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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武俠]美人裙下在線閱讀 - 第175節(jié)

第175節(jié)

    江湖人猜紛紜,更多人是說當(dāng)年祁進(jìn)以殺手之身入純陽,雖被呂洞賓勸化,但心魔舊疾猶在,而柳公子與康雪燭盜去的便是那救命的良藥。

    領(lǐng)頭大哥嗤笑了聲:“這些名門正派慣會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br>
    他說到這兒聲音略微小了些:“我聽說這次的事卻是因為一個女人?!?/br>
    “女人?”

    帶劍的青年目光疑惑,顯然有些不信。可看面前人的神色不似作假,一時間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領(lǐng)頭的男人掃了眼茶棚,見零零散散幾個人并無人注意到此處才繼續(xù)道:“這件事或許在各大門派高層已不是秘密,我也是偶然間才得知曉?!?/br>
    “據(jù)說被柳公子劫走的那女人卻是當(dāng)年純陽靜虛一脈首座謝云流的未婚妻?!?/br>
    這話一出幾人這才有些信了。

    雖說謝云流當(dāng)年欺師滅祖之事為江湖所不容,但純陽靜虛一脈畢竟還在,自然不能任由這等身份的人被惡人谷欺辱了去。

    看著眾人神色,領(lǐng)頭青年便知道他們想歪了:“這事雖隱秘,卻并不算難以啟齒。”

    他目光陰沉,嘴角笑意也有些不屑:“若是祁進(jìn)是為了純陽顏面倒還好說,可他之所以如此大動肝火卻是因為他也愛上了那個據(jù)說容色傾城的女人?!?/br>
    大唐風(fēng)氣開放,可這種同門奪妻之事倒是少見。

    帶劍青年想到當(dāng)今陛下與娘娘,原本準(zhǔn)備說的話也咽了下去。

    幾人正說著,卻見一對男女慢慢走了進(jìn)來。

    這茶棚中人原本并不多,可鄉(xiāng)間桌椅也少,如此一來竟顯得有些擁擠。

    小二甩了甩汗巾正準(zhǔn)備過去,卻聽一道柔和的聲音問:“你們這里可還有位置?”

    那姑娘語氣清軟,在這樣的天氣里像是春雨拂過心間,讓人不由微微舒了口氣。

    桌上大漢本只是隨意抬頭卻忽然怔住了。

    穿著白披風(fēng)的美人靜靜站在角落里,彎著的眼眸像是江南朦朧的煙雨,繾倦難言。她那樣溫柔的笑著,連這世上最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要心軟。

    可那領(lǐng)頭大哥只看了眼便低下頭去,他神色自然一時倒也叫人未察覺到不對。

    小二回過神來:“客官,實在抱歉,這兒只剩一張桌子還未滿?!?/br>
    他語氣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那天仙似的姑娘。

    卡盧比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便見那唯一空著的桌前坐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僧人。

    似是感受到了男人視線,閉目僧人持著念珠的手頓了頓:“兩位若是不嫌棄,可與貧僧一桌。”

    他語氣淡淡,卻是好意。

    吳裙輕輕笑了笑:“多謝大師?!?/br>
    見那烏發(fā)雪膚的美人彎起了唇角,小二不由松了口氣。

    這客棧中又靜了下來,卡盧比去門外喂馬,吳裙靜靜趴在桌上等他。她身子極差,從今早上岸到如今縱馬至此已是有些吃不消。

    渡燈慢慢睜開眼。

    那兀自看著窗外的姑娘笑意溫柔,待見那異族人轉(zhuǎn)過身去后面上卻漸漸失了血色。

    她眉頭輕蹙,額上細(xì)細(xì)的水珠順著眼尾滑落,顯然已是疼極了??稍陂T外人看過來時又強(qiáng)撐笑容。

    面色雪白的姑娘長睫輕輕顫了顫,便見面前忽然多了杯熱茶。

    白衣僧人轉(zhuǎn)著念珠的手停了下來。他沒有說話,吳裙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彎了彎眼眸:“大師在關(guān)心我?”

    那姑娘笑起來很漂亮,唇畔的梨渦淺淺像是纏了絲的糖,直叫人心底柔軟。

    渡燈看了她一眼,微微點(diǎn)頭。

    這動作由他人做來必定顯得冷漠,可白衣僧人面容清嚴(yán),恍若金身已渡的菩提凈子,竟讓人覺得本該如此。

    吳裙靜靜瞧著他,忽然嘆了口氣:“這世上的和尚原都是不一樣的?!?/br>
    白衣姑娘語氣淡淡,這話也顯得沒頭沒尾。

    渡燈眸光微頓便聽她問:“大師年歲幾何?”

    “已近而立?!?/br>
    眉目清肅的僧人平靜道。

    吳裙輕輕笑了笑:“那大師可有悟了?”

