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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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倚天屠龍記》九陽真經(jīng):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第40章 分別 謝明江拿了譚以星的摘抄本,又找了幾本書,皺眉,在燈下一筆一劃地模仿譚以星的字跡,這字兒寫得可太幼稚了,偏偏筆劃分明,謝明江也不能連筆,花了半小時才寫了一篇。 滿意地看看,挺好,很像,松口氣,過長的煙灰掉在本子上,謝明江趕緊把它們彈掉,正在這時,譚以星敲門,伸頭進來:“我自己抄。” 謝明江朝他揮揮手:“睡覺去,后天報名,你看看還有什么沒寫好,沒放好的?!?/br> 譚以星站在門口,并未馬上離去,而是盯著他看。 謝明江沒來由討厭他這種目光,放下筆,輕咳兩聲:“咱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又變了,我不可能像前段時間那樣慣著你,這是我最后一次慣你,出去。” 譚以星捏著門把手不吭聲,半天把門合上。 謝明江側(cè)耳細聽他的腳步聲走遠,重新打開書,以某種微妙的,奉獻似的心態(tài),又開始摘抄。 抄的時候,思緒萬千,謝明江心想,以前自己談戀愛很失敗,但對譚以星基本上還過得去,他要怎么樣,自己就讓他怎么樣,哪怕這讓自己難受。 周末送譚以星到學校報名,他跟著徐遙嘉就走了,正好,謝明江返回家中,百惠正預備去超市買菜,見只有他:“咦,怎么就你一個人,阿星呢?” 謝明江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說:“就我一個人不行?” “……”百惠很了然地閉著嘴,不接話。 謝明江嘆一聲:“跟他同桌玩去了。少買點菜,吃不完?!?/br> 百惠這才接話:“我主要是去給阿星買點零食?!?/br> “那你就更要少買點?!弊匀粺o比地走到沙發(fā)前,謝明江給自己倒被茶,慢慢啜飲,“下周佐藤他們一起來接他,買多了沒人吃。” 百惠沒反應過來,站在門口懵道:“什,什么?” 謝明江打開電視,擺個舒服的姿勢,不疾不徐地切換頻道,直到百惠過來坐到他旁邊,神情嚴肅的說:“他要走了?” 謝明江不答。 百惠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說,他自己知道嗎?” 謝明江不想深談,很避重就輕地說:“他還用知道嗎?他應該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百惠不贊同地搖搖頭:“可你們還沒和好啊。” 謝明江盯著電視:“譚以星沒跟你說,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嗎?這周分手本來就不是為了下周和好的?!?/br> 百惠張著嘴,又閉上,囁嚅道:“但是,以阿星的脾氣,一陣一陣的,昨天我還勸他,說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 謝明江聽出幾分不對,轉(zhuǎn)過臉:“你跟他說這個干什么,我憑什么救他,你要是讓他知道他媽——” 百惠打斷道:“先生,他已經(jīng)知道了?!?/br> 謝明江蹭地站起來:“你說什么?!” 百惠嚇得一縮,眼神四處閃躲,急道:“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猜到的!他說你對他態(tài)度反常的好,他就感覺到你在騙他了?!?/br> 謝明江聽著,怎么聽怎么不是滋味,末了哼道:“所以他現(xiàn)在對我愛恨交加,難以啟齒了是吧?”說著點點頭,“挺好的,我也受夠了?!?/br> 百惠不知道他受夠了什么,不過看他中斷話題上了樓,很想給譚以星打個電話問問他,不過又怕謝明江知道了跟她急眼。