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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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王魯居心不良?他以為周家香鋪遲早會垮,所以才敢這么過分。 但現(xiàn)在宣爐已經(jīng)沒了,劉兆曲就算花費再多心力,也無法將香器從謝崇手中奪過來,如此一來,王魯勢必會成為棄子,屆時他再后悔,也不能回頭了。 “我馬上去找爹爹,你先招呼著客人,千萬別怠慢了人家?!睂τ谏陷呑觼G了性命的師兄,周清還是挺信任的,交代完后便直接去了香房,周父愛香如命,不愛走親訪友,每日得了空就會呆在香房中,琢磨著調(diào)制出新品類的香料。 比起頗有才華的長子,周父對幺女更為偏愛,原因無他,只因周清繼承了他在調(diào)香一途的天賦,各種繁復(fù)的香料,只要她嗅聞過,幾乎能將配方猜個八九不離十,這樣靈敏的嗅覺,天生就是干調(diào)香這一行的,只可惜身為女兒,總要嫁人生子,無法繼承家業(yè)。 聽到動靜,周父抬頭,掃見女兒空蕩蕩的雙手,眼底既有欣喜又有黯然,情緒十分復(fù)雜。 “宣爐交給那位貴人了?” 周清點了點頭,跪坐在淺黃色的蒲團上,手里擺弄著香夾,回想起周父對王魯?shù)目v容,咬牙道,“爹爹,王魯明顯不懷好意,他與劉兆曲勾結(jié),就是為了拿到宣爐,那是咱家的傳家寶啊,如果不到萬分緊要的關(guān)頭,您愿意將宣爐交出去嗎?他心里清楚的很,這分明是在謀財害命!” 前世今生的怨氣疊加,周清語氣中透著nongnong的悲憤,周父張了張口,啞聲道,“清兒,王魯是我第一個徒弟,他沒爹沒娘,我將他養(yǎng)到這么大,是當(dāng)親兒子看待的,即使做錯了事情,也得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br> 將散在頰邊的發(fā)絲撥到耳后,周清面上帶著冷意,指著鋪子的方向,言辭尖銳,“您可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他將咱們店里的客人都趕到了對面的沉香亭,他哪還是您的徒弟,分明是劉家養(yǎng)的一條狗!您不為自己想想,也得替母親哥哥考慮一二,總不好讓他們擔(dān)心……” 周清是周父手把手教出來的,性子最是軟和,與人為善幾乎成了她的信條,她以夫為天,侍奉婆母,照顧小姑,甚至連街坊鄰里都受了她不少恩惠??山Y(jié)果呢?她得了天花被關(guān)在柴房里,吳大娘與羅母談?wù)撝撊绾翁幹盟氖w,等到自己咽了氣,錚兒也被活活餓死。 這樣的下場,她怎能不恨?她恨得錐心刺骨! 現(xiàn)在有了重來的機會,她絕不會重蹈覆轍。見周父有些動搖,周清繼續(xù)勸說,“反正您對王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又攀上了劉家,日后肯定有個好前程,咱們廟小容不了大佛,不如就此放他自由,也好過相看兩生厭?!?/br> 過了許久,周父略顯老態(tài)的面龐帶著一絲疲態(tài),他擺了擺手,“罷了,你讓于福將王魯趕出去,他若心存憤怨,劉家的事情也不必隱瞞了?!?/br> 聞言,周清大喜過望,飛快地從香房離開,走到前頭的鋪子里,沖著于福道,“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 于福雙目圓瞪,驚詫褪去后便涌起巨大的欣喜,他快步走到柜臺前,狠狠拍了下桌子,恨聲開口,“從今日起,你滾出香鋪,再也別回來了!” 第14章 孕事 王魯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怒視著于福,嘶聲道,“你別胡說八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什么德行,竟想把我趕出香鋪,你不配!” 周清不由冷笑,她跟周父全都看走眼了。王魯哪是什么老實人,這副尖牙利齒的模樣分明比當(dāng)街放賴的潑婦還要厲害。 上前一步,女人面帶厭惡開口,“爹爹已經(jīng)知道你做下的腌臜事兒,既然老早就搭上了劉家,何苦繼續(xù)留在店里?沉香亭就在對面,快去啊!” 就算不明白小姐說的是什么,但于福并不是個傻子,僅從三言兩語中便能斷定一個事實——王魯做了對不起香鋪、對不起周父的事情。 他陡然紅了眼,牙關(guān)緊咬,狠狠打了王魯一拳,罵道,“你這個混帳東西!師傅對你多好,他恨不得將調(diào)香的技藝掰開了揉碎了全都教給你,是你自己不中用,混不出名堂來,如今你跟沉香亭攪合在一起,良心是被狗給吃了嗎?” 于福咆哮的聲音并不算小,在店里忙活的蔣前吳柏聽得一清二楚,二人趕忙上來拉架,以免事情鬧大,驚動了官府。 