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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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江平靜陳述:“周卓是陸杉的弱點,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br> 廖錚一拍腦袋:“哦,那譚以星現(xiàn)在是你的弱點了?!?/br> 謝明江橫著脖子:“那我就沒有弱點,我無堅不摧?!?/br> 無堅不摧的謝明江喝的有點多,但和這里的漂亮姑娘沒有半點關(guān)系,廖錚看他狂灌悶酒,最后只好送他回家,謝明江沒醉,不過不能開車,廖錚幫忙把譚以星的舊課本舊書放到譚以星房間的書桌上,最頂上一本是周記,他隨便翻開瞧瞧:“這字……寫得跟密碼似的?!?/br> 謝明江拿過來看,內(nèi)容吸引了注意,譚以星寫得第一篇里還有他的名字,不自覺朗讀出聲:“謝明江帶我去找我媽,結(jié)果到郊區(qū)就下冰包了,我媽原來已經(jīng)去廣州上班。” “冰包……”廖錚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這筆字你能認出來,你絕對算是真愛?!?/br> 他走了,謝明江拿著周記到臥室仔細翻閱,再翻第二篇,還是寫他,第一句就是:“前兩天我和徐遙嘉去看漫展,送給謝明江一個手繩做禮物,今天我請謝明江出去吃飯,領(lǐng)他到學校后面的小吃街玩,還抓了個海豚玩偶,他送給我作回禮。”第三篇的末尾:“徐遙嘉的成人禮很難忘,但謝明江讓我傷心了?!钡谒钠骸拔液椭x明江吵架了,不過今天主要講講他為我做的很多好事?!?/br> 匱乏的語言無法表達譚以星的復雜心情,僅僅是簡單的“傷心”,“吵架”,謝明江不由自主地坐下來細讀,慢慢視線模糊。 譚以星是愛他的,就像他愛譚以星一樣。謝明江把譚以星當成珍寶般的呵護,不過還是善意地騙他,拒絕他,傷害他,讓他在看似開心的篇幅流露淡淡憂傷,在心碎的行間又笨拙地自我掙扎。 挪開視線,心痛地注意到那串無處安放的手繩,看到它烏漆墨黑地被放在燈下,兩只透明中帶著藍色的海豚熠熠生輝,謝明江整個人突然大怒,情緒無法控制,恨不得把它從窗戶里丟出去,最后失落地跌坐床頭,頭疼,心想:你們一個個地霸占了我的生存空間,然后再全部走人,憑什么我還要活在你們的回憶里?你們讓我這樣無路可走,我到底還能到哪兒去? 謝明江醉著回來,最后喝了點白蘭地,終于有了點睡意,半夢半醒間他像是又回到了候機大廳馬路的對面,他大聲地問淚流滿面的譚以星:“是不是我讓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時候,默默哭了很多遍”,不過等他真的走過去想抱住譚以星時,卻什么也沒有。 百惠一直等到早晨九點多,也不見他下來,沉不住氣敲開房門,驚呆了,謝明江盯著周卓那件居家服,卻捏著譚以星縫合的肩線部分,百惠走過去小聲試探:“先生,你今天不上班嗎?” 謝明江木然道:“上,中午有會,中午再去?!?/br> 百惠又說:“……你在想誰?” 謝明江如在夢游,怔怔反問:“我在想誰?”百惠擔憂地看著他,最后謝明江終于仿佛醒過來,白著臉,疲憊地說:“我誰也不想了?!?/br> 某個事業(yè)單位把一套辦公系統(tǒng)交給謝明江的公司維護,事兒不大,牽扯著能認識一些人,謝明江連著參加好幾個飯局,點頭哈腰,充當陪聊,忙得連軸轉(zhuǎn),很充實。最近終于得閑,謝明江久違地坐在辦公室喝茶上網(wǎng),瀏覽網(wǎng)頁,登上《東京新聞》經(jīng)濟版面,碩大的標題馬上奪走全部視線:“千田株式會社:司法鑒定延期,神宮寺夫人恐繼承全部股份?!?