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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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些不放心的柳氏,放手讓兒子管理了幾天。發(fā)現(xiàn)兒子比她還要麻利,算賬又快,便徹底放下心來。在十月末的一天,她坐上了自家往府城運(yùn)送生豬的馬車,平生第一次踏上了府城的地界。 第三百六十五章 心疼(紅包550加更) 上午巳時(大概九十點(diǎn)鐘的樣子),府城余記鹵菜店門前擠滿了來買鹵菜的人群。從開業(y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余記的生意越來越火,從一開始的每天鹵制一頭豬,到現(xiàn)在兩頭豬都不一定夠賣的。 每頭豬從頭到尾,再到下水蹄子,幾乎沒有一絲的浪費(fèi),鹵制起來各有各的味道。賣得最好的是頭蹄和下水,因?yàn)閮r格比較親民,味道又不比鹵rou差,深受附近普通人家的喜愛。 雖說,府城這么大的地方,不缺賣rou的??纱蠖嗌i都是從外地收購而來,價格比起往年還是比較貴的。舉個例子來說,往年豬rou最高也就三十多文一斤,今年受災(zāi)年影響,唐古每斤豬rou漲到一百多文,府城最便宜的也賣到了八、九十文一斤。 府城百姓的生活水平,比起唐古來要好上許多,但普通人家想要吃燉rou,都要斟酌好長時間,咬咬牙跺跺腳勒緊褲腰帶,飯桌上才能多些葷腥。 平時rou鋪的豬頭和下水,即使是再饞rou的人家,也不會買的。因?yàn)闊o論怎么處理,總有一股去不掉的腥臭味,難以下口??蛇@些雞肋的頭蹄和下水,到了余記手中,便成了鮮香誘人的美味。 鹵制過后的頭蹄下水,味道鮮美,價格也非常低廉。這么說吧,一斤鹵rou要一百三十文到一百五十文不等,而鹵大腸、鹵豬心豬肺這樣的下水,一斤才要五六十文。這么親民的價格,即便是普通的家庭,隔三差五的也能稱一斤解解饞。很多周邊的村鎮(zhèn),來府城趕集的時候,也會帶一些回去。 這么一來,余家的頭蹄下水成了搶手貨,供不應(yīng)求。而這時候余小草又不在,劉虎夫婦每天面對著敗興而歸的客人,一籌莫展。 劉俊平倒是個心思活泛的,他悄悄考察了府城和周邊城鎮(zhèn)的rou攤和rou鋪,發(fā)現(xiàn)他們生意好的,一天能賣一兩頭豬,生意不好的兩天也能賣出一頭豬。而這些rou攤和rou鋪的豬頭和豬下水,最終都會剩下來。 他回去跟爹娘說了這些情況,一家三口一合計,由劉虎帶著兒子出面,跟這些rou攤rou鋪定下了長期合作的協(xié)議,他們按照三文每斤的價格,收購豬頭豬蹄和豬下水。一頭豬連頭蹄帶下水得有二三十斤,這么一來,rou攤rou鋪的老板就多了近百文的進(jìn)賬,何樂而不為? 劉俊平接下了收購頭蹄下水的活兒,每天趕著驢車往返于府城和周邊的rou攤rou鋪,至少能帶回來七八副頭蹄和下水。 處理頭蹄和下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余彩鳳母女每天要鹵rou鹵菜,還要烤制熏制雞鴨鵝之類的高檔菜品,忙得腳打后腦勺,恨不得自己多生幾只手。頭蹄下水的增多,無形中增加了她們的工作量,每天為了處理頭蹄下水忙到深夜是經(jīng)常的事。 好在余小草回東山村沒久待,回來后看到大姑和表姐眼窩深陷、眼底青黑、疲憊不堪的身影,當(dāng)即做了決定——招一批專門處理頭蹄和下水的人。 余小草也重新給店里進(jìn)行了分工。她自己專管配制鹵rou的料,所有的調(diào)料和香料都磨成粉末,放在一個大壇子里。一斤rou需要多少鹵料,直接稱了放進(jìn)去,省的到時候再臨時配制了。 