甭看于福跟瘦猴兒一樣,渾身沒有二兩rou,實際上力氣卻不算小,一拳將王魯打的嘴角破皮,門牙搖搖晃晃的掛在rou上,不住往外滲血。 周清冷眼旁觀,并沒有阻攔的意思。圣人都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經(jīng)歷了前世,她早就恨毒了王魯,要不是因為這個吃里扒外的狗雜碎,她就不會家破人亡,此刻他受的這些皮rou之苦,連她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王魯是個沒種的慫貨,他被于福打懵了,捂著嘴嗷嗷直叫,卻不敢還手。他以為周清是個女人,哀求幾聲便會心軟,豈料對上了平靜無波的目光,不知怎的,一股寒意從骨縫兒里滲出來,讓他渾身顫抖。 “我爹養(yǎng)你這么多年,又傳授你調(diào)香的技藝,并無半點虧欠,你現(xiàn)在離開,先前故意換貨之事我便不再追究,若死皮賴臉的話,便去官府討個說法,如何?”女人的嗓音十分輕柔,甚至帶著幾分綿意,但聽在王魯耳中,卻仿佛惡鬼呼嚎一般,說不出的瘆人。 王魯用憤恨的眼神盯著堂中每一個人,他面皮一抖,含糊不清地放了狠話,“不用趕人,我走就是,將來你們可別后悔!” 于福嗤了一聲,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好險沒將人踹個狗吃屎。王魯猛地一踉蹌,連滾帶爬從香鋪里離開,周清盯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一塊早已腐壞、爬滿蛆蟲的爛rou終于被割了下去,初時雖有些痛意,但要不了多久,看似猙獰的傷口就會完全愈合,再無隱患。 柔軟小手按在腹部,周清沖著師兄交代了幾句,剛想回房歇息,卻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口經(jīng)過,不是羅新月還能有誰? 也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虧心事,明明面上的紅瘡已經(jīng)好全,卻還用頭巾將臉蒙住,身上穿著最普通不過的裙衫,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之所以能認出她的身份,是因為羅新月腰間佩戴著一只寶藍色的香囊,上面繡了蝠紋,繡工還算精巧。 當(dāng)年周清剛嫁到羅家,對羅豫生出了幾分情意,一針一線做出此物。哪知道羅新月是個人事不通的東西,最是貪婪不過,見什么要什么。她看上了這個香囊,直接開口討要,羅豫身為長兄,對meimei十分縱容,二話不說便拱手相讓,完全不顧周清的感受。 想到羅家那些糟心事,女人的面頰緊繃。她快步走到門檻,遠遠望見羅新月進了一家醫(yī)館,終于明白了后者為何要做出這副鬼祟樣子。 算算時日,羅小寶也該托生在她肚子里了。他跟錚兒相差不到一月,自小養(yǎng)在羅母身邊,無比嬌慣,經(jīng)常斥罵錚兒是野種,最后還被送到了謝崇面前,委實過了幾年好日子。 好在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東窗事發(fā)后,羅家人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只可惜她的孩子再也看不到了。 羅新月進了醫(yī)館,好半晌都沒有出來,周清也不著急,她很確定前者不會打胎。對于別的姑娘家而言,尚未成親月事就遲了,無異于晴天霹靂,但羅新月卻不這么想,她做夢都想嫁進長夏侯府,以為有了孩子就能母憑子貴,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還真是天真。 周家香鋪雖然不大,這么多年卻有不少老客,吳永業(yè)的妻子華氏便是其中之一。 華氏出身將門,性情兇悍,根本不允許丈夫拈花惹草,要是她知道羅新月懷了吳永業(yè)的種,怕是連殺人的心都有。 上輩子周清不懂事,想方設(shè)法護住羅新月,也不看那個女人究竟值不值得。眼下她無比清醒,自然不會再做出蠢事,且由著這些人慢慢折騰去,她還能看場好戲。 站了一會兒,她有些累了,以手掩唇,輕輕打了個呵欠。 因生養(yǎng)過錚兒,周清有了不少經(jīng)驗,這段時間不止沒有慌亂,反倒游刃有余。席氏一開始還對女兒無比擔(dān)心,生怕她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保全孩子,哪想到她心細如發(fā),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料理的十分妥當(dāng),讓席氏驚詫之余,也安心了許多。 羅新月神情恍惚的從醫(yī)館里走出來,想起大夫方才說過的話,她狠狠擰了下胳膊,疼的呲牙咧嘴,人也立時清醒不少。