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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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握著李婕妤的手,神色迷亂道:“阿瑤,我的阿瑤?!?/br> 李婕妤聽到魏帝這樣喚她,搖了搖頭,眼角沁出一滴淚,流進了鬢角中,轉(zhuǎn)瞬即逝。 外面簌簌地落著雪,明光殿,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 “怎么,這么快就生了?”陳昱立在燈旁,他近些日子消瘦了不少,查楚地喊魂一事,怎么也想不到會查到他自己宮里,而朝堂上,二哥陳晟近來也頗得魏帝青眼,這么些日子,他的君父對著他有種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著實讓人不快。 他身上披著玄色的從長袍,那盞一人多高的燈將他擋住了一大半,他的面容在燈光下模糊不清,也看出他的喜怒。 高景在下面道:“明光殿的人都起來了,應(yīng)該是要生了。” 陳昱偏著頭,若有所思道:‘若是她這個時候生了,難免又要做些文章出來。’ 高景遲疑,“您的意思是?” 陳昱一笑,道:“不是你想的這樣,真是想太多了,這次的事是孤欠了她,孤還沒有這么狠,不過她的確該消失了。” 雖然陳昱這樣講,但是高景還是拿不準,他說的是哪種意義的消失,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梁琥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陳昱又道。 “嗯,都安排好了,梁琥行事非常隱秘,奴婢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把人安排進去,今晚就送過去了?!?/br> 陳昱伸出手,將手附在燈罩上,燈火將他白皙的手掌映得透明,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這笑容就像是長在了他身上,無論是面對怎樣的一種危機事態(tài),他都巋然不動。 “做得不錯,下去吧?!?/br> 高景應(yīng)聲退下,他有些困惑,似乎是想不明白陳昱派他做得這件事有什么玄機,他搖搖頭,心想,在這宮里,像他這樣的人,最好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舌頭,卻還是有一顆腦子,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陳昱目光迷離,想到了他的阿父某一日在宣室殿問他的問題,他的阿父說,你覺得,你會是誰呢,阿昱。 陳昱笑了,轉(zhuǎn)身離開面前的那座燈盞,靠在了自己的榻上,長發(fā)散在身后,他閉上了眼睛。 他的阿父覺得他知道些什么,的確他知道些什么,他的阿父覺得他在想些什么,的確他想到了什么。 阿父,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前世我沒看清楚,今生重來一回,便是給我一個看清楚的機會。 我會是誰呢,總之不會是戾太子劉據(jù)。 —————— 山上也下雪了,陳婧裹著白色的狐裘坐在廊下,身邊放著炭盆,她這里的炭也就比東宮稍微次一些。 陳婧手上把玩著一個小盒子,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風靡整個洛陽的洛陽十八景,這是坊間的商人們,用小石子竹子等等各種東西做出來的小盆景,仿照的便是洛陽十八處著名的景致。 用的材料算不上什么名貴玩意兒,但這份機巧的心思和所費的功夫,到讓這東西價值不菲,許多富裕的人家便是喜歡也只敢挑上其中一景買回來擺在家里,陳婧的庫房里卻放著全部的十八景。 陳婧用手支著腦袋,百無聊賴的樣子,擺弄著面前的小玩意兒。 一個穿著夾襖的小尼姑進來道:“姑娘,新來的都送來了?!?/br> 陳婧神色懨懨,把手上的小東西一推,道:“這事兒啊,都過了半年多了,我要的人才送過來,真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br> 小尼姑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可那眼睛的余光看向陳婧,眼前的女子大概是她所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了。 