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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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出門,同禧堂一個大丫鬟走來,“老太太叫四姑娘過去。” 桂嬤嬤趕緊讓座,“這位jiejie,不知道老太太找我們姑娘什么事?” 那大丫鬟笑道:“總之是好事,姑娘去了就知道了?!?/br> “我換件衣裳就過去。”魏昭說。 待那丫鬟走了,魏昭隨后帶著萱草走去同禧堂,走到同禧堂門口,聽里面有婦人的說話聲。 意外的是二姑娘魏蓁,三姑娘魏萱都在同禧堂,難怪她經(jīng)過西廂時,西廂房門關(guān)著。 老太太看見魏昭進門,“昭丫頭來了?!闭惺?,“快過來,你看我找出什么好東西?!?/br> 指了指紫檀玉石面鑲玳瑁圓桌,“我昨兒找東西,翻出幾匹料子,我看顏色鮮亮,想你剛回府,也沒像樣的衣裳,這幾匹料子,你姊妹幾個裁幾身衣裳?!?/br> 魏昭看桌案上放著幾匹紗羅,魏老太太說:“這匹綠色的是碧水澄羅,紫色的事軟煙紫羅,夏天做衫子極涼快的。” 魏昭走過去,攥一把碧水澄羅,手感輕薄如煙,魏萱摸著軟煙紫羅不舍得松手,歡喜地說:“祖母,這要幾百金一匹?!?/br> 魏老太太目光慈祥,“你倒是識貨,我老了,留著壓箱底,放著白糟蹋了,你們年輕,做衣裳穿著好看?!?/br> 魏蓁稀罕地,扯過紫煙羅披在自己身上,“我還頭一回見這么好的料子?!?/br> “別說你,就是你母親和你嬸娘們也未必能有造化見過,這是江南織造貢品,統(tǒng)共就織了十幾匹,當年我娘家哥哥去江南得的,分了我兩匹。” 府里的針線房的兩個婦人,給三位姑娘量身材取尺寸,輪到魏昭時,花大娘拿著一把軟尺,手法利落,胸、腰、臀等尺寸記在腦子里,嘖嘖稱贊,“四姑娘的身材勻稱,奴婢在府里做這些年的衣裳,還沒看過這樣標準的身材?!?/br> 魏老太太打量魏昭,思忖,四丫頭病歪歪的,沒妨礙身體發(fā)育,天照應(yīng),不愧是那嚴氏的女兒。 老太太一走神,耳邊傳來幾聲咳嗽,魏老太太目光微沉,看了魏昭一眼。 “昨宋大夫給你開的方子,藥抓了嗎?” “這幾日天熱,孫女想等天涼后在服用?!?/br> 魏老太太沒說什么。 量了尺寸,針線房的兩個婦人走了。 魏老太太對魏昭說:“昭丫頭,你眼瞅著要及妍了,我給你請了一個師傅,以后每日教導(dǎo)你規(guī)矩禮儀,蓁丫頭和萱丫頭也跟著學(xué)。” “是,祖母,孫女一定用心學(xué)?!蔽赫褱仨樀卣f。 專門請師傅教導(dǎo)她,沒有受寵若驚,魏昭隱隱不安,她的猜測,看來不是捕風捉影,魏老太太此番更具目的性,魏蓁和魏萱也就罷了,美貌健康,老太太難道對自己這病弱的身子還有期許。 “祖母是最疼孫女們的?!?/br> 魏萱和魏蓁奉承老太太。 如果從前對你冷漠,眼不見為凈的人,突然對你上心了,這意味著什么,你有了價值。 二日,魏昭剛用過早飯,同禧堂的一個媳婦走來,“四姑娘,老太太吩咐叫姑娘們到四書堂,教引娘子到了,正等著姑娘們。” 大戶人家的閨閣小姐學(xué)禮儀規(guī)矩,教引師傅不是隨便請的,都要先打聽了解,挑挑揀揀,這說明她還未回魏家之前,已經(jīng)給她找好了師傅。 本朝尊師重道,魏昭不敢耽擱,照照鏡子,渾身上下齊整,沒有不妥,才出門,正好看見魏萱從西廂房出來,魏萱站住等她走到跟前,“大姐出閣那年,家里請了教引嬤嬤,我跟二姐跟著學(xué)了。” “三姐多學(xué)一遍,偏得的?!?