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不當皇后就去死、酒香不怕相府深、看,我前男友在發(fā)光、頂級寵婚:總裁老公狠狠愛、遠水謠、未來之奶爸日記、雍少撩妻盛婚來襲、農(nóng)門貴女有點田、重生之過氣女星的逆襲、殺遍娛樂圈
這短短一瞬,那個身影便已經(jīng)破了禁制,進了洞府,來到他身后,并發(fā)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師尊,許久未見?!?/br> 赫朗身子一震,心中微亂,煩惱地揉了揉太陽xue,不情不愿地轉(zhuǎn)身。 來人身上穿著月白金紋的華服,顯然是剛從人間回來,還未換上門派衣袍,如此看來像是人間的貴公子,卻因冷淡的表情而自有一股清冷的氣息。 “孔淮?!焙绽孰S意地喊了一聲,便又悠然自得地坐下,拿起一本書翻來覆去。 孔淮聽著這生分的稱呼,微微皺眉,有些不適應(yīng),卻也應(yīng)了一聲。 雖然兩人是師徒,但是顯然孔淮不似一般徒弟那樣對赫朗恭敬有禮,甚至見著了赫朗這么久,也未向他行禮。 雖說赫朗對這些不甚在意,但是卻也不是隨意之人,見他沒半分當徒弟的模樣,不禁睨眼瞥他,像是質(zhì)問:“出去許久,禮數(shù)都忘了?” 孔淮眼神微閃,似乎愣了一會兒,注視了他許久,才抽出背在身后的手,朝他行了個禮,帶上一分關(guān)心,“許久未回來,師尊可還好?” 說著,孔淮走近赫朗兩三步步,細細打量了一番。 他離開時,還記得這人面色憔悴,身體不佳,眉眼中深結(jié)愁思,也是因此,他才更心亂地離開,可此時一看,他已完全恢復(fù)了精神,面色紅潤,眉間舒坦,氣質(zhì)清朗,悠然自得,想必他不在的日子里,他過的也不錯。 心中的擔(dān)憂已經(jīng)解開,他應(yīng)該是感到釋然與愉快的,可是真的見了這人,又微妙地有一絲糾結(jié),原來沒有他在的日子,這人也能過的如此愉悅,是什么讓他振作起來的?莫不是他新收的那個徒弟? “自然是好的。為師倒還想問你呢,為何如此突然地回來了?”赫朗別過頭,不習(xí)慣他如此灼灼的目光。 孔淮收回眼神,簡潔地回答,“參加比賽?!?/br> 門派的競賽一向獎勵豐厚,他會為了這個回來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他的答案的確很正確,只是赫朗莫名地感受到了骨子里的一絲失落,一時間竟然問出了不應(yīng)有的話,“你回來的原因就僅僅如此?” 此話一出,兩人的面色皆是一變。 赫朗最先反應(yīng)過來,強壓下心頭的奇異感覺,心知這是從前殘留的情緒,讓他一時控制不住而顯露了出來,只希望孔淮不要對這句話產(chǎn)生什么誤會。 但是顯然,這句話雖然問得模糊,但是其中之意卻是十分明顯,無非是在質(zhì)問孔淮難道不是為他而回來的嗎。 孔淮腦中浮現(xiàn)出破碎的記憶,又瞬間消散,無動于衷,皺眉冷淡地回道:“不然?還請師尊莫要多想?!?/br> 赫朗為自己方才的行為而破窘,此時只好竭力挽回,若無其事地掛起微笑,朝他招了招手,“不說這些了,你遠道而歸,許是也要歇會兒了。” 他故作親切地拍了拍孔淮的肩膀,尋思著要將他帶去哪間客房休息。 這時,蔣涵正已經(jīng)飛速地從賽場歸來,也早已發(fā)現(xiàn)了生人的氣息,更是敏銳地發(fā)現(xiàn)師尊身邊出現(xiàn)的人便是方才在賽場對他暗暗挑釁之人。 他與師尊是何關(guān)系?為何兩人站得如此之近,其間還自有一種熟悉感?