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jié)
有……當師寧遠難以克制進入她的身體,一寸寸占有,輾轉(zhuǎn)嘶磨,讓她如蛇的腰肢輕顫,讓她蹙著秀眉咬著下唇卻泄出喘息跟□□,讓她跟著他強健的身體不斷起伏。 這一夜再大風(fēng)雪也冷不了人心,再慘淡的過往也無法擾了那一對男女的風(fēng)情。 —————— 煌煌雪夜,淵衡已十之八九確定了自己主子的死訊,再聯(lián)想棄刀已在路上,終有了決定。 宣布死訊的決議。 主子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順上位。 轉(zhuǎn)頭看向那起伏的寬闊雪層,已經(jīng)尋了這么多日…… 定然是死了吧。 壓下心中的不安,淵衡終究帶著人離開了。 而在大隊乘夜色提拔離開,大約半個鐘頭后,嘩啦些微聲響。 一只手從雪層中冒出,血痕累累,骨骼可見,很快,他的整個人從雪中出,再過一會,他的另一只手拽出了那沉重?zé)o比的冰棺。 冰棺已經(jīng)幾乎龜裂了,上面龜裂紋密密麻麻。 他跪在旁邊,小心翼翼撫去上面的雪,卻無法看清里面的人…… 仿佛她也被撕裂了。 “染衣……別怕,我在?!备ト詈浅龅臍舛甲兂闪税嘴F似的。 太冷了。 他的血不斷涌出,可他不在乎,把雪都撫去了,可撫去的時候,又不斷染上他的血。 越擦越臟似的。 弗阮雙目猩紅,呼吸也越來越亂,仿佛病狂發(fā)作似的。 她死了,死人才需要冰棺。 是不是,你已經(jīng)死了?弗阮喃喃問她,可又不想聽到她回答,所以自言自語:“她說你還活著,你肯定還活著的吧,是不是……” 她沒回應(yīng)。 弗阮顫抖著手去推開棺蓋……棺蓋開了,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個玉雕的冰人。 弗阮面無表情看著。 冰人?竟是連尸身都算不上……只是冰人。 仿佛他這么多年,無數(shù)年啊,他無數(shù)年的努力竟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竟是依舊連她尸身都見不到。 “落光……落光……”弗阮喃喃自語,面目越來越猙獰,但最后也無端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眼漆黑無比。 這種狀態(tài)才是最可怕的,然后……他的頭發(fā)一寸寸褪去黑色。 刀刮的風(fēng)雪吹動他狼狽的衣袍跟最終斑銀的發(fā)絲,襯得他如鬼魅一般。 他伸手,想要捏碎這個冰棺,可在低頭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冰人時又不動了,看著看著,落下淚來。 蹲下身,他癡癡看著冰人。 “染衣,你救我的時候,我一無所有,連眼睛都瞎了,可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找你,你怎也不肯入我夢來,因我看不見么?!?/br> 是了,定是因為他瞎了,跟她成親那么多年,卻是沒見過她的樣子。 竟是連做夢都不能了。 畫一張畫,都得反復(fù)推敲她的臉型輪廓,生怕把她畫丑了。 “原來你長這般模樣的么……果然很好看。”淚一滴一滴落下,他的手撫過了她的臉,卻忽然停頓,死死盯著她。 這張臉,這輪廓……竟……怎么可能…… —————————— 凌晨,天蒙白。 弗阮面無表情得看著眼前已經(jīng)人去樓空的住所。 無疑,已經(jīng)走了好幾日了。 從那邊到這邊,隔著寒江,他慢了好幾日才到這里。 她已經(jīng)走了。 “閣主,屬下馬上帶人去追,定要將那該死的許青珂剝皮抽……” 噗嗤! 滴答滴答滴答,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時候,暗部的人嚇得全部跪了一地,淵衡站在原地,雙瞳難以置信睜大,而一只手穿過了他的胸膛,修長的手指鮮血橫列,收回去時候,血rou發(fā)出微弱的摩擦跐溜聲。 