現(xiàn)在就只想和你上床來報答他你這個笨蛋死兔子的秦龍君只表情煩躁地看向一旁,隨后才有些沒話找話地干巴巴來了一句。 “剛剛那個……是你朋友?” “嗯?” “那只已經(jīng)走了的壁虎?!?/br> “不是,我剛剛主要是想去找他借把梯子再爬過來找你。” “……” “他就住在范細(xì)家的老屋房梁上,有的時候我會看到他從房梁上正好爬過去,所以我才會認(rèn)識他的,但我還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原來世上所有的生靈都會自己的名字,你知道他叫什么嗎?” “……叫什么。” “范虎,據(jù)說是個很有來歷的名字,你之前在范村那么久有聽說過關(guān)于范姓還有東山的來歷嗎?” 這般若有所思的問著,之前一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么鬼的白發(fā)青年也露出一副想和他聊聊學(xué)術(shù)問題的書呆子樣子,然而一貫都是個習(xí)慣用拳腳說話的暴力分子的秦龍君偏偏又對這種深奧復(fù)雜的學(xué)術(shù)問題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可沒辦法,既然剛剛都主動和對方聊了,此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所以當(dāng)下心里頭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但在某人面前必須還要保持著一絲‘我其實有點興趣’的秦龍君只能故意裝傻地?fù)u搖頭將這場災(zāi)難性的對話進行了下去,又眼看著在他耳邊說了一大堆在山里遇到什么狐貍,狐貍后來消失了的晉鎖陽皺了皺眉這才繼續(xù)往下說道, “……我懷疑在東山的上方有一個外人所不知道的入口,這個入口和范村的來歷有關(guān),也和公雞郎的巫術(shù)有關(guān),我今天甚至親耳聽見了從另一個很遠的地方傳到這里來的聲音……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之前之所以無法找到下山的路,不是因為公雞郎把我?guī)У搅宋彝耆徽J(rèn)識的陌生地方,而是因為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在我原來的那個世界了……” …… “我這樣說,你能大概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嗎,秦艽?” 作者有話要說: 舅媽:雖然我和我老公腦回路不同,但我們還是要談戀愛! 舅舅:?你……你老公是誰? 第147章 楊 晉鎖陽這么一說, 秦艽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短暫性地停頓了一下。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一直在試圖隱瞞著青年的事情居然被這家伙給提前發(fā)現(xiàn)了, 而且看樣子,他還真就是根據(jù)自己今天在山上遇到的那些事給琢磨出來的。 而如果不是那一晚從河水里救了他的時候便已經(jīng)提前發(fā)現(xiàn)了這事, 自己如今也未必能完全猜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當(dāng)下心里也不知道該宰了那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倒霉狐貍好, 還是怪身邊這個家伙簡直一點都不好蒙好。 很明白一旦讓他徹底了解到這里和他所說的東山根本就不是一個時間, 對自己心里目前還在盤算的那些事絕對沒什么好處。 可如果硬是從中干涉不讓他試圖去了解,關(guān)于這件事的調(diào)查又未必進行的下去。 所以權(quán)衡之下秦艽最終還是神色逐漸趨向冷靜地瞇了瞇眼睛, 又在顧慮著自己現(xiàn)如今也在追查公雞郎這件事的基礎(chǔ)下, 這才盡量保持著語氣正常,并配合著青年之前的話往下問了一句道, “所以……你現(xiàn)在的意思是, 你是從一個和這里時間不太一樣的東山來的?” “嗯, 但……我目前也只是一種猜測,我的手機早就因為高空墜落的時候摔壞了,所以并不能確定這里和我那個世界的具體時間差,但我之前就問過范細(xì), 這里的東山政府顯然和我知道的并不是同一個, 更沒有那些我之前所認(rèn)識的人, 可同樣是東山,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奇怪的情況,這就讓我一直有些沒想通……” “……” “但結(jié)合今天發(fā)生的事,我忽然間就意識到,時間在東山也許代表的并不僅僅只是時間,還可能是一種距離, 或是特殊的空間衡量單位,在過去的一些流傳于民間的志怪故事,如《桃花源記》《1支諾皋》中時常有外人忽然闖入一個未知世界的相關(guān)記載,這其實……也都和我現(xiàn)在遭遇的情況很相似……” “……” “加上,我當(dāng)時從山上掉進來的時候時差感不強,醒過來的時候剛好隔著一個晝夜,也許這里,就是我那個世界幾天前或者幾天后也說不定,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我發(fā)現(xiàn)兩個東山其實在某些情況下也存在著一些特殊的關(guān)聯(lián),比如赤水龍王的傳說在那一邊的東山縣城里同樣也存在,這就更說明這條入口是活的,不是死的,有些相關(guān)信息也是流動和互通的……” 聽他這么幾乎分毫不差地和自己分析著這些目前已經(jīng)得知的線索,作為本該活在傳說故事中的赤水龍王本人面上自然也沒有泄露出絲毫他其實早就知曉內(nèi)情的樣子。 