陳婧見這小尼姑怯生生的模樣覺著有趣,招招手,道:“過來,我怎么沒見過你呀?” 小尼姑就像是被什么蠱惑似的,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又被陳婧拉住了手,她臉都紅了。 陳婧看她的模樣得趣兒,笑道:“你叫什么原先是在哪里的,我怎么沒見過。” 小尼姑吞吞吐吐道:“我叫妙圓,是在前院灑掃,做些粗活,今天天氣太冷,師姐們都不愿出來,便讓我來傳話了?!?/br> 陳婧看著她,美目含情,道:“這些人呀,被養(yǎng)得太久了,真是憊懶,該換了?!?/br> 小尼姑聽不太懂,陳婧的該換了是個什么意思,也不敢說話。 二人正說著,就有幾個內(nèi)侍模樣的人帶著一隊穿著青色繅衣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小尼姑進來,陳婧則把身邊這個小尼姑放開,目光落在眼前這隊人身上。 一個內(nèi)侍拜下,道:“靖寧公主,梁常侍説,這是今年新來的?!?/br> 陳婧目光落在這群小尼姑身上,半點沒看那些內(nèi)侍,擺擺手道:“今年的都不錯,往年的我都膩了,你們看著辦吧?!?/br> 一旁那個小尼姑還不明白什么叫看著辦,只見眼前這個美貌的女子起身,挑起了底下一個小尼姑的臉。 呵,好一張芙蓉面呀,這小尼姑生得好生貌美。 陳婧道:“就你了,可憐的小家伙,凍壞了吧。” 小尼姑一雙眼睛想看又不敢看,這幅情態(tài),讓陳婧心癢癢的,她嬌笑道:“來,我們進去?!闭f著也不管庭院中的這些人了,帶著小尼姑往屋內(nèi)走。 留著的內(nèi)侍們將這些小尼姑們趕了起來,關(guān)在了一處空著的房子里。 隔日清晨,那小尼姑妙圓穿著自己的夾襖起來,屋子里這些新來的的尼姑們昨日舟車勞頓,都還睡著。 妙圓心想著,她呀得早點起來,不然師姐們要罵她,再說了,去晚了,什么飯都沒了,昨夜被趕到這里來,連口飯都沒吃上。 妙圓頂著風雪出了門,走到了院中,四下走走,庵中居然空了,一個人都沒有。 妙圓十分恐慌,師姐們呢,怎么一個晚上,誰都沒有了? 到哪兒去了呢? 第26章 殺局 滴水成冰的冷天氣,許濛和滿娘守著一個煙熏火燎的炭盆,滿娘很高興,道:“阿濛,我去膳房托從前認識的人,給了幾個紅薯?!?/br> “真的么,這些日子啊,送來的東西要么冷要么餿,都要熱熱才能吃呀,可是我們這里分到的炭和熱水都很少,要省著用。”許濛用一塊洗得發(fā)藍的布裹住自己的頭發(fā),手上正忙著做針線。 “你呀,快別做了,日也做夜也做,我們又沒什么燈油,你都快瞎了。”滿娘按住許濛的手這樣道。 許濛輕輕拂開了滿娘的手,道:“這宮里哪里不要銀錢,若不是之前還攢下了一些,哪里夠用,我們身上穿的用的都要自己做,你忙的很,不要管這些我來做就行了?!?/br> 她們用的炭不好,煙氣很大晚上都不敢點,唯恐叫著炭悶死了,反倒合了別人的心意,日日送來的飯菜也是先給野貓喂一些才敢吃,這日子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許濛道:“有幾個紅薯就更好,這樣我們晚上用剩下的那點茶葉泡飯,就著紅薯吃,怎么樣?” “好?!睗M娘笑著道。 許濛手上忙著,忽然有些出神,滿娘輕聲道:“又在想小彘和阿蒼么?” 許濛點點頭,道:“對呀,你說她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會說話了對么,可能說的不太清楚,但我想著阿爹阿娘應(yīng)該是會叫了?!?/br> 滿娘點點頭,道:“嗯,算算年齡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br> 許濛有些黯然,“真是可惜。” 滿娘默然,只能伸手拍拍許濛的肩膀,道:“阿濛,我們熬下去,一定會出去的,小彘和阿蒼也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br> 滿娘這樣想著,心里還吐槽呢,想要學電視劇里耍點手段重新見到太子殿下可真不容易,她們這里外面都有人守著,還有人潛藏在暗處,只怕她們稍微一動作,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她們就只能在這里這樣小心翼翼地挨著,期待那位太子殿下能想起她們。 