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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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瑜亦覺得心神大暢,突然笑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br> 竹月俏皮地笑道:“娘娘又說奴婢聽不懂的話了,要說懂詩,奴婢還是請萬歲爺來跟您聊天吧?!?/br> “你這丫頭。”繡瑜披了衣裳到廊下站著賞雨,那陣詩情畫意的浪漫勁兒過去了之后,她又嘆息一聲,“這么大的雨,可別打雷才好。否則十四又要睡不著覺了?!?/br> 第94章 被額娘掛念的十四正毫無所覺地睡得香甜。 那天撒謊被抓了現(xiàn)行, 十四被繡瑜狠狠地打了手心。這小子是挺身嬌rou嫩的,當(dāng)時哭得跟割rou似的。十三手背上的傷隔天就只剩下淺淺的痕跡了, 他兩只手還被包得像粽子。 十四長這么大頭一次挨打, 覺得丟臉極了, 加之裹在紗布里的手又疼又癢,什么也干不了, 越發(fā)助長了他的壞脾氣,動輒大哭大鬧。 兩個jiejie都躲他遠(yuǎn)遠(yuǎn)的, 唯有十三被敏嬪教訓(xùn)了一頓,心里十分愧疚,倒肯常陪著他。就連十四堆積木的時候,因為手疼老堆不高, 氣得把積木塊到處亂扔, 他都好脾氣地一一撿了起來。 結(jié)果胤禛恰好路過看見,把十四從炕上揪起來,劈頭蓋臉一通訓(xùn)斥:“哪個嬤嬤教你這樣跟哥哥說話的?大哭大鬧, 不成體統(tǒng)。依我看,額娘還是打得太輕了!” 十四含著一包眼淚,抿著嘴唇瞪他,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胤禛瞧著他酷似額娘的臉龐, 到底還是忍下怒氣,轉(zhuǎn)頭教訓(xùn)胤祥:“你是十四的哥哥, 他做錯了事,你該好好管教他才是。跟在后頭幫忙撿東撿西的, 那是奴才!” 他這話說得太重,胤祥跟他們到底不是同母所出,頓時臉色一白。 胤祚見狀上去笑瞇瞇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四哥,話不是這么說嘛。老十三性子溫厚,將來必定孝順你,有什么不好的?十四也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對不對?” 十三挨著六哥,靦腆一笑。誰料十四卻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他直挺挺地跪在炕上,突然仰著頭大喊:“我沒錯!我又沒讓他去撿!” “你!不知好歹!胡攪蠻纏!”永和宮的孩子都是一個賽一個的聽話懂事,什么時候出過這樣的愣種?胤禛不由又驚又怒,偏偏十四身形單薄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他一時之間竟拿年僅三歲的幼弟毫無辦法,倒氣得自己胸口上下起伏。 “四哥!別急別急!”胤祚忙上去架住他的胳膊,使出全身力氣往外拖,“他還小,等額娘回來再說。老十三,走!” 胤祥不知所措,茫然地跟著出去了。 因為白天這起事故,晚上用宵夜點心的時候,兄弟倆就被分開各自在自己屋里用膳。往日穿堂里的大圓桌,換成了黑漆小炕幾,不見了十四愛吃的甜甜的薩其馬、馬蹄糕,只剩下寥寥七八個粉瓷小碟。 