/br> 魏昭跟魏萱一同往四書堂走。 “聽說這次請的教引師傅是有名的管娘子,萱陽城名門望族的姑娘出閣,都想請這位管娘子,輕易請不動,這位管娘子開價高,一般排不上,不知道祖母怎么把管娘子請來的?!?/br> 真下了本錢。 兩人在四書堂門口遇見魏蓁,三個姑娘一同進去。 四書堂中坐著的一位婦人,三十上下的年紀,穿戴潔凈,容貌只能算清秀,看上去說不出的舒服。 “我是魏府請來的教引師傅,夫家姓管,尋常叫我管娘子就是,三位姑娘介紹一下自己,我們彼此認識一下?!?/br> 魏蓁上前一步,福了福,“魏蓁,行二。” 魏萱上前行禮,小腰板拔得直直的,清脆的聲音,“魏萱,行三。” 依次魏昭。 三個人又一起跪地叩頭拜師。 管娘子不動聲色觀察三位姑娘,心里有了計較,三人中二姑娘魏蓁中規(guī)中矩,略拘謹,三姑娘魏萱刻意表現(xiàn)自己,流于浮躁,管娘子留意四姑娘,心下狐疑,老太太跟自己特意交代,重點教授這位四姑娘,據(jù)說魏府四姑娘沒見過世面,身體羸弱,常年不出深閨,可是這位四姑娘舉止從容,神態(tài)落落大方,反倒把府里長大的兩位姑娘比下去了。 三人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聽官娘子教授閨閣女子應(yīng)當謹守的規(guī)矩。 “立不中門,女子當莊重……” “退必遲,在尊長跟前告退時,緩慢退出,以示對長輩的不舍和敬重……” “寬轉(zhuǎn)彎,勿觸棱……” 管娘子講的桂嬤嬤教過魏昭,生母嚴氏出身名門望族,桂嬤嬤跟在小姐身邊,熟知閨訓(xùn),這管娘子講解更細,更規(guī)范。 管娘子舉手投足,渾然天成,自有一股清華氣韻,聲音郎朗,“步從容,走路不急不慢、從容大方?!?/br> 魏昭認真聽,不漏掉管娘子每句話,凡能從別人身上學(xué)到知識,魏昭都用心學(xué)。 下課后,三個人結(jié)伴往回走,魏萱上課頻頻走神,聽得一知半解,魏蓁聽一上午,身心倦怠。“我回去先睡午覺,太乏了?!?/br> 回到小跨院,魏萱跟魏昭打招呼,進了西廂房,萱草在珠簾里張望,看見小姐從窗根底走過來,趕緊打起門簾,“姑娘回來了?!?/br> 跟在魏昭身后,“姑娘學(xué)了一上午,奴婢給姑娘端甘蔗汁?!?/br> 萱草端過一個琉璃小碗,透明的玻璃碗里盛著金黃汁液,魏昭接過,喝了一口,“秋日甘蔗,賽過參,咳喘不宜飲?!?/br> 魏昭把一碗甘蔗汁喝見底。 “教姑娘的女師傅到底什么樣?” 魏昭把小碗放在桌上,“管娘子舉手投足,如行云流水,說不出的美,能師從管娘子,是我的幸運。” “老太太專門給姑娘請師傅,是為姑娘好。” 但愿自己這次小人之心。 幾場秋雨過后,數(shù)樹深紅出淺黃,魏府于老太太壽誕前一日在同禧堂擺壽堂,壽堂高掛一幅“壽”字,貼著壽星和壽聯(lián)。 魏老太太是壽星,穿著大紅團福云錦褙子,整個壽堂紅彤彤,一團喜氣,魏府所有人在魏大爺?shù)膸ьI(lǐng)下,給魏老太太叩頭,眾人爭相敬獻壽禮。 待到魏昭獻上壽禮,眾人抻長脖子瞧看,魏萱看是一條抹額,暗自撇嘴。 老太太貼身大丫鬟接過魏昭手里的繡花抹額呈上,魏老太太略端詳,“我壽誕頭一次收這樣的壽禮。”對身旁的大丫頭說:“快給我戴上,這是昭丫頭的一片心意?!?/br> 老太太壽誕,三房人絞盡腦汁,金銀珠翠珍奇寶物孝敬,什么稀罕物老太太只略多看兩眼,魏昭孝敬的抹額,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抹額繡如意靈芝捧壽,除了繡工精致,花色圖案新巧,實在沒什么出奇,能入老太太的眼,眾人好生納悶。 