做烤鴨、燒雞和咸水鴨,以及熏制食物的方法,她也教給了表姐劉燕兒。只要配料把握得準(zhǔn),火候掌握好,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難的。劉燕兒也是個聰明的,上手非???。半個月后,只要不是舌頭非常挑剔的老饕,幾乎嘗不出她做的和小草親手做的其中的區(qū)別了。因著她做得都是限量銷售的產(chǎn)品,所以每天工作時間不是很長,剩下的時間就在店里幫著賣鹵菜。 大姑余彩鳳,每天負(fù)責(zé)鹵制各種鹵菜,四口大鍋幾乎從早到晚就沒熄滅過。劉俊平每天收了頭蹄和下水回來,就幫著娘洗rou、切rou、燒火,店里最忙的時候,也會幫著去收錢稱rou。 劉虎則負(fù)責(zé)去周邊沒有遭災(zāi)的鄉(xiāng)村收生豬,當(dāng)場宰殺好了,運(yùn)送回來。每天從早忙到晚,有時候走遠(yuǎn)了,當(dāng)天還不一定能回來。 處理頭蹄和下水,則雇了兩個附近干活比較麻利細(xì)致,吃苦耐勞的媳婦婆子,一人一天給三十文工錢,相當(dāng)于一個成年男人出大力扛活的工錢了。這兩個媳婦婆子,家庭情況都不太好,一個家中有常年吃藥的婆婆,一個男人前兩年干活摔斷了腿,走路都費(fèi)勁。 雖說處理頭蹄下水看上去挺腌臜的,可關(guān)鍵能掙錢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婦人,能拿跟扛苦力的男人一樣的工錢,她們不干有很多人等著干呢。 挑選這兩個人的時候,余小草和大姑一家暗暗考察了很長時間。這兩人都是老實(shí)憨厚的,家里人也都是本分的。鹵菜店現(xiàn)在生意這么好,眼紅的可不在少數(shù)。不過,開業(yè)時有知府大人和郡王爺撐腰,那些人明面兒上不敢做什么,時間長了保不齊私下里做些小動作。 余記鹵菜店,無論是燒雞、烤鴨還是鹵rou的秘方,隨便拿出去一個,都能讓人眼饞不已。以后,鹵菜店發(fā)展起來后,肯定會雇更多的人,這就必須嚴(yán)格把關(guān),免得招進(jìn)別有用心的人。 隔壁隔出來的余記醬菜店也開業(yè)了。店里的咸菜,大多是余小草從唐古的小江那兒以批發(fā)價進(jìn)來的?,F(xiàn)在,小江的咸菜店,大多是小草提供的方子,味道自然沒得說。余記醬菜店中,小草又貢獻(xiàn)了幾個獨(dú)家秘方,親手制作出幾種口感獨(dú)特的醬菜。開業(yè)沒多久,醬菜店生意一點(diǎn)也不比鹵菜店的差。 生意太好也很苦惱,小草每天守在醬菜店中,又是過秤又是收錢的,聲音都累啞了,說話跟鴨子叫喚似的,難聽極了。柳氏初次來到府城,也跟著在醬菜店忙活起來。本來她就打算來府城看看,隔一天就回去的,結(jié)果一幫忙就是半個多月,實(shí)在走不開。 朱俊陽在回京時路過府城,過來看了一眼,見小草本來瘦瘦的小臉,現(xiàn)在更是一點(diǎn)rou都沒了,下巴尖得能戳死人,心中有些悶痛。 他捂著心口的部位,納悶不已:到底是什么時候留下的暗傷?以前從來沒覺得胸口有異樣,最近怎么頻頻發(fā)作?不行,回京得讓太醫(yī)給認(rèn)真檢查一番,免得英年早逝。 朱俊陽在余記醬菜店街對面站了許久,默默地看著店內(nèi)那個忙碌卻鮮活的身影,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 到了中午飯點(diǎn)兒,無論醬菜店還是鹵菜店門前終于散去,兩個店里的人都松了口氣。余小草用濕布擦了擦手,脫掉碎花圍裙,活動活動胳膊,又踢了踢腿。 一抬眼,看到了街對面的陽郡王,趕忙走出柜臺,笑臉相迎:“小郡王,什么時候來的?進(jìn)院休息一會兒吧!” 陽郡王默默地點(diǎn)頭,從鹵菜店旁邊的大門進(jìn)入。