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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禎娘傳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聽到顧周氏說這些,文mama便引著她想些事兒,也好過總是胡思亂想,因此道:“這有什么,本來提醒著你一些想不到的事正是我們這些人的作用之一。不過這個事情也不小,你有個什么章程?”

    見顧周氏也是為難的樣子,她干脆道:“你也是嫁過人的,雖說寡居十多年,但是這事情不明白?這個事兒雖然大家都是羞于開口的,但卻頂頂重要。哪怕似禎娘這樣生的花兒一般,只要不通這些,時日久了難道姑爺不會厭煩?”

    這話倒是說的顧周氏點(diǎn)頭,即使她當(dāng)初沒有丈夫花心的困擾,但是這些年還見得少了么。文mama見她這樣便接著道:“不管怎么說,你是禎娘的母親,一開頭由著你開口也好些,這樣再有一個純熟些的婆子教導(dǎo),這就越發(fā)沒錯了?!?/br>
    顧周氏沒得話說,只有贊同的,不過這時候忽然道:“哪里還用請別的mama,那些不熟的禎娘只怕尷尬,還不如你來!有什么為難!”

    文mama卻是搖搖頭道:“當(dāng)年的事兒你們不知,其實我也不大純熟這些事情——我又不是什么美人。那人得我不過是為了打理家事,對付外頭交際,不至于他家太太常常丟丑,至于親近是沒有什么的。”

    “還有夫妻之道,與其指望我,還不如你細(xì)細(xì)與禎娘說。我與那人沒得半點(diǎn)情誼,但你與你丈夫卻是夫妻相得,盡夠說了!不過那些與其他妾室相處的道理我還知道不少,那時候我與府里姨娘周全倒是多了——你也別皺眉,都想著周家姑爺能從一而終,只是這樣的事兒卻不能想死了。道理你也明白,實在太難了,況且不由己啊!”

    最終顧周氏只能重重嘆息,突出一口濁氣,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

    第二日禎娘就被叫到了安樂堂——這也沒什么,這些日子她常常在安樂堂一呆就是一日。要么顧周氏一些主母教導(dǎo),要么就是要她一起挑選嫁妝。只是這一回不同,顧周氏讓她直接去了臥室,里頭只遠(yuǎn)遠(yuǎn)在門口站著幾個丫鬟,與往常迥異。

    等到禎娘請安過,顧周氏卻讓她近前到自己那張拔步床床沿上坐著,道:“你到床里頭那第二格抽屜里把里頭東西拿出來,我有事情與你細(xì)說。”

    禎娘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依言做了,摸出一個玉色包袱來——禎娘抱出來,一下知道應(yīng)該是書籍圖畫之類。這些越發(fā)奇了,要知道禎娘雖然愛這些,顧周氏卻是不通,因此兩人從來沒說過這些。

    見禎娘拿出東西來,顧周氏輕輕咳嗽了一聲:“你自打開這個看一看,這些,這些,你遲早要知的,不必羞?!?/br>
    禎娘只把包袱放在床上打開,見里頭散落出兩三本冊子,四五個卷軸來。開頭還不知是什么,直到隨手翻開最上頭一本《花營錦陣》,果然見兩個人赤條條糾纏,旁邊有‘第五圖法曲獻(xiàn)仙音’的字樣,下頭是一闋《探春客》

    ‘花滿雕欄,春坐玉院,樂奏九成將倦。口品洞簫,手摩花鈸,不數(shù)風(fēng)笙龍管。細(xì)細(xì)吹,輕輕點(diǎn),各風(fēng)情無限。情無限,畢竟是雨偏云半,怎療得兩人饑饞渴戀?鷂子翻身,方遂了一天心愿’。

    禎娘立刻明白這是什么營生了,饒是她膽子再大,也立刻臉色通紅丟開手去了——這些自然都是春宮圖了!

