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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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間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隨后就是交談的聲音。 “谷爺,需要我們做什么?” “別的不需要,只把這件事瞞著姚府,萬萬不得叫姚府任何人知道?!?/br> “可就算咱們瞞著,到時候判決下了罪令……” “別啰嗦,叫你瞞著就必須瞞著,下了罪令再說?!?/br> “好吧……” 其后又說了許多,云棠卻睡的深了,那人何時走的她也不知,只知自己做了許許多多的夢,有小時候的那場火災(zāi),她夢到被燒傷的不是自己而是云杏,還有父親帶著她們出走的那些日子,最后又變成了劉氏的嘴臉,朝著娘親指指點(diǎn)點(diǎn),她忍無可忍,狠狠打了劉氏一巴掌,她被劉氏送進(jìn)了牢房…… 再睜開眼睛,果然是牢房,卻不是那樣的緣由。 可面前的這人是怎么回事?一身極為考究的裝扮,玄色的外袍,領(lǐng)部露出些許暗紅的里衣,頭戴雪白玉冠,黑發(fā)束地一絲不茍,面部極好的弧度,整潔的額頭,異常有神的葡萄眼,眸子漆黑,鼻梁英挺,雖是在夜間,卻仍可借著月光看清他眉宇間的神色。 這人輕抿著嘴唇,眉頭微蹙,本在極為認(rèn)真的思考著什么,似是未想到她這就醒來,一雙眸子睜得更大,輕輕開口,“你醒了?” 云棠這才察覺到自己躺在他的腿上,身上亦蓋著他的衣服,正欲奇怪,忽而后知后覺,剛剛那聲音怎地如此熟悉? 抬手輕輕觸碰那近在眼前的眉眼,似是不敢相信,“你是……鬼爺?” 作者有話要說: 鬼爺露臉啦(≧▽≦) ☆、線索 這人眨巴眨巴那雙黑亮亮的葡萄眼,“你說是,那就是吧。”神色清澈,有如孩童。 手指真真切切碰到他的鼻尖,他……竟是這個樣子?跟自己想的一點(diǎn)也不同,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想像過谷夏,必定是個白衫子、青方巾的儒生打扮呢。 谷夏一怔,瞧著自己鼻尖,把那只爪子打了下去,“干什么?耍流氓?” 誰道云棠根本不理他,又坐起身來,朝著他額頭和發(fā)間摸去,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他的模樣,“你,竟是長這個樣子的……” 谷夏覺得好笑,突然捉住她亂動的小手,“看來不太合你的意了,不過你覺得我該是個什么樣呢?” “本以為會文文弱弱……”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他抓住,這才覺得尷尬,迅速抽了出來,“你怎么又能出來了?” “你喝了那老太醫(yī)的藥,經(jīng)脈運(yùn)行暢通,我自是有機(jī)會出來,不過這也要看機(jī)緣巧合?!?/br> 云棠也不懂的他說的那一套,左右他怎么說都是對的,索性問些重要的,“對了,剛剛有你們的人來了?” 谷夏輕輕點(diǎn)頭,“嗯,青瑯剛剛來過?!?/br> 這名字有些耳熟,“青瑯是哪個?” “就是我叫你去三清殿,書生打扮的那個?!?/br> “哦,他生前是什么人?這宮里還有書生打扮的人?” “他啊,是只科考鬼,生前家境不好,卻聰慧過人,被家人逼著科舉,終于入了殿試,誰知就在廷對之時,忽而吐血,猝死在宣政殿了?!?/br> 云棠呆住,“這,還有這種鬼魂?”真真是長了見識。 “眾生相紛紜復(fù)雜,死后自然也形態(tài)各異,鬼魂之相不過是生前的一點(diǎn)執(zhí)念,拿不起、放不下,只這樣渾渾噩噩的存在罷了。” 這語氣中參雜著無奈,云棠甚至不知怎么勸慰,哀莫大于心死,這些大明宮里的鬼都是心還未死,身卻死了…… “鬼爺,你說……我這次會不會死呀,他們會不會把我燒死?據(jù)說對付巫女都是用那法子……若真是那樣……你可別忘了你曾經(jīng)的諾言?!?/br> 谷夏瞧著她可憐惜惜的模樣,突然覺得好笑,更不記得他答應(yīng)了她什么,微歪了歪腦袋,“我什么諾言?” “你答應(yīng)過我,若是我也死了,你要叫我做你們的二當(dāng)家?!?/br> “死都死了,還是做我的壓寨夫人,你我平起平坐,豈不是更好?” 云棠翻了個白眼,“美的你,跟你廝混在一起,還不如早早去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又想起自己若是真的死了,她倒希望自己的家人朋友能把所有關(guān)于她的記憶抹去,叫她自己離開,不給別人帶走一絲痛苦。 “不會的……”谷夏突然來了一句。 “什么不會的?” “你不會死,我谷夏最守諾言,說了會保護(hù)你就會保護(hù)你,不會叫你妄受冤屈。” 哈哈哈,云棠大笑了兩聲,“算你重情重義,你這朋友真值得交,不過話說回來,你已不在我心里,為何還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想要我看不懂你的心……還得等這事了結(jié)……” 云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若是我能活著出去,必幫你把這事了結(jié)……”一邊喃喃低語,一邊又有些困倦,吧嗒了兩下嘴兒,又沉沉睡過去了。 等再次醒來已是天亮,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喚著自己,睜開眼來,已沒有谷夏身影,只有裴鳳章站在隔壁的牢房,手把著兩根鐵柱朝這面看,“云棠姑娘,好像有人來了,我聽他們叫你的名字?!?/br> 果然,云棠豎耳朵去聽,那頭一陣喧嘩之聲,等到聲音近了,這才發(fā)現(xiàn)為首的一人正是李連。 李連眼下帶著烏青,該是一夜沒怎么睡好,身后還跟著一堆刑部大牢里管事之人,她昨日被捉來的時候膽戰(zhàn)心驚,根本就沒注意這些人,所以一個也不記得了。 “殿下,你怎么來了?” 李連看了看身后之人,也沒顧忌太多,他就是想叫這些人知道,他對她好,所以她是他的人,由不得別人欺負(fù),“你如今這般,我連覺也睡不著,怎能不來?”又回頭吩咐,“把飯菜給云棠?!?/br> 原來他身后還跟了最親近的小宦小螃蟹,小螃蟹手提著食盒,一層一層打開,又?jǐn)[到鐵欄桿前面,正正好好四菜一湯,比她平日里在宮正司吃的都好。 李連親自拿出來碗筷,遞給云棠,“這菜你先吃著,等到了中午和晚上我再叫人來送。” 云棠伸手接過,想要擺出一副心大的樣子,卻怎么也裝不出來,顫抖著夾了塊粉蒸rou,眼淚啪嗒一下就砸到了碗里。 真真太有出息!剛要背過身去,卻被拽入一個堅實(shí)的懷抱,隔著大牢欄桿,李連抱的極緊,她掙脫不開,也不想掙脫。 “那日我叫他們帶你走,是不想叫事情變得更糟,要救你出去就不能感情用事,你……沒怪我罷?” 云棠在他懷里輕笑,“我知道,你不必解釋,我怎會因此事怪你?” 李連拿下巴蹭著她額頭,“嗯,所以你別怕,我定會救你出去……”又壓低聲音,“這牢里安插了我的人手,你放心,他們不敢拿你如何,你就好好的待著,等我來接你就是?!?/br> 他這話說的太過溫柔,叫云棠無力招架,再者說來,她還能依靠著誰?她怕死,更怕家里人因為她難過,他愿意幫她,她也就愿意信任一把,回手環(huán)了李連的腰身,輕輕點(diǎn)頭,“好……“ 就在她回應(yīng)他的同時,李連身子輕輕一顫,又有些欣喜,又有些焦躁,只想快快救她出去,把所有好的都給她,不再叫她受一丁點(diǎn)兒委屈,又把她抱的更緊,“你信我就好,信我就好……” 安撫一陣云棠,這才站起身來,跟他身后的那些人打了聲招呼,帶著小螃蟹回宮去了。 等到眾人又都走了,裴鳳章才又靠了過來,“剛剛那是什么人物?我瞧著那些個獄官都對他畢恭畢敬,一副諂媚的嘴臉?!?/br> “他啊,是還未出合的六皇子,我與他有些交情,所以他才來看我?!?/br> 裴鳳章一副八卦嘴臉,“只是有些交情?我看著怎么不像?倒好似郎情妾意,情深的很?!?/br> 云棠笑笑,倒也沒有反駁。 “你既與他這般,為何他還不救你出去?” 微笑化作苦笑,“我是被人誣陷到皇上那去,所以入獄是皇上的旨意,他也違背不得……你呢?那日你只說了個大概,如今我倆也算患難之交,你若有什么心事可以說給我聽?!?/br> 裴鳳章靠著鐵欄坐下,“你信我人品已是極為不易,又有什么不能說的,我跟你提過,我家是在滁州做紙張生意,在長安有一門親戚,就是我的姑媽,嫁給了長安的富商郭家,我那姑夫叫郭蟠,姑媽給他生了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姑表哥哥郭芝,郭芝不知抽了什么邪風(fēng),竟一齊殺了府中六個丫鬟和小廝,拋尸湖中拋了一半,偏偏被我瞧見,誰知竟被反咬一口,姑父姑媽偏袒兒子,也一口咬定是我殺了人……說起來也是命該如此……” 云棠卻覺得有些怪異,“那六人可與他有什么過節(jié)?” 裴鳳章?lián)u頭,“該是沒有的,那六人都本分老實(shí)的很,能跟他有什么過節(jié)?” 本分的很?云棠突然想起了小田,緊接著又想起了更多人,小田老實(shí),殷紅袖純真,驗尸官本分,據(jù)說那洛水碧也是個不錯的性子,若是說梅婕妤的死是因為孫茹與她有矛盾,可這些人呢?