前院收拾得干凈又整潔,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兩邊的花園,一邊被種上了各種蔬菜,一邊被種上了秋菜,長得挺茂盛。朱俊陽嘴角微微勾起:就知道有這丫頭在,不會讓一寸地方浪費(fèi)了。 再往里走,正屋前面左右各種著一株桂花樹,此時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黃色小花爛漫地開著,nongnong的香味飄散整個小院之中。 仔細(xì)嗅了嗅,后院傳來一陣nongnong的rou香。朱俊陽停下腳步,移步朝著旁邊的小門走去。 余小草出言阻攔:“小郡王,后院是鹵rou的地方,比較亂,您還是在前院待著吧?” “沒事,爺就是想看看那些好吃的鹵rou,是怎么鹵制出來的。怎么?怕爺偷了你的秘方?”朱俊陽鳳眸微挑,斜斜地看向她,勾起的嘴角,邪魅中帶著幾分妖嬈。 對著這樣的妖孽美男,余小草差點(diǎn)沒控制住自己,要是對著人家流口水就糗了。她嘿嘿干笑兩聲,道:“看小郡王您說的,您要是想要秘方,‘小的’雙手奉上!” 聽了這小丫頭諂媚的話語,朱俊陽突然覺得今日陽光明媚風(fēng)景正好。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哼了一聲,道:“爺要你秘方做什么?爺不至于看上你那點(diǎn)蠅頭小利!” 從西洋帶回來的那幾船奇珍異寶,每樣都價值不菲。就說朱俊陽送給小草的懷表吧,在珍寶閣中標(biāo)價五千兩銀子,不到半年就賣缺貨了。一個懷表在西洋成本不過數(shù)十兩銀子而已,也就是說每樣奇珍異寶都有上百倍的利潤。陽郡王現(xiàn)在的身家,京中還真沒幾人能比得上呢!余家的鹵菜店,每天都有一二百兩的利潤??稍谌思抑炜£柕难壑?,確實(shí)不過是“蠅頭小利”! 一進(jìn)后院,就看到敞開門的廚房中,四口大鍋呼呼地冒著熱氣,nongnong的rou香就是從中飄出來的,就連桂花那濃郁的香味都遮蓋不住。 看到余彩鳳母子在廚房里揮汗如雨地忙活著,朱俊陽眉頭又皺緊了幾分,問道:“這些日子,你們每天都是這么沒日沒夜的忙活著?” —————————————— 鞠躬感謝英、安子、雨下沐浴、王加強(qiáng)、塵緣隨風(fēng)飛、wu、17k書友iqbo6vn5、yoo、蕓清、ok?、逆天、有瑜、大圈仔、陽光、娜娜、周英、yq打賞的紅包。本章是紅包超過550的加更哦! 第三百六十六章 買人 看著大姑消瘦了許多的身影,余小草有些愧疚地小聲道:“醬菜店那邊還好,只要一個人看著,隔一段時間去唐古進(jìn)貨就成。鹵菜店這邊,大姑每天要鹵制幾百斤rou,雖說其他人誰有空都會過來搭把手,可最累的依然是大姑……” 朱俊陽看了一眼本來就瘦弱,現(xiàn)在更跟細(xì)細(xì)的牙簽似的余小草,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多弄幾個人回來幫忙不就行了,能花多少錢?這都不舍得?” 余小草搖搖頭,苦笑一聲道:“不是錢不錢的事,你也知道我們做鹵rou的,最值錢的是鹵rou的方子。我們余記的生意好,難免不會引來心懷不軌的人。所以,我大姑寧可自己累一點(diǎn),也不愿意再雇人了?!?/br> 朱俊陽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爺什么時候說要雇人了?花錢買幾個丫頭小子的,也要不了多少錢!你要是不舍得,爺給你買了送來!” 買人?余小草的表情好像見鬼似的,一臉驚悚。對哦!這時代不是二十一世紀(jì),人口買賣是合法的,災(zāi)年時候賣兒賣女的遍地都是……買了人,簽了身契就是自家下人了。這時候?qū)Υ持鞯南氯?,還是比較嚴(yán)苛的,打死都不帶負(fù)任何責(zé)任的。 