這一周短暫且讓人心焦,百惠硬生生看著他倆在飯桌上平淡的相遇,沒有什么交談的吃飯,流于形式的告別,周四的早晨她忍無可忍了,在譚以星背書包的時候把他拉到玄關(guān)后門小聲說:“你和先生和好吧,你要……” 譚以星打斷她的話:“百惠,我要遲到了?!?/br> 百惠失望地望著他:“那行,那你去吧?!?/br> 其實譚以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周五徐遙嘉再問他和謝明江怎么樣時,他無從分享,徐遙嘉提起謝明江的過往時,他又聽不下去,徐遙嘉不明所以,還很興致勃勃地說著:“那天在飯桌上,我爸和謝明江他朋友廖錚比較熟,廖錚醉了,把謝明江那些事兒抖落的差不多,說他啊,對那個姓周的男的特別癡情,非他不要,又是給他安排上學,又是給他前女友幫忙,對他那叫一個掏心窩,可惜人家把謝明江沒看上?!?/br> 譚以星遲疑著:“不是吧……” 徐遙嘉一拍大腿:“給你說千真萬確,我沒說半句假話。”他摟過譚以星的脖子:“當然他對你也是真心的,就說那都是過去式了,你不要往心里去?!?/br> “我看謝明江沒在誰面前這么伏低做小過,沒準他們另有本感情賬,你欠我還,咱們弄不清楚?!?/br> 譚以星默默喝可樂,若有所思。 徐遙嘉晃著他肩膀:“你怎么一個假放得憂郁起來了?” 譚以星放下可樂瓶,摩拳擦掌:“沒有,走,去打球?!?/br> 后來譚以星覺得徐遙嘉這句話把他點醒了,謝明江和周卓的之間到底怎么回事,他其實還是一知半解,不然周卓憑什么和謝明江不再計較,要是他是周卓,見謝明江一次揍他一次。 譚以星打算找時間再和謝明江談談,周末謝明江也不用上班了,有的是時間,不過等他懷著些許好心情回家,謝明江不在,佐藤山下藤原坐在沙發(fā)上,見到他全部起身鞠躬:“少爺,好久不見?!?/br> 譚以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你,你們?nèi)齻€怎么到這兒來了。” 山下把事情的經(jīng)過和譚以星說了一番,譚以星本來倒在沙發(fā)里大喇喇地聽著,最后終于有些裝不下去,翻起身來:“所以,你們?nèi)齻€是專門來接我的?” “是的,少爺?!鄙较庐吂М吘吹卣f,“前段時間我們已經(jīng)和你謝叔叔聯(lián)系過,你不是也一直想回去,怕我們失言嗎,現(xiàn)在可以放心了。” “就是,”藤原道,“聽說你現(xiàn)在課業(yè)繁重,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天天堅持寫作業(yè)。” 譚以星抬起眼皮子瞧瞧他們仨,心中的失落像是肥皂泡似的越吹越大,謝明江把自己耍了,這么重要的事情他一聲沒吭過,但還是維持著面不改色:“所以什么時候司法鑒定,等司法鑒定的前一天回去比較安全,不然很多人滿日本找我?!?/br> 藤原點點頭:“當然,少爺放心,在開庭前我們住千代田的酒店,到時候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br> 譚以星不再說話。 接近晚上七點,謝明江才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訂好飯店,叫他們過去,席間謝明江和他們?nèi)私徽勆鯕g,譚以星無趣的聽著,找不到可以和謝明江單獨說話的時機。 晚飯結(jié)束,外面還比較冷,從酒店出來,佐藤殷勤地把譚以星的手握進手里:“阿星,冷嗎?我們定了a市最好的酒店,你的行李明天我去幫你拿,咱們中午轉(zhuǎn)機到香港。晚上就可以回去吃晚飯了?!?/br> 譚以星不自覺看謝明江,謝明江拿著公文包冷眼旁觀,百惠在邊上表情沮喪。 譚以星說:“我今天還是想回去住,我的東西我自己收拾,你拿不全?!彼麎旱吐曇舾籼僬f:“再說我覺得不告而別很不好,謝明江會有意見的?!?/br> 佐藤爽朗地笑了:“這叫什么不告而別,再說他配有什么意見?” 譚以星踟躕著,謝明江已經(jīng)走近對佐藤說:“不用你收拾,我會把他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明天給你們拿到賓館。” 