    所謂春宮圖,有個‘宮’字,自然原本是皇宮里面的物件。是畫作一些男男女女,供帝王皇帝參閱,這也是為了延續(xù)皇室血脈。只是如今這樣?xùn)|西早就流入民間,民間也有些出名的春宮畫手。這些禎娘都是知道的,因此她知道春宮畫這樣?xùn)|西,只是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罷了。

    如今民間只怕是城市里家家都有的,每當(dāng)女兒出嫁,總有母親攜帶這個教導(dǎo)女兒。此后還會將這個作為嫁妝的一部分放在箱籠里,這既是父母祈子的意思。也能將來在家里夾雜在各種書籍只在,因為‘聚書多惹火,此物可厭火災(zāi)也’,這也是避火圖名稱的由來了。

    顧周氏見禎娘的臉色,立刻抓住了她的手道:“這便是今日要教導(dǎo)你的事情了——別羞!這正是人倫大禮,若是與丈夫做,也是為了綿延子嗣。更何況但凡女子成親嫁人了,都是要這個的?!?/br>
    禎娘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于是不再躲開頭臉,而是由著母親在自己面前一頁頁翻開畫冊。這里顧周氏也是松了一口氣,她也怕禎娘一直不肯抬頭,這樣她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勸說。

    等到后頭好些了,顧周氏還在禎娘耳邊細(xì)細(xì)說些其中的所謂,最后道:“我與你說的也就是這些,明日我讓個知道些的嬤嬤去寶瓶軒,一點(diǎn)點(diǎn)教你——我的兒,這時候可不能羞答答的,這些事情以后你就知道重要了?!?/br>
    顧周氏到底不能把這些話同禎娘說透,自覺讓個熟悉的嬤嬤教導(dǎo)禎娘應(yīng)該沒得錯了,立刻松了一口氣。帶著禎娘又看過一回這些春宮圖,然后才收起來。

    也因為這些春宮圖的關(guān)系,顧周氏和禎娘總覺得有些別扭,等到吃過午飯,下午在梨花櫥兩人一起一個打理年節(jié)事,一個做些生活,才算是好些了。

    顧周氏一面料理下頭事情,一面也偶爾看些禎娘,只見她在窗子底下扎花。果然就算是禎娘這樣平常再難得碰剪刀針線的,到了臨到出門的時候也要繡些嫁妝。要知道,即使很多東西都由著繡娘丫頭代勞了,有些東西依舊是不能夠的。

    譬如禎娘自己的蓋頭、給周世澤的衣服鞋腳、以及給周家近親的見面鞋——這倒是省了,畢竟周家的親戚都不算近。不過怕有預(yù)計外的,禎娘到底讓幾個丫鬟做了幾雙男鞋女鞋,真有個萬一也能應(yīng)急。

    不過除了這些必要的東西外,禎娘也不是真的就再不動一針一線了。大概是難得這樣一直做些縫紉扎花的活計,她索性斷斷續(xù)續(xù)一直做了下去,倒是真的很有些大家閨秀出門之前繡嫁妝的樣子了。

    她如今手里做的卻是一個葫蘆形的荷包,精精致致好容易完工。顧周氏見她收了針便問道:“這是與周家姑爺做的?與我看看樣子?!?/br>
    只是荷包到手上她就知道不是了——上頭明明是一只大鹿舔舐一只小鹿,旁邊還用絲線仿佛真字一般繡出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鳖欀苁陷p輕念出,自然曉得這是與自己的了。不知道為什么,一下眼睛酸澀,說不出話來。

    禎娘自己靠到了母親肩旁,臉上有懇求的神色:“娘親,到時候你就與我一起去山西罷。這不是他答應(yīng)過的么?不用覺得他是口是心非,心里還會芥蒂,他不是那樣的人。心里若真是不喜,自然會說出來,也不會憑空有這個承諾?!?/br>
    當(dāng)初顧周氏說出自己不去山西的時候,禎娘心里是震驚奇怪的,但是她卻沒有說什么。這其中可能的緣故太多了,說到底禎娘也知道這樣事情不是主流,或許母親怕一些外頭閑話,又或許故土難離,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理解母親自己的愿望。

    然而,今時今日,她終于承認(rèn)自己是個更愛自己的了。明明知道母親的愿望了,這時候還有這樣的懇求。只因為她其實是依賴母親的,她并不想同母親分開——她想,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好,母女兩個在一起總是好的。