簡直想想都讓人喪氣。 滿娘專心用火鉗子扒拉炭火里的紅薯,她可仔細了,現(xiàn)在這幾個紅薯都是她們的重要食物來源,她們倆天天吃著這沒滋沒味兒的東西,都快忘了甜味是什么味道了。 滿娘把烤好的紅薯拿出來,掰成兩半,正打算下口,忽聽外面一陣喧鬧,她道:“我出去看看,不能偷吃哦?!?/br> 許濛笑著點點頭。 滿娘探頭探腦開了門出去,只見有內(nèi)侍過來發(fā)賞錢,她長得清秀,人也很和氣機靈,在宮中也算是結(jié)了些善緣,這些日子能弄點東西,也是多虧了門前守著的這些內(nèi)侍們給她幾分面子。 她湊過去,道:“這是怎么了?還有幾天才到年節(jié)吧,怎么就發(fā)起了賞錢?” 一個內(nèi)侍把錢收好,笑瞇瞇道:“你們?nèi)孀又慌率且懦鰜砹??!?/br> 滿娘心中驚喜,道:“真的,怎么了?” 內(nèi)侍晃晃自己放著賞錢的袖子,道:“明光殿那位生了,生了個兒子,你們?nèi)孀舆@次應(yīng)該就沒事了?!?/br> 滿娘都沒聽完內(nèi)侍說話,飛奔回到她們空落落冷清清的宮室里,一開門,道:“阿濛,我們終于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你猜怎么著?” 許濛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李婕妤生了,生了個兒子,我們這下應(yīng)該沒事了吧?!?/br> 許濛機械地重復了一遍滿娘的話,忽然皺眉,道:“生了,不對呀,才不到八個月怎么就生了?” 滿娘見許濛是這般反應(yīng),那股熱情也慢慢冷了,道:“什,什么意思?” 二人這樣大眼對小眼,卻不防身后有只小貓,偷偷將她們那半塊紅薯咬了一口,等二人回過神,那小貓就已經(jīng)有些不對了。 滿娘有些害怕地牽住了許濛的手,看著這只橘色的小貓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倒在地上,發(fā)出低啞的呻吟。 二人像是兩根涼透了的冰柱子,不知過了多久才反應(yīng)過來,許濛的手有些顫抖,上前摸了摸這只貓,道:“真的,真的死了。” 滿娘臉色煞白,道:“怎么會這樣?我,差一點就吃了?!?/br> 許濛道:“李婕妤這是早產(chǎn),所以我們出不去了,若是李婕妤平安生下孩子,那我們或許還有可能能夠離開這里,但是她的早產(chǎn)一定會有人牽連到我身上,阿滿,明天早上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尸體,那我們或許要落個畏罪自殺的結(jié)果了。” 滿娘有些驚慌,撲過來,道:“不,不可能的,太子呢,太子會不會幫我們?!?/br> 許濛頹然地搖搖頭,道:“我是太子姬妾,卻牽扯到了這樣的事情中,你想如果太子要避嫌,最好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或者……” 許濛這話都沒說完,只是愣愣地看著滿娘,滿娘心生不好的預感,道:“或者什么?” “或者死無對證,最好?!?/br> 二人渾身一涼,頓時覺得這看著平靜莊嚴的皇宮,其實就是一個修羅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人輕輕叩門,許濛有氣無力地抬頭,看了看一旁癱在地上的滿娘,她走到門前,將那門打開了一個小縫,偷偷往外看。 “誰呀?” 門口站著的人拉下了兜帽,居然是高景。 高景道:“許孺子,太子殿下來了?!彼碜右粋?cè),正是穿著常服帶著兜帽的陳昱。 “太子殿下……”許濛驚叫。 高景道:“噓,小聲點。” 許濛把門打開,讓二人進來。 只見陳昱走進了屋內(nèi),將頭上的兜帽取下,用手絹掩了掩鼻子,又看向了地上的那只死貓,意有所指道:“你倒是運氣好,不然孤就要來給你收尸了。” 許濛吸氣,心道若是太子來了,這事恐怕還有幾分轉(zhuǎn)機,她不至于死在這里,她要活著。她起身跪伏在地上,道:“殿下,這件事同妾真的是半點關(guān)系都無,妾不敢求殿下相救,只是,求殿下念在兩個孩子的份上,給妾一條活路吧。” 陳昱道:“行了,事情如何孤心中有數(shù),你們兩個,先出去候著?!?/br> 滿娘僵尸一般的跟著高景出去,帶上了門。陳昱上前將許濛扶起來,道:“在這里過得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