而顯然一個生活在范村多年且背景十分神秘的‘活人’,自己這樣一直裝作這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好像也有些不合常理。 所以當(dāng)下他只是順著晉鎖陽的話往下和他針對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又隨便聊了幾句,期間還借著村里老人之口故意告知了關(guān)于自己剛剛得知的老孩子的來歷。 等注意到晉鎖陽明顯被老孩子那惡心的要命的出處給弄得臉色不太好,原本就是想要到達這個效果的秦艽這才不置可否接下去地說道, “小孩子被邪術(shù)榨出rou身里最后一滴油水,最后只能變成丑陋衰老的‘老孩子’被湘西巫師驅(qū)使的故事從古至今都有,這些‘老孩子’之前聽命于公雞郎把你一路帶到這兒,顯然,它們就是除了控制它們的公雞郎之外唯一知曉這條來往途徑的人……而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首老孩子們一直在嘴里反復(fù)哼唱的《抓公雞》就是一切事情的關(guān)鍵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相對有用的線索?!?/br> “……什么線索?” 一聽到他這么說,面色一變,又抬眸迅速看向他的白發(fā)青年臉上的神情瞬間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而早就知道這條單獨的線索今后可能會在這里派上用場的秦艽見狀也沒故意有吊著他的胃口,只若有所思地挪開眼睛,又揣摩著晉鎖陽此刻的內(nèi)心想法繼續(xù)往下緩緩說道, “我猜你也許后來也親口問過范阿寶和村里的孩子,他們最開始究竟是從哪兒聽說那首《抓公雞》的,可是他們這個年紀(jì)的小孩子普遍忘性大,也許隨便從哪兒聽到了一句就記下了,根本也記不得這種東西具體的出處?!?/br> “……” “但很明顯,一首這么奇怪又復(fù)雜的兒歌要在一個地區(qū)大范圍傳播總是需要一些途徑的……可村里的孩子們平時能接觸到的東西有限,所以之后還真的讓我找到了一點注蛛絲馬跡,你知道那首公雞郎殺死八只雞的童謠最早是被那位有心人寫在了什么地方?” “……寫在哪兒?” “在米果紙上,一種曾經(jīng)在山底下到處都能買到的花生米果,里面就夾了這樣一層薄薄的糯米紙,我們本地也叫米果紙,楊花從小就不喜歡吃糯米和花生這類東西,所以就算有人給了她這種米果,她每次拿到后也是偷偷扔掉或是吐掉……但以往春節(jié)的時候,本地幾乎每家每戶的小孩子都會吃這種米果,米果紙的外面就畫了一只年畫上面的那種大公雞,所以這種米果又叫公雞米果……” “……” 這么說著,低下頭的秦艽也順勢將先前他就準(zhǔn)備從家里帶到晉鎖陽,但一直沒拿出來的東西取了出來。 等抬手拆開手里的那個簡陋的,底下印有東山食品二廠的大紅色包裝米果,又把里頭已經(jīng)變得有些黏黏糊糊的透明色糯米紙抽出來給他看了一眼后,月光下清晰辨認(rèn)出上面的確依稀印有密密麻麻字跡的兩人這只一臉復(fù)雜地雙雙對視了一眼,接著才聽著神色不明的秦艽瞇著眼睛繼續(xù)往下面道, “你看,果然,因為這層薄薄的糯米紙只要一含到嘴里就會迅速化掉,所以用糯米紙傳播下兒歌的人幾乎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而只要小孩子剝開來吃米果就一定能看到上面的字,要知道,侗族多年來其實并沒有自己獨立的語言和文字……” “……沒有文字?” “嗯,因為本民族能歌善舞,所以一些特殊的音符聲調(diào)就連小孩子都會輕易辨認(rèn)哼唱,你是外地的來的可能也不清楚,但原先制造這種公雞米果的食品廠就在山下的一個巴中川劇團旁邊,只是幾年前碰巧已經(jīng)倒閉了而已……” “……” “所以在你來到之前,其實那個擅長邪術(shù)的公雞郎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用這些寫在米果上的兒歌對范村的孩子下手了,兒歌一傳一,十傳百,很快就會把兒歌迷惑了神智的孩子們就自動被往山上引,只是碰巧那天又遇到了你來到山里的這樁事,被引上林子中的范阿寶他們才能碰巧幸免于難……” 來來去去的,關(guān)于公雞郎的種種線索居然最終還是指向了山下的另一個東山縣城。 眼看著秦艽把那張或許沾著無數(shù)小孩子性命和血液的糯米紙用手指搓軟又丟進雪地里一點點融化掉,晉鎖陽一時間神情凝重,思緒似乎也隨著他的話不由自主地往山下的那個神秘莫測的川劇團和那個米果廠去了。 只是令他的心底感到始終有些許疑問的是,他覺得自己身旁的人在這件事上似乎表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冷靜,仿佛完全司空見慣一般,和他在人前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不愛管相識的態(tài)度又有一點出入。 而相對的,秦艽一開始決定大半夜和他出來見面的時候,腦子里或多或少還懷揣著些見不光的想法。 可剛剛被這滿腦子還都是他那些忙不完的正經(jīng)事的家伙這么一番影響后,他腦子和身體里的那團邪火居然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冷卻下來。 所以稍微收斂了點心思的秦艽一時間倒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晉鎖陽對自己的揣測,只面無表情地思索著接下來他們所共同需要面對的事情,又在歪著頭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捏著自己發(fā)僵發(fā)冷的手指低頭望著兩人面前的那塊白茫茫的雪地沉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