    顧周氏是那樣心愛禎娘的,她又如何舍得禎娘,況且禎娘這樣的懇求。只是她動搖之后也沒有改變主意,只是輕輕懷抱著女兒,道:“原來娘的禎兒都這樣大了,我還記得你才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大的時候我抱著你還發(fā)愁來著,這可怎么長的大哦!卻沒想到小孩子見風(fēng)就長,現(xiàn)在可不能輕易抱住你了?!?/br>
    顧周氏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禎娘小時候的事,似乎是禎娘身上的什么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一般。最后卻是道:“娘是舍不得你的,我原先也想著隨你去太原,畢竟咱們母女兩個在一起不必什么別的強(qiáng)?”

    說到這里顧周氏忽然轉(zhuǎn)而道:“只是不能,我最愿意就算你好好的。你說你信周家小子,但是我不信。這些少年人未必是撒謊,只是時光會改變?nèi)说?。原本的熱血能變涼,原本的烏發(fā)能變白,我不愿讓娘的禎兒有風(fēng)險。”

    “唉,這就像是做生意,拿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做本錢,就是風(fēng)險再低也不敢隨意行動——偏偏我沒得法子,只得做這樁生意!”

    顧周氏摸了摸禎娘的鬢發(fā),似乎手上有些濡濕,心下是了然的。淡淡道:“我隨著你出嫁算什么,外頭怎么說?實在不好看的。周家小子這時候滿心喜歡你,沒得二話,以后怎么說?”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顧周氏輕輕拍著禎娘的脊背,道:“我們母女兩個又不是永世分離了,到時候你在周家只管鞏固地位——只要生下一兒半女站穩(wěn)了腳跟,其余的有什么不好說,再不怕別人作妖的。”

    “到時候我就帶著一些生意,只說是轉(zhuǎn)移生意去山西。然后就把顧家大宅起在周家隔壁,到時候誰有的說?能夠說什么?”

    第80章

    從古至今朝廷官員便是有假日的, 這也不稀奇,似禎娘這一般讀書的閨閣少女還有寒暑假、旬休、各種節(jié)假等, 更何況官老爺們了。不過假日是很有說法的, 這也是自然, 畢竟是國有國法么, 總不能容著官員隨意假日。

    先秦時代官員假日已經(jīng)很難考了,不過漢時倒是清清楚楚的有‘每五日休沐’,再算其余年節(jié)假日, 倒也算不錯。不過假日最多的是唐朝——那時是‘十日休沐’,還有當(dāng)時每年節(jié)假日共有四十七天, 此外官吏們五月還有十五天的田假,可以抽身照顧家中農(nóng)活。九月有十五天的授衣假, 以便秋收和準(zhǔn)備冬衣。

    這樣計算起來全年旬假三十六天,節(jié)假四十七天,再加上田假和授衣假三十日, 總數(shù)多達(dá)一百一十三日, 幾乎是做兩日休一日了。

    宋朝名義上假日倒是比唐朝要多些, 首先北宋沿襲了唐代的十日一休沐慣例, 也是每歲三十六日, 而節(jié)慶假日則更多,有七十七天。其中包括元日、寒食、冬至、天慶節(jié)、上元節(jié)都是各休七天。至于天圣節(jié)、夏至、先天節(jié)等七個三日假,以及立春、清明、端午、天祺、天貺等二十一個單日假。

    旬休與節(jié)慶假相加, 宋宋代官員便有假日總共一百一十三天。此外,皇帝、皇太后的生日、忌日等也有天數(shù)不等的休假, 比如忌日假,大忌十五天,小忌四天,這樣說來宋代的休假比唐朝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有一條,宋時防止官員亂請假更為嚴(yán)厲,同時宋朝戰(zhàn)事頻繁導(dǎo)致許多時候假期是被取消。這樣說來,實際是不如唐時的。

    不過再如何說都是比本朝要強(qiáng)得多,本朝開國□□大概是窮苦人出身,見不得官老爺們太舒服。不止許多原本官員們的福利削減、待遇降低,譬如俸祿這一點(diǎn)就是銳減的,就連這假日也是一樣。