朱俊陽對著她輕皺著眉頭,似乎不理解她為什么有這表情,問道:“你不用擔(dān)心,買來的下人,你愿意開月錢就開,不愿意就只供一日三餐就行了。你不會這點(diǎn)小錢都舍不得吧?” 余小草訕訕地一笑,道:“在您心中,我是這么摳門的人嗎?不是錢不錢的事,是……沒想到我們家也有買下人的一天?!?/br> 朱俊陽輕輕斥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回頭爺送你幾個丫頭!以后生意做大了,你們哪有那么多經(jīng)歷親力親為?還是趁早培養(yǎng)幾個幫手為上策!” “是,是!還是小郡王您看得透徹,看得長遠(yuǎn)。多謝提醒了?。⌒〉娜N房做幾道拿手好菜,犒勞犒勞您……”余小草做出一臉諂媚的小人嘴臉。 朱俊陽用指尖點(diǎn)著她的額頭,往后輕輕一用力,笑罵一句:“頑皮!中午爺就不在這吃飯了,爺還得去知府衙門一趟呢!” “那……小的就不耽誤小郡王您辦正事了,等您從京城回來的時候,小的騰出手來再做一壇佛跳墻,感謝您的大恩!”小草像清宮劇中的小太監(jiān)似的,撫了撫衣袖,施了一禮。 劉總管在一旁撇撇嘴,如果余姑娘是個小子的話,進(jìn)宮肯定能混出個名堂來,把宮里那些小太監(jiān)的表情和動作學(xué)了個十成十。上次因著小皇子的事被召進(jìn)宮,難道就學(xué)了這些出來?余姑娘可真古怪,小姑娘家家的,不學(xué)宮女妃嬪的舉動,反倒學(xué)了這些不入流的。 上次吃佛跳墻,人多不夠分。尤其是那個袁大儒,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不顧身份地瘋搶?;厝サ脝枂栐紫?,家里再困難,也不能這么苛待老爹?。∮性笕暹@么個老饕在,哪里能吃得過癮?所以,對于余小草的“上道”,朱俊陽心中頗為愉悅,就連離開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不少。 下午的時候,又是一番忙亂,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累得沒啥胃口了。只煮了一鍋面條,從店里弄些鹵rou和咸菜,隨便對付著吃了。余小草見開業(yè)不過三個月,大家都瘦了一圈,這么從早到晚長時間高強(qiáng)度的勞動,鐵人也撐不下來呀!她更堅定了買人的決心?。?/br> “余掌柜,余姑娘在嗎?”剛放下飯碗,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前院傳來。余?;貣|山村了,余小草忙打起精神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前院。 來人穿著靛青色衣袍,蓄著山羊胡,一臉精明??吹接嘈〔荩瑏砣诵Φ溃骸坝喙媚?,不知您還記得鄙人不?鄙人是知府老爺家的管事?!?/br> 余小草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她看這人有些面熟呢,原來交接店鋪的時候見過。這人本來是替知府大人管理這家店鋪的掌柜,好像姓徐來著。 “原來是徐管事啊!這么晚了,不知知府大人有何指示?”余小草心中詫異他此時的來意,客氣地詢問著。 徐管事往旁邊讓了一步,余小草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著兩男兩女。她臉上的表情更為迷惑,不解地看著徐管事。 說起自己的來意,徐管事笑容更盛,道:“今兒下午,郡王爺駕臨我們大人府中,詢問府城最有口碑的牙婆。說是要買幾個人!這四人便是郡王爺親自替您挑的下人,他們是一家子,年齡大點(diǎn)兒的是一對夫婦,男的三十三歲,女的三十一歲,兩個小的,大的丫頭十五歲,小子十三歲??ね鯛斠呀?jīng)調(diào)查過了,這家人身世清白,都是做慣了活能吃苦的。