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了。 咽了口唾沫,女人被頭巾擋住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抻頭瞥了一眼長夏侯府的方向,羅新月兩手護著肚子,快步往家走。 她心里明白,吳永業(yè)風(fēng)流成性,光懷上并沒有什么用處,必須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再帶到吳家的長輩面前,她才能立得住腳跟。到時候即便沒了名聲,但只要好好將兒子養(yǎng)大,哪里會沒有好日子過? 第15章 西街 羅新月到家后天色已經(jīng)晚了,羅母燉了一鍋鯽魚湯給羅豫補身子,哪想到剛把大海碗端上桌,女兒便搗著胸口不住干嘔起來。羅母也是過來人了,瞥見她滿臉的心虛,哪會猜不出其中的貓膩? 手里握著的勺子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她沖上前,狠狠甩了羅新月一耳光,罵道,“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尚未成親就被人弄大了肚子,下半輩子該怎么過活?” 羅豫站起身,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羅新月,他清楚meimei性子驕縱,但總以為她能逐漸改好,哪想到她竟如此不知廉恥,做出未婚先孕的丑事。 羅新月被打的面頰紅腫,嘴角滲出血絲,梳的油光水滑的發(fā)髻也散落開來,看起來十足狼狽。她一邊躲避著羅母的巴掌,一邊叫喊著,“我肚子里是長夏侯府的骨血,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女兒就能嫁進侯府了,哪里不好?” 黑眸中滲出冷意,羅豫一把握住羅母的手腕,冷聲開口,“高門大戶最重規(guī)矩,即使你懷了身孕,也只能做個妾,想成為正妻,無異于癡人說夢。你把孩子打了,日后再尋一門好親?!?/br> 羅母瘦長的臉黑如鍋底,她渾身顫抖不休,怎么也沒想到唯一的女兒居然會蠢到這種地步!婚前失貞,未婚先孕,這都是天大的丑事,一旦被別人知道了,那可是要浸豬籠的! “聽你哥的,這孩子不能留,你不要臉,你哥是朝廷命官,還得顧及名聲……” 話還沒說完,就被羅新月尖聲打斷,“什么朝廷命官,不過是個八品的錄事而已,要是我真攀上了長夏侯府,哥哥就不必再在大理寺做那些瑣碎事情了,我也是為了他好!” 羅新月到底是什么德行,羅豫心里一清二楚,他面色微沉,轉(zhuǎn)身直接出了家門,準備去藥鋪買些紅花,給她灌下去,永絕后患。 盯著男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羅新月大感不妙,她一把甩開羅母的手,飛快沖出家門,往長夏侯府的方向跑去。兩手捂著肚皮,她心急如焚,氣喘吁吁,好在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邊的,前腳剛跑到侯府門前,吳家的馬車后腳便停了下來。 腳步虛浮的男子由小廝攙扶著下了車,羅新月大喜過望,喚了一聲,“永業(yè)!” 聽到女人的聲音,吳永業(yè)駭了一跳,這可是在家門口,萬一被華氏那個潑婦發(fā)現(xiàn),他恐怕會脫層皮。 循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他發(fā)現(xiàn)羅新月躲在了榆樹后頭,探出腦袋,那張秀麗的臉兒上再無一粒紅疹,變得十分光潤柔滑。 吳永業(yè)心中一熱,羅新月的皮相生的不錯,雖說性子嬌蠻了些,但到底是個年輕生嫩的小姑娘,弄到手還不到兩個月,此刻他還沒膩歪呢??觳阶叩脚烁埃腥谁h(huán)視一周,未曾發(fā)現(xiàn)不妥,還算俊朗的面龐上帶著柔色,問,“月兒怎么來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念著你?!?/br> 這話純屬胡謅。先前女人臉上長滿紅疹,那副模樣甭提有多瘆人了,吳永業(yè)躲避還來不及,哪會想她念她? 羅新月眼圈微微泛紅,哽咽道,“娘知道我被破了身子,將我趕出家門了,日后該怎么辦?” 說話時,兩行清淚順著粉腮滑落,再配上紅腫的左臉,又嬌又柔,楚楚可憐,讓吳永業(yè)心癢難耐,他提議道,“你娘實在太狠心了,我在西街還有一座宅子,不如先去那兒住上幾日,等她消氣再回家也不遲。” “我真能住在西街?會不會不太妥當(dāng)?” 吳永業(yè)將她摟在懷中,低聲誘哄著,“有何不妥?