這些問題接踵而來,蔣涵正的腦中飛速運轉(zhuǎn),心中也已經(jīng)有一分猜測。 赫朗與孔淮相處得不甚自在,一見小徒弟回來,里面不動聲色地走到他身邊,然后為他介紹起來,“這便是孔淮了,說起來,算是你的……大師兄。” 蔣涵正心情復(fù)雜,點了點頭,算是恭敬地朝他行了個禮,乖巧地喊了聲大師兄,赫朗直夸他懂事。 孔淮雖然不作聲,但是表情頗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徑直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間。 只是他沒有料到,這個房間已經(jīng)成為蔣涵正的了。 入目所及是自己陌生的擺設(shè)與用品,孔淮的面色也越發(fā)不佳,一邊看著,一邊將桌邊的物什掃下地。 如此粗魯?shù)男袨榕c他這個君子形象不大相符,赫朗立馬上前制止。 只是孔淮毫不退讓,認真重復(fù)道:“師尊,這是我的臥房,我不允許別人占有。” 蔣涵正垂下眼睛,也不出聲,默默拾起地上散落的物什擺放好,又特地將房內(nèi)師尊送的東西給施上一個保護咒,以防他興起又給摔了自己的東西。 “這是你的小師弟,哪能算是別人呢,你近百年未歸,空著也是空著,讓師弟住一住也未嘗不可。”赫朗耐心勸道。 孔淮油鹽不進,盯著赫朗的眼神糅雜了一絲不忿。 赫朗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不知如何是好,但也不想委屈了蔣涵正讓他搬出來,便道:“為師可以為你另尋個好住處,無論是哪座峰和小筑,你有看上的地方直接讓掌門劃分給你即可?!?/br> 這已經(jīng)算是只有真人和真君能有的上好待遇了,一般弟子是絕無僅有的,相信這下孔淮肯妥協(xié)了。 赫朗這慷慨的言論卻讓孔淮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他也不算憤怒,但語氣冷淡,像是質(zhì)問他,“師尊,您要我搬出外面?” “……”赫朗不語,他還以為孔淮更喜在外獨自生活,不然也不會一走就是這么多年。如今他再突然回來,宣布此地是自己的主權(quán),哪有這么隨心所欲的事情? 蔣涵正不想讓師尊為難,看到兩人對峙更是心中發(fā)堵,于是插話:“師尊,既然這原是大師兄的房間,那么徒兒理應(yīng)讓出來的?!?/br> 孔淮不吃他這套,聽他親密的稱呼更是冷眼以待,反問:“誰是你大師兄?” 蔣涵正有些下不來面子,赫朗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給予安慰,責(zé)備道:“孔淮,莫要得寸進尺?!?/br> 孔淮咬了咬牙,斜目看了一眼他握著蔣涵正的手,竭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既然兩人之中只有蔣涵正肯妥協(xié),赫朗也只好暫時讓蔣涵正住到了客房,總之他看孔淮這幅樣子,也不相信他肯長久地待在此地。 待孔淮安置好了之后,赫朗便想要離去了,只是看著孔淮欲言又止,他也不知說些什么,只好給予最后的一絲關(guān)心,和眉順眼道:“既然你此次歸來是為了競賽,那便堅守初心,勤加練習(xí),祝你成功?!?/br> 語畢,他心頭一松,像是處理了什么棘手的麻煩一樣,轉(zhuǎn)身就離去。 望著離開得干脆利索的背影,孔淮的臉色越發(fā)微妙,感覺到了這人對自己果真不帶一絲留戀。 百年前那人溢滿喜愛的雙目又浮現(xiàn)在眼前,此時他不再覺得厭惡,反而有一絲懷念。 