胤祥覺得冷清得很,只略吃了幾塊蟹粉糕就停了筷子。呆坐半晌,嬤嬤捧了茶上來,卻聽他說:“我想去瞧瞧十四弟?!?/br> 乳母們不由為難,這兩個孩子感情雖好,處境卻尷尬。說是親兄弟,可到底隔著層肚皮。德妃跟敏嬪之間,又有地位高低、權(quán)利大小可論。十三若弱勢一點,旁人定說他獻(xiàn)媚討好弟弟;若強(qiáng)勢一點,敏嬪在德主子跟前又不好做人。 嬤嬤們好勸歹勸:“天晚了,十四阿哥只怕已經(jīng)歇下了。明兒再去吧?!痹捯粑绰?,窗外突然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一道閃電劈亮半邊紫紅的天空。 嬤嬤們不由一愣,胤祥趁機(jī)跳下炕去,一溜煙跑了:“十四最怕打雷,他肯定沒睡,我去瞧瞧?!?/br> 嬤嬤們面面相覷,皆忍笑搖頭,這一去豈還有回來的? 果然,十四正捂著耳朵在床上打滾,見了他,雖然嘟著嘴一臉不情愿,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喜色。 宮女們迅速打點了被褥,就在十四旁邊又鋪下一床被子,伺候兄弟倆往床上歇了。 十四起先只拿屁股對著他,卻被胤祥從背后戳戳臉,塞了個猴子玩偶給他:“你忘了你的博多衡奧?!?/br> 十四阿哥最喜歡猴子,這是他滿周歲的時候額娘給他縫的,一只頭大身子小、彎著腰咧嘴笑得眼淚都飚出來的猴子。十三頭一次見這只猴子,就覺得莫名想揍它。當(dāng)時德額娘笑著告訴他,這叫“嘲諷臉”。 總之,這只笑得賤兮兮的猴子被十四起名叫“博多衡奧”,是滿語里“有大智慧者”的意思。每每嚴(yán)肅地喊出來,笑料百出。司寢的宮女聽了多次,還是不禁捂嘴忍笑。 十四卻很嚴(yán)肅地說:“額娘說,博多衡奧大了,該叫他自己睡了?!?/br> 這話是康熙覺得十四抱著個玩偶睡覺不成體統(tǒng),繡瑜才編出來哄他戒猴子的。 胤祥哈哈一笑:“凡事也有例外嘛,我和他好久不見了,叫他睡旁邊好了?!彼f著把猴子放在自己枕邊,嚴(yán)嚴(yán)實實蓋好被子,末了還拍兩下肚子,擼擼毛,最后說:“好了,他睡了,你也該睡了?!?/br> 十四見哥哥也喜歡自己的猴子,頓時咧嘴一笑,臉上堆起兩個淺淺的酒窩,突然開口喊:“十三哥。” “嗯?” 十四板著臉看他,認(rèn)真地說:“我沒有撒謊。四哥說得對,那是奴才干的事情。如果知道你會去撿,我不會亂扔積木的?!?/br> 胤祥愣愣地看著他,有種出不出的暖意充盈胸腔。他嘴唇甕洞,半天才說:“那,那你怎么不跟四哥說清楚?他要是打你怎么辦?” “誰讓他一進(jìn)來就兇我了?”十四霸氣地一揮拳頭,得意地說,“就不告訴他,等額娘回來,告他的狀!讓額娘也用戒尺打他的手板心!” 窗外又一道閃電劈過,十四滿身的豪氣頓時化作烏有,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躲在十三的被窩里瑟瑟發(fā)抖了。 十三錘床大笑,差點笑得背過氣去:“就你這樣,還想跟四哥來硬的?我的佛祖啊,哈哈哈哈。” 十四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去掐他的脖子,卻忘了自己的手還包著紗布,反而被十三輕而易舉地制住。十四人小力氣弱,打架卻有股狠勁。先揮巴掌再踢腳,實在不行上牙咬。 十三早防著他這招,見他張嘴就突然放了手,得意洋洋地退到床邊沖他做鬼臉:“哈哈,咬不著!