你是我的人,住在西街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見到你受苦,我的心都要碎了……” 兩人好一通黏糊,等羅新月止住淚,吳永業(yè)這才派了信得過的小廝將女人送到了他名下的小院兒。那座二進的宅子位于西街,雖然不大,環(huán)境卻十分雅致,有不少公子哥兒在那里置辦產(chǎn)業(yè),以作金屋藏嬌之用。 先前周清答應(yīng)了指揮使,每隔三日便去謝府一趟,為他調(diào)制安神香。 一般來說,味道過重的香料對孕婦有害,好在安神香的主料大多是藥材,并不傷身,她才敢一再接觸。 坐在圓凳上,周清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將小指割破,利刃刺破皮rou帶來陣陣痛意,十指連心,這種滋味實在稱不上好,但她除了滿身鮮血以外,再無別的東西可作交換,只能如此。 殷紅血珠滾滾而落,浸潤著瓷盤中干癟的香料,好在她割破的傷口并不深,只流了幾滴便不再滲血,稍微涂了些金瘡藥,她用白布條將傷口包住,頭戴帷帽,懷揣香料匆匆出了門。 走到香鋪門口,于福有些訝異,忙問了句,“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 周清隨便找了個由頭糊弄過去,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她跟錦衣衛(wèi)指揮使見面,怕是要嚇破了膽。 到了謝府門前,她掀開帷帽,露出了一張玉白小臉兒。門房還是先前那個,此刻也認出了周清的身份,想起大人的交代,趕忙在前引路,將她帶到書房門口。 周清抬手叩門,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緩緩步入房中。即使先前已經(jīng)來過一回,現(xiàn)下跟謝崇共處一室,她仍覺得不自在。好在女人情緒內(nèi)斂,那張漂亮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金黃日光灑進書房,分外明亮,這一回指揮使并未點燈,那種蠟燭特有的味道也消失了。周清走到案幾前,掃見擺放在桌面上的宣爐,她呼吸急促了一瞬,眼角微微泛著粉,比枝椏上的桃花瓣還要嬌嫩。 謝崇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淡漠道,“開始吧?!?/br> 周清恭敬應(yīng)聲,小手探入衣襟中,將盛放著香料的布包取出來,動作時小指微微翹起,纏繞其上的白布說不出的礙眼。 第16章 關(guān)切 因每隔三日就要調(diào)制一回安神香,周清實在想不出該從何處取血,索性就將不太能用得上的尾指割破,擠出血珠兒再包扎上。她不想在身上留下太多傷口,所以那處皮rou剛剛愈合,沒過多久又會受傷,接連不斷的刺痛雖然不算難以忍受,卻一直沒有停歇。 周清本就生的膚白,指節(jié)又十分纖秀,因常年擺弄香料,指腹上帶著薄薄一層繭,配著淡粉的指甲,就跟剛冒尖兒的春筍般,能稱得上賞心悅目。 只可惜白布破壞了這副景致。 在她調(diào)香時,謝崇坐在案幾后,高大健碩的身軀如同山岳,更似磐石,一動不動,那張俊美深刻的面龐也沒有露出絲毫變化,仿佛書房內(nèi)再無他人。 謝崇略感奇怪,他原以為是安神香的味道能緩解髓海處的疼痛,但此刻香料未曾點燃,只看著周氏的動作,他就覺得一派平靜,也不知是何緣故。 “羅夫人因何受傷?” 聽到指揮使低沉的聲音,周清手一抖,好險沒將香盤扔出去。她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瞞不過謝崇,但聽他稱呼自己為“羅夫人”,心中仍升起陣陣慌亂。 她明白,謝崇已經(jīng)查到了羅豫。 正常男子都十分在乎妻子的貞潔,所以前世謝崇一直以為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人是羅新月,而非她周清,這輩子兩個孩子尚未出世,也不知會不會生出什么變故。 喉間有些發(fā)干,周清不自覺伸出淡粉小舌,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啞聲答道,“昨日下廚烹煮菜肴,不小心割破的?!闭f話時,女人的一雙水眸微微閃躲,帶著不易覺察的羞窘,明顯是在撒謊。 不過謝崇也并非追根究底的性子,他微微頷首,沒有追問。 香料備好后,宣爐中便燃起陣陣青紫的煙氣,周清跪坐在蒲團上,膝頭略有些發(fā)麻,她伸手揉了揉關(guān)節(jié),動作幅度卻不敢過大,只因此刻指揮使黑眸緊閉,蹙起的眉心帶著一絲煞氣,讓人看上一眼便心驚不已,也不知是否因他殺人太多的緣故。 足足兩刻鐘功夫,指揮使才睜開眼,他陡然站起身,幾步走到周清面前,衣袍上的飛魚圖紋分外清晰,衣角幾乎貼在女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