/br> 謝明江皺眉,點擊瀏覽,進入推特相關(guān)頁面,花了近十來分鐘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來譚以星并未如期在東京露面,千田內(nèi)部已有股東表示神宮寺有私生子只不過是外界傳聞,實際上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而有小道消息則表示確有其人,只是在香港轉(zhuǎn)機時失蹤,至今去向不明。 謝明江有種不祥的預感,給佐藤打電話,不過佐藤沒有接,一連撥打五個,始終無人接聽。 謝明江癱坐在椅子上,背后浮起冷汗,已經(jīng)想到最壞結(jié)果,就是佐藤山下藤原倒戈,搞不好接譚以星走,就是為了送他去香港,香港幾乎是譚以星的死地,他不可能總是如有神助,總是死里逃生。 第42章 香港談判 孜孜不倦,不分晝夜地聯(lián)系佐藤、藤原、山下,三天過去了,消息全無,第四天,關(guān)于山下的簡單采訪出現(xiàn)在tbs的某檔新聞里,頭銜依舊為千田株式會社高層,表示自己的a市之行只是項商業(yè)考察,對神宮寺私生子傳聞矢口否認:“這樣的傳聞確實有,但就我了解的神宮寺先生,為人正派,并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br> 謝明江叉掉屏幕,仔細琢磨,譚以星出了這么大的事,沒給自己打過一通電話,聯(lián)系他也沒有音訊,始終關(guān)機,估計手機早不在身邊了。 到東京找還是香港找都存疑,不過香港可能性大,謝明江沒有香港的生意,如無必要,連去都不去,只能托人。 主要是托方端,方端在太平山有別墅,兩三年過去住一次,他公司的辦公地點在太古廣場,盡管基本不過去照看,譚以星是港籍,也報了警,但沒有,翻遍全香港也找不著他這號人似的。 謝明江思索自己要不要親自去,晚上吃完飯,接到了電話,謝明江聽了幾秒寒暄沒聽出來是誰,最后那邊發(fā)出沉沉笑聲:“我是莫競航?!?/br> 謝明江呆住,反應過來為什么譚以星在香港仿佛人間蒸發(fā),其實早該想到,放到香港就不用神宮寺他老婆親自動手,反正和莫氏兄弟一筆爛賬,他們自己肯定要算。 莫競航挺不可思議地笑:“聽說你托人找神宮寺他小兒子,我就幫你留意了下,不過是些辛苦費,咱們注定有生意做,有緣?!?/br> 那時謝明江十八歲,莫競航三十出頭,現(xiàn)在也正當年,這把聲音就讓謝明江隱隱恐懼。 “怎么做?” 莫競航依舊笑聲不斷,但笑完了就跟重來沒笑過似的:“那你得有誠意,你到香港來談?!?/br> “說起來你也是香港人,起碼每年抽時間過來,順便祭拜一下你媽?!?/br> 謝明江聽他給自己上話,雖然生氣,只能充耳不聞,但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微微加力:“我要知道怎么談?!?/br> “神宮寺教沒教過你做生意?”莫競航奇道,“都是當了干爹的人,你這么說話我一個不高興,明天你就讓你托的人到維港撈你干兒子去。” 謝明江立馬緊張起來:“你敢?!?/br> 莫競航愣了愣,哈哈道:“咱們約個時間到蓮香樓吃早茶,到時候不見你,我說到做到?!?/br> 百惠聞聲走到謝明江身邊,以探尋的目光看謝明江,謝明江向她做了個噓的動作,陰沉著一張臉,越聽越垮,最后說:“那從現(xiàn)在到下周呢,譚以星的安全你如何保證?!?/br> “信不過我,你不是厲害得很嗎?你隨便找上一把槍,我們都聞風喪膽?!?/br> 謝明江聽這挑釁,火騰地冒到頭頂,忘乎所以,吼道:“別在這兒刺激我,這段時間你動譚以星一個指頭,沒你仁慈,我不是惜命的人,你知道的,我跟你沒完。” 掛了電話,謝明江雙手發(fā)抖,罵罵咧咧起來,莫競航這個老jian巨猾的老狐貍,什么留意一下,他他媽的估計是早就把譚以星抓到了手,只是沒動人,謝明江想不出原因,不過現(xiàn)在也不用想了,能把自己騙到他們的地盤上,好為所欲為,對莫競航來說只有便宜沒有吃虧,強龍再強也壓不過地頭蛇,何況自己不是強龍,莫競航比地頭蛇強太多。