    □□給百官取消了旬假,一年到頭就只三天假,然后還有冬至放假三日,元宵節(jié)放假十日,元旦放假五日——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不過這些是有說法的放假,還有官員們自己有事的假日——婚喪嫁娶、生病遷居等,這些自然也是能夠請假的,并且假日多少有著詳細(xì)規(guī)定。唐宋時候差不多,以成親為例,都是自己成親九日,直系五日,旁系三日,四服兩日,五服一日。

    當(dāng)然,同樣的這些假日到了本朝依舊被□□削減過。只是□□時候是看得緊,等到□□之后,立刻就不同了。雖說祖制不可改,但是都是聰明人,官老爺有的是法子繞過去。

    然而一切真正成體統(tǒng)還要到武宗皇帝時期,這位正是一個不大在乎祖制的,雖然他也沒有回復(fù)唐宋時候的樣子,總歸讓大家松了一口氣。至于官員請假也大方了許多,按著這位圣上的說法,除了某些位置走不開的官員,自己成親都是準(zhǔn)許一月假日的。

    這可方便了周世澤,要知道他與禎娘又不是本地嫁娶,光是來去路上就夠嗆了。再有安應(yīng)櫸也是幫忙,這一年他也回來,同樣讓周世澤隨從護(hù)送,算是出公差。然后與周世澤的婚假連在一起,不只是結(jié)婚日子夠了,兩人還能安安生生休息些日子呢!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周世澤年前便到了金陵。只是因為著即將成親的關(guān)系,并不能上門拜會,最多就是送來年禮禮物等。

    周世澤這邊是這樣,顧家卻已經(jīng)是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就連一個年節(jié)也沒過去,也就是草草走過。實在是因瑣事太多——不說成親是多少千頭萬緒,只說在顧周氏這里哪有那么容易點(diǎn)頭。就是盡善盡美,她再看來也是差著一截哩!

    等到年后請期這一日,周世澤將兩家早就擇定的佳期,用紅箋書寫男女生庚,然后由媒妁攜往顧家,訂下迎娶的日期——所以這請期又稱告期,俗稱選日子。當(dāng)然,也不只是關(guān)于迎娶日子,就是有關(guān)婚禮各項事宜也是這時候商議的。

    媒婆手上奉上禮書,不過這就是一個過場罷了,真的日子和事宜等是早早就商定的,哪里會等到今日再來推拉?真不怕因著大家有不同耽擱后頭的事情,那不是讓等著參加婚禮的看笑話么!

    果然顧周氏接過禮書只不過是隨意瞟過,再不上心的。只是拉住媒婆道:“劉jiejie,這話好與你說,那些東西早早已經(jīng)定下來了,也沒甚看的。只是那一日的前后你可要盡心,到時候還有你呢!”

    這媒婆在顧家得了多少好處了?不看情面也看銀子,這時候又顧周氏這句話,立刻拍手道:“這不消太太說哩!我原是做這個,自己盡心盡力本就是應(yīng)該。再有我如今說媒小姐和周少爺是難得的一對兒,我心里也歡喜,原本十分心力的還不是要用十二分?而且太太還是這樣和善慈悲,我沒的說的!”

    顧周氏點(diǎn)點(diǎn)頭,旁邊有丫頭上前又是奉上紅包,媒婆就更是笑的牙眼不見了。顧周氏自然不會是在乎這點(diǎn)子好處的,她想要的就是女兒出門那一日能夠萬事如意十全十美。

    送走媒婆,文mama見顧周氏的樣子也是道:“你還憂慮什么呢?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禎娘是甚樣人?再沒有比她更聰明的,周家姑爺又是愛重她,你有給了她堆山填海一樣的嫁妝。這些東西,但凡有一樣的新娘子就稱得上命好,有的是人羨慕。何況禎娘還是樣樣都有,真?zhèn)€這樣也要放心不下,那天下比不上禎娘的女子都不要活了!”