啊——” 他只顧著欺負(fù)弟弟,卻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一時不妨一個倒栽蔥滾下了床,頭朝下掉在乳母懷里,摔了個七暈八素。 這下又輪到十四抱著猴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地嘲笑哥哥,主人和猴子的表情奇怪地同步。十三不服,又撲上去收拾他一番。乳母們一臉麻木地上去把兄弟倆分開。 打架打累了,兩個阿哥一只猴子才頭挨頭地枕在一個枕頭上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精神奕奕地起床,十四的手拆了紗布,瑚圖玲阿也回歸搗蛋三人組。兄妹三人結(jié)伴往御花園去,帶著奧利奧曬太陽。 奧利奧已經(jīng)很老了,以貓的壽命來看簡直是個奇跡了。永和宮的大小主子對它都挺有感情,繡瑜不在家,幾個孩子就輪流帶著專管喂貓的小太監(jiān)出門溜貓。 姐弟三人溜溜達(dá)達(dá)往千秋亭方向去,卻遇到九阿哥和十阿哥帶著一群小太監(jiān)在空地上玩蹴鞠。他們早嫌棄這群奴才沒趣,見了瑚圖玲阿眼前一亮,開口邀她。 瑚圖玲阿是跟阿哥們玩慣了的,當(dāng)即點頭應(yīng)承,挽起袍子就上場去了。她跟九阿哥兩個人對陣虎背熊腰的十阿哥,場面果然精彩了很多。十三十四在亭子里居高臨下地觀看比賽,跳著腳給jiejie加油喝彩。 十阿哥到底球技不凡,那皮球一落到他腳下就跟黏上了似的,一個打兩個半吊子也是綽綽有余。比分很快拉大到五指之?dāng)?shù),九阿哥氣得摘了頭上固定辮子的束帶:“不玩了,老十這個蠻牛,也不知是吃什么長大的?” 瑚圖玲阿卻還沒過癮呢,把球踩在腳下擺手道:“九哥,你去歇歇,我跟十哥接著玩。”胤俄也一個勁兒地點頭。 合著兄妹三人,就他最弱?胤禟氣笑了,踢了一腳路上的石子兒,自往亭子里來歇涼,見兩個弟弟白嫩可愛,一手一個捏了包子臉,低聲道:“告訴德妃娘娘,管管你們jiejie,她成日比男孩兒還野,怎么嫁的出去?” 胤祥懵懵懂懂地任揉任捏,十四卻嫌棄地拿袖子擦擦臉。 胤禟怒了:“嗯?你嫌爺臟?”宮里誰不知道九阿哥是每日洗三次澡的人? 十四皺著眉頭,不滿道:“香!” 胤禟恍然大悟,從袖子里掏出個金累絲鏤空香囊來,拇指一扭打開暗扣,取出個拇指大的玻璃瓶來,得意洋洋地往兄弟倆眼前一晃:“瞧見沒,西洋香水,叫什么臘文德,滿宮里都找不出第二瓶來?!?/br> 十四捂著鼻子嘀咕:“我看該叫‘難聞得’才對。” “你說什么?”九阿哥當(dāng)即擱下那瓶子,氣勢洶洶地起身,作勢要教訓(xùn)十四。 宮人嬤嬤七手八腳地上來擋在兄弟倆面前,永和宮和翊坤宮已然是勢如水火。這兩位又都是各自額娘的眼珠子、心尖子,只是說說話還好,要是真動起手來,只怕會驚動萬歲爺,到那時候他們就是有八個腦袋也不夠砍??! 眾人的主意里都被兩位阿哥吸引,沒人發(fā)現(xiàn)石凳上趴著一動不動的奧利奧突然睜開了眼,黑色的鼻頭甕動,尋著香味跳上了石桌,好奇地拿爪子撥弄了一下那個散發(fā)著怪味道的玻璃瓶。 九阿哥原沒想真的揍十四,只是想嚇嚇?biāo)淹L(fēng)罷了。誰料十四毫不畏懼地梗著脖子跟他對視,突然聽得背后“嘩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熟悉的香味席卷而來,濃郁刺鼻。 胤禟回頭一瞧,差點后悔得以頭搶地:“我的香水!”片刻又怒道:“誰家的破貓?!”奧利奧喵喵兩聲,想從石桌上跳下去。