佐藤知道他一分鐘都不想管譚以星了,終于甩掉個大包袱,意味深長地笑笑:“那行,也省得少爺專門跑一趟?!?/br> 譚以星皺眉看謝明江,但謝明江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對百惠道:“走,上車,回家。” 譚以星怔怔看著,看百惠和他一樣,聽到謝明江發(fā)令就貓腰趕緊鉆上車,他們兩人開著車就絕塵而去。 開出幾百米,還未拐彎時,百惠還扒著后視鏡看,謝明江瞧她眼,又瞧她眼,一個急轉(zhuǎn),把后視鏡里那幾個微小的身影完全甩開了。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相遇就會有分離,謝明江拉著行李箱分辨登機口,覺得很累,覺得自己以后不會再對什么人這么好。別人都把他當成過客,不過他自己知道,他到終點了,以后不會再有什么人敲開他的心門。 分明就是譚以星先來喜歡他的,謝明江強硬的以為,現(xiàn)在倒是他成了那個丟不開手的人,這樣不好,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 拿著譚以星的兩個箱子,謝明江把自己能想到的和譚以星有關(guān)的東西都裝了進去,他本來覺得不會很多,但越裝越多,越裝越覺得譚以星這個也需要,那個也用慣了,沒有它們他要不習慣。后來足足裝了兩大箱,幸好他們?nèi)说臇|西簡便,托運沒有超重,山下握著謝明江的手,親切而感激地說:“謝謝你,明江,要是沒有你這段時間的幫忙,我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br> 謝明江問:“譚以星以后呢,繼承了財產(chǎn)他也不能馬上變成股東,走馬上任當董事長更是不可能?!?/br> “知道,我們送他到美國去學商科,或者管理,看他對哪個感興趣?!?/br> 謝明江心想: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的數(shù)學全憑手感,理綜一塌糊涂,美國不適合他,他沒辦法和人交流。 謝明江低頭擺弄手套:“挺好的?!?/br> 譚以星本來坐在一旁,這時也忍不住站起來:“謝明江,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br> 謝明江盯著他看會兒,妥協(xié)了,招招手:“正好,我也有幾句話想和你說?!?/br> 他把他叫到邊上,機場的落地窗前,譚以星背著謝明江,謝明江瞧他窄窄的肩膀,心思變化,又不想他走,又想一把將他抱進懷里。 譚以星突然轉(zhuǎn)過來,很多的怨懟,簡直不知從哪里說起,不過更多的是想告訴他,其實他很喜歡謝明江,其實他是愛上他了,分手也罷,他從來沒想過這么快和謝明江分開,他還想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和謝明江在一起。 謝明江抬手撫弄譚以星的領(lǐng)子:“我沒把你照顧好,不過你總得學會照顧好自己,你別總想著別人給你解決問題,別人給你兜著,沒有那么多那樣的——” 說著,他噤聲了,因為譚以星的眼淚直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謝明江低頭仔細看他,發(fā)現(xiàn)他竟然如此哀傷,突然恍然大悟,也許他太年輕了,他做好了分手的準備,卻沒有做好分別的準備。 謝明江內(nèi)心又軟又疼,柔情無法掩藏:“當然……如果你有需要的時候,你還可以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的幫你?!?/br> 第41章 變故 但什么幫不幫的,遠水解不了近渴,以后譚以星在千里之外,他也沒有三頭六臂,就算想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趕去他身邊,雞毛蒜皮的小事譚以星不會需要他,真正的大事……還是算了吧。但愿他沒有任何大事。 