    前些日子正是萬事齊全了,便請來各家女眷行添妝禮。其余的不說只說打頭的嵌寶銀象駝水晶燈二座,上有寶蓋珍珠絡(luò)索,共重一百九十八兩。這就讓人說不出話來了,更不要說其余的珍奇器玩。

    譬如綾羅綢緞、毛呢裘紗等似乎是不要錢的,準(zhǔn)備了四十八種,每種少則二十四匹,多則八十八匹。這邊罷了,除了一些有名在外的料子,光耀的不得了的,再貴的料子也就是幾兩銀子一匹,說出去晃眼,其實對顧家這樣的人家也是平常。

    真正的干貨應(yīng)該是金銀珠寶、田宅鋪面、古董玩物這些。為了這些顧周氏也算是傾盡全家之力的,置辦出來的東西好讓人咋舌事后太太奶奶們哪一個不是感嘆:“也不愧是珍珠顧家了!”

    最近連著的幾場婚事倒是一下讓禎娘的添妝禮給壓過去了,包括盛國公府的幾位小姐。也幸虧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顧家這也不同,正是一筆絕戶財,多也是應(yīng)該的。不然說出去把個輕狂的名聲傳揚(yáng),也是不好聽的。

    因此也有人道:“有甚可艷羨的,自此之后就沒得什么顧家了。既然是這樣,哪怕萬貫家財,也不稀罕。有這些還不如有個父兄撐腰——還是在九邊,誰知道什么時候有個不好呢!”

    旁邊有說話正的,聽到這樣的陰陽怪氣也有刺回去:“豐厚家財誰不稀罕?只怕是自己沒有,在這里說酸話呢!要我說有這些總比沒有好罷。這些話也少說,免得將來真有發(fā)這樣財?shù)臋C(jī)會,卻是自打嘴巴了。”

    這樣的傳言也很快傳到周世澤這一處,周世澤自然是不搭理這樣事兒的。他本不是為了顧家錢財,對于錢財也不大執(zhí)念——足夠自己花銷也就不管了。況且在他眼里,自己和禎娘的婚事就是自己和禎娘的婚事,滿心歡喜,至于旁的人說好說歹真?zhèn)€不大聽見。

    但是跟著身邊一起來的可就不見得不在乎了,這一回周mama和錢mama只有周mama一個來,至于錢mama則是在家看家,并預(yù)備著婚禮等事。除了周mama外也還有其他體面mama、媳婦、管事等人一起來。這時候可不是就議論起來了。

    特別是這些管事和媳婦,并沒有來過金陵,更加不知道顧家的底細(xì)。原來只知道自家少爺出門一趟,在金陵找了個財神娘娘一般的奶奶,至于到底多有錢,那就一概不知了。

    不過他們想著老家晉商已經(jīng)足夠有名了,平常豪商大戶見過不少的。近的有一條大街上的世鑫少爺,還是親戚呢,也是出了名的有錢,排場大的不得了,難道比他家還闊?然而這一回來過金陵,打聽了顧家情形,才真知道自家是坐井觀天了。

    有個媳婦就道:“真是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東南不知道錢少。原來還說咱們山西是個錢窩子,有的是富商把自家家財埋在地下,可以說遍地黃金。如今來了東南才曉得人家的大小。”

    更有見識的一個管事道:“你哪里知道,人說東南有錢人家就是家里掃地也能掃出金子呢!咱們老家的豪商早些年與徽商不相上下,東南豪商也不能弱了去。只是這些年來東南海貿(mào)越發(fā)長進(jìn)賺錢了,人家坐擁地利,又有什么法子?想要同樣擠進(jìn)海貿(mào),人家地頭蛇不應(yīng)哇,就同以前東南的商賈要做蒙古邊貿(mào)是一個道理!”

    周mama見他們說來說去也沒說到點(diǎn)子上,只得皺眉道:“盡說些沒用的,咱們只議論少奶奶家財有什么意思?不是要說這送嫁一路上該如何妥帖,以及給家里送信該如何照著少奶奶家的意思打點(diǎn)一應(yīng)么?!?/br>
    一個十分年輕的媳婦就笑道:“周mama這話說的,咱們倒是想說這些正事的,只是mama也要想這有甚說的。原來一樣樣都已經(jīng)是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牧?,少奶奶家里又不是那等歪纏的,沒駁回來一件。既然是這樣,哪還有什么好說?不過說來也是讓人不解了,按說不是越有錢越麻煩么,可是你們看婚嫁這些事情,小人家才是不斷推拉,似少奶奶家這樣的都是極體貼人?!?/br>
    有人卻是回道:“這個有些道理,卻也不算全對。這該說是少奶奶家人好,不然就算是大戶人家也有的是麻煩哩!之前表小姐不是嫁了宋千戶家?中間計較起來可是讓宋太太頭痛,還險些因此退親了!”