胤禟卻一步上前揪住兩條后腿,把它拎了起來,冷笑道:“想跑?” “九哥!不要!”十三十四同時大喊。 “喵——”奧利奧凄厲地大叫。胤禟沒養(yǎng)過貓,被那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松,貓咪就掉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繡瑜跟康熙回鑾路上,眼皮一直突突地跳,果然還沒到城門口,就有內(nèi)侍遠(yuǎn)遠(yuǎn)地來報:“娘娘,不好了,四爺把九爺給打了?!?/br> 康熙坐在永和宮正殿的寶座上處理了整件無厘頭的烏龍事件。之所以是在永和宮,是因為貓咪出事,十四哭得渾身抽搐,到最后嘔吐不止,嚇壞了的眾人趕緊把他挪回永和宮來。 康熙連乾清宮大門都沒進(jìn),徑直過來探望小兒子。宜妃怕他先入為主,趕忙帶了臉上一個鮮紅巴掌印的九阿哥匆匆趕來,名為探望十四,實為搶先告狀。 案情很簡單:貓打翻香水,老九摔死了貓,嚇壞了十四,老四怒而揍人??蛇@么簡單的案情,康熙斷得頭都要大了。環(huán)環(huán)相扣,冤冤相報。兩邊都是兒子,都是寵愛的妃子。最后他把涉案的所有人全部大罵一頓。 十三十四年紀(jì)小,略過不提。胤禟欺凌幼弟、摔死庶母的貓是“不尊母妃,毫無仁愛之心”,胤禛為了只貓揍弟弟是“喜怒無定,毫無孝悌之義”,通通閉門思過,抄書!十阿哥蹴鞠踢出大烏龍,被康熙檢查功課,然后同樣思過抄書。連帶送香水的八阿哥也得了不是,被康熙罵做“玩物喪志、沉溺脂粉、難當(dāng)大任”,可謂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了。 最后永和宮賠了老九一瓶同樣的香水,翊坤宮賠了德妃一只幾乎一模一樣的黑白花貓。然而雙方都知道這不是自己原來想要那個,都興致缺缺。 奧利奧被埋在了永和宮后院它最喜歡躺著曬太陽的一棵樹底下。孩子們都心情低落,瑚圖玲阿再也不踢球了,九兒最近繡了好多貓咪荷包香囊手帕。 胤禛一邊抄書一邊對老九破口大罵,把胤禟小時候做過的荒唐事,從吃飯?zhí)羰车较菩m女裙子,全部拉出來批判泄憤;恨不得集結(jié)成書,傳閱天下,把他永遠(yuǎn)釘死在“殺貓兇手”的恥辱柱上。胤祚一邊煞有介事地點頭,一邊幫他磨墨鋪紙。 十四足足燒了一整夜,醒來之后一直懨懨的精神不振。翊坤宮送來的貓,繡瑜當(dāng)然沒要,卻讓竹月又從貓狗房挑了一只一模一樣的來,送到他面前,強(qiáng)打笑容說:“奧利奧沒事,它受了點傷,已經(jīng)都好了?!?/br> 豈料十四平靜地看了一眼那貓,就虛弱地垂了眼,抱著她的脖子低聲夢囈一般喃喃道:“額娘,我們再也不養(yǎng)貓了,不養(yǎng)了?!?/br> 繡瑜眼眶一熱,側(cè)過頭去突然淚流滿面。 延續(xù)著的事物很難讓人察覺時間的流逝,等到它突然中止的那一天,她才發(fā)現(xiàn),來清朝的前十三年,大部分孩子們的童年,就這樣過去了。 奧利奧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正孑然一身,舉目無親;如今連她最小的孩子都已經(jīng)懂得何為生離死別。 從此永和宮還養(yǎng)過許多寵物,有狗有鳥有金魚,卻再也沒有貓了。 第95章 熹微的晨光逐漸勾勒出永和宮正殿屋頂上的琉璃釉面走獸, 一夜大雪,直到清晨鉛灰色的天空中仍舊是撕棉扯絮一般揚著雪花。