剛才話說大了,無比后悔。 百惠知道譚以星不見了的事,聽見他名字,很關(guān)心地圍在旁邊。 謝明江罵夠了,癱在沙發(fā)上,把打火機按地啪啪響,然后又泄憤般地扔了出去。 百惠小心翼翼問:“阿星有消息了是不是?” 謝明江仰著脖子:“落到莫競航手里了?!?/br> 跟他同父異母的哥當年幾乎如出一轍,是命,要信命。 百惠急道:“要怎么樣,他肯把阿星還給我們?” 謝明江盯著天花板:“他要三億港幣,這周湊不到就打瘸譚以星,要是兩周湊不到,讓咱們到維港自己撈去?!?/br> “三個億?!”百惠嚇得跌坐在沙發(fā)上:“那怎么辦?” 謝明江能怎么辦,公司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股權(quán)不是說賣就賣,半山的別墅差不多有個六七千萬,也不是一天就能轉(zhuǎn)手。盤算著能拿得出手的現(xiàn)金,各種債券股票存款,什么盈虧不考慮,但絕對變現(xiàn)不出兩億人民幣,其實兩億基本足以把他掏空。 百惠愁得無法消停,在茶幾前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謝明江打電話:“方端,借我筆錢。” 方端沒含糊:“多少?” 謝明江略微沉吟:“先借我五千萬。” 方端沉默兩秒:“怎么回事?” “譚以星在莫競航那里?!敝x明江仔細講述來龍去脈,方端應道,“可以,并且你全部走我在香港的賬戶?!?/br> 謝明江掛了這個又打那個:“廖錚,借我筆錢……” 直到半夜一點,謝明江湊足了三億港幣,口干舌燥,如虛脫般:“別在我眼前晃了,倒杯水去。” 處理完一切謝明江也睡不著,先是想自己沒了兩個億人民幣,要想還清人情必須賣房賣股,簡直可以說砸鍋賣鐵,基本上就是個窮光蛋了。后又慶幸,莫競航是跟自己要錢,他要是要個一手半腿,自己的也就算了,要譚以星的得怎么辦,知足吧。 周四謝明江就直飛香港,百惠也要去,不讓,要是有什么變故,他都回不來,把百惠無辜的搭到里邊干什么。百惠在門口哭哭啼啼,謝明江穿大衣,惱怒道:“哭什么哭,喪不喪氣?” 百惠轉(zhuǎn)號泣為無聲拭淚,謝明江看她眼,終于走人。 莫競航說的沒錯,謝明江的媽在香港長大,認識了從大陸過去的他爸,他爸剛開始有錢,后來到澳門天天賭,最后就再沒有回到香港。只剩下謝明江和他媽還有些親戚,親戚們不常走動,過年偶爾一起到外面吃個飯,因為房子太小,所以基本沒有空間在家社交。 不走動關(guān)系淡,等謝明江十八歲,媽去世后,基本舉目無親,沒人打算撫養(yǎng)他,加之他個性淡漠不友好,理所應當?shù)刈约哼^,積蓄太少,繳不起學費,因此就算成績可以,也失學了。 他成了無所事事的無業(yè)游民,做各式各樣的短工,混一些小團體,香港的大街上除了地鐵口之類有要飯的殘疾人等,少有人閑晃,或是在自動扶梯上,或是從地鐵里出來,總能看到他們疾走的身影。 周五早晨,蓮香樓的門廳里,多數(shù)是莫競航的人,謝明江和莫競航對坐吃早茶,莫競航痛快地吃豉汁鳳爪,鮮蝦腸粉,流沙包,謝明江疑心病嚴重發(fā)作,只敢看,不敢動筷。 莫競航擦擦嘴:“你的盤子都是你自己從餐車上取過來的,我能把你吃死?” 謝明江還是不動:“不餓?!?/br> 其實他知道,莫競航要是真的動手,他單槍匹馬根本沒辦法,而莫競航也很享受他這種提心吊膽,吃的格外慢條斯理,最后說:“自從被你打瘸后,莫競驍現(xiàn)在生不如死,要你狗命一萬遍也抵不上他的痛苦。不過我這個人,心腸軟,你看我,還救你的干兒子。” 謝明江在心里冷笑,莫競驍是自己打瘸的不假,折磨他到生不如死的地步的是莫競航,所以莫競航對自己不是恨。他們明和暗斗,莫競驍瘸了地位就江河日下,被莫競航搞的就吊著一口氣,不過他畢竟還沒死,自己還可以被拿來氣他,要有天真死了,莫競航更可以以自己堵別人的口。 謝明江敢怒不敢言,冷著臉忍氣吞聲,莫競航吃完了,指使他道:“拿點紙巾給我。” 