他一直都希望師尊能夠如此灑脫,不糾纏于他,可現(xiàn)如今,他如愿以償,那人果真不再放心在他身上之后,為何他的心情依舊沒有好轉(zhuǎn)? …… 赫朗雖然并未出席競賽,可也一直話題不斷,不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他唯二的兩個徒弟都順利地通過了第一日的擂臺賽。 蔣涵正是后發(fā)制人,而孔淮當日一開始便是第一個上去打擂,過關(guān)斬將,無人能敵,一站到底,成為了第一個取得擂主名額的人。 兩人截然不同的行事風(fēng)格讓大家翹首以盼,期待著他們今后的表現(xiàn)。 第二關(guān)采用的賽制為隨機搭配,將三十六個擂主配成十八對對手,一日六場比賽,總共進行三日。 蔣涵正的對手是天山五劍之一的霍亦楊,兩人都用劍,且對方并非浪得虛名,所以蔣涵正招架下來頗為吃力,幸虧有昆吾劍在手,他在劍斗上才沒有輸上太多。 霍亦楊的劍法極快,配合著輕巧的身法,更是移形換影與無形,即使蔣涵正已經(jīng)繃緊神經(jīng),用靈識四視,仍是不免被多處刺傷。 心知對手強大,他無法與他正面對上,蔣涵正便一邊躲避一邊暗中觀察霍亦楊進攻的規(guī)律,趁他輕敵之時,才抓住時機,一擊定了勝負。 蔣涵正雖然成功躋身于十八人,但也沒有絲毫松懈,沾沾自喜。 他知道此戰(zhàn)實屬不易,自己稚嫩的打斗與吃力的招架,能不被淘汰已是萬幸。 而孔淮則是完全不會有這樣的煩惱,意氣風(fēng)發(fā),目中無人便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 當他上場時,老練的靈力控制以及炫麗的招式顯露無疑,不出半盞茶時間,便從強大的氣勢與老練的作戰(zhàn)方式上雙重壓倒了對手。 孔淮原本便是罕見的單靈根,數(shù)十年在門派中由無上真人悉心教導(dǎo),后百年又獨自出外歷練,無論是修為或是靈力,再到身法,技巧,皆是一流,這其中的距離猶如天地之間的溝壑,盡管蔣涵正如何努力,也難以填補。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大西轟…… ☆、花樹月下酒 蔣涵正與孔淮師從相同,也少不得人做比較。 “你看那蔣涵正前段時間筑基了不是很囂張嗎?現(xiàn)在孔淮大師兄這個正主一回來,還不是得悶聲!” “孔淮?就比賽時特厲害那個前輩?可我倒是覺得真人對蔣師兄才是一等一的好啊……我還是更欣賞蔣師兄?!?/br> “嗨,你初來乍到,還不知道真人以前多寵孔淮大師兄………這兩人一個單靈根一個五靈根,天差地別這是!再說了,蔣涵正比賽時還受了皮rou傷,可大師兄呢,幾招就一決勝負了,看得臺下一愣一愣的?!?/br> “原來如此……” 每當大賽舉行時,除了高手們的角逐,新人與無法參賽的弟子們也自有樂趣,每日競賽中發(fā)生的大小事情都是修煉過后的談資,甚至到了中后期的決賽,還會有人出來用靈石賭選手的輸贏。 此時,孔淮是自然是大熱的人選。 赫朗是知曉這些事情的,想必蔣涵正被眾人比較,心情不會好受,但是他卻不見小徒兒提起過半分。 蔣涵正性子實則內(nèi)斂,失落之時,也不懂如何去緩解發(fā)泄,只能更加努力地自行修煉,赫朗怕他有心結(jié),趁著花好月圓夜,便提了兩壺佳釀,與他約坐在花樹下。 蔣涵正向來滴酒不沾,也從未飲過酒,見師尊要他喝酒,不免惶恐地推辭了一番。 赫朗不理會他的推辭,自顧自地在石桌上布下兩個夜光杯,提壺斟酒,“你也十六了,不算稚童,若是在人間,已經(jīng)可以娶妻生子了,喝些酒無妨?!?