他們與她有什么梁子? “你那表兄……怎會忽地要人性命?他從前也那般暴戾?” 裴鳳章還是搖了搖頭,“那倒是沒有,小時候看著也挺好的,不過我娘說了,咬人的狗不叫,他這人若是心思陰暗,指不定是憋了多久,這才一齊發(fā)作了?!?/br> 見云棠不理自己,又開始唉聲嘆氣,“哎,時也運(yùn)也命也,子曰: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誰叫我自己沒事找事……” 云棠這才回過神來,心中隱隱覺得湊巧,“你那姑父具體住在何處,是在什么方向?” 裴鳳章想了想,“具體在郭家店,若說方向……”看來是個沒方向感的,想了好一陣,“大概是東北……” 東北!人算不如天算,竟這么巧!看來這事有眉目了!見裴鳳章那個頹喪的模樣,突覺好笑,只得勸慰,“成事在天,可謀事卻在人,你這冤我或許能替你解了?!?/br> 裴鳳章眼睛發(fā)亮,蹭地一聲站起,“你說真的?” 云棠抿嘴笑笑,“自然是真的。” ☆、朋友 “谷爺,姚姑娘,俺們倆去打探了,那郭芝從前確實(shí)是個溫吞性子,從小被他娘養(yǎng)的白白胖胖,連個雞都不敢殺的人,要說能一起殺了六個人,說破大天我也是不信的?!睎|郭站在云棠面前,比比劃劃的說,語氣甚是不屑。 東郭是個落頭鬼,生前是個武將,據(jù)說曾是當(dāng)時宰相李林甫心腹之人,可惜在李林甫與楊國忠的明爭暗斗之中成了炮灰,被斬首于獨(dú)柳樹刑場,魂魄出竅回歸朝堂,在這大明宮里徘徊不去。 昨日他一來,就被谷夏要求去郭蟠家看看,速度倒也是快,才過一天就回來報信了。 與他一起來的是那日在三清殿見過的貌美腰細(xì)的女鬼彩鳳,東郭在那頭口若懸河,她卻不理,只一個勁兒的盯著云棠,也不知在觀察些什么。 谷夏坐在云棠旁邊兒的稻草堆上,沖著云棠微皺了皺眉,“看來你昨日猜的對了,那郭家正巧在伏妖塔的東北,看來這孫茹并未出長安?!?/br> 云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卻盯著牢房的廊道,聽見聲音忙站起身來,簡單整理下衣裳。 榮大人領(lǐng)著唐小喬從那端過來,榮大人一路左瞧瞧右找找,唐小喬一副哭唧唧的模樣,終于看到了云棠,疾走兩步撲了過來。 “云棠,你瘦了!”唐小喬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哭的差點(diǎn)背過氣去。 榮大人也湊了過來,極為心疼的模樣,“云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棠瞧著這兩人面孔,又覺心酸又覺委屈,眼角也掛了淚,“榮jiejie,小喬,你們來了!” 榮大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掏出手絹來給云棠擦了擦臉兒,“我瞧著是瘦了,怎么一臉的灰呢?”又掃了眼牢房里頭,什么也沒有,整日睡在稻草堆上,自然干凈不到哪去,這么好的姑娘,要到這來遭罪,又是一陣心疼。 云棠拉住榮大人手腕,微垂了頭,“對不起榮jiejie,叫你們?yōu)槲覒n心了……” 唐小喬只一個勁兒的哭,又把手絹搶過來擤鼻涕,“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不是為皇上做了好事?怎么又被抓起來了?” 云棠摸了摸她腦袋,輕嘆了口氣,“榮jiejie,小喬,你們信我么?” “傻丫頭,這還用問,自然是信的?!薄熬褪蔷褪?。” 云棠甚是感動,有些人她信你就自然是信你,無需解釋太多,她慶幸她遇到了這樣的人,眼瞄了眼坐在那方百無聊賴的兩個青云觀弟子,湊過去抱了抱榮大人,“謝謝你們,榮jiejie,小喬,我要你們幫我?guī)€話,告訴六殿下,叫他無論如何今日到這一趟,我有極重要的話跟他說?!?/br> 說完又松了手,苦笑一聲,“此事說來話長……叫你們?yōu)槲覔?dān)心了……對了,采菱呢?她怎么沒來?”她出了事,采菱沒來,確實(shí)是有些奇怪。 唐小喬眼圈更紅,“采菱她……”話還沒說完,卻被榮大人把話搶了過去,“采菱那丫頭,知道你有事之后就生了病,你跟她那般要好,她怎能不擔(dān)心?” 想起采菱對自己的種種過往,云棠也擦了擦眼淚,“她身子本來就弱,哎,都怪我……” 榮大人連忙勸慰,“你別多想,已經(jīng)找了馮太醫(yī)看了,吃兩幅藥也就該好了,現(xiàn)下還是照顧好自己,你就好好的待著,我們再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