    她云鬢輕散,鴉羽發(fā)絲柔順地披散在肩側(cè),更襯地面容雪白不似人間清艷。那姑娘那樣歪頭靜靜地看著面前白衣僧人,像只是好奇一般。

    渡燈微微搖了搖頭。

    這世上武功高強(qiáng)的和尚有很多,可真正得道的卻很少。他生來六根清凈,是幸也是不幸。

    ‘少時心堅,后無所成?!?/br>
    想起那伴他許久的批語,年輕僧人眉目淡淡。

    吳裙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所以說很多高僧都是長了白胡子的?!?/br>
    那散漫趴在桌上的姑娘輕笑。

    她言語無忌,忽然自窗外回過頭來:“大師信不信緣分之說?”

    披著白色披風(fēng)的姑娘眼中似有爛漫春/光,渡燈神色微怔,慢慢點(diǎn)頭:“佛家信因果?!?/br>
    種因得果,因緣際會不外如是。

    吳裙望著他細(xì)細(xì)想了想:“你我相遇亦算是因果,阿裙也有一事相求。”

    “絕非傷天害理之事?!?/br>
    那姑娘補(bǔ)充道。

    渡燈指尖頓了頓便聽她道:“待我日后離開時,大師可否替我念段往生咒?”

    她聲音猶帶著笑意,面色卻白的不像話

    白衣僧人微閉著眼,許久才淡淡道:

    “好?!?/br>
    茶棚中又安靜了下來,吳裙喝完茶后便已離開了。他們本就是在此地歇腳,自然不會久留。

    馬蹄疾塵而去,那白衣姑娘靜靜靠在男人懷中,像是燃盡的春海棠一般,惹人無端惆悵。

    “我已經(jīng)這么疼了,怎好叫他身敗名裂?!?/br>
    渡燈看著桌上沾了水的字跡,目光動容。

    他從一開始便知道他們兩人身份,吳裙亦是,這桌上小字便是她的選擇。

    那淡淡雪蓮香氣散盡,面容清嚴(yán)的白衣僧人微微嘆了口氣。

    第115章

    距離名劍大會還有五日, 杭州西子湖畔卻已高士云集。十年一盛事, 縱使得到劍帖的只有寥寥幾人, 但俠士們卻也不約而同都來到了此地。

    對那些年輕人來說于臺下觀摩高手對戰(zhàn)亦是勝過獨(dú)自苦修多年。

    楊柳輕垂, 杭州城一處客棧中:

    披著白色披風(fēng)的美人靜靜趴在窗柩前,隨著祁進(jìn)與康雪燭之事?lián)P名江湖, 那一直隱于暗處的美人漸漸被暴露在了眼前。

    紫虛子祁進(jìn)與靜虛一脈的洛風(fēng)俱是江湖中有名的青年才俊, 可卻不約而同的為她出了純陽宮。

    正當(dāng)眾口紛紜之際,一張畫像悄悄傳了出來。

    畫像上的女子身著碧羅百鳥裙,層層疊疊的羽紗裊裊散開, 恍若西子清波說不盡的風(fēng)流嫵媚。

    可令人遺憾的是這墨跡到女子面容時卻忽然停住了, 只余鴉羽輕垂的留白。

    這樣一張殘缺的畫卻勾的所有人心尖發(fā)癢。

    或許男人心中總會有這樣一個女人,她只要輕輕抬眼便可為你織一場夢, 那是年少意氣未涼的劣根。

    能輕易激起人爭奪的欲/望。

    有傳言說, 只有這世上最尊貴的人才能勾勒出畫上女子留白。

    玄宗亦是男人,并且是這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

    他初見這幅畫時首先看見的是那條并不陌生的百鳥裙, 其次才是畫上美人的沏雪的容顏。

    “這裙子倒是眼熟。”

    高位上逗弄著鸚鵡的男人瞇了瞇眼,淡淡道。

    他語氣隨意,竟讓人有些拿不準(zhǔn)來。

    高力士猶豫半晌,上前小心道:“要不要派人請這女子入宮?”

    玄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前些日子行刺之人可有抓到?”

    帝王輕輕拍了拍手將鳥食散入籠子, 卻自有一番雍容氣度。

    “李統(tǒng)領(lǐng)帶兵在城外守了半月卻始終無所獲。”

    高力士見他面色并無不虞,這才敢低聲道。

    那女刺客便像只滑溜的泥鰍, 鉆入池塘便不見了。

    玄宗并無意外之色:“她自小長在宮中, 如此也算幾分本事。”

    負(fù)手而立的帝王語氣淡淡, 高力士亦不敢多言。盡管心中已對這刺客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碧羅百鳥裙, 那可是當(dāng)年安樂公主的心愛之物啊。

    紅衣宦官靜靜低著頭,便聽玄宗微嘆了口氣:“派承恩走一趟吧?!?/br>
    大殿上安靜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高力士退下后面色有些難看。

    因安祿山之故,這幾年陛下對貴妃恩寵漸少,如今又要迎人進(jìn)宮。且不論畫上女子身份,便是那風(fēng)姿也足以叫人提防。

    高力士想到這兒眼中劃過一道暗流。

    長安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