您先用著,如果覺得不當(dāng)用的話就賣掉,他從靖王府中挑幾個得用的過來……” 能夠讓陽郡王如此上心,親自幫他們挑下人,這余家人看來在郡王爺眼中分量不輕。知府老爺說了,余家人只能交好,態(tài)度上千萬不能怠慢了。 余小草在徐掌柜說話時,就一直在觀察這一家子。男人身材雖然不高大,卻敦敦實(shí)實(shí)的,看上去挺有力氣。女的一副老實(shí)巴交的模樣,站在那兒低著頭,交握的手有那么一絲顫抖。小丫頭模樣倒不錯,目光清澈,手上比較粗糙,一看就是做慣了活的。那個十三歲的半大小子,個頭快趕上他爹了,看上去也是個憨厚老實(shí)的。 “能說說,你們?yōu)槭裁促u身為奴嗎?”賣身為奴,幾輩子都低人一等,任人使喚,而且子子孫孫不能參加科考,等于葬送了后輩的前程…… 男人上前一步,回道:“俺叫黃大錘,家住府城南邊一百多里的林大莊。本來家中有十畝薄田,勉強(qiáng)能夠糊口。可今年春天,鎮(zhèn)上王老爺家的一個管事,看中了我家丫頭,要納她做小妾。俺們不愿意,那管事就找來一群地痞無賴,砸了俺們家,把俺爹打成重傷,氣得俺娘臥床不起。” “去年災(zāi)年,一家人好不容易熬到開春,誰知道又?jǐn)偵线@事!為了給俺爹娘治傷看病,家里的地全都賣了。俺爹俺娘也沒能熬過來。處理了俺爹俺娘的后事,為了避開王家管事,俺就帶著一家人來府城投靠親戚。誰知道親戚家不知什么時候搬走了。那王家的管事又帶人追了過來……實(shí)在沒辦法了,才自賣自身……” 黃大錘一臉羞愧,為自己沒能耐護(hù)住家人,也為自己做下的決定。 “爹!都怪女兒,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女兒愿意給那王管事當(dāng)小妾……”小姑娘清秀的臉上,滿是淚水,雙目赤紅,一雙拳頭攥得緊緊的。 “閉嘴!說過多少遍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那王管事的小妾,有哪一個有好下場的?爹要是為了活命,賣了自己的女兒,爹還是人嗎?”黃大錘眉頭緊鎖,目露愴然。 小姑娘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弟弟,痛哭失聲:“可是,咱們都賣身為奴的話,小弟就不能接著讀書了。小弟的先生說他讀書上很有天分,苦學(xué)下去的話,說不能考個功名回來!我不想因?yàn)橐患褐剑瑪嗨土说艿艿那俺?!?/br> “姐!不要再說了,咱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我的前程,要是用你的命來換,你覺得我于心能安嗎?這樣的前程,不要也罷!”難怪這小子皮膚比家里其他人要白些,手上也沒那么多繭子,原來讀過幾年書呢! 余小草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小郡王給她挑選的人還挺靠譜的。終于有機(jī)會插上話了:“要不……你們再商議商議,給個確切的結(jié)果出來?” 黃大錘那個半大小子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道:“不用商議了,我們已經(jīng)被你家買下來,賣身契也簽過了。以后我們一家四口,就是你們家的奴才了,認(rèn)您使喚!” 徐管事趕忙送上幾人的身契,道:“牙婆說了,這幾個還沒怎么調(diào).教呢,說話做事也沒個章法,要不……鄙人把他們帶回去,給您再換幾個人過來?” 余小草接過身契,輕輕搖頭道:“不用!他們就挺好的!!你們聽著,咱們家也沒多大的規(guī)矩,但是我們需要的是人品正、能干活、聽指揮的!好好干,咱們絕不會虧待你們的。要是偷jian耍滑,對不住了,你們哪兒來還回哪兒去!” 四個人老實(shí)地聽命,表示一定會好好干活。