第312章 戰(zhàn)來 尸身倒地, 弗阮神色自然得擦去手上的雪,旁邊的棄刀上前來,“等候主人吩咐?!?/br> 弗阮輕柔說:“去找東西……書, 我要拿山頂上流落下來的那些書畫, 越多越好?!?/br> 那許青珂他們呢?棄刀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再看自己主子比往日越發(fā)深沉妖孽的姿態(tài), 心頭頓時打了一個哆嗦,不再言語, 帶人恭敬退去。 而弗阮走進那屋子, 很快找到了許青珂曾養(yǎng)病的房間。 屋內(nèi)尤有幾分她留下的余香似的, 他站在原地看了些許,目光越來越沉。 這個房間可不止她一個人待過。 那張塌…… 兩天后,也同是這個房間, 屬下終找到了一些書畫,只是雪水浸透,已經(jīng)狼狽不堪了。 棄刀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弗阮翻看了幾本, 最終找到了一本……雖然浸透,但有幾頁是沒有被稀末筆跡的。 其中一頁,他看到了一行字…… “草木落青時, 水月滿淵眸,寒霜枯敗時,雪染亦不悔。” 旁人總有一年四季獨愛一季的時候,她不一樣。 那時秋, 他們相遇后的第一個秋,她躺在他懷里,看著外面本碧青的草木泛上秋時枯黃,她卻笑著說那些草木是不悔的,因生長本就是四季輪回,風(fēng)雨水雪皆是緣分……命定有時,花開花落。 “命定有時,花開花落……”弗阮輕輕撫摸著著,喃喃著,指尖停頓在最后兩個字上。 雪染……亦不悔。 染衣不悔。 不悔。 這兩個字的筆畫模樣,跟那個人從小就成型的筆跡竟一模一樣。 弗阮終究闔眼,再睜眼時,抬手,窗外白頭翁飛旋而入,落在他手臂上。 “也是時候動最后一步棋了?!?/br> —————— 從冰原離開,去往何處?自然是蜀國。 許青珂坐在馬車里,翻看著這些日子累積下來的密信。 七七八八多是關(guān)于如今諸國形勢的。 雖然趙娘子不愿許青珂為這些事分神,可也攔不住,于是索性認真輔佐。 “弗阮將大批暗部轉(zhuǎn)移到冰原,這樣的勢力轉(zhuǎn)移,讓明森等人有了可乘之機,制造了衡武之變,意在衡武臺宴會的那些大臣有謀反之心,秦川當夜就下了抄家令,那些大臣也正好是弗阮的人……這些時日,淵國內(nèi)部清洗規(guī)模比咱們蜀國那會還大,當也在七日內(nèi)奠定了風(fēng)雨,如今……”趙娘子斟酌了下語言,說:“如今淵國內(nèi)大概再無阻力了?!?/br> 什么阻力?沒有征伐諸國的阻力。 “靖敗了?”許青珂對于秦川清理了那些人并不意外,只是對于靖跟燁的國戰(zhàn)結(jié)果有些許意外。 “嗯,靖太子殺了靖王,以□□率先投誠,如今降書已經(jīng)到淵了?!?/br> 許青珂眉頭壓了壓,指尖點在密信上的一個名字。 “商彌相助靖太子?” 趙娘子聞言也有憤憤之色,“是沒料到,他竟一早就是靖太子的人,虧夜璃公主對他……如今夜璃困在淵,處境怕是也不秒啊。” 許青珂若有所思,手掌闔上密信,淡淡道:“生意人的頭腦講究贏利,這樣的選擇于他無利,夜軒那樣的人,他不該看不透,除非是……” 許青珂抿了抿唇,眼里有暗色,但并未多言,只拿開了密信。 靖投了,接下來燁的軍隊自然會聽從淵的指令。 現(xiàn)在開始,靖燁跟淵就是一體的,三國兵力足以碾壓蜀跟晉。 蜀跟晉唯二優(yōu)勢,其中之一是他們屬于守方,其二就是靖跟燁剛臣服淵,并未完全服從,兩者之間也并不磨合。 但…… “足夠的力量差距,除非上制于君王的謀略,否則根本不能改變戰(zhàn)局?!?/br> 而所謂上制于君王的謀略不外乎——殺了秦川! 這是所有人內(nèi)心一致的想法,但他們也都明白,這件事的難度不亞于抵抗住三個國家的進攻趨勢。 除了一個辦法。 趙娘子小心翼翼覷著旁邊闔眸的許青珂,剛好能看到她精致典雅的側(cè)臉輪廓,唇跟下巴皆是美妙得讓人心弦顫動。 她動的時候,讓人感覺到萬物寂寥。 她靜的時候,卻有覺得江川山河都在她眼中靈動。 趙娘子忽然想,這天下爭來爭去的有什么意思啊。 其實該爭的是這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