謝明江變成了兩個我,感情上的說著情話,理智上的卻知道這是場徹頭徹尾的分離,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譚以星這棵樹苗栽起來,以后乘涼的不知道是誰。 譚以星卻感動地說不出話,半天抬手一抹,大顆的眼淚從指縫里消失,謝明江想起不知道從哪里聽過的歪理,真正傷心的人眼淚都是大顆大顆,譚以星成天喜歡哀嚎,往往干打雷不下雨,上次見到他哭還是他眼睛被人打了,那淚珠也是如此,大約他是真的很心痛。 謝明江有些看不下去,等譚以星拿開手,再度恢復平靜面容時,他說:“那我就走了,你們還要安檢,別誤機?!?/br> 譚以星不吭聲,直到他別過身一直走出候機廳大門,譚以星追了出來,在他背后竭力嘶吼著:“謝明江!” 謝明江定住,在馬路對面看他,被風吹開黑色的風衣,他穿干凈整齊的白襯衫,雖瘦但挺拔,淚如雨下,臉龐在發(fā)著光:“謝明江!我是膽小鬼,你是自大狂!” 譚以星不小了,干嘛還對他如此放心不下? 謝明江漠然卻心痛,決絕收回視線,往地下停車場走,太陽光線一點點從頭頂沒過消失。 離愁別緒像黑暗一樣把謝明江包圍,他有那么個瞬間惱怒地想,其實已經(jīng)在慢慢改變自己的自大,但譚以星膽小的沒時間等著他,那就沒辦法了,自大狂和膽小鬼不配相愛,不合適相愛。本來譚以星身不由已,將來更是被眾星拱月,步步登高,不管是裝樂觀還是真樂觀,以后的笑容只會愈發(fā)違心,不過那又如何,那是他作為神宮寺家真正獨苗的肩頭的責任,謝明江也確實想不出個理由“解救”他,叫他放下。 也就說從現(xiàn)實上,感情上,這個結(jié)局都很必然。 譚以星雞飛狗跳地來了,走的倒是平靜如水,謝明江回家,大白天的感到疲倦,上樓睡覺,一覺睡到晚上夜幕降臨,百惠給他做了晚飯,旁敲側(cè)擊譚以星和他在機場如何分別。 謝明江心不在焉地作答,咀嚼對面沒有人的突兀,對對面有個吃飯漏嘴,挑三揀四的人已經(jīng)感到習以為常,現(xiàn)在空下的這塊讓他連視線都沒地方放。謝明江拿筷子指了指對面,對百惠說:“你以后坐下和我一塊吃飯,省時間?!卑倩萁z毫不領(lǐng)情,擺著雙手:“我可不敢?!?/br> 不過很糟糕,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異常清醒,在房里轉(zhuǎn)了幾圈,喝水玩手機看書抽煙,要洗澡了,摘下手表,謝明江把那條海豚手繩同時收進表盒,想了想,又把它拿出來單放,但由于沒想好放哪兒,先擱置在床頭柜前??嘈?,并反思,總是重復體會失去,那感覺并不好受,自己先是因此憤怒,后來因此麻木,始終沒有“得到”,“得到”是一種什么感覺呢?謝明江也很想知道。 接下來的一周很忙,忙著處理工務,第二周謝明江騰出手來到學校給譚以星辦手續(xù),佐藤他們走得匆忙,后續(xù)問題留給謝明江解決。 班主任把譚以星的寒假作業(yè)全部發(fā)回,謝明江不想要了,可不知道扔哪兒,決定抱回家,出來,正巧碰到到附近來辦事的廖錚,叫他喝一杯。 閑著也是閑著,謝明江應邀,之前廖錚一直叫他去某個酒吧看年輕美女,正是時機,那酒吧明目張膽,白天就黑黢黢,彩球燈炫目奪人,男男女女貼身熱舞,音樂低俗吵鬧,是年輕社會人士愛來的地方,謝明江穿梭于人群中,被個端酒的小姑娘撞個正著。 “哎,你怎么回事?”廖錚正打算領(lǐng)謝明江上二層包間,回頭看友人胸前濕紅一片,謝明江揪住人家的手腕子,已經(jīng)怒目圓睜。 這小姑娘打扮入時,活活潑潑地,不是謝明江那盤菜,那就別指望他半點憐香惜玉,果然謝明江把她拎出人群,伸手:“四千,賠?!?/br> “我不管你有意無意,端著酒在舞池里走來走去,你有沒有點兒常識?” 那姑娘道:“這種場合被潑到很正常,回去洗洗好了,你能不能融入下氛圍!” 廖錚趕緊過來拉開二人,帶到安靜包間,分別安撫,三言兩語和小姑娘聊上了:“哦,你姓周啊,明江,姓周?!彼麤_謝明江擠眉弄眼,謝明江不為所動道:“我告訴你,你姓什么都沒有用?!边@樣的姑娘哪來四千塊錢,就是一顆干癟無油的葵花籽,廖錚平息番干戈后讓她走人,尷尬笑道:“我以為周卓是你的弱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