徐管事任務(wù)完成,告辭先離開了。 “黃大錘,你先跟著我爹跑幾趟,熟悉下流程。以后東山村運(yùn)送的事,就交給你了!大錘媳婦,你先跟著我大姑做些雜事。黃小梅,你先跟著我管著醬菜店的事!” “……小、小姐,那我呢?”黃小虎輕聲問道。 余小草看了他一眼,道:“我家小弟,今年剛考中秀才,身邊沒個書童啥的。過兩天,你跟我去唐古,不知道榮軒書院允不允許學(xué)子自帶書童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表決心 黃小虎一臉的激動:他的主子竟然是個秀才!還是在榮軒書院的學(xué)子!!如果他給小主子當(dāng)書童,是不是也能在榮軒書院旁聽了?榮軒書院可是天下學(xué)子向往之地,沒想到他有這么大的榮幸能在榮軒書院聽上一節(jié)課! 突然,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即使能到榮軒書院旁聽又能怎么樣?他已經(jīng)賣身為奴,這輩子別想考取功名了。 余小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般,輕聲道:“你們一家好好干!將來小虎若是有意走科舉之路,我會想辦法把他恢復(fù)良籍的!” 黃家四口人都不是蠢的,小姐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他們做事能夠讓小姐滿意的話,小姐絕不會虧待他們。黃大錘看了一眼后院鹵rou的十口大鍋,余記鹵菜店雖說剛開業(yè)不過三個月,就連他都聽說過余記的鹵菜如何如何美味。 制作鹵菜,最重要的是秘方,他們既然被買過來,肯定是要接觸鹵rou秘方的。這么一來,主人放他們歸良的機(jī)會就渺茫了。不過,最小的兒子跟了主家讀書的公子,還能進(jìn)入榮軒書院侍讀。如果他們能夠得主家的賞識,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小兒子一人恢復(fù)良籍,繼續(xù)他的求學(xué)夢。 他們是被郡王爺在知府打人家買回來的,也就是說這家店的背后,有知府大人和郡王爺撐腰!小姐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模樣,她的弟弟小小年紀(jì)就能考中秀才,又在出了幾任狀元、榜眼的榮軒書院讀書,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只要他們謹(jǐn)守本分,忠心耿耿,小兒子再爭氣點(diǎn)兒,前程難道還能差了去? 黃大錘為人忠厚卻不木訥,心中激蕩萬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表決心道:“請小姐放心,俺們一定不辜負(fù)您的信任和抬愛的?。 ?/br> 余小草把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對他們的反應(yīng)很滿意。她微微一笑,道:“你們一家就住在后面的后罩房里。后罩房中間隔開了,西面是處理原料的地方和倉房。你們在東面的三間屋里選一個住下吧!對了,你們午飯還沒吃吧,放下東西先過來吃飯!” 黃大錘帶著婆娘和兒女,經(jīng)過東邊的一到小門,來到了后罩房中。他挑選了最東面的一間房,把帶來的幾件換洗衣裳放在屋內(nèi)的炕上。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炕,一張木桌和兩個小圓凳??晃矓[著一個木箱,空的,應(yīng)該是用來放衣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