謝明江夠過紙盒,放到莫競航面前,莫競航慢慢呷著普洱,覺得很有意思地問:“我搞不懂,譚以星在你這里值三個億?” 三個億絕對是漫天要價,謝明江說:“這買賣你算做對了,他只有在我這兒值這個數(shù)?!?/br> “為什么?” “不為什么,救人救到底?!?/br> “哈?!蹦偤叫Τ雎暎⒉幌嘈?,只說,“三個億還是挺劃算的。” 謝明江不置可否。 莫競航又說:“我估計你也就三億身家。要多了保不齊你狗急跳墻。你說的沒錯,你不惜命,但我惜命?!?/br> 謝明江背上馬上竄起冷汗,他對現(xiàn)在的莫競航了解甚少,但看來莫競航對他十分清楚,頓時像個被偷窺的一干二凈的黃花大閨女,暗暗咬牙切齒。 莫競航放下茶杯:“傍晚六點,上天星碼頭我的郵輪,兩天一夜,晚上我直接出公海?!?/br> 謝明江點頭,明白了,那是賭船,可以借此洗錢。 莫競航抬手示意結(jié)賬,然后帶著人頃刻間全部走了,剩謝明江獨自坐在那兒,感覺胃部空空如也,心落到肚子里,知道餓了,出來到旁邊攔住輛出租車,換個地方重新吃早飯。 傍晚時分,方端、廖錚同謝明江一起全部上了郵輪,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兩岸燈火通明,微微海風吹拂在謝明江臉上,心里忽上忽下,擔憂無一絲減輕。直到把錢全部輸完,返航,才接到莫競航的電話,讓謝明江坐天星小輪到中環(huán)碼頭,再到巴士總站自己找,譚以星就在那兒,不過譚以星愛亂跑,把他放開他自然會立刻躥沒影,找不找的到那就要看謝明江的本事了。 謝明江一聽,心急如焚,恨不得飛過去,天星小輪上有觀光客有逛街的市民,神情都閑適自由,在顛簸中又悟到譚以星搞不好就從莫競航那里跑過,只是莫競航花了點功夫又把他抓回來,所以時間才花得這么長,莫競航找的到,自己不一定。 下了渡輪,謝明江飛奔到巴士總站,那里全是公車,絲毫不見譚以星的影子,他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邊走動邊大聲呼喊:“譚以星!譚以星!” 可惜除了等車的人好奇或憤怒地回望,什么別的也沒發(fā)現(xiàn)。 謝明江的汗變成冷汗,完全濕透脊背,腿上一軟,幾乎跪地。 到哪兒找,香港不大也不小,謝明江步履凌亂,焦急地張望著,嘴里一直叫譚以星的名字。 以往的那些畫面像幻燈片似的開始在腦子里播放,他恐嚇譚以星:“我可以說是你的監(jiān)護人,千萬在我跟前老實點兒,否則我一個不高興再扔你一次,你真成棄兒了?!?/br> 譚以星冷笑著嗆他:“沒擦!徐長豐給你介紹的女伴手不油,香噴噴的,現(xiàn)在換還來得及?!?/br> 他怪笑地敷衍譚以星:“不過你的笑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擠兩滴眼淚,興許還能激起點我的同情心,我心情一好說不定賞你兩個子兒呢?” 譚以星失落地說:“哎,謝明江,你去哪兒?我呢,我怎么辦?” 啪嗒一聲,謝明江反應過來,已經(jīng)覺察到踩碎了什么東西,低頭蹲下,原來臨行前帶上的那串海豚手繩掉了,兩個海豚被踩的稀碎,無望的感覺逐漸席上心頭,奮力摳著那些碎片,大塊的劃破了謝明江的手指。 謝明江不知道疼了,愈發(fā)努力的摳著柏油路面里的渣滓,沒想扔下他,也沒想扔下他給自己的所有東西,不過…… 謝明江無助地縮成個團,很多人從身邊經(jīng)過,默默議論他,他都充耳不聞,直到有個聲音突然從很遠的地方順風而來:“謝明江!” 謝明江晃晃悠悠地起身,瞪大了眼睛,譚以星從長長的巴士站那頭,越過幾輛欲發(fā)的車,沖到他身邊,撲進他懷里。 謝明江捏著手里的一點碎玻璃茬子,也抱住了譚以星的背。 第43章 失而復得 不等謝明江反應過來,譚以星已拽著他的手往正要開動的一輛公車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