/br> “修士怎能娶妻生子呢……”蔣涵正抿著嘴搖頭,清苦的修士生活讓他有了局限的認識。 “修士又不是和尚,豈能不碰情,愛之事?”赫朗彎唇,舉起酒杯淺酌一口,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蔣涵正面色微紅,終于順從,雙手拘謹?shù)嘏跗鹁票?。師尊說的也在理,修行之人也是可以尋找心愛之人結(jié)為伴侶的。 他一下子生出了些不該有的疑問,突然很想知道師尊的過往,想知道他是否也曾經(jīng)觸過紅塵。 “想些什么?不嘗嘗?”赫朗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傳來,伴著輕微的吐氣,驚得蔣涵正猛地一點頭,仰頭便一口將酒杯中的酒液飲盡,嗆了個措手不及。 這酒自然是辛辣的,一瞬間蔣涵正咳嗽連連,面色通紅,眼中滿是茫然和無措,似乎未想到酒液是這種味道。 赫朗不禁莞爾一笑,為他拍了拍后背順氣,自己也捂唇笑了幾聲,有一種自己逗弄了小孩子的愉悅感。 夜涼如水,有了星辰皎月的光影照拂,這黑夜倒不顯得沉悶壓抑。 赫朗又為他倒了半杯酒,教他如何慢慢飲用方為最佳,如何淺酌能感受酒液緩緩入喉。 蔣涵正懵懵懂懂便喝了幾杯,嘗到了這佳釀的后味,倒也不是那么難喝,緊繃的心情也隨之松懈了下來,深深舒了一口濁氣,見師尊像是懂幾分酒的,便好奇地問道:“師尊當初如何會飲酒的?” 赫朗晃了晃酒杯,嗅了嗅溢出杯沿的酒香,他的問語讓他心神一頓,眼光也緩緩放遠,盯著月影思緒紛飛,腦海里也自然而然地回憶起了些前塵往事。 初次飲酒是為了壯膽與赫征告白心意,由于兩人都即將成年娶妻成家,如若他不快些表白心意怕是會抱憾終身,可當時的他目中無人又冷面冷心,還當真不好相處,于是當時的赫朗三杯黃酒下肚,腦子一熱做了此壯舉,不然以他那溫吞的性子,怕是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再后來是為何喝酒呢?或許還是與赫征有關(guān)。 在他依舊要為了順從父皇的意思而娶妻時,他只能喝得酩酊大醉去忽略耳邊的鑼鼓喧天與眼前的漫天紅紗。 當然,他也絕不會忘了終結(jié)他英年的那杯,赫征親自賜下的毒酒。 見師尊盯著遠處不做聲,必定是陷入了什么思緒,蔣涵正也悄悄放下了酒杯,注視著他的側(cè)臉,心中不知為何涌上一分惆悵,只覺得師尊的回憶必定不是好的,不然為何他的雙眼會露出一絲類似于懊悔與脆弱的情緒?師尊在思念著誰?又是誰能給他帶來痛苦的回憶? 蔣涵正緊緊抿唇,壯著膽子貼近赫朗,攬住了他的手臂,讓他回神。 赫朗揉了揉額頭,立即回過神來,回答他方才的問題,語氣滿不在乎,“借酒消愁之類的吧,忘了,不過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記不大清?!?/br> “不會愁上加愁嗎?” 赫朗舉起酒杯問道,“那你現(xiàn)在愁嗎?” “倒是不會,與師尊在一起飲酒,輕快的很?!笔Y涵正用力搖頭,也回碰了他的酒杯,羞澀一笑。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仰頭飲盡杯中酒。 蔣涵正這是第一次碰酒,也沒個分寸,起先不過是小酌幾口,后面可實在地又喝了幾杯,難得與師尊敞開心扉,相談甚歡,什么節(jié)制都被拋到了腦后,等到反應(yīng)過來時,早已頭腦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