遠道的親戚,提前一日趕來,送“四色”壽禮,魏老太太兩個姑娘女婿送“十二色”壽禮。 子孫滿堂,壽堂人多,熱鬧喧囂,魏家親戚本家,魏昭全不認識,這些熱鬧都不與她相干,有幾個本族女眷注意到她,突然有個生面孔,小聲問這是那房的姑娘,魏昭應(yīng)個景,也無心再逗留,回小跨院去了。 魏府開流水席,第二天,是正日子,親朋好友,外客來祝壽,魏府門前,停滿車馬官轎。 此刻,魏家大爺魏慵,二爺魏淳,三爺魏廉,大公子魏縉,二公子魏渝陪著,魏泓跟在魏廉身后,俱都等在大門外,大爺魏慵朝官道張望,吩咐小廝,“再去看看,怎么還沒到,能不能不來了?” 小廝急忙跑出一里路,突然看見前方潮水般,三四十匹馬,奔著薛府而來。 撒丫子往府門跑。 魏昭坐在房中,她今日沒出現(xiàn)在花廳,卻派出書香和萱草去打探。 萱草先回來,萱草腿勤嘴快,“姑娘,府里的爺和小爺們都在大門口,等著迎接燕侯?!?/br> 如今天下紛亂,朝廷不能挾制,各路英雄都想分一杯羹,鎮(zhèn)北燕侯徐曜,手握重兵。 魏昭的聲音淡淡的,裹夾著秋的涼意,“老太太可真是個明白人?!?/br> 同禧堂老太太的陪房余mama的兒媳奉了婆母之命,尋四姑娘,花園里搭了戲臺,請戲班子唱戲,府里的女眷都在花園看戲,余福家的問了很多人,都說今日沒看見四姑娘。 這媳婦只得去回婆母,說沒找到四姑娘,余mama一拍大腿,“壞了,侯爺哪里等著四姑娘侍候?!?/br> 老太太費了多少心思,裉節(jié)上人不見了。 余福家的看婆婆著急,小心地問;“不是還有二姑娘和三姑娘?” 原定魏家三位姑娘一起獻給燕侯,端看燕侯喜好。 “這貨色能一樣嗎?” 婆媳不是外人,背人余mama透了底。 余福家的是個伶俐之人,想了想,說;“我去三房看看,四姑娘許是回房了?!?/br> 說完,直奔三房東跨院跑去。 第6章 余福家的走到明間門口,房門露出一條縫,里面飄出來苦藥味,余福家的推開門扇,堂屋里靜悄悄的,無人,西間半截撒花門簾遮擋,好像屋里有人,余福家的小心地喚了聲,“書香姑娘。” 門簾一挑,書香從里面走出來,余福家的剛想說話,書香手指在唇上比量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說;“姑娘剛服了藥,才睡著?!?/br> 余福家的面露為難,小聲朝里間指了指,“四姑娘病了?” 書香拉著她去東間屋,“姑娘昨晚凍著了,回來就不舒服,口渴,又喝了一碗甘蔗水,舊疾犯了,嫂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們姑娘有事?” 余福家的半吞半吐,“是我婆母抓我的官差,讓我找四姑娘,說老太太叫姑娘過去?!庇喔<姨纫ノ魑?,“我回姑娘一聲?!?/br> 兩人一出來,聽見西間里一陣咳嗽,魏昭的聲音有氣無力,“書香,誰來了?” “姑娘,余嫂子來了?!?/br> 余福家的走到西間門口,臨時改口,“奴婢聽說病了,特地來探望姑娘?!?/br> 進屋看見桌上放著一個藥碗,藥碗剩藥底子,黑乎乎的,香爐里燃著安息香,床帳放下,隱約四姑娘躺在床上,披散著頭發(fā)。 帳子里魏昭喘息著,細弱聲兒,“嫂子來了?!?/br> 余福家的走到床前,朝里看,“姑娘病了,沒找個大夫看看?” 書香替答,“老太太壽日,犯忌諱,姑娘是老病,已經(jīng)煎藥服下了。” 余福家的一看四姑娘病成這樣,不好相強,“姑娘好好養(yǎng)病,我明日再來看姑娘。” 余福家到底是奴才,不敢僭越,只得走了。 萱草趴著窗子里朝外看,回頭悄聲說;“姑娘,余家的走了?!?/br>