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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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東陽侯在垂文殿外求見,巫王才讓碧城退下,請東陽侯一同進膳。 這種時候,季禮因何而來,巫王自然心如明鏡。 果然,季禮一進殿,筷子還沒拿起來,便委婉詢問巫王如何得知含山公主下落。巫王朝堂上堵塞眾人的說辭,別人也許都信了,季禮卻深知另有隱情。 巫王隨意道:“辰兒想明白后,自己招了?!?/br> 既然是“招”,必然不止想明白這么簡單。昨日,那么重的鞭刑,九辰都扛了下來,僅僅一夜,他便改變性子,肯說出真相。季禮心中發(fā)寒,根本不敢想巫王動用了何種重刑,才令九辰開口,更不敢想象九辰如今的處境。 巫王似是看出他心意,笑道:“愷之不必憂慮,少年人哪個不犯錯,只要知錯能改,孤會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 這恩赦來的太過突然,季禮猛然抬頭,目中因激動而流動著淚花:“王上當(dāng)真肯饒過他這一回?” 巫王溫顏道:“半月后,威虎軍會開始選拔新兵。只要他有本事進入新兵營,孤既往不咎,還會予以重用?!?/br> 季禮離席,深深一拜:“臣替那混賬小子叩謝王上恩典。日后,王令所指,臣必以死報國。” 得東陽侯如此承諾,巫王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杏林館,景衡舉著九辰斷掉的右腕瞧了半晌,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冷汗,不斷順著鼻尖流下,九辰只能咬牙強忍,不敢多言半個字。此刻,他的右腕部分,已經(jīng)腫的如同饅頭一般,呈透明的深紫色。 “不接腕,退熱之事,殿下別妄想了?!碧t(yī)令終于冷靜得出結(jié)論。 九辰收回右臂,道:“子沂明白了,多謝景師傅?!闭f完,他復(fù)問:“我背上的傷,何時能好?” 對于這位小殿下的急性子,景衡嗤之以鼻:“殿下背上是骨傷,若想痊愈,養(yǎng)得好了,興許一年半載就好了,若養(yǎng)不好,恐怕這輩子都得留下痛根。” 九辰不想聽他說教兼繞彎子,撿著重點道:“什么是養(yǎng)不好?” 景衡忽然嘆道:“皮rou之傷容易愈合,骨傷卻難得很。殿下背上骨傷,全在傷口之下,現(xiàn)在傷口未愈,還好用藥。若時間長了,傷口漸漸愈合,再想用藥,只能強行撕裂那一道道傷口,如此反復(fù),直至骨傷愈合。其間痛苦與折磨,豈是常人能受?” 九辰擔(dān)心的,倒不是此事,他只是覺得,自己不會有耐心在這種事上花費一年半載。 “如果治不好,會如何?” 景衡斜著對面的少年:“殿下乃習(xí)武之人,使槍弄棒,最易牽動骨頭、加深傷口。如果治不好,只能日日與裂骨之痛相伴,直至骨頭徹底折斷,變作廢人。” 說到最后,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殘忍。他實在想不明白,巫王如何忍心如此行事。 九辰聽完,愈加沉默。他歷事雖多,也不懼生死,但畢竟年紀(jì)尚小,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 景衡自然明白,道:“此事,殿下該稟明王上。” 九辰雙眸滲出寒色:“與他何干?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廢人?!?/br> 午后,九辰回到垂文殿,視見長跪不起的晏嬰,便走到他身邊,道:“是父王的命令么?” 晏嬰搖頭,道:“是老奴心中有愧?!?/br> “有愧?”九辰望著他在烈日下透出幾分蒼老的面容,忽然道:“我不該連累你的。” 晏嬰心中一動,驀地抬首:“這么多年,殿下終于肯原諒老奴了?” 九辰垂眸看他,平靜道:“從現(xiàn)在起,你我兩清?!?/br> 回到殿內(nèi),九辰?jīng)]有直接去見巫王,反而躲進書閣,主動喝藥上藥,還尋了些冰,開始敷高腫的右臂和右腕。 碧城悄悄跟進去,見他面部已經(jīng)燒成了不正常的潮紅色,便知景衡也沒想出好辦法。 九辰敷了會兒,見成效不大,便道:“你替我找塊冰席過來?!?/br> 巫王宮的冰席乃千載玄冰所制,確實厲害,碧城只當(dāng)這位小殿下有了好辦法,連忙去司造處討了塊冰席回來。 九辰特地將冰席擺到了書架中間,隨手撿了本書,竟是壓著右臂側(cè)身躺了上去。 碧城大驚失色,道:“殿下,這上面不能躺!” 九辰卻已經(jīng)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碧城。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只想自己盡快好起來,以應(yīng)付接下來的事情。 只是,連九辰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會像在很多年前的沉思殿里一樣,直接在冰席上睡過去。 沉睡之中,多年無夢的他,又夢到了小時候反復(fù)做過的一個奇怪夢境。 在很深很深的水底,有一座古老的宮殿,那里面,沉睡著一個女子。無數(shù)薜荔女蘿不停的從她的身體里滋長出來,一直蔓延到水面之上,化作青色的花朵。水波漾漾,碧華含芳,沉浮之間,那女子的容貌卻模糊至極,根本看不清楚。 41.暗閣血令 早朝之后,南央特意等了等內(nèi)廷司獄朱轅。 無端受了巫王一頓訓(xùn)責(zé),朱轅覺得自己無辜又委屈,心下很是惶恐失落。 南央旁敲側(cè)擊了兩句,一腔苦水無處可訴的朱轅立刻將前因后果和盤托出。 “今早,晏公突然來到詔獄,說王上需要一份犯人的供詞,并命下官即刻造好,攜帶著上朝。下官起初不肯,可觀晏公神色,實在不像有假,才斗膽行此大逆之舉?!?/br> 南央聽罷,暗道果然,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大人實在糊涂,司獄者,貴在剛正無私。別說他一個內(nèi)廷總管,就是王上親自施壓,也不可偏袒私情,亂了規(guī)矩。否則,律法形同虛設(shè),必將國之不國。” 朱轅硬是出了一身冷汗,未想到循規(guī)蹈矩大半輩子,竟糊里糊涂栽在此處,忙求南央救命。 南央?yún)s道:“此事,也要看大人的造化了。待王上提審時,若那兩名犯人所供之事,與今日這供詞一致,大人自可逢兇化吉?!?/br> 回府后,南央剛一下轎,便命下人緊閉府門,謝絕一切訪客。 南福哈著臉迎出來,南央?yún)s沉聲吩咐:“讓那逆子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