    周mama聽他們說這些,又想到那年輕媳婦的話,不由得啞然失笑——也確實是自己關(guān)心則亂了??刹皇沁@個道理,明明是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自己還憂心些什么?到時候只管做事就是了。

    正想著這個,就忽然聽旁邊有人問道:“周mama你是咱們中唯一見過少奶奶和姑太太的,你與咱們說說罷。少奶奶是個甚樣人?咱們只怕少奶奶不好伺候——人是這樣金尊玉貴的,還是獨(dú)養(yǎng)女兒。若是實在厲害,我想著我家孩兒能尋個空兒,到了年紀(jì)也不進(jìn)內(nèi)院了?!?/br>
    周mama聽話瞪了這人一眼,正色道:“自己位置心里難道不清楚?既然與主家當(dāng)差,連自己的一把骨頭都是主家的,怎么說起這話來了!不是挑揀主子么!還好只有咱們幾個知道,要是說出去,人以為周家就是這樣,該如何想?”

    見人還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大概是覺得這不過是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常理人情’,自己卻是太小題大做了。周mama卻是不管這些,道:“你們可別這樣了,少奶奶確實不好伺候,這也是應(yīng)該的,哪家千金小姐是好伺候的。那些山野村婦倒是好伺候,該說根本不要你們伺候了。不是我有什么看不上她們,只是這樣的來做家里主母,你們覺得應(yīng)該?”

    見眾人總算有些明白了,周mama才接著道:“這樣的混賬話再不必說了——話說少奶奶只怕也輪不著你家大妞去伺候。人原來就是家里丫鬟婆子無微不至照料著的,將來陪房和丫鬟多著,只怕不用咱們!”

    聽到這話,在場的都是一怔。若說原來的擔(dān)憂不過是一個母親的打算,轉(zhuǎn)圜余地大得很,后頭周mama的話可就厲害了,正關(guān)系著在座人將來家里的位置。家里十幾年沒得主母,只怕都忘記主母身邊的人掌控內(nèi)宅才是應(yīng)當(dāng)。

    而到時候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些老臣可不是要給顧家?guī)н^去的人讓位。想到這個大家才有些急切:“周mama你可要個主張來,少奶奶初來乍到的就把咱們甩開可是不成的,這可讓人寒心?!?/br>
    周mama雖然管理者周家后院,本身也是極能為極忠厚極公正的,但是水至清則無魚,她不能事必躬親,手底下就要用人,那么自然下頭有些小心思重的也不能免了。只不過這些都是挑選過的,心思還在分寸之類,因此周mama才一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然而真說她喜歡其中這樣的人,那就是不了。這時候還頗覺得出了一口氣,背過身去,因說道:“我不過是個老婆子,不過因為奶了少爺幾口,得了少爺一點(diǎn)信任才有這些體面。可說起來不過是同別人一般的賣身婆子,水再高也漫不過橋去。到時候少奶奶到家就是主母,她說什么不是天經(jīng)地義?”

    有些人立刻灰了心,有些人卻是急道:“這道理誰沒有呢?話說咱們這些這十幾年難道什么都不算?兢兢業(yè)業(yè)的,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是有苦勞的罷。既然是這樣,多少該得些尊重!”

    周mama卻是微微一笑,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叭粽媸侵皇且稽c(diǎn)尊重,那自然不難。少奶奶我見過,好歹是知書識禮長大的,規(guī)矩是一點(diǎn)不錯。到時候諸位真的是本本分分,那么兩廂好看,少奶奶自然會論功行賞,各有尊重。只是怕有些個人要的不只是這一點(diǎn)尊重,還想以前一樣日子!”