步履輕盈的宮娥踏著青石階來往穿梭, 臉上笑盈盈的, 動作靜悄悄的, 寂靜肅穆中透著遮擋不住的喜氣。 這是康熙三十一年的深冬,年關(guān)已近, 永和宮又迎來了長媳進(jìn)門的喜事,自然人人開顏。 繡瑜在睡夢中聽到窸窸窣窣的衣履摩擦聲, 依稀感覺到眼前有亮光,勉強(qiáng)睜眼,好半晌才從夢境中緩過來??滴跻呀?jīng)站在穿衣鏡前,正由宮女們服侍他換上朝服, 旁邊的西洋自鳴鐘指針剛走過寅時。 “皇上起這么早?”她忙起身拿了掛珊瑚朝珠給康熙盤在脖子上。老四大婚, 她當(dāng)然是感慨萬分,昨晚兩人可是聊到子時初刻才睡,看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不早了?!笨滴跽? 大馬金刀往圓桌旁坐了。繡瑜上來給他盛粥,他便半真半假地嫌棄道:“哪有你這樣心大的婆婆?先是婚禮的時間一推再推,如今媳婦頭一日見禮竟然還能睡得著?朕還以為你不喜歡烏拉那拉氏呢?!?/br> 繡瑜心里咯噔一下,反駁道:“他們總得卯時才出門, 辰時到乾清宮給您磕頭,拜了祖宗行了大禮, 總得巳時才能來永和宮,臣妾急什么?” 繡瑜心里不安, 掰了一個豆沙餑餑在碗里,堵住他的嘴:“皇上快些罷,可別誤了早朝的時辰?!?/br> 送走了康熙她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躺回床上去,回籠覺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胤禛成親,就意味著好容易養(yǎng)大的兒子,日后只有偶爾請安的時候能見。即使見面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坐著說話,再也不能揉揉捏捏抱抱了,嗚......雖然胤禛滿十歲之后也很少給她捏就是了。 繡瑜長長地嘆了口氣。眾宮女手足無措,還是白嬤嬤上來,樂呵呵地開解了她:“娘娘頭一回做婆婆,都是這樣過來的。日后習(xí)慣了就好了?!?/br> 我去!繡瑜猛地記起她還有三個兒子,像憤怒的小鳥似的,排著隊一只只往外飛。這安慰人的方式,就好比插了你一刀之后告訴你,乖,習(xí)慣了就好,日后還有三刀喲! 她趕緊坐起來,甩甩頭,疑惑地說:“我好像夢到胤禛帶了烏拉那拉氏來給我請安,天上下了好大的雪,我把他們晾在門外沒理?” 今天天上可不就是下著大雪嗎?白嬤嬤心里咯噔一下,又覺得怎么想都沒道理,遂笑道:“夢都是反的,您半月前就叫備下那頂點翠丹鳳朝陽攢珠冠,要賞給四福晉做見面禮。又備了好茶葉要喝媳婦茶,哪能把四爺關(guān)在門外?” 繡瑜心下稍安,又突發(fā)奇想:“你去庫房里找燈籠,全找出來,這樣安排.......” 不多時宮女打起簾子,笑著通報:“九格格、十二格格來了。” 繡瑜抬頭就見一高一矮兩個穿著大紅繡萼梅枝干斗篷的女孩并肩進(jìn)來,給她請了安。 宮女們上去替她們除了外裳,露出里頭的燦金色蜀錦旗裝,一個裙角繡著水仙,一個袖口點著蝴蝶,都圍著金絲繡團(tuán)花的龍華,拿著兔毛的手籠。瑚圖玲阿的頭發(fā)用全套五彩絲繩和赤金嵌紅寶的墜角綁成一根大辮子。九兒則梳了雙角辮,垂在肩上,用了白玉嵌珊瑚珠子的墜角,鬢角壓著一朵梔zigong花。 打扮得水靈靈的兩個格格卻興致都不高。九兒昨天旁觀了婚禮全程,有種微妙的四哥被搶走了的傷感。瑚圖玲阿則是單純因為鬧洞房不成而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