    說著周mama冷冷掃過眾人一眼:“這是做夢!有主母和沒有主母能一個樣么?我當(dāng)然知道有些人來說是原來日子好過,頂上沒人管著么。然而主母進(jìn)門才是名堂正道管家,可別忘記本分!”

    有些人被周mama說的惱了,臉紅反口道:“mama可別說的這樣厲害,還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管家這些年,您也算是大權(quán)在握了,我不信您自己沒得了好處,如今又愿意這樣爽快松手?”

    周mama笑著搖頭,只覺得這幫人實在太愛以己度人,都不曉得自己。于是道:“人和人可不同,我或者得了些好處,但絕不會比你們多。至于是不是因此死不放手,那就是你們猜錯了,我如今也年紀(jì)大了,巴不得少奶奶接手,我只每日舒舒服服過日子!”

    話說到這份上,該頭腦清醒的自然是頭腦清醒,不清楚的也就說不清楚了。周mama只最后道:“我曉得有些人是不甘心的,只是該想想位置!少奶奶打理后宅才是名正言順,真?zhèn)€扛起來哪里能抵得過。你們想的是或者少奶奶是個臉皮薄性子軟的,況且你們一起作怪,同氣連枝,就是主母也輕易不能發(fā)作。”

    “然而你們只怕打錯算盤了,少奶奶本就是天之驕女,況且年輕傲氣,真讓她不好看,反而會讓她越發(fā)要料理了你們——到時候可別指望少爺出手,且不說你們不占道理,就是占著道理又如何?從來沒聽說過家里家主為了下人與主母不好看的?!?/br>
    這邊周家仆人在有打算,那邊顧家下人自然也是有打算的。早些時候后院可是人人活泛起來了,都想擠進(jìn)禎娘的陪房人選里。這些人選寶瓶軒里丫鬟們的家人是有天然優(yōu)勢的。

    不過六房下人已經(jīng)選定,至于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更不必說了,就是寶瓶軒這些人就是。這時候大家早不再鉆營這些,而是討論起到了周家大家各有什么差事,能不能比如今強(qiáng)。

    “這是當(dāng)然的了,到時候小姐過去就當(dāng)家,咱們這些跟過去自然能夠卡緊緊要位置,哪家不是這樣的?當(dāng)家主母當(dāng)家主母,哪有身邊人不重用的。只是有一點(diǎn)不好說,都說一個蘿卜一個坑,原來在位置的周家人不好對付!”

    “這有什么難的,人家雖然是先來的,可是卻沒得后臺。別人家的老人后頭都有個原本的老太太坐鎮(zhèn),說是老人輕易動不得。周家卻不同,本就是等著小姐去安排的,只管放心?!?/br>
    禎娘可不曉得自家要帶去的家人已經(jīng)在議論這些了,她心里雖然打算過這些,卻著實不算上心。在她看來這事兒正是理所當(dāng)然,中間還能出什么波折呢?比起這些心里計較,她最近更加忙著原本與小姐妹們來往。

    要知道,之前的輪流東道過了,如今就是大家輪著出嫁了——也不只是婚禮當(dāng)日,還有婚禮之前邀請親朋好友來到的添妝禮,同樣也是要去的。不過禎娘意料外,她添妝禮之后,第一回去別人的添妝禮,大家竟一起說起她了。

    ——從古至今有的是男女婚嫁厚彩禮厚嫁妝的,一個是為著心疼兒女,另一個就是炫耀家財。禎娘家這一回添妝禮可是鎮(zhèn)住了一批人,就算是之前日日在一起讀書的同學(xué)們也沒有不吃驚的。

    等到禎娘之后玉清的添妝禮上大家還說過一回,玉潤只磕了瓜子,笑道:“早知你是個富的,卻不知到了這個地步。要是早知道,應(yīng)該讓你多多東道,反正你是大財主,咱們一點(diǎn)也不心虧哩!”

    玉滟也跟著道:“可惜可惜,以后也沒什么機(jī)會了——人都去了山西,實在不能夠了。不要說東道,就是咱們要打秋風(fēng)也動不了。要